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被他那副眼神狠厲, 且被他渾身是血的模樣給駭到的寶珠擡腳去踹她的臉,控制着自己發顫的聲線,“你有病是不是, 你還不快點把本郡主的腳放開。”
“死變态!姓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給我滾開啊!”
她剛才為什麽想不開要答應拜堂, 要是不答應, 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現在敢抓住她的腳, 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掐住她脖子。
寶珠穿在腳上的珍珠繡鞋不知何時被他褪了去, 此時踩在他臉上的雪襪子顯得那麽的嬌小可愛, 也讓原先詭異的氛圍滋生了縷縷缱绻的暧昧。
有風從半開的酸枝木隔花窗吹進來,吹得垂挂在床帷上的紅瑪瑙石流蘇輕晃中, 搖曳出動人的弧度。
半膝跪地的沈歸硯握住她的腳, 像條讨好主人的狗蹭着他的臉頰,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寶珠毛骨悚然,頭皮陣陣發麻。
但凡她知道沈歸硯是個瘋子,神經病,她寧可直接在喜堂上跑了也不要和他拜堂成親!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張臉由紅轉白的寶珠抓起床上的紅棗桂圓朝他砸去,心中壓着一團火氣,“姓沈的,你發什麽颠啊!”
“本郡主命令你放開我的腳,聽見了沒有。”
被一顆桂圓給砸到的沈歸硯動了動眼珠子, 随後茫然地松開了握住她腳的手,然後整個人仰躺在地上,被血染透的喜服在身下洇出一大朵血色之花。
美得妖豔, 美得頹靡。
他不說話,就那麽安靜的躺着, 宛如死了一樣。
把腳收回去的寶珠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又見從他身下不斷湧出的鮮血,頭皮繃緊得以為他要死了,畢竟正常人哪裏會流那麽多血啊!
室內燃着的龍鳳雙燭正噼裏啪啦的跳動着,也在直面傳遞給寶珠一個訊息。
要是沈歸硯真的死了,別人肯定會認為是她殺的人!
新婚日新娘殺死新郎,光是想一下就知道這個消息有多勁爆,甚至連她本人怎麽死的下場都想到了。
被自己想法給駭得手腳發抖的寶珠艱難的挪動着來到他旁邊,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臉,又咽了口唾沫,“喂,姓沈的,你可別吓我啊。”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巴不得馬上改嫁,不對,你就算是死了,也給我死在外面,別死在房間裏讓我晦氣。”寶珠甚至盤算起,等他死後自己能分得多少錢,然後有多逍遙快活。
反正她又不喜歡他,他早死晚死都和自己沒有關系,唯獨不能死在今天!
因疼痛而導致視線不斷模糊的沈歸硯聽到她要改嫁,立即掙紮着睜開了眼,宛如鋼筋澆灌而成的握住她的手腕不放開,唇舌間咀嚼出狠厲的血腥味,“你敢。”
“你都要死了,你看我敢不敢,我不但要改嫁,我還要去………”寶珠的話還沒說t完,突然疼得大叫起來,
“啊啊啊!”肩膀被他咬住的寶珠疼得眼淚直掉,一只手拽着他的頭發,一只手拍打着他流血不止的傷口。
“姓沈的你屬狗的是不是,居然敢咬我,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畜生!王八蛋!”
直到口中嘗出血腥味的沈歸硯方才松開了嘴,又像是察覺到做錯了事,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舔舐着她的傷口。
兩只手卻禁锢着她纖細的腰肢摟進懷裏,彼此的軀體緊密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小聲的呢喃着對不起。
被他又咬又親的寶珠抗拒着推開他,“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跪下來和本郡主道歉,本郡主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就是個瘋子,她後悔了,才不要嫁給他!
“反正這婚,本郡主是離定了!”疼得眼淚落在睫毛上的寶珠卻被他下一句話給吓得直瞪眼,伸出一根手指頭,顫巍巍的指着他鼻子。
“你敢!”
只因他說的是,“我要是死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寶珠給我陪葬。”
就算是死,他們都應該死在一起,他又怎麽容忍她另嫁他人。
沈歸硯握住她的手指,将其半屈籠在掌心,一只手撫摸上她因害怕而發顫的臉頰,“夫人應該知道,我這個人不但心眼小,更是眦睚必報的小肚雞腸。”
他口中的“夫人”喊得極為熟稔又親熱,仿佛已經在私底下喊過了很多次。
他更清楚的明白自己從來不是什麽好人,特別是面對她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真實惡劣的一面。
臉頰被他撫摸的寶珠不認為他嘴裏說的話是玩笑話,而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所以,她那個時候為什麽要鬼迷心竅的答應嫁給他啊,要是沒有嫁給他,自己也不用受委屈,還不用被威脅。
而且一想到他居然咬了自己一口,有些事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她堂堂永安郡主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寶珠眼睛死死地瞪着他那白得晃眼的鎖骨,猛撲過去死死咬住,反正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吃半點虧!
守在外面的張嬷嬷聽着裏頭的動靜,笑得臉上的褶子皮都跟着展開。
夫人還擔心歸硯少爺沒個輕重,瞧瞧裏邊多熱鬧,保準再過不久夫人就得要當祖母了。
就是這裏頭的動靜也太大了些吧,寶珠小姐年齡還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新房裏的一對新人沒有出來,擱在外面可謂是引起一陣談論。
身為新娘和新娘的二哥的沈亦澤笑着和宴請的男客們喝酒,他又穿着圓領紅袍,洋溢着喜色,一時之間倒是分不清,今日成婚的新郎到底是誰。
更讓他們好奇的是,一向疼愛永安郡主的沈家大公子為何沒有趕回來,可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
今日同來參加喜宴的還有蕭亦霖,但他只是送了禮後就找了理由離開。
因為他沒有想到,昔日跟在自己身後一口一個蕭哥哥,還說着以後會嫁給自己的小姑娘會那麽快嫁人,嫁的人還并非是他,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一樣,堵得難受。
可是他現在無論說什麽都無濟于事,只能祝福。
還不知道正被人誤會了的寶珠正兇狠的拿起藥粉往沈歸硯千瘡百孔的傷口上灑,那些人怎麽那麽沒用,為什麽不下手在狠一點。
身上那麽多傷,還有他能拿出那麽多錢,指定是去幹了什麽違法行為。
等明天,她就要去報官,讓他們把他給抓起來,關進大牢裏,讓他們給他抽沾了辣椒水的皮鞭!
鎖骨被咬出血,其深可見骨的沈歸硯垂睫看着正把氣撒在他傷口上的少女,心口湧來一陣暖流,泡得他四肢百骸都泛起暖意,喉嚨滾動中,泛起艱澀的愧疚,“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麽說。”
他不明白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麽了,為什麽會不受控制的說出那樣的話,還會咬她。
“閉嘴,你要是在敢多說一個字,我直接把藥瓶子塞到你嘴裏。”用力把綁帶一扯,疼得他臉色慘白的寶珠的目光再次移到他身上縱橫交錯,新傷疊舊傷的傷口,真心懷疑他身上的皮膚該不會都那麽破破爛爛吧。
咦,怪惡心的。
“喂,本郡主問你,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該不會是偷看寡婦洗澡後被打的吧。”
沈歸硯側過身,若有所思,“要偷看,也應該是偷看夫人洗澡。”
沒有想到他改口會那麽快,還那麽順口的寶珠一怔,随後直接擡腳把人踹下床底,又不解氣的扔起軟枕砸過去,“好你個姓沈的,居然想要偷看本郡主洗澡,信不信本郡主現在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當花肥!”
這時,寶珠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丫鬟的說話聲也正好透過薄薄的一層門扉傳了進來,“小姐,二少爺擔心你今天沒有吃飯,特意吩咐小廚房給您炖了湯讓奴婢送過來。”
聽到是二哥給自己準備了吃的寶珠立馬跳下床,無視艱難着從地上站起來的沈歸硯,趿拉着鞋子跑過去開門。
“二哥怎麽知道我會肚子餓,真好。”
寶珠的手剛要接過那碗湯,另一只手比她先一步端起碗,少年的聲音随之響起在耳畔,“二哥有心了,正好我也沒有吃飯,不如這湯就給我喝了吧。”
沒有見過這種連自己喝的湯都要搶的人的寶珠一把奪過湯盅砸在地上,一雙鹿眼兒充斥着怒意,“我告訴你,二哥送我的東西,我就算是砸了,也不會給你吃。”
二哥好心給她準備的湯,憑什麽給外人吃。
送湯進來的小丫鬟此時怕得連頭都要埋進脖子裏,不知道好好的,郡主和郡馬爺為什麽會吵起來。
沈歸硯看了眼被砸碎在地上,四濺開來的一盅湯,淡定地吩咐丫鬟,“打掃一下。”
砸了也好,誰知道他的好二哥會在湯裏放了什麽好料。
就算他已經和寶珠拜堂成親,成了上告天神,下祭鬼神的夫妻,他仍是沒有掉以輕心。
誰讓他面對的敵人,是一群和他一樣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的家夥。
緊接着,又有丫鬟端着飯菜進來。
丫鬟說,“郡主,這是郡馬爺一大早就吩咐廚房給你做的,就擔心你餓壞了怎麽辦。”
胸腔裏還燒着一把火的寶珠一臉狐疑的看向已經躺回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他真會那麽好心?該不會是在菜裏下了毒吧。
等丫鬟把菜擺上桌,寶珠才注意到,這些菜都是她愛吃的,還有一籠上次在茶樓裏吃過的蟹粉燒麥。
寶珠轉了轉眼珠子,看着滿桌子的菜,又看了眼奄奄一息得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沈歸硯,想了想,要是他在他們成婚後第一天就死去了,他們肯定會認為是自己做的。
不情不願的端起一碗白粥來到床邊,“我告訴你,你別想着給我一顆甜棗,本郡主就會原諒你想搶走我二哥給我喝的湯的事情了。”
沈歸硯很是受寵若驚的接過她遞來的粥,抿了抿唇,“我沒有想那麽多,只是擔心你餓到了怎麽辦。”
寶珠翻了個白眼,擺明不信他嘴裏的話,“愛吃不吃。”
吃完飯後,寶珠才注意到沈歸硯已經睡着了,他吃完的白粥碗靜靜的放在床邊。
她為了确定是真睡着還是死了,特意拿了根手指放在他鼻間探下有沒有鼻息。
結果就對上沈歸硯睜開的一雙桃花眼,握住她纖細手腕的一只手,以及那個怎麽看,怎麽戲谑的笑,“天才剛暗,夫人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寶珠先是一怔,随後生氣地一把甩開他的手,“什麽鬼的迫不及待,本郡主是要看你死了沒,要是還沒死,就應該拿個枕頭直接把你捂死。”
沈歸硯輕笑一聲,篤定的說,“我知道寶珠舍不得。”
“你又不是本郡主肚裏蛔蟲,又怎麽知道本郡主舍不得。”寶珠瞪他,示意他趕緊滾下自己的床。
雖說床很大,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見他遲遲不動的寶珠擡起下巴,命令道:“你,給我滾去打地鋪睡,不許上來,聽見沒有。”
躺在床上的沈歸硯動也沒動,而是為難的說,“夫人,我現在是傷患,不能亂移動,否則會加深傷情。”
寶珠可不會慣着他,“你不能亂動,那你不會滾下來嗎,快點,別逼我踢你。”
沈歸硯憂愁地皺起眉,“可是………”
寶珠斬釘截鐵,“什麽可是不可是,你別那麽磨磨唧唧的行不行。”
以前也不見他那麽多事兒爹的啊。
“我們成t親的第一晚就分房睡,要是傳到母親的耳邊,母親會不會………”
“你不會閉嘴嗎。”
被兇了的沈歸硯垂下頭,宛如受到迫害的小媳婦,“夫人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不擅長說謊的人,要是母親問起。”
寶珠每一次聽到他這個熟悉的腔調,就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麽,直接跳下床,然後從櫥櫃裏搬出兩條棉被攤開後放在兩人中間,并警告他,“行行行,你今晚上睡這邊,不許越過中間這條線聽見沒有,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沈歸硯也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也瞧得寶珠頭皮發麻,怒從心生,直接用一條被子蓋住了他的臉。
“在看,本郡主就挖了你的眼。”
今日沈府舉辦的婚禮倒是讓不少人津津樂道,有人讨論差點兒誤了吉時的新郎,新郎沒有招待客人就徑直鑽進喜房裏不出來,但在女眷裏面讨論最多的還是那個掀開蓋頭下的一吻。
雖被文人墨客怒批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但并不妨礙被未出閣的少女們争相羨慕着。
能在那麽嚴肅的場合下親吻自己,說明那位新郎必然愛慘了新娘。
天邊魚肚翻白,晨曦灑落六格子窗花棱。
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寶珠猛地睜開眼,随後撞入眼球的是少年略顯蒼白的下巴,視線下移是自己放在他胸膛上的手。
手下的肌膚是有彈性,有溫度的,代表自己枕的并不是軟枕,而是一具溫熱的,覆有年輕氣息的身體。
昨天的記憶也跟着回籠,寶珠的臉蹭地一下漲得發紅,立馬從他懷裏彈開。
“你你你,本郡主不是都說了,你不許過界嗎!”
“你是不是不把本郡主說的話挂在耳邊!故意趁着本郡主睡着的時候來占我便宜啊!”
門外冬兒雀躍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了進來,“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大少爺回來了!”
“什麽!你說我大哥回來了!”寶珠一聽到大哥回來了,顧不上還要生氣的自己,赤足踩在鋪着軟毯的地板上就要往外走。
“大哥現在人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兩只腳剛在床邊站定,一件外套罩了過來,低啞的少年聲在耳邊響起,“就算寶珠在想見大哥,也得要洗漱後在過去。”
聽到他們起床聲音的雪蘋也端着魚洗進來,笑道:“郡馬爺說得沒錯,我們知道郡主你着急想見大少爺,可是怎麽也得要打扮好在過去。”
寶珠略思考了一下,也是,忙招來丫鬟給自己更衣,又見杵在房間裏像個木頭樁子的人,頓時沉下臉,“我要更衣了,你還留在我房間做什麽,還不滾出去。”
私心裏,她還不認為自己和他拜堂成親了。
沈歸硯打開衣櫃,從一堆紅粉嫩綠裏艱難的找出自己僅有的兩件衣服套上身,“寶珠忘了,我們昨天已經拜過堂,如今是合法的夫妻,我出現在你房間裏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
提到昨天,寶珠立馬感覺到昨天被咬的傷口正在隐隐作痛,“你也別忘了,要不是那次意外,本郡主才不會嫁給你。”
反正二哥說了,只要她想休夫,就一定會幫自己想辦法。
而且這婚,她是離定了了!
沈家大公子居住的院落裏栽滿了凜凜青竹,只是滿是青竹的院子裏卻突兀的種了好幾株格格不入的牡丹,山茶。
錯中有序,亂中有理。
起床後的寶珠先是去了正廳,得知大哥回到了青居,立馬提着裙擺趕過去。
昨天她結婚那麽大的日子都不回來,她一定得要跟大哥好好說一下才行,大哥要是不好好和她道歉,她就決定先不理他了。
正在院裏給牡丹澆水的沈亦安聽到身後特意放輕的腳步聲,緊接着是那雙覆上他眼睛的手,湊到他耳邊,故做低沉地問,“猜猜我是誰。”
被捂住眼睛的沈亦安滿臉寵溺地由着她,“嗯,讓我猜猜。”
還沒等沈亦安猜出,寶珠已經松開了捂住他眼睛的手,從身後摟住他肩膀,下巴搭上他肩膀,有着小小得意,“大哥你真笨,是寶珠啦。”
“說明寶珠僞裝得好,所以大哥才沒有猜出來。”縱容着她小性子的沈亦安問,“吃飯了沒。”
“還沒呢,我特意空着肚子來大哥這裏蹭飯,大哥可不能趕我走哦。”要知道大哥的小廚房裏做的飯菜可好吃了,她每一次來都得要吃個肚兒滾圓才行。
“怎麽會,你哪一次來,大哥會說過你這只小饞貓。”
落在後面跟上來的沈歸硯看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眉目舒朗,芝蘭玉樹,符合着所有世人對君子的想象。
縱然他坐着輪椅,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松風水月,霞姿月韻。
就是那麽一個如切如磋的有翡君子,誰都沒有想到底下藏着一顆怎麽樣的黑心。
沈亦安由着他打量自己,唇邊噙着恰到好處,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想來這位就是宥齊,我的弟弟,是嗎。”
“大哥好。”沈歸硯對上他的笑,也跟着露出虛假的笑,并不動聲色的把寶珠從他身上拉開。
天知道他看見寶珠抱住他的那一刻,有多嫉妒,整個人像是被酸水給淹沒,連呼吸都迷茫着醋味。
沈亦安微微颔首,唇邊噙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宥齊明年可會下場?”
沈歸硯點頭,“會,我已經成家,也是時候該立業了。”
再過不久,他的府邸也會修葺完工,他也能帶着寶珠搬出去。
沈亦安不動聲色的折下一朵芍藥花,似笑非笑,“看來你很有把握。”
沈歸硯回,“把握倒是談不上,只是多少想要下場試一下,才知自身深淺。”
這時,寶珠探出腦袋,說,“大哥,我記得你可是被陛下親自欽點的狀元郎,要不你教一下他功課怎麽樣,有你教他,他學習肯定會事半功倍,到時候就算下場,也不會輸得太丢臉。”
沈亦安把折下的牡丹花遞給她,眼裏的笑意越發溫柔,“寶珠都那麽說了,大哥又怎會拒絕,誰讓只要是寶珠的要求,大哥永遠都做不到拒絕。”
寶珠見大哥答應了,眼睛一亮,伸手推了沈歸硯一下,“你還不快點謝過大哥,大哥那麽聰明,你可要跟着大哥好好學,知道嗎。”
“寶珠那麽為我着想,我這個當人丈夫的又怎會拒絕。”沈歸硯雙手作揖,“小弟在這裏提前謝過大哥。”
“你是寶珠的夫君,也是我的弟弟,一家人之間談謝,就見外了。”沈亦安不在理會沈歸硯,把自己折下的牡丹花別在她髻發間,溫柔得像看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大哥這一次路過南嘉國,發現那裏的簪子和金陵的花樣略有不同,想着你應該會喜歡。”
聽到有禮物拿的寶珠笑得彎了一雙鹿眼兒,“只要是大哥送的禮物,寶珠都喜歡。”
“你啊。”沈亦安寵溺的點着寶珠的鼻尖。
遠遠看來,他們兄妹二人倒像是一對剛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婦,他沈歸硯倒成了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