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回到地面,突然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下,錢善武一時睜不開眼。白逢春卻好像完全不受影響,瞬間就适應了光明。
冬青見二人出來了,急忙跑了過來,興沖沖的問:“怎麽樣,下面有沒有可怕的東西?那東西是不是有三個腦袋、五張嘴巴,也讓我看看嘛……”
白逢春淡然道:“下面除了有一口棺材之外空無一物,你要感興趣,也可以下去看看。”
冬青撇了撇嘴,一臉失望的走開了。錢善武見她天真爛漫,不禁笑出聲來。冬青聽見了,後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差點又讓錢善武笑了出來,他勉強忍住,板了板臉,轉頭問白逢春:“白先生不要賣關子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地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現在還不能确定,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那東西執念很重,執念如果轉化為戾氣,恐怕那東西會四處行兇傷人。”
錢善武摸了摸下巴,單是出了鬼怪還好,要是這鬼怪不安生還出來傷人,那他這個捕頭責任就大了。一定要盡快想辦法将它解決掉。
“你有沒有法子将它除掉?”
白逢春的眸子忽明忽暗,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除掉它倒也不難,但要先弄清楚這東西的執念是什麽,才好對症下藥。”
繞了一大圈又繞了回來,他們本來就是為抓朱長福才來這尋找線索的,結果要搞清這下面埋着什麽,還要問朱長福。錢善武猛地一掌拍在墓前的樹上,震的那樹搖搖晃晃。他長嘆一口氣:“長福……福星,你究竟是誰?又去了哪裏?”
他腦子裏裝滿了疑問,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腳踩到一堆落葉之中,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接着眼前一黑,身子重重的向下摔去。
冬青正站在錢善武身後不遠處,一轉眼見他消失了,忙跑過來查看,見他掉到一個大坑中,捂着屁股不停的呻吟。原來不知是誰在這挖了個陷阱,在上面蓋滿了落葉,錢善武不小心踩到陷阱摔了下來。
冬青見他狼狽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正想伸手拉他,卻感覺到什麽東西頂在她的腰上。回頭一看,兩個長的五大三粗的壯漢正手持鋼叉,頂在她的腰間。一個壯漢喝道:“慢慢起身,不要亂動!”
冬青依言站起,發現周圍站着十幾個壯漢,都拎着鋤頭、鐵鍬等工具,将她和白逢春圍在當中。幾個漢子用軟兜一類的東西将錢善武撈起,用根粗麻繩子将他捆的結結實實的。
一名塌鼻子、長的兇神惡煞的男子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敢來我蒼村盜墓,當我‘轟塌天’是吃白飯的!”,說着舉起木棒,向白逢春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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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嘻嘻一笑,正要發作,卻被白逢春一把攔住。他将冬青攔在身後,一把抓住半空中揮下的木棒。‘轟塌天’使出全力要奪回木棒,可那棒子像粘在白逢春手上似的牢靠。
轟塌天後退幾步,心中暗暗吃驚,看來自己小瞧了眼前這個白淨削瘦的男子。他望了望身後的人群,心裏又有了底氣,就算這男人有三頭六臂也難抵擋這麽多人的圍攻。他揮了揮手,向後喊道:“一起動手!盜墓的哪只腳進的墓,就把他哪只腳打折!”
人群頓時動了起來,錢善武在地上掙紮着叫道:“我們是捕快辦案,不是盜墓賊!不要誤傷好人!”
衆人聽了一時都愣住了,眼睛都望向那轟塌天。他一幅不為所動的樣子,沉聲道:“你說你是捕快,我還說我是縣老爺呢,先打了再說!出事我頂着”。衆人聽了又一步步圍了上來。
趁錢善武與他們糾纏的間隙,白逢春向冬青伸出手掌,笑着道:“拿出來吧。”
冬青呆了一呆,問:“拿什麽?你說起話來怎麽沒頭沒腦的……”,白逢春也不氣惱,繼續伸着手:“之前小武來我家時你藏在懷中的東西,那東西是修煉用的法器,對你沒什麽用處,長時間帶在身上恐怕還會損害你的元神。”
冬青有嘟囔了幾句,乖乖将東西放在他的手掌上,是一座香爐,錢善武來找白逢春講述事情經過時冬青見他用過,當時就覺頗為神奇,因此瞞着他收在自己懷中,沒想到被發現了。她沒有一絲羞愧的表情,裝作滿不在乎的說:“我以為是什麽寶貝呢,也不過如此嘛,還你還你!”
白逢春無奈的嘆了口氣,取出随身帶着的紙筆,寫下幾句話放入香爐中。那爐中突然燃起藍色的火焰,顏色妖異的焰舌舔舐着那紙,散發出幾縷白煙。白煙袅袅升入空中,又剎那間四散開來,飄入轟塌天那些人的鼻中。
那些人吸入了白煙都平靜下來,眼望半空陷入了沉思。轟塌天居然也靜了下來,目光中出現了少見的溫柔,只是這幅安靜的神情與他的面相很不相符,顯的有些滑稽。
白逢春解開錢善武身上的繩索,扶他站起。他打量着周圍的人問:“這些人怎麽了?怎麽像中了邪似的,都停下來了?”
“我只是幫他們去除心中的急躁,讓他們平靜下來,可以好好聊聊天”,說着白逢春走到轟塌天面前,“這到底是誰的墓?為何你們在這布下陷阱,一見我們就說是盜墓賊?”
轟塌天想了想,用非常輕柔的聲音回答:“這墓本是為我老娘備下的。一個月前,我老娘病重,眼見不行了,我就先為她修了墓。結果後來老天保佑,老娘熬過了這一關,這墓就空在那了。”
“幾天前,有人來告訴我,說近來經常有些陌生人在墳地附近出現。我當然以為是出了盜墓賊,馬上組織村裏的年輕人看值,還布下了幾個陷阱。後來我到我娘的墓上查看,發現修好的墓被挖開了,還有人放了口棺材進去,不知再搞什麽鬼。”
“我自然很憤怒,于是一直在這附近蹲守,今天碰到你們又進了我娘的墓,所以将你們認作盜墓賊,想先打一頓出氣然後送官。”
白逢春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問:“你是說這墓裏原本就空無一物,還有人進來放進了一口棺材?”,轟塌天點了點頭。錢善武插言道:“之前來墳地上的應該就是那夥私鹽販子,可他們為什麽要打來墳墓放棺材進去呢?”
白逢春的臉色變的嚴峻起來,他想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喃喃自語:“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危險了”。說着旋緊香爐的蓋子,将它裝入一個專門制作的袋子裏。趁轟塌天等人沒有回過神來,拉着錢善武和冬青急沖沖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