第62章 暴雪山莊(2)
暴雪山莊(2)
燭光搖曳,顧川剛走進餐廳的門邊就感覺自己的眼前像蒙了一層白布,她迅速擡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走在顧川後面的燕歸也意識到了餐廳的昏暗,以及與這明亮的走廊形成的鮮明的對比。燕歸伸手在餐廳的牆壁上摸索着。
“啪嗒”
燈亮了。
顧川将手拿下,眯着眼,環視四周。從門口進門便看見了一個長桌,中間擺着燭臺,中間還放着些假花的擺設,不過最顯眼的當屬在餐桌陣中央的那個國際象棋的棋盤,這個棋盤很有意思,上面只擺着白色的棋子,而本該在白色棋子對面,與之對抗的黑色棋子卻不見蹤影,只留下空空的格子。
顧川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棋盤,她摸了摸衣兜裏的黑色棋子,并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只是随意的找了個座位,從容的等待着晚餐。
阿什福德在衆人都落坐之後,便讓在山莊裏的工作人員将已經準備好的晚飯給端上來。
晚餐期間,大家表面上是一派祥和,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衆人幾乎都顧不上盤中的食物,言語間盡是試探之意,而已經将自己的職責履行好的阿什福德已經退到餐廳的角落,微笑的看着玩家之間的暗潮湧動。
“話說各位是為什麽來暴雪山莊的啊?”一個嘴中還含着食物的旅客咽下食物,開口問道。
“我和旁邊這兩個人是同伴,因為看雪景耽擱了,途中聽說山莊裏可以收留被暴風雪困住的旅客,就和同伴一起來了。”這個旅客放下手中的餐具,強裝鎮定的開口說。
陶鳶将盤中的食物吃幹淨後便開口道:“我叫陶鳶,是自駕游過來的,在網上抽中了一個獎,說是食宿全免,還可以看雪景,我就興沖沖的來了。”
“小姑娘,看你年紀蠻輕的,怎麽敢一個人出來的。”和那個游客一同前來的一位同伴的語氣震驚,似乎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陶鳶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接着開口胡謅:“我是個孤兒,所以很早就獨立了……”
陶鳶說完便把目光投向了低頭吃着面前食物的顧川,目光灼灼的幾乎要把顧川燒個洞出來,“對面的那位女士可以說一下你的來意嗎?”
顧川回想了一下“籠”給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準備外出散心的老師,機緣巧合下接到了一位名叫吳明先生的“委托”,來到一個叫暴雪山莊的地方來幫他的兩位女兒輔導功課,所以你就冒着風雪來到了這個山莊。】
顧川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開口道:“我最近準備外出散心,機緣巧合下與吳先生,于是我就答應了吳明先生的邀請,來幫他的兩位女兒輔導功課的,可是令我奇怪的是這個山莊裏我并沒有看見有孩子的身影,甚至連布局都沒辦法看出這裏像有孩童活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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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福德先生,能問一下原因嗎?”顧川将目光落在阿什福德的身上,眼眸間似有水光閃過。
“抱歉,我也只是被吳先生聘請過來的臨時管家,對山莊的構造并不算了解。”阿什福德将笑容收斂,語氣認真,卻不容置噱,“請問各位客人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沈青站起身,直面阿什福德,嘴角微微上揚,“我是吳先生雇傭的心理醫生,我有權知曉自己患者的狀況,所以,阿什福德先生,還請你告訴我吳先生的現狀。”
“抱歉,我也無權過問雇主的狀況,或者您可以試着聯系一下您的雇主。”阿什福德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神色依舊從容與鎮定。
沈青沒有說話,只是又一次将目光放在了顧川的身上,可顧川的注意力卻集中在長桌中間的棋盤上,并沒有注意氣氛的驟變。
“是要介紹自己嗎?”燕歸看着顧川,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疑惑,但好在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也就唬住了剩下的人。
顧川點了點頭,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燕歸:“對,就是你的身份,就是剛剛知道的。”
顧川見還有其他的npc在場,也就将話說得迷迷糊糊的。
燕歸聽明白顧川的話之後,若有所思:“我就是一個迷路的旅客。誤打誤撞的就來到了山莊之中了。”
“可你和那個老師是一起來的。”與顧川和燕歸在門口碰見的那個旅客提出了質疑,他不明白為什麽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會一起結伴而行。
“系統!”顧川有些抓狂了,“‘籠’為什麽沒有把身份合理化啊?”
“宿主,說不定是卡bug了,你編個理由糊弄一下,反正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系統有些支支吾吾的,說話的方式也有些颠三倒四,而且語氣也和平常不同。
可顧川現在也沒辦法在和系統聊下去,她必須得給出一個回答,顧川的指腹輕敲着桌面,開口道:“我和燕歸在路上認識的,他迷路了,而且暴風雪越來越大了,我就邀請他來山莊避一避,就是這樣的原因。”
“呀,到我了!”喻溪的演技浮誇,衆人的注意力也從顧川身上移到了喻溪身上,喻溪見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興致勃勃的開口道:“我是一名攝影師,來拍攝暴風雪,吳明先生也是一個業餘的愛好者,就應他之邀來到山莊了。”
蔣和見其他人都說了,神色懶散,用手随意指了指他的兩個跟班,語氣之中有着掩蓋不住的傲慢:“主播,他們兩個是我的助理。”
“顧川,他說好欠揍哦。”系統在蔣和說完之後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話說,系統啊,問什麽我們每次進本都要介紹自己的身份啊?”顧川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随口問了一句。
“或許是有人開了個頭,大家也就都接下去了?”系統有些困惑,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晚餐時間一眨眼就結束了,顧川見衆人似乎都準備離開,收拾收拾,也準備去客房裏。
顧川用手機發了個消息給燕歸,卻發現發出的消息旁邊是個紅色的感嘆號。顧川頓了頓,拉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燕歸,悄聲在他耳邊說道:“消息發不出去,估計是信號斷了。”
燕歸也停了下來,人們來來往往的,誰也沒有注意到已經落後于人群的顧川和燕歸。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如果遇到麻煩的話來找我,我會盡我自己的全力來幫你的。”燕歸像是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話一般,語氣之中還帶着些許的不自然和扭捏。
“知道了,走吧,回房間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顧川笑着開口,語氣似是如釋重負。
顧川和燕歸對視一眼也就離開了,可就在他們上樓的時候,走在他們前面的兩名旅客忽然雙手掐着脖子,面色發青,最後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好在顧川和燕歸還沒有上樓,閃躲及時。
而走在他們後面,與顧川打過照面的那個旅客似乎被面前的情況給吓呆了,直接跌坐在樓梯上,目光呆滞,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回過神後就開始大喊大叫,掙紮着想要離開這裏。他的話語間俱是慌張與害怕:“報警,殺人了,快報警。”
顧川往牆邊靠了靠,順帶還将燕歸往角落裏拉拉,以免被那個已經有些精神失常的旅客給波及到。
阿什福德也注意到了樓道的躁動,趕忙前來查看情況,他一來便制服住了要往門口走的旅客,眼底俱是寒霜:“李先生您還不能走,這是規定。”
“什麽規定!”李先生有些激動,“都死人了。”
“就算死人了,兇手還不确定,我們這些人誰也不能離開,每個人都有嫌疑,不是嗎?”喻溪趴在樓梯的扶手上,從上而下的俯視着樓梯下方。
“那就報警!”
“沒有信號,打不出去。”顧川向在場的人展示了一下手機屏幕,表示大雪封山将信號給阻隔斷了。顧川走上前去,想要獲得更進一步的線索。
顧川湊近一看,兩個人的脖頸上俱是青色,應該是剛剛二人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導致的。可讓顧川疑惑的是二人的口中似乎有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明明今天的晚餐之中并沒有苦杏仁,而且就算是苦杏仁引起的話,也不可能只有這一點點的苦杏仁味。
“二位,現在天色已晚,倒不如現上去休息,畢竟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将事情解決完。”阿什福德将一塊布蒙在了那兩個游客的屍體上,随後示意跟在他後面的工作人員将已經丢了半條命的李先生架回客房。
顧川和燕歸對視一眼,在阿什福德看不到的地方打了個收拾,随後二人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麻煩阿什福德先生收拾一下殘局。”顧川說完便和燕歸離開了。
“當然,這是我的責任。”阿什福德在顧川和燕歸離開後自言自語道。
窗外的大雪紛飛,看樣子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了,風帶着雪花拍落在窗戶上,窗戶發出了搖搖欲墜的聲響,張狂且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