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傍晚時分, 車輛紛紛出庫,車場重新回歸空寂敞闊。
汪漾收到應溪音的信息後,匆匆趕往車場C區, 期間遇見了磨蹭晚走的同事,問她怎麽會來車場。
她不好說出實情,含糊着扯開話題, 花費好一陣時間搪塞。
打發走人, 汪漾一路小跑,邊走邊看, 終于找到了C31的準确位置。
C31處原本的奔馳車早已開走,此時空蕩一片, 不見人影。
汪漾發了條信息,告知應溪音,自己已到達C31, 但沒看見她。
汪漾焦急等待回複時, 眼睛環視周圍,觸目可及都是些車輛, 沒見人影。
她繼續遠眺, 終于發現道身影,可是顯然不是應溪音, 而是位身姿高挺的男人,
畫面過于賞心悅目,她的目光難以克制地停駐。
這仔細一瞧,汪漾方才看出端倪。冷白的燈光灑在男人肩頭,他的肩頸處堪堪露出了女人的額頂。
原來不是男人孤身抱臂而站, 而是一對璧人在深情相擁。
這對璧人早已注意到汪漾發出的動靜,應溪音一如之前那般, 尴尬得借着許易澤來遮擋自己的面孔。
而許易澤在發現,身後的人久久未離開後,扣住應溪音的後腦,抵在自己的胸膛,然後回頭。
面面相觑。
汪漾有些臉盲,可許易澤長相出衆,帥氣奪眼,過目者難忘。于是她很快便确認了他的身份。至于他懷裏的人,就是希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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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躊躇,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許易澤同樣認出了她,只一瞬,就将視線收回。
應溪音察覺到他轉頭,小聲問:“還沒走嗎?”她側臉緊貼着襯衫,想移開又不敢亂動,聲音滿是委屈。
這間車場雖然為許多公司所共享,但她依舊擔心,會遇到熟人同事。
因此才肯不掙紮,乖乖任由許易澤抱住她。當然前提是,她知道自己誤會了他與希姐的關系。
畢竟許易澤會提出賭約,必然是勝券在握。
“沒有。”許易澤看似随意,繼續先前的問題,重複:“賭嗎?”
明知是輸,誰會賭。
應溪音斬釘截鐵:“不賭。”
許易澤扯了扯嘴角,放輕扣在後腦的力道,“确定嗎?”
傻子才會跟他賭。
側臉離開他的襯衫,應溪音翻了翻眼,懶得回答他。
許易澤嘴角的弧度愈大,挑起她的下巴,彎腰與她平視,“真的确定嗎?”
“确定确定。”身後的人還未走,應溪音唯恐他将自己暴露,含着頭連聲肯定,忽略了他眼底的笑意。
許易澤拉進距離,鼻尖相抵,烏木香順勢灌入她的體內。
兩唇相距微毫,應溪音克制地抿唇屏息,他肆無忌憚地張合着唇,“你覺得我們現在像在幹什麽?”
應溪音将唇抿得泛紅,發出氣音,“什麽?”許易澤話語詭異,令她摸不着頭腦。
許易澤輕哼了聲,“接吻。”
吐出的氣息彙聚,撞在應溪音的唇瓣,像被他輕啄了兩口。
那經“啄”的唇瓣,紅潤輕顫,可憐巴巴的,似是被人欺負得狠了。
地下車場陰涼潮濕,應溪音感到一股熱量從腳底竄入,直貫面頰,身體的溫度遽然升高。
方才緊密擁抱,現在他又低頭與她平視,外人看來,的确像在接吻。
思及此,應溪音頭後仰,用手捂住嘴巴,故作刁蠻,“胡說。你離我遠點。”
許易澤難得大發善心,退開半步,應溪音稍稍安心,他禮貌發問:“還要再退嗎?”
應溪音眨了眨眼,心想退到我看不見你最好。
“行。”明白她的心思,許易澤後撤一步,散漫地說:“你同事站在後面,正好讓她看清楚,是誰偷偷摸摸在這接吻。”
應溪音震驚,方才的親密沖昏了理智,她忘記了他們身後有人。更沒想到的是,那人還是她的同事。
不過許易澤怎麽會知道是她的同事,應溪音猛然想起了剛剛發送給汪漾的信息,反應過來,是汪漾在後面。
他們如此“暧昧”,要是被汪漾發現是她,定然會引發誤會。
到時候肯定要向汪漾坦誠他們先前的關系,很大幾率還要向希姐取證解釋。希姐知道後,不知會不會說出來,要是說出來,離傳到他父母耳中就不遠了。
應溪音花容失色,猶如驚弓之鳥,既要注意身前人的話語,又忍不住去擔憂汪漾的動靜。
見狀,許易澤欲要再退,應溪音趕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懇求。
她可以不靠他躲藏,可以躲在牆柱後,可以背身逃跑離開,但這些的前提都是要許易澤配合,可他顯然不會配合。
“怎麽了?”許易澤明知故問。
掌心隔着外衣,摸不到片絲暖意,應溪音恨恨地瞪他,說:“別讓她看見。”
“行啊。”許易澤說得爽快,提出要求,“答應賭約。”
強買強賣。
她不要。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應溪音松開手,臂剛落,許易澤反握住,語氣怔松,“這麽委屈?”
怎麽會不委屈。哪有人會強硬逼迫他人去答應賭約的。
并且那賭約的代價,應溪音難以承受,不由得鼻子一酸。
看着應溪音鼻頭泛紅,許易澤嘆口氣,妥協:“行,那換個要求。”
“陪我去趟我大哥家。”
“放心,他不會亂說。”
………
應溪音走在許易澤前方,把他當作掩護,逃離汪漾的視野。
她走遠了,才開始回複汪漾,特意發送語音信息。
小溪潺潺:【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汪漾收到信息,再三确認她沒事後,選擇離開。
應溪音愧疚,答應請她吃陳記滑蛋飯,汪漾樂呵呵地說要吃雙份,應溪音的歉意才略略沖淡了些。
熟悉的改裝保時捷停靠在車位中,應溪音瞬間以為回到了四年前,那段沒有和許易澤分手的時光。
沉溺在過去無法釋懷的人最可悲,應溪音用力吸了吸氣,正想要鑽進後座。
宋城不在,這回是許易澤親自駕駛。
他見應溪音坐後面,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比了個邀請的手勢,“別拿我當司機。”
應溪音剛要說沒有,他先一步領會,“沒有就趕緊上來吧。”
行吧。應溪音再次強調,“确定不會說出去吧。”
許易澤将她摁坐在副駕駛,彎身為她系好安全帶,彼此的衣服相擦又相離,餘留杏桃香與烏木香混合交融。
他關上車門,“放心。”
簡單的兩個字,應溪音獲得了鮮少擁有的踏實感。
然而這踏實感極快逝去,被撲滅地毫無痕跡。
汽車一路疾行,應溪音坐在副駕駛,目光死死盯住儀表盤,心驚膽戰,體會到了許易澤頭回開車就敢去跑山的技術。
應溪音抓住握手,“你慢點。”
許易澤嗯了聲,車速放慢,“知道了。bb想和我多相處一會兒。”
“………”亂說。
應溪音看着車子徑直行駛到太平山頂,霎時惶恐不安,“我不來你家。”
許易澤剎車,偏頭:“你想來我家,都不一定讓你進。”語氣是天生傲慢。
那上次還讓她去他家。應溪音腹诽。
車停住,應溪音透過前視鏡,竟然意外看到了希姐。
她牽着一男人的手,正笑盈盈地注視他們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