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應溪音嗓音落下, 就看見許易澤唇線拉直,面色凝重。
他沉聲說:“應溪音。你這麽随便?”對待不喜歡的人,能輕易提出要同他做.愛。
十幾平米的病房內, 陷入長久的沉郁死寂,甚至連空氣都停擺。
病房外,汪漾摸不着頭腦, 不是說不熟嗎?怎麽聊了這麽久?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她有意偷聽, 可惜隔音太好,別說具體對話, 連點響動都聽不到。
應溪音感受到藥水通過輸液細管,順着針眼, 鑽進體內,流淌全身,慢慢冷卻滾燙的沖動。
她以為他想要, 反被誤會成随便的人。
“我……”應溪音有心解釋, 可這似是對他人格的亵渎,于是硬着頭皮, 佯裝灑脫, “生理需要罷了。”随便就随便吧,反正在他眼中, 她和高尚沾不到邊。
生理需要。
許易澤被她氣笑了, 重嗤一聲,說話愈發不管不顧,“難怪每次接吻,都愛蹭我的腿。”
蹭他。
應溪音胸口一窒, 嘴巴張合半天,說不出反駁, 因而怒斥:“你滾。”
說完,沒等他行動,先當起縮頭烏龜,上拉薄被,将頭埋進去,罵他混蛋。
方才是氣急,此刻情緒消減,許易澤意識到說錯話,掀開被角,低頭軟聲安慰:“我喜歡bb蹭我。”
被子內空氣稀薄,應溪音待了小半會兒,有種喘不過氣的憋悶,如同她的心情一樣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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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服軟,她的羞恥依舊沒降幾分,沒打針的那只手死死抓住被子,與許易澤的力氣抗衡。
許易澤沒強掀,手掌隔着薄被,放在她的臉頰,坦誠:“我夜夜都會想你,想你在身下、在身側。”
他通過揭露自我肮髒的欲.望,來緩解她為情.動反應所帶來的羞恥感。
應溪音勉強吐出口濁氣,習慣忽略他的唐突,捂住被子的力道松了松。
原來她沒誤會他,他的确是想要,可剛剛為什麽又要那樣?
“想知道我剛剛為什麽生氣嗎?”許易澤總能輕松猜透她的想法,抛出鈎子,再掀了掀被子,輕哄:“出來吧,裏面悶。”
應溪音的确悶得難受,順臺階下,任由束縛脫離,清新的空間接續湧進鼻腔,渾身上下的肌肉舒散開,心情也逐漸好轉。
倏忽,正當她眯眼享受時,面風襲來,幹燥柔軟的唇印在她的唇角。
動作迅捷,應溪音愣住,盯着他烏黑的碎發,思緒發懵,沒來得及第一時間避開。
許易澤偏眼看她,杏眼瞪圓,羽睫輕顫,活脫脫像只受驚的小狗,于是他勾舌輕掃,濡濕她的唇角,方才退開。
應溪音的腦子轟得炸開,他竟然親了自己。不僅如此,唇角的潮濕在肆意叫嚣,他的舔.弄。
許易澤印好章,替失神的她掖好被子,漆黑的瞳孔中滿是鄭重,給出答案,“因為我們的第一次,要留到新婚夜。”
是答案,同樣是約定。
新婚夜。
他們現在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哪裏談得上結婚,更別提什麽新婚夜了。
應溪音顧不上計較他親她這事,強調:“我們的婚約取消了。”不可能會結婚。
“沒事。”許易澤不甚在意,慢條斯理地說:“重新定一次。”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取消婚約,不過是中途放她追求事業,如今她算是“功成名就”,理應要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不能放過自己嗎?非要一寸一寸地,将她逼到懸崖峭壁之上。
“可我不想。”應溪音認為他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想法,繼續拿出擋箭牌,“況且,我有男朋友。”
她堵住他的玩笑話,認真地說:“別說什麽撬牆角,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他狂傲自恃,完全不會屑于同他人争搶。
“說錯了。”許易澤俯身,與她耳鬓厮磨,氣息低沉灼熱,“對象是你,就不一定了。”沒有半分打趣玩弄,應溪音聽得出來,他說的是實話。
如果她有男朋友,他依舊不會放開她。
應溪音耳根癢癢的,像有根羽毛在撩撥,她抖着嗓音說:“我不可能背叛他。”
如果她有男朋友,她絕不可能背叛他。
“是嘛。”許易澤面作疑色,提醒她話語中的矛盾,“那你剛剛說要同我做.愛。”尾音拉長,欲.色十足。
他問:“這不是背叛嗎?還是說肉.體的背叛不是背叛,精神方面的才算是。”
肉.體和精神,二者缺一,都算作背叛。
然而應溪音的男朋友本來就是假的,加之她生病頭腦不清楚,情緒激動,又有過擋箭成功的先例,得意之下,疏忽了話語之間的關聯邏輯。
應溪音被噎得啞口無言,糾結該推翻哪句話。
許易澤見她犯難,搖擺不定,啧啧評價:“bb,玩得有點花啊。”
他喉結微動,叫她:“渣女。”
她明明不是。
應溪音不想坦白,将矛頭指向他,“那你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了一點小小的不甘心,把婚姻當作報複的籌碼。”
她咬住下唇,叫他:“小氣鬼。”
許易澤眉梢下壓,語句直白,“我對你,的确氣量很小。不過是誰告訴你,我把婚姻當籌碼的。”
他的話語豁然坦蕩,不慘雜任何情愛,“我是真心想同你結婚。而且bb,我快三十歲了,都沒度過新婚夜。”
“管我什麽事。”應溪音硬梆梆地說:“你又不喜歡我,想結婚幹嘛不找別人,偏要找我。”
憑許易澤的條件,随随便便就能找到遠勝于她數倍的結婚對象。
“現在不喜歡不礙事,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許易澤曲直抵了抵眉心,說出理由,“我就你這麽一個前女友,和你結婚,更容易培養感情。”
他竟然沒有。
應溪音雖然知道他花心是假,可他談起戀愛來如魚得水,吻技熟練多樣,令她誤以為他有過,沒想到……
許易澤讓步,“這樣吧。你談你的男朋友,我們結我們的婚,互不影響。”
他說:“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有病。
應溪音破罐子破摔,幹脆不再僞裝,坦白:“我沒有男朋友。”反正他憑他的能力,遲早會知道事實。
清楚他得知事實後,可能會變本加厲,應溪音搶過主導權,看似妥協,“我可以答應和你結婚。”
許易澤表情稍顯怔悸,應溪音難得見他如此,實則狠心提出條件:“前提是,你定居江城。”
許家祖輩有約定,許家人要終身定居港城。
這條件,許易澤根本不可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