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游笑背影漸遠,方才圍攏在他身旁的女子們,一下子圍到了金時身邊。
她們七嘴八舌的叫着姐姐。
“姐姐,你可是花族的郡主啊!”
“就是啊!姐姐,他怎會不聽自族郡主的吩咐啊!”
“姐姐,幫我們讨一朵吧!”
金時有些尴尬,有些騎虎難下,她委婉道:“他在天宮任職,我也不便拿郡主身份壓他。”
“姐姐就是太好心了。”
“不如這樣,姐姐你去讨一朵,讓我們開開眼。”
“對啊!就算他在天宮任職,同族郡主的面子,怎能不認?”
“是啊!總不能,他合家都不在花族呆着了吧!他總會回花族見親朋吧!”
金時無法推脫,只能勉強答應,硬着頭皮去尋游笑。
四下尋找,不見蹤影,金時松了口氣,心想,游笑在蓬萊閣任職,據說蓬萊閣與各宮廚房內連有術法,游笑定是從廚房處離去了,也算有個理由應付郡主們。
金時如釋重負,正要回前院去,就看到游笑的身影晃晃悠悠,正在通往前院的長廊上。
“該死,他明知往前院去,會遇見難纏的郡主們,為何還要往那裏去?”金時嘟囔着,趕忙幾步趕去,攔住游笑去路。
游笑被攔,先是一驚,待看清攔他的是誰人後,露出一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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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屑的神情,叫金時分外不适,金時略帶傲嬌,問:“見到本郡主,還不行禮?”
游笑不緊不慢答:“既來了天宮,該按着天宮的規矩,你不過一個普通宮娥,該向我行禮才是。”
若說方才是不适,那現下的金時是真的生氣了,她有些語無倫次,妄圖講講道理:“好啊!你見到其他族郡主都有拜,見到本族的郡主倒講起天宮規矩了。”
“我花族的郡主,我自然拜過。”游笑挺直腰背,高高昂着頭,不卑不亢。
金時急道:“你何時拜過我?我怎不記得?”
游笑輕蔑道:“我只說我拜過我族的郡主,我并未說拜過你。”
此話一出,金時怒火中燒,她自然知道游笑所說是何意?她不明白,這些忠于舊主者,既看不慣她父母所作所為,為何不掀杆而起,而是将怒氣撒在她的身上,她當年也不過是個孩童。
金時用術法幻化出一條水鏈,直擊游笑,游笑躲閃不及,被水鏈鎖住,動彈不得。
見金時發火,游笑越發來勁兒,大叫:“你這郡主的身份怎麽來的?你是知道的吧!”
金時斜了一眼游笑,道:“不管是怎麽來的,我現在都是郡主,你既是花族,就該對我以禮相待。”
游笑道:“當年,金英一脈為主領花族,不惜勾結讨好龍族,如今見龍族久居凡間深海,大勢不在,便如此着急的把女兒送來天宮。”
縱使金時心內理虧,可面上仍舊要維護父母,她氣道:“你亂講,是罂粟一脈對不起花族在先,若不是罂粟一脈不戰便降,仙界之王會不複存在嗎?是罂粟一脈對不起花族,對不起仙界。我金英一脈不過是為仙界報仇。”
游笑道:“那你現在來天宮作何?不過為一己私欲,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若當真為了仙界,看不得投降神界的各個仙族,那金英一脈主領花族後,為何不帶領花族,同龍族并肩對抗神界呢?反倒急着疏遠龍族,急着将女兒送來天宮。”
金時無言以對,只能将水鏈收緊,威脅道:“你別忘了,你在天宮,你父母親人卻是在花族的。”
游笑聽到此處,一字一頓,問:“你想如何?”
金時伸出手來,說:“你給我一朵花,我考慮原諒你。”
“沒有。”游笑不屑道。
金時惱怒,施法将水鏈再次收緊,問:“有沒有?”
眼看游笑面露痛苦,金時正等他松口,卻被人破了術法,水鏈瞬間破碎,金時問:“是誰多管閑事?”
來人正是堅志将軍,他神情嚴肅,提醒道:“郡主,這裏是永安宮。”
游笑趕忙跑到堅志身後,金時不僅沒拿到桃花,反生了一肚子氣,她瞪了一眼游笑,将水鏈重新凝聚,朝空中虛空一鞭,轉身離去。
這遭吃了癟,金時心有不甘,勢要拿到桃花,她一邊以游笑現下确實沒有花開為由,應付了郡主們,一面又尋機會,想趁堅志不在時,再次擒住游笑,打到他求饒服輸,雙手送上桃花為止。
這一日,金時瞧到游笑拎着酒壇,從廚房處出來,她本想等游笑放下酒後,便上前讨要桃花,哪知游笑并未前往存酒處,而是晃晃悠悠,進了一處小院。
這院內住的,是負責照顧麒麟獸的宮娥,雖說是宮娥,卻奇怪的很,根據金時近幾日的觀察,和偶爾與培玉搭話所知,院內宮娥是否照顧麒麟獸不知,只知麒麟獸和淨天極聽宮娥的使喚,而且培玉雖未提起,卻能在只言片語中知道,培玉一直在小心照料這位宮娥。
金時心內明白,院內所住宮娥,定是太子殿下珍重之人,她見游笑這般随意的走了進去,心想:“方才才見培玉往廚房去了,那游笑是來此處做何?”
金時心內雖不解,但不敢太過靠近小院,擔心被院內靈獸察覺,驚到院中人。
等了片刻,既未見游笑出來,又未見培玉回來,百無聊賴,金時帶着不解離去。
金時回來時,郡主們正湊在一起聊天。
有個年齡較小的說:“我該去歷凡劫了。”
一位稍微年長些的說:“我們來永安宮,是天後娘娘默許的,你那凡劫,晚幾日再去也無妨。”
年齡較小的答:“可是每日這樣好沒意思呢!我想着,倒不如去歷個凡劫,然後便回家去。”
另有幾個想法一致的,也湊了過來,道:“就是啊!整日這麽無趣。”
一位歷過凡劫的姐姐說:“你們以為,歷凡劫是多有趣的嗎?生老病死,喜怒哀樂,說的是不過兩個來月,可神界一日,凡間一年,是要做凡人幾十年的。”
“這麽可怕啊!姐姐,你都是什麽運勢啊!”較小的郡主們問。
那些經歷過凡劫的,便都講起了自己當初的運勢,大家忍不住笑道:“這算春閣也真是偷懶,來來回回,也就那麽幾個運勢啊!”
這邊正說的熱鬧,就見黃麗一族的郡主,收拾了行囊,要出門去。
有人留意到,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黃麗族郡主答:“姐妹們,我不告知你們,也是不想掃了你們的興,我要回黃麗一族的驿宮去了,收拾整理下,便去向天後娘娘辭行。”
郡主們均吃了一驚,問:“這是為何?”
黃麗族郡主道:“都這麽些日子了,太子殿下寧願去看淨天,都不願多看我一眼,我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何苦在此處當宮娥?”
有人勸道:“難得天後娘娘肯放我們來永安宮,怎這就要走了?你回了你們黃麗一族,不過是個郡主。你要是嫁到永安宮,那可就不一樣了。”
黃麗族郡主答:“能有何不一樣?太子殿下是與魔族公主有婚約的,天後娘娘雖默許我們到永安宮來,可你我心內都該清楚,天後娘娘喜歡的是鳳族郡主,我就是嫁到了永安宮,也是個丈夫不喜,婆婆不愛的側妃,我黃麗一族好男兒那般多,我何苦讓自己受罪啊!”
此話一出,人群裏熱鬧起來,陸續幾個郡主站起身,說:“你等等我,我也要回驿宮去。”
一番折騰下來,留下的不過半數,這半數人士氣低落許多,輕聲喃喃着:“太子殿下還不來。”
又有人安慰似的接話:“這幾日各族世子都來了,殿下忙了些,在永安宮的時候自然是少了。”
又一聲音哀怨:“忙又怎樣?殿下再忙,也會去看淨天的。”
金時在一旁默默聽着,她忽然意識到,為何不借餘下郡主們的手,将院內那個真正的威脅除去?
于是,金時打斷大家的唉聲嘆氣:“殿下去看的真的是淨天嗎?”
人群安靜了下來,有人天真道:“若不是去看淨天,那便是去看新得的麒麟靈獸吧!”
見金時又不言語了,有人問:“金時姐姐,你是有什麽發現嗎?”
金時思忖片刻,覺得有些事若直白說出,反而刻意虛假,不若叫大家自行領悟會意。她搖搖頭,不再開口。
巧的是,就在這時,太子殿下帶着堅志回了永安宮,太子看出,郡主們少了許多,甚感欣慰,高興道:“這幾日世子們都要回族去了,有想家的,不要勉強,快些回驿宮随兄長弟弟回家去吧。”
郡主們無人接話,金時上前一步,道:“殿下,蓬萊閣的游笑來了,已在小院等殿下多時了。”
太子一聽,有人去了養麒麟獸的小院,趕忙邁開步子,朝那裏趕去。
堅志瞪了一眼金時,緊跟太子離去。
郡主們問:“金時姐姐,游笑何時來的?”
金時示意大家不要出聲,帶着郡主們往小院方向走去。
大家來到院門外,卻因害怕淨天和麒麟獸,而不敢再上前,只能伸長脖子,豎起耳朵,努力想聽到院內的動靜,忽然看到堅志揪着游笑走了出來,郡主們四下散開。
培玉不知何時來了,她看到圍攏的郡主,問堅志:“将軍,這是怎麽了?”
堅志答:“殿下在,你一會兒再進去吧!”
堅志扯着游笑離開,郡主們再次聚攏,拉住培玉,問:“培玉,你可知是怎麽回事?”
培玉禮貌的朝郡主們行禮,神情無辜的答:“我也是剛剛回來。”
金時直言:“培玉,看管麒麟靈獸的宮娥是何人?”
培玉有所猶豫,許久,輕聲答:“游笑仙官說,是玉桃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