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羞辱
羞辱
許南清回府的那一天格外低調,但剛走進舒柳院就看見坐在院中的葉行遠,頗有些驚訝。
“将軍怎麽這個時候在這裏?”許南清雖然驚訝,但還是掩飾不住喜悅。
“聽聞你今日回來,特地抽時間來看看你。還有,我現在不是将軍了,莫要再像從前那樣稱呼我。”
葉行遠起身走到她面前,順手将她垂在臉頰旁的發絲挽到耳後。
“我知道了,那我喚你夫君可好?”許南清笑着,臉頰卻有些微紅。
葉行遠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柔聲道:“從前我與你之間多有誤會,如今你還願意這麽稱呼我,我求之不得。”
說完,他牽起許南清的手,帶着她往屋裏走去。
“聽說你在寺中病了,将養了好幾日這才回來,怎麽不早些讓人來通知我呢?”葉行遠關切地問。
許南清避開葉行遠的眼神,輕聲敷衍道:“事發突然,我也不願打擾你,不過是風寒而已,養上幾天就好了。”
她不願把在明遠寺發生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告訴葉行遠,朝局動蕩,若在此時再生是非怕是不利于他的仕途。
葉行遠是難得的将帥之才,怎能因為權力鬥争困于京城當個守城之将呢?
見許南清不願多說,葉行遠便也不再多問,他看着嬌美動人的妻子,眼裏滿是心疼。
“你我夫妻一體,以後這些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從前是我沒有盡到為人夫的責任,往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行遠這話說得極為熨帖,頃刻間就讓許南清心裏的委屈消失大半。
她順勢依偎在葉行遠寬闊的懷裏,心裏滿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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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更何況是曾經極負盛名現在又跌落凡塵的葉行遠呢?
在阮檸和玉嫔的布置下,許南清在明遠寺遭人輕薄一事在京城傳開了,更陰損的是,阮檸讓人添油加醋的描述了許南清衣衫不整地在山林裏被人發現的。
很快便有好事者借由此事來羞辱葉行遠。
這好事者便是玉家旁支的一個纨绔少爺,若非要問這玉少爺和葉行遠有什麽過節,那也說不上。
只是家裏長輩經常誇葉行遠年少有為,回頭就數落他和家裏其他兄弟,久而久之他便對葉行遠厭煩起來。
如今他自己被貶官不說,花容月貌的妻子還出了這樣龌龊的事,玉少爺甚至已經腦補出葉行遠得知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時氣氛又窩囊的樣子了。
這夜,和幾個狐朋狗友吃完花酒的玉少爺帶着人,東倒西歪地往葉行遠所在的巡防營班房走去。
玉少爺是玉家人,跟在他身後的這幾個纨绔哪個家裏不是當官的?他們大大咧咧不經通傳就闖進班房,大聲嚷嚷要找葉行遠。
葉行遠此刻正在書案前仔細檢查城防圖和名單,見有人闖進來趕緊将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冷眼看向來人。
畢竟是在戰場上歷練、無數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主兒,葉行遠滿身戾氣讓這群纨绔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發怵。
可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玉少爺打了個酒嗝,挺起背就往前走,用洪亮的聲音遮掩內心的膽怯:“喲,葉行遠,你還有心思在這當值呢!看來坊間傳言你根本不在乎家裏那個嬌妻是真的嘿!”
葉行遠皺眉,冷聲喝道:“哪來的閑雜人等,巡防營豈容爾等閑人擅闖?來人,趕出去!”
“哎喲喲,好大威風,還以為自己是戰神大将軍呢?小爺我是玉家人,我看誰敢動我!”玉少爺把手中折扇一抖摟,四平八穩地站在班房正中間。
旁邊的人聽見玉家的名聲,一個也不敢動,誰都知道玉致朗如今跟在太子身後權勢滔天,沒人敢惹。
面對這樣的情形,玉少爺非常滿意,他一臉□□地看着葉行遠,說道:“葉行遠,你說你放着家裏那麽漂亮的老婆不疼愛,天天在這巡防營裏和臭老爺們呆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旁的其他纨绔也不再害怕,跟上前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就是就是,許南清那小娘兒們老子早就看上了,這不是沒來得及娶回家嘛!”
“我要是有這麽漂亮的老婆我可天天不下床,讓她品嘗品嘗極樂的滋味。”
“你們聽說了嗎,許南清那腰身軟的喲跟棉花似的,還有胸前......啧啧啧,哪哪兒都是極品!”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下流,聽得葉行遠怒火中燒,拍案而起,罵道:“混賬東西,你們幾個來我這诋毀我的妻子,究竟是何居心?”
玉少爺見他生氣了,心裏痛快極了,笑道:“我們這不是來給你提個醒兒,別你頭頂發綠了還被蒙在鼓裏呢!明遠寺那晚發生了什麽,你還不知道吧?”
“你說什麽?”葉行遠上前揪住玉少爺的領子,惡狠狠地問。
玉少爺用力掰開他的手,不屑地說:“哎呀,看來還真不知道。你這不知好歹的,放着美人不疼愛,到給王澤那家夥吃了口好的,啧啧啧,我要是你啊,我可得把他腿打斷。”
“得虧王澤不争氣,只聞了聞香氣沒吃到嘴裏去,但許南清那模樣可都傳的真真兒的,葉行遠,你老婆只穿個單衣被人救起來的事你也不知道?”一個纨绔問。
“對,對!京城都傳遍了,許南清被救起來的時候只穿了單衣,領口開到這,肩上還有抓痕呢!看來前一晚可夠激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玉少爺接過話茬,一邊說着還一邊用兩只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葉行遠豈能容忍這些浪蕩子這麽侮辱許南清,當即一圈揮到玉少爺臉上,直接把人打的倒地不起。
可葉行遠沒打算放過他,走上前把人拎起來,咬着牙說:“你再敢辱我妻子半句,我要你狗命。”
玉少爺許是腦袋暈了,不僅不怕還覺得快意極了,滿臉是血的嘲諷道:“葉行遠,你老婆被王澤輕薄了,逃跑出去躲在雪地裏被人救起,京城裏誰不知道許南清衣衫不整是什麽模樣,你還裝什麽深情。你要是把她也給我玩兩天,我就原諒你今晚打我的這一拳。”
葉行遠雙目猩紅,手中的拳頭緊握,想也沒想就又一拳打了上去,一拳,又一拳,似乎不知道疲憊,打的自己滿手鮮血也不停歇。
其他纨绔見狀早就吓破了膽,大喊着殺人了就往外跑去,巡防營的其他人見那玉少爺真的快被打死了,四五個人這才沖上去把葉行遠狠狠按住,又有其他人過來把玉少爺擡走,場面一度混亂。
“晉良,晉良!”恢複一絲神智的葉行遠大聲呼喊,晉良趕緊跑來。
“回府,現在就回府。你去查查,夫人去明遠寺那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快去!”
晉良頭一回見葉行遠如此失控的模樣,趕緊一路小跑的出去辦他交代的差事。
葉行遠回到府裏已是深夜,他頭也不回直接往舒柳院方向跑去。
“将軍怎麽這個點來了?夫人已經睡下了。”素香見到葉行遠,感到詫異極了。
葉行遠并沒有理會素香,而是越過她推開房門,直接走了進去,走到床邊一把将睡夢中的許南清拉起來。
“啊!”被猛地驚醒,許南清發出一聲驚呼,還沒反應過來的她以為又要遭遇噩夢般的過往,當即捂住胸口,瑟瑟發抖地往床腳退去。
葉行遠卻不給她逃離的機會,抓着她的手腕就把人往身前帶,随後另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撕開她寝衣的領口。
鎖骨處傷疤已經結痂愈合,痕跡蜿蜿蜒蜒在她如遇一般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葉行遠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揪住,痛的難以呼吸。
他輕輕觸碰着那新長出來的嬌嫩的肌膚,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許南清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她低着頭,拉起自己的衣衫,輕聲道:“我怕.....我怕在這個時候會再給你生是非。”
緊接着她又擡起頭,慌亂的拽着葉行遠的衣袖,言語間滿是卑微的哀求:“他......我沒有讓他得逞,我......我沒有對不起你,求你......求你不要厭棄我......求你......”
葉行遠把許南清攬入懷中,虔誠的吻落在她的發間,安慰道:“不......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護好你。”
黑夜裏,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感受着彼此的內心。
待到許南清哭累了又沉沉睡去後,葉行遠輕柔地幫她掖好被角,然後離開了舒柳院。
出了門的他,身上在瞧不見方才的半分柔情。只見這位戰神大将軍腳下生風直往他的兵器房走去。
沒過多久,手持長劍的葉行遠出現在了王家的大門口,只見直接躍過王家的院牆,手起刀落就打昏了家丁。
一路走到王澤院門口根本無人阻攔,或者說沒有人敢阻攔,他如入無人之境,眼神裏滿是殺意。
還在兩個小妾懷裏呼呼大睡的王澤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晚是他餘生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