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衆人恍然大悟,有人接話:“原來是玉桃一脈,難怪游笑會來此。”
又有人問:“可殿下為何那般緊張?”
培玉解釋:“靈獸初來天宮,情緒不穩,殿下自然是不想有外人來的。”
大家覺得有理,四下散去,培玉端着吃食走進院內,獨剩金時疑惑:“玉桃一脈?我怎不知?”
左思右想,金時仍舊覺得有蹊跷,并未聽聞,玉桃一脈有擅長豢養靈獸的女子。
在金時的刻意暗示下,郡主們開始留意小院的動态。
奈何這位出身玉桃一脈的宮娥,從未踏出過小院,那院內又有兩只靈獸坐鎮,大家心有好奇,也無法一探究竟。
好在沒過幾日,住在院內的小宮娥,興許是太過無聊,便跨出院門,随着湖中小路,行至湖心亭內,坐看荷花朵朵。
有郡主見到此景,忙去尋了金時:“金時姐姐,那個玉桃一脈的宮娥,她出來了。”
大家自是來了興趣,簇擁着金時,前往湖心亭處,還未行至湖中亭,就見培玉跟在一位陌生宮娥身旁,那宮娥雖是尋常宮娥打扮,卻有一份獨特的氣質,她的發上,戴着一朵開的正好的桃花。
小桃花在同培玉聊着什麽,而後,她施法揪了一束蓮蓬上來,大大咧咧的剝出新鮮的蓮子,塞到嘴裏,似是還盛贊好吃。
培玉接過剩餘蓮蓬,仔細的将蓮子拔出,放在帕子上,供身旁人食用。
培玉的心思都用在剝蓮子上,以至于,郡主們來到湖心亭後,她都未發覺。
有人輕咳一聲,打破這份寧靜。
培玉急忙向衆多郡主行禮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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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桃花仍舊賞着美景,吃着美食,仿若周邊紛擾,與她無關。
郡主們還未被宮娥這般無視過,她們面露不悅,盯着旁若無人的小桃花。
培玉忙解釋:“這個小宮娥剛剛到天宮不久,還不大懂規矩,不認識郡主們。”
“她不識得我們,她總識得金時姐姐吧!”有郡主道。
金時一臉傲氣,從人群中走出,坐到小桃花對面,理所當然的将放着剝好蓮子的手帕,拽向自己這邊。
金時捏起一粒蓮子,送進口中,問:“你是花族玉桃一脈?”
小桃花絲毫未有怕意,将帕子又拽回自己面前,答:“是的。”
金時感到分外丢臉,氣的臉頰微紅,培玉察覺不對,邊試着扶起小桃花,邊輕聲提醒:“我們該回去了。”
小桃花驚道:“這就回去?”
難得機會,怎能就此錯過,有郡主急忙道:“風景正好,金時姐姐遇到同族,定是要多聊一會兒的,培玉,你去端點茶水點心吧!”
培玉只能從命,行禮離去,離別前,她分外擔憂的看着衆人。
待培玉離去,郡主們便不再客氣,有郡主帶着幾分挑釁,輕輕推了小桃花一把,本未察覺到衆人來意的小桃花,被這一推,提了醒。
小桃花順着這一推,将手帕上的蓮子全部甩到了金時臉上,金時忍無可忍,站起身來,怒視端坐在對面的小桃花,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桃花瞧着滾落一地的蓮子,心疼的撇了撇嘴,漫不經心道:“真是可惜了。”
郡主們開始小聲議論。
有人說:“她不是花族的嗎?”
“這個小宮娥也太猖狂了些。”
“她是真不識得金時姐姐麽?”
“她們花族的事,可複雜了。”
……
金時聽到,外人在耳語關于金英一脈登上花族主位之事,自小她便為此受了好些白眼和挖苦,前幾日,游笑如此便罷,而今,出身玉桃一脈的小宮娥,竟當着衆人的面羞辱她,金時又氣又惱,叫道:“住口!”
郡主們趕忙停下了竊竊私語,湖心亭內迎來短暫的安靜,很快,水琏揮舞,金時與小桃花打鬥起來。
讓大家驚訝的是,小桃花非但沒有一絲怕意,反而樂了起來。
她一把抓住金時揮來的水鏈,看笑話般的瞧着金時。
金時察覺不是對手,便言語威脅:“小小玉桃一脈,竟敢對本郡主不敬?”
小桃花心道:真是無趣,才剛剛開始,便急着亮身份壓人。
她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施術,燃起一股火苗,順着水鏈燒了過去,眨眼間,水鏈已不再聽從金時控制,轉而變做一條火鏈,被小桃花所控。
金時晚了一步,在松手前,被火焰灼傷。
金時捂住燒傷的手,退後兩步。
此時,已不是花族郡主教訓族內之人,而是小小宮娥,竟出手重傷郡主,圍在四周的郡主們,都覺得受到了冒犯,紛紛為金時打抱不平。
一郡主說:“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燒的是誰?”
小桃花聽到質問,嚣張道:“我想燒誰就燒誰,被燒到,那得怪她自己沒本事。”
郡主道:“真是猖狂!”
郡主們紛紛向小桃花圍攏,哪知衆人齊上,仍不是對手。
有郡主上前要打,反被小桃花抓住胳膊,眼看小桃花要出手反擊,那郡主大叫:“我是郡主!”
小桃花微愣,道:“我打得就是郡主!”言畢,回擊一掌。
郡主們紛紛亮出武器,平靜的湖心亭,一下熱鬧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在這場混戰中,小桃花以一敵多,将她們打的七零八落。
有人忍不住向金時抱怨:“姐姐,她到底哪來的,怎這般厲害?”
金時皺眉,她想不出,玉桃一脈,怎會出了這般厲害的丫頭。
因無人是小桃花的對手,衆人只能忍着委屈,聽從小桃花的吩咐。
小桃花帶着衆人去了書房,她翹腳坐在書桌旁,讓一兩個郡主站在一側,為她打扇,又命幾個,幫她斟茶遞果。
忽而,她又說要聽曲。
逼着郡主們拿出各自擅長的樂器,為她彈奏。
一會兒,又要瞧舞。
大家出自不同族,有不同的習俗,演繹着不同的曲子,跳着不同的舞。
小桃花扔起一粒蓮子,指指金時,又指指跟在她身旁的一位宗女,道:“你既糟蹋了我的蓮子,便去幫我再采些新鮮的吧!”
衆人看向金時,她們期盼着能有人勇敢的站出來,能幫她們出氣,即便她們心中明白,在坐的都沒有那個能力,但仍舊期盼,有人有這樣的膽色。
金時并未硬碰硬,她牽起身旁人的手,走了出去。
二人來到湖邊,金時竟真的尋起了蓮蓬。
宗女急道:“姐姐,我們真的要聽她差遣麽?”
金時反問:“你打的過她?”
宗女道:“我……就算我們打不過,但到底她只是個宮娥,來永安宮的,不是大族的郡主,就是名脈的宗女,這般任她差遣使喚,實在丢臉。”
金時采下一支蓮蓬,說:“你可有留意到培玉?”
宗女道:“是啊!培玉跑哪去了?”
金時悠悠道:“我想,她該是去尋殿下了吧!”
宗女聽到,此事會驚動太子殿下,有些慌亂:“啊?那我們怎麽辦?”
金時:“什麽怎麽辦?”
宗女:“這湖中的荷花,是天後娘娘所喜愛的,我們還要拔嗎?”
金時:“自然!這可不是我們要拔的,這可是那個小宮娥,吩咐我們拔的。她那般猖狂蠻橫,便該付出代價。”
宗女問:“會嗎?”
金時肯定的答:“嗯!你瞧書房內的情景,一個小小宮娥,竟使喚仙神兩界的衆多郡主,殿下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宗女又問:“可是,殿下真的會幫我們嗎?”
金時道:“那要看她闖的禍夠不夠大。”
宗女道:“姐姐,現下她闖的禍夠大嗎?”
金時悄聲說:“那得看我們夠不夠慘。”
正在忐忑,就見太子殿下急匆匆趕了回來,金時與宗女對視,二人潸然淚下。
殿下無法無視,問:“這是在做什麽?”
見金時不肯開口言語,宗女答:“小院的桃花對金時姐姐無禮,還放火燒傷了金時姐姐。”
金時應景的伸出被燒傷的手,道:“我不過是看她與我同是花族,便問她兩句,誰知她如此暴躁,不僅打傷我,還讓我幫她采摘蓮蓬。”
殿下皺起眉頭,問:“她人呢?”
金時心內叫好,道:“書房。”
在太子殿下要轉身離去時,金時順勢暈倒在地,宗女吓了一跳,慌亂的叫:“金時姐姐,金時姐姐。”
太子回頭:“怎麽了?”
宗女道:“那桃花實在猖狂,打傷了好些姐妹,金時又被燒傷,殿下一定要嚴懲她才行啊!”
殿下嘆了口氣,吩咐身後的培玉快去回春閣請仙官來治傷,便帶着堅志往書房去了。
金時微微睜開眼睛,見殿下已遠去,得逞般的笑笑,坐到桌旁,拿起一個蓮蓬,悠哉悠哉的剝着,吃起了蓮子。
宗女疑惑道:“金時姐姐,你沒事了麽?”
金時顯然并無大礙,但她仍舊答:“有啊,我被打傷了呢!”
宗女心內好奇,說:“若是姐姐無大礙,我們一同去書房那邊看看如何?”
金時自然也想看到小桃花倒黴的模樣,但她并未起身,只是将一個蓮蓬扔給宗女,說:“過去作何?殿下知道我受了傷,自會幫我讨回公道,我過去了,若是不幫桃花求情下,豈不是顯得我心腸太狠?”
宗女問:“那姐姐現在過去,幫那個桃花求情下,豈不是顯得姐姐即大度又好心腸?”
金時搖頭:“我傷的如此重,可沒力氣去為她求情,等仙官來幫我醫治了,等殿下罰過她了,我再去求情也不晚。”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很快郡主們便從書房內出來,還帶着不可将今日之事外傳的指令。
她們略顯狼狽,面露不悅,見到金時後,湧了過來,唉聲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