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人格
第二人格
學校附近的機甲修理站專門修學生的機甲。
此時老板看着白離擺了一地的破銅爛鐵，拿着其中一塊材料仔細觀察，同時手上翻閱着一本機甲維修的書籍。
“A—06，這可是個老型號。都壞成這樣了，你不如換臺機甲。”
“老板，您看看還能不能修？這臺機甲我還要還給學校的。”
“修是可以修，就是有點難，整個維修下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老板看了白離一眼，“你成年了嗎？要不把你父母叫來。”
“我都多大了，修個機甲還要監護人？我自己有錢。”
白離剛拿出星卡就注意到上面被加密的餘額——
【200星幣】
白離：？！！
“有錢？”老板見這人還真拿出星卡，心想學機甲的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樣。
“有錢好辦！你這臺機甲被破壞的太徹底了，又要修理又要刷漆。一整套下來我給你打個折——十萬六千星幣就算你十萬星幣好了！”
白離面色古怪，“老板，能不能再便宜點？”
說實話，她自己也知道再怎麽便宜也不能到兩百星幣。
“十萬星幣已經很便宜了，我看你這也不像家境困難的寒門子弟啊。是不是零花錢不夠？回去再找你家長拿點。”
白離家确實不窮，甚至白家在聯邦都是數一數二的世家——上古傳下來的七大純血貴族之一。
Advertisement
他們擁有最優秀的基因，每位家族成員都是S級精神力，白離的哥哥姐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都是3S級精神力。
在這個精神力至上的時代，白家的地位可謂是炙手可熱。
可惜白離是這個家族的異類，精神力為B級。
雖然在平常人中是普通偏上水平，但在這種家族就被稱為劣質基因繼承者。她的出現會讓白氏處于風波之中，讓群衆對純血貴族産生質疑。
自己那将家族榮譽視為一切的父親怎麽能容忍家族在她的手中落敗？
十歲以前她都不能出現在外界面前，即使是後面被允許出去，也不能将自己與白家的關系告訴其他人。
所以白離的監護人資料上除了聯系方式其他的全是假的。
白離獨自搬到這個T712星之後，家裏人也一直沒給她打過通訊。
為了讓她主動示弱，也不給她打生活費。
白離習以為常——她在家一直都屬于小透明。
為了搬出來這一天，她從小就開始攢錢。
白家在這方面并沒有虧待過她，雖然沒有父母偶爾給其他孩子開的小竈，但家族每天撥給直系血脈的星幣也是很大的一筆。
只是她沒想到謝爾那麽能花！
“我這手頭是有點緊……”白離看到老板手上的書突然靈機一動，“老板，您這本書多少錢？能不能賣給我？”
“當然可以，五十星幣一本，我給你拿本新的。”
老板從書架上拿出一本遞給白離，然後笑了起來，“你不會是想自己維修吧？”
“我試試。”
“你是預備機甲師？”只有機甲師和預備機甲師才懂這些。
“……不是。”
老板覺得自己高看白離了，還以為這人是專業人士，沒想到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那你可維修不來。A—06就算型號再老那也是地地道道的戰鬥型機甲，沒有B級機甲師的水平你還真不一定修的好。”
“那也說不準。”白離翻看了一下那本機t甲維修的書籍。
“行吧，我這正好有A—06的說明書，你要不要？”老板從櫃子最底下拿出一本泛黃的書籍，封面都不成樣子了。
白離接過翻了幾頁，咧嘴笑了起來，“那就謝謝老板了！”
“沒事，你修好之後給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修成什麽樣。”老板呵呵一笑，看着白離離去的背影無限感慨。
年輕人就是自信啊……
＊
白離坐在工作室裏，拿着扳手不停嘆氣。
沒有什麽比讓一條鹹魚內卷更讓人難受的了，她想現在立刻馬上就給謝爾一個大比兜子！
就這樣，白離左手拿着書，右手拿着工具，同時光腦開着機甲論壇查資料。
整整兩天的時間，白離日夜不停地邊學邊修。
地上的零件越來越少，機甲也慢慢複原。
維修期間，白離還發現了好幾塊怎麽都加不上的零件，無論如何調試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連螺絲的大小都不一樣。
最後才發現這倆壓根不是一個時代的産物！
為什麽謝爾回收機甲零件的時候都不看一下是不是自己的？！
“總控系統加個自檢程序，可以有效維護機甲程序。”白離搜問題的時候，論壇回答的下方總會有一些可以讓機甲變得更好的建議，但白離直接無視。
誰都別想讓她多學一點。
最後一次測試機甲程序，直至全部通過白離才松了一口氣，拿起放在控制艙的營養液猛灌。
“終于過了！”
白離從機甲上下來，滿意地看到自己的機甲變得和從前一模一樣，随手将書本一丢——她再也不想看這本書了。
現在她伸個懶腰都能聽到自己骨頭發出的聲音，頭發也毛毛躁躁的，衣服上面還有機油的味道。
想到明天還要上學白離更加疲憊不堪，洗了個澡沾枕就睡。
*
一片黑夜中白離熟練的找到門把手将門打開。外面也是一片黑暗深淵，與之不同的是最中心有一條光柱。
而謝爾現在就躺在光柱旁邊的地板上翹着二郎腿，枕着自己的右手。
自從白離發現了自己的第二人格之後，每次睡覺都會發現自己出現在這裏。
她在這甚至有一個黑黢黢的小房間，還可以和謝爾對話并且看見謝爾——謝爾長得與白離一般無二，唯有一雙琥珀色眼睛和白離不一樣。
中間的光柱就像這具身體的中央控制系統，誰站上去就可以獲得身體的控制權。
“給我惹了那麽大麻煩，你倒是挺惬意。”
白離走到謝爾旁邊，“機甲是怎麽回事？”
“只是去地下城打了個小比賽。”謝爾閉着眼睛懶懶開口。
這無所謂的語氣讓白離一下子就炸毛了，“小比賽？！！小比賽把我機甲毀成這個樣子？不對，我們才從白律星搬來不到幾個月，你是怎麽找到地下城的？”
“這有什麽難的，星網上一搜就有啊！”
星網會推薦這種聽起來就不正當的地方？
“我搜索‘哪裏可以打架’，結果跳出來一大堆聯邦律法，我可是翻了好久，又查到發帖的IP地址才找到的。”謝爾得意洋洋的，再次在心中感嘆自己的機智。
白離青筋暴起，質問另一件事：“還有志願表，你為什麽把我志願改了？”
“我要去機甲對戰系，我要打架。”
“不行，機甲交互系。”白離反駁。
謝爾一下子睜開眼睛，聲音擲地有聲，“機甲對戰系！”
見這人不聽話，白離想了想，開始忽悠道：“機甲對戰系多費錢啊！你想想，你要是打架打輸了受傷了，是不是得要醫療費？躺治療艙不花錢啊？
你這個實力起碼是個S級，現在S級的機甲多貴啊，先不說咱買不買得起，這就算買了，以後什麽保養費、維修費也得一大筆。咱家啥家庭條件啊？你這不是讓咱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嘛。
但交互系就不一樣了，機甲由學校出，最重要的是還沒有生命危險。”當然主要原因是機甲交互系可以擺爛。
機甲交互系一開始是從機甲構造系分出來的，主要負責機甲與駕駛員的精神力連接。
一開始這都是機甲師的活，機甲師制作機甲的時候就會順道把這問題解決了。
但後來人們發現，機甲交互可以讓駕駛員與機甲實現跨級勾連。
要知道精神力低的人駕馭不了高級機甲，而精神力高的人駕馭低級機甲即有可能發生精神力過剩，使機甲爆炸。
歷史上有人突破了機甲等級，實現精神力高的人駕馭低級機甲的可能，這讓人們開始重視起機甲交互的重要性，單獨劃為一個專業。
但後期就再也沒有人可以突破了，機甲交互系也就變成了一個擺爛專業。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去研究跨級勾連——精神力等級高的人是無數世家招攬的對象，自然不會缺等級适配的機甲用，怎麽會專門駕駛低等級機甲？
于是機甲交互師的工作就越發簡單，從一個研究專業變成技術專業。
只需要幫助駕駛員勾連機甲，或是改造控制艙。
将控制艙的操作方式從操縱杆變成精神力傳感器甚至以後更便攜的方向成為交互師的主要研究領域。
近些年也有人嫌機甲交互師沒前途轉行去開發人工智能等計算機行業的工作，畢竟這兩者學的基礎都差不多。
但白離不一樣，她不要前途。
白離想好了，以後畢業了就随便找家小型機甲企業摸魚，領個一個月三四千星幣的工資過完一生，簡直美滋滋。
但謝爾可不想當交互師，她生來就該是個機甲單兵！
“我的實力會被別人打傷？”謝爾不屑。
“行行行，您厲害，但機甲會壞啊！”
謝爾剛想反駁就想到被自己弄壞的機甲，“那……那是那臺機甲太破了！”
“巧了，咱家就是沒錢買厲害的機甲，特別是S級機甲。”
謝爾直直看着白離，突然嘴角勾起，“聽說厲害的A級交互師就可以讓高等級駕駛員駕駛低等級機甲。”
“我是B級。”
“聯邦史上從B級升到A級的又不是沒有！”
精神力雖然靠基因控制，但環境也可以對其造成小部分影響，除了A級不可能實現到S級的跨越，其他級別再升一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很少。
“你當誰都是你？”精神力居然可以通過機甲對戰輕松提升！
兩人吵到最後誰也不肯屈服，坐在兩頭誰也不想搭理誰。
估摸着要到起床時間了，白離剛想走到光柱旁——結果就被謝爾一把推開，自己站了上去！
白離：？！！
謝爾一起來就開始找志願表，見志願表上自己的“機甲對戰系”又被劃掉，寫上了“機甲交互系”。
她拿起桌子上的筆咬開筆蓋，将志願修改過來。
這邊的白離拼命将謝爾推下光柱自己站上去，結果就發現了手上的志願表，再次修改。
光柱旁兩人扭打在一起，不斷争奪身體控制權，志願表上已經是滿滿的塗鴉，志願都寫到背面去了。
這樣不行，謝爾本來就是單兵，再這樣下去她都要争不過了。
白離想着，突然靈機一動。
當她再次被謝爾拉下去時，她一把抱住謝爾的腰部，“別沖動！”
謝爾不聽，甚至開始掙開白離的雙手。
“你難道不想駕駛S級機甲嗎？”
謝爾的動作一頓，白離見有機會趕緊開口：“我的學習能力你也是知道的，進入交互系之後我可以研究低精神力駕駛高級機甲的方法，到時候得到S級機甲做研究那不是輕而易舉？”
謝爾：好像有點道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才怪，我才不學呢。
白離看到謝爾高高興興走下光柱，松了一口氣。
真是個傻子，你自己就是S級機甲單兵，你的實力一暴露出去，還愁沒機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