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當然在了。”信誓旦旦的寶珠剛說完後一扭頭, 瞳孔放大呈擴散。
不是,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後,像條癞皮狗的沈歸硯怎麽不見了???
将她表情盡收眼底的蕭雨柔捂住唇, 故做詫異道:“該不會是你的那位好夫君知道自己學藝不精,擔心等下會輸得太難看, 所以提前跑了吧。”
“怎麽會, 他才不會是那種人臨陣脫逃的小人, 他只是去解手了, 馬上就回來了。”梗着脖子否認的寶珠嘴上為他找理由, 實際上心裏正急得直冒煙。
姓沈的該不會是真的怕輸給蕭雨柔的夫君,怕自己丢臉提前丢下自己跑了吧!
要真是這樣, 看她回去不打斷他的狗腿!
不對, 她都已經誇下海口了,怎麽能讓蕭雨柔看自己笑話,還有他到底跑去哪裏啦!
該死的王八蛋!要本事等下別出現在她面前!否則看她不把剁碎熘成肉條。
眼見着時間一點一滴的從指縫裏溜走,依舊不見她那位所謂丈夫人影的蕭雨柔笑得越發溫柔,嘴角的弧度帶着施舍的幸災樂禍, “我們好歹也是同過窗的友誼,要是你現在認輸也來得及,你畢竟是女子,脫衣服繞着………”
雙手緊握成拳的寶珠當即拔高音量厲聲打斷,“誰說本郡主一定會輸的, 反倒是你等下想好了該怎麽哭着向本郡主道歉才對,本郡主可不會心軟。”
對于聽過夫人說這位同窗惡名的莫青書摟過蕭雨柔的肩,溫聲細語的善解人意道, “姑娘的夫君若是實在忙碌,在下也非是那種咄咄逼人之者, 只是先前的賭注已說出,君子一言,怕是覆水難收。”
蕭雨柔抿着胭脂暈染紅唇,紅得嗜血,“郡主都說了願賭服輸,我想郡主應該不屑于當那言而無信的小人。”
蕭雨柔身後的丫鬟不合時宜的說,“就算郡主的夫君是去解手,可是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郡馬爺該不會………”
“他只是路上遇到事,耽誤了點時間,你這奴才瞎說什麽。”眼睛因憤怒蒙上一層紅的寶珠一個眼刀子警告,像是尋到了一個發洩的口子,“我們當主子的說話,哪裏由着你這個賤婢說話。”
丫鬟卻是不懼,“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蕭雨柔溫溫柔柔的把人護在身後,“郡主,我身邊的丫鬟又沒有說錯什麽,你何必那麽大氣性,不過。”
她話鋒一轉,“郡馬爺自知技不如人先躲了起來,郡主應當不會也學郡馬爺那樣的小人做法吧,要真是如此,怪不得你們二人是天生一對呢。”
“你以為他是你嗎!”此刻的寶珠氣得連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姓沈的到底死哪裏去了!讓去找人,怎麽現在都還沒回來。
周圍的空氣一寸寸凝固,寶珠的心就像是被狂風吹得亂晃的花燈,不知何時會落地碎了骨架。
這時,沈歸硯拿着剛買好的糖葫蘆姍姍來遲,疑惑的看着聚過來的一群人,“夫人,怎麽了?”
“你剛才去哪裏了!”見他出現,氣得連眼眶都紅了的寶珠伸手,狠狠的擰了他腰間的肉一把。
他要是在不來,她就真的要殺了他,簡直氣死她了。
沈歸硯笑着把手上的糖葫蘆遞給她,伸手指着遠處扛着糖葫蘆叫賣的小販,“我見前面有賣糖葫蘆的,想着你今晚上沒有吃多少,便去給你買了串糖葫蘆。”
還在得意自己終于壓了沈寶珠一頭的蕭雨柔看着對寶珠寵愛非常,且生得皎如玉樹臨風前的少年,眼底有過片刻的失神。
随後又心生鄙夷,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罷了,但凡他是個有骨氣,有點兒本事的男人都不會娶一個像沈寶珠這樣愚蠢惡毒又自私的女人。
見他來了後,寶珠立馬把前因後果,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并磨了磨後槽牙,“姓沈的,你可不能輸,你要是輸了,你就死定了。”
要是他真的輸了,以後蕭雨柔還不得死命嘲諷她,自己在整個金陵城裏不知道該有多丢臉,她怎麽允許自己輸。
“不對,要是輸了,你就自己脫衣服去跑,和本郡主沒有任何關系,因為輸的是你,不是本郡主。”之前的考試成績她不清楚沈歸硯的水平,要是他真的學識平平,導致她輸了,她就把一切都推給他,她堂堂郡主可丢不起這個臉。
是自己惹出麻煩事,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寶珠乜了眼蕭雨柔旁邊的男人,“你認識那蕭雨柔的夫君是誰嗎?”
知已知彼,才好對症下藥。
沈歸硯眯了眯眼,“莫青書,江浙一帶的解元,也是程尚書家的遠親 。”
沒有聽到後面,只牢牢抓住其中一個重點的寶珠眉頭微微蹙起,“你認識他。”
沈歸硯沉吟片刻,緩緩出聲,“略有耳聞。”
對比于他的才名遠揚,他的私德生活貌似更精彩一些,這些他認為沒有必要說出來污了她的耳朵。
寶珠瞬間吸了一口冷氣,連手上的糖葫蘆都顧不上吃了,“他是解元,那你還有贏他的把握嗎。”
她在琴棋書畫學業上雖平平,也知道解元是舉人第一,而江浙一帶又是往朝堂裏輸送人才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能成為江浙一帶的解元,有多高的t含金量。
這一刻,寶珠想要同他和離的決心達到了頂峰,雖說事情是她惹出來的,自古以來不是還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說法。
反正遇事多指責別人,少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意識到自己表情過于嚴肅的沈歸硯對上她咬着糖葫蘆尖,顯得緊張不安的模樣,忽然起了一絲逗弄她的惡趣味,促狹的開口,“夫人親我一口,我就告訴夫人。”
見他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的寶珠擡腳重重碾了他一腳,氣得俏臉生紅的直瞪他,“姓沈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臉開玩笑是不是!”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輸了,我們就………”她的話還沒說完,緊縮的瞳孔裏全被一張放大的臉占據了全部視線。
随後是臉頰旁落下了一個帶着濕意的吻,寶珠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個浪蕩子輕薄了,惱羞中揚起手腕朝他臉上扇去。
“姓沈的,你在幹嘛!”都那麽急了,他還有閑情逸致偷親自己,真是不要臉。
她的手腕剛擡起,就被男人清癯的手腕擎住。
沈歸硯溫熱的氣息灑落在耳邊,手指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尖,“利息。”
又咬着她耳朵說,“雖然我不一定比得上大哥滿腹經綸,有經天緯地之才,也斷不然夫人被人看輕了去。”
他都提前收了利息,又哪裏舍得讓她失望。
宋青書對上他投來的視線,微不可見的蹙起眉心。
他不喜歡他的眼神。
摘星樓共有九層,每一層都設有不同的考驗,其試題包攬地理水利天文農畜,騎射琴棋六藝二十八星宿。
而能登上頂樓的人,無一不是未來的國之棟梁,一國之首輔。
往年來挑戰摘星樓的人多如繁星,可能登上頂樓的卻是少之又少,從摘星樓建樓到今年,登樓的人,滿打滿算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而上一個登上摘星樓的人,正是元春三年驚才絕豔,又因意外自辭官位的沈家大公子。
“喂,你聽說了,有人要去挑戰摘星樓,其中一個還是沈狀元的親弟弟,就是那個被農婦調包換走了十幾年榮華富貴的那位真少爺,聽說另一個是江浙一帶的解元,明年春闱最有可能奪得狀元的熱門種子。”
“前段時間城裏舉辦的那場婚禮你們看了沒,就是那位真少爺迎娶的假千金。”
“那我高低得要過去看看,到底是沈狀元的弟弟厲害,還是那位熱門種子厲害。”
“要我說,肯定是沈家大公子的弟弟,當哥哥的那麽聰明,作為弟弟的人又能笨到哪裏去。”
今日同外出賞花燈的蕭苒坐在飛鶴樓裏聽着外面的議論聲,一顆心也跟着飄了過去,但她想到上一次在茶樓裏被拒絕的場景,又落寞的垂下長睫。
直到今日,她還是認為宋哥哥可能沒有認出自己,要麽是擔心她會被那位永安郡主記恨上,要不然一向待人溫柔和善的宋哥哥肯定不會說那些話。
端起茶盞的長公主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想去就去,為娘又不會拘着你,摘星樓每年只會在七夕,中秋,元宵這三日中允人登樓,你剛回來,正好可以去看一下熱鬧,也能去瞧一下你喜歡的那位沈家少爺是真的真材實料還是腹內空空。”
“阿娘。”蕭苒震驚的擡起眼睛,滿是緊張得坎坷不安。
阿娘怎麽會知道自己和宋哥哥的事。
阿娘知道了,又會怎麽想她,身為堂堂郡主居然恬不知恥的惦記上另一個女人的丈夫,肯定會很失望吧。
長公主不緊不慢的抿上一口茶,慢悠悠道:“你放心,為娘不是那種迂腐之人,要是沈家那小子真能登頂,倒是堪堪配得上我兒。”
至于沈寶珠,屆時讓他們二人乖乖和離就好,一個鸠占鵲巢的假千金,空有名頭無實權封地的郡主,哪裏比得上她的女兒珍貴。
她的女兒,理應配得上這個世間最好的兒郎,倒是可惜了雙腿不良于行的沈家大公子,畢竟他才是最近最中意的人選。
尚不知已經被人惦記上的寶珠也是第一次來到摘星樓。
仰頭看着高聳入雲,手可摘星辰,如一座巍峨山峰的高樓,便忍不住為它撲面而來的古樸厚重,磅礴大氣所震撼到。
當年大哥登上摘星樓時,她因為發了高熱沒有親眼看見,這一次怎麽也得要跟着開開眼,也懊悔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麽會發高熱,不能親眼見到大哥登頂。
“大哥是近十年來唯一一個登頂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比不過大哥那麽耀眼,我也不求你什麽,你只要給我狠狠的贏過那個叫什麽青書的人就行了,知道不。”
“夫人對我那麽不自信,為夫可是會很傷心難過的。”沈歸硯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尾下拉,拉長着凄凄慘慘的調子。
“我這人有個病,就是一旦傷心難過的時候,腦子就會變笨,要是因為這個病,導致原本能贏的局面都輸了可該怎麽辦。”
“我到時候輸了,絕對不會讓夫人為難,只是我唯恐他們會因為我輸了,從而認為大哥當年的有名無實該怎麽辦。”
不耐煩聽他跟戲子一樣咿咿呀呀唱曲兒,只覺得他事兒多的寶珠抽回手,簡單粗暴的問,“你這個毛病要怎麽治。”
沈歸硯立馬打蛇順着棍爬,伸出冷白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笑得狡黠得如一只狐貍,“夫人親我一下,說不定會有奇效。”
聞言,寶珠一愣,然後踮起腳尖,一把掐住他耳朵,咬牙切齒,“好啊,你這個臭流氓!你就是存心想要騙我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本郡主聰明得很,才不會上當受騙!”
剛才他偷親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找他算賬,他是怎麽有臉,厚着臉皮敢說這種話。
方便她掐耳朵的沈歸硯彎下腰,面上一片誠懇的委屈,“我只是實話實說,若是夫人不信,我和夫人怕是要………”
一個柔軟帶着馥郁香氣的吻落上了臉頰,那個吻輕柔得像是微風拂過指尖,可對他來說,像是有人在他的心裏放了一簇又一簇絢爛至極的煙花。
美麗,璀璨而又盛大。
親完後的寶珠從脖子紅到耳根的跳離他,又羞又惱的頤指氣使,“我已經親了,你要是敢輸,你就死定了。”
被親了後,整個人笑得像是不值錢一樣的沈歸硯伸手撫摸着被她親過的地方,他決定了,最近洗臉不洗這一塊。
“承蒙夫人鼓勵,為夫一定竭盡全力,不讓夫人失望。”禮尚往來的沈歸硯低下頭親了她一口,不顧及周圍圍滿的人。
被那麽多人圍觀中的寶珠生平第一次知道害羞怎麽寫,伸出手推搡着他走,“你快走,那麽多人看着呢,你不嫌害臊啊。”
沈亦硯挑眉,“我親自己的夫人有什麽好害臊的,他們沒有自己的夫人親嗎。”
他們就是嫉妒,嫉妒他有媳婦可以親,他們沒有。
聽說有人要挑戰摘星樓,就像是倒春寒一樣席卷了整個金陵。
因年後就是春闱,城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學子,頓時也跟着湧來湊熱鬧,一為下場證明自己,二,誰不想要登頂為名為利,只要你登了頂,未來的財富名利盡收囊中。
自古以來,又有多少讀書人最後所求的不是名利二字,又葬送迷失在名利之中。
很快,因為摘星樓前圍滿人,兵馬司擔心會發生踩踏事件,派了官兵來維持秩序。
寶珠看着站在一堆頭發花白裏的沈歸硯,果然,有了倭瓜土地的對比,他這棵豆芽菜也變得眉清目秀起來了。
摘星樓第一層,比的是猜謎,在一盞茶裏答出所有謎題者,便可進入第二層樓。
難度都是層層遞進,一關更比一關難,誰都不會一上來就設置個高不可攀,令人望而卻步的懸崖峭壁。
很快,魚貫而入的青衣書童給每位參試的人準備了一張白紙和一張毛筆。
緊接着,周邊的燭火忽然暗淡下來,一個巨大的謎面從三樓往下挂落。
因是七夕,和謎面有關的試題都繞不開情愛。
只是看了一眼的寶珠就覺得眼睛疼,不止眼睛疼,頭也疼,誰讓她看見學習就難受。
以前課業做不完,她都是偷偷找到二哥,讓二哥幫忙寫的。
尋思着這第一個不會很難的寶珠正t低頭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蘆,餘眼瞧見自己旁邊正滿臉為情郎擔憂緊張的人不是那位福樂郡主又是誰。
又想到蕭雨柔說姓沈的早已心上人,那天差點兒誤了吉時,就是因為要去追生氣了的青梅,随後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糖葫蘆。
即使沈歸硯和她解釋過,他們兩人只是普通的鄰居,可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
為什麽福樂郡主不說和別人青梅竹馬就是和他,指定他也有貓膩不老實。
察覺到有一道含着惡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蕭苒轉過頭,正對上一口白牙咔嚓咬碎糖葫蘆的沈寶珠,心尖像是驚吓到一樣顫了顫,“永安郡主。”
不喜歡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寶珠冷笑一聲,把沒吃完的糖葫蘆扔在地上,擡腳碾上,“我聽說你曾經和姓,我夫君是青梅竹馬的關系,對嗎。”
想要知道他們兩個有沒有一腿,直接逼問當事人不就行了嗎,整那些彎彎繞繞做什麽。
手指揉搓着繡帕的蕭苒沒有想到她會知道,愕然地擡起頭,随後臉頰泛紅的回了個“是。”
她的一個“是”氣得寶珠整個人腦袋生煙,後槽牙磨得霍霍生響,“你還有臉敢承認。”
蕭苒對上她眉眼間皆是怒意的一張臉,不可否認她确實生了一張極好的皮相,即使是在生氣中也張揚高調得漂亮。
“我警告你,本郡主最讨厭別人窺觊本郡主的東西,即便本郡主不喜歡那樣東西,也不允許別人惦記。”寶珠仗着身高,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塗着豔麗豆蔻的指甲劃過她臉頰,惡聲惡氣。
“要是在有下次,本郡主就用刀子把你的臉蛋給劃爛,管你是他的青梅還是什麽郡主。”
她不喜歡的東西,在她丢掉之前她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哪怕是窺觊都不允許。
聞言,蕭苒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指甲陷進掌心裏,唇瓣死死咬住才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她是看出了什麽嗎?所以特意來警告自己?
這時,一炷香的時間已過,或許是一樓的謎題并不難,也只是從場內走出了幾個人,剩下的人就會跟着上二樓。
他們這群看熱鬧的自然也要跟上,只是摘星樓并不能一次性容納那麽多人,導致前面的人往後退,後面的人又往前面擠,還不小心和丫鬟被沖散的寶珠一個重心不穩就要往後倒。
寶珠以為自己就要摔了個屁股成八瓣的時候,誰知道并沒有等來自己以為的疼痛,而是落入一個充斥着淡淡草藥學的懷抱裏,腰間上橫着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寶珠可有摔到哪裏。”清潤的聲音似高山上融化的一捧雪,又帶着水汽浸潤過的微啞。
耳尖被熱氣侵染的寶珠當即雙眼亮晶晶的喊道:“大哥。”
轉過身,對上的正是大哥放大的一張臉。
意識到自己正坐在大哥腿上的寶珠臉頰泛紅,蹭地站起來,尴尬的撓了撓臉頰,“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沈亦安松開摟着她腰肢的手,向她伸出手,“過來。”
“啊?”寶珠有些愣愣的,身體卻在誠實不過的向他走來,并把自己的手搭在大哥的掌心。
随後她的手被大哥緊扣握住,“寶珠是不是想要上二樓。”
“嗯。”想到差點兒要被他們推倒的寶珠又不開心的皺起眉頭,“那些人真是沒長眼睛,我都說我是郡主了,他們都不信,就算他們不認識我,難道都不認識我的這張臉嗎。”
要是換成府裏的奴才敢那麽做,看她不把他們拖下去打板子。
沈亦安摩挲了掌心裏的小手,含笑道:“大哥帶你進去。”
也像她解釋了摘星樓的規矩——
一樓不限門第出身,只要是想看熱鬧的人都能進來。
二樓最少也得是身負秀才功名,家有萬金者才能上樓。
每上一層樓,所需要的身份等級越高,這麽做,一是為了保護貴人的隐私,安全,二,也是讓貴人更好的挑選人才。
寶珠聽完後恍然大悟,一雙潋滟的鹿眼兒躍躍欲試,“那大哥,我能上到幾樓看熱鬧啊?”
能登上頂樓看熱鬧的恐怕就是宮裏的那位,也更好奇起她是親封的郡主,以她的權限能登上幾層?
沈亦安含笑道:“頂樓的星星很美,寶珠肯定會喜歡的。”
他沒有說的是,能登上頂樓一次的人,也能登上頂樓無數次,這是屬于他的特權,也是屬于天才的自傲。
已經登上摘星樓二樓的沈歸硯在人群中尋找着那一抹豔色,卻在看見另一人時臉色一沉。
那人,可真是陰魂不散。
第二關,比的是數科。
古有雞兔同籠,今有蜘蛛吐絲。
“大哥,這答案的多少啊。”寶珠拿出自己的十根手指頭,發現怎麽算都算不清楚。
已知一只蜘蛛有八條腿,八條腿的蜘蛛半盞茶能吐九條絲,十條腿的蜘蛛吐十五條絲,六條腿的蜘蛛半盞茶吐絲量為七。
請問,十只十條腿的蜘蛛和七只八條腿的蜘蛛,還有四只四條腿的蜘蛛,它們半盞茶的時間共能吐出多少條絲。
她十根手指頭加起來,都沒有那些蜘蛛的腿多,到底是有多變态的人,才會出這種題目啊。
“答案是零。”這時,沈亦安給出了答案。
還在埋怨手指頭不夠用的寶珠沒有想到大哥會那麽快算出來,所以說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厲害,等反應過來大哥說的是什麽時。
“怎麽可能是零啊,要知道一只八條腿的蜘蛛半盞茶裏都能吐出九條絲,不算八條腿的蜘蛛,那四條腿的蜘蛛,半盞茶吐絲量怎麽可能為零。”
寶珠一時之間都要懷疑,大哥是不是诓騙她算術不好了。
可是就算她的數科再不好,也知道正确的答案肯定零,但是大哥又從來不會騙她。
“因為四條腿的蜘蛛已經死了,寶珠不妨猜一下,它們是為什麽死的。”
蜘蛛為八足節肢生物,十足雖少見卻不是沒有,至于四足,恐怕是早被螞蟻搬空的軀體。
既是死物,又哪還能吐絲?
沈亦安語調溫和,不疾不徐的為她繼續解惑,“這道題明面上是要你算出它的總數量,實際上是讓你看清數字裏面的本質,有時候你所看見的數字不一定為真,而是他故意讓你看見的,好比眼見不一定為實。”
蜘蛛向來是巫蠱之術所鐘愛之物,試問将那麽多的蜘蛛放在一個瓦罐裏,哪裏是要讓它們吐絲,而是要相互殘殺才對。
既是相互殘殺,又哪來的時間吐絲。
“啊?”聽完解釋的寶珠更迷茫了,這怎麽又扯到大道理上了。
沈亦安輕笑一聲,伸手摸上她頭發,“寶珠這樣就很好。”
她不需要思考這些,只要一直快快樂樂就好。
而此時的二樓中,尚沒有一人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