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別松手,跟着走
兩盒餅幹見了底,只剩包裝袋,南宛白都沒怎麽說過話。
她正想把垃圾拿去丢了,就看見一只手快自己一步,而後手的主人無比自然地起身,臨走前順便把拽過來的椅子歸了位。
解西池回自己的座位了。
奇怪的是,他走以後,氣氛又回歸到之前的沉寂,仿佛方才的熱鬧,只是個假象。
南宛白其實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長相好,學習好,沉默寡言,大多數人對她第一印象就是距離感太強,不好接近。
夏芝芝也不例外,她和南宛白搭不上話,即便說了,也是聊勝于無。
不超過三句話,就相顧無言了。
但解西池和南宛白說話就很自然随意。說來奇怪,夏芝芝總覺得,解西池在的時候,就能和南宛白搭個脆弱的線。
然後她就說了好多好多。
南宛白雖反應冷淡,但沒趕人走,也沒像之前那樣冷酷地來一句“我沒話和你們說”視人如空氣。
似乎對于解西池,她的容忍度要高上許多,更有耐性。
南宛白看了眼窗外的雨,估計還要下上一陣子,索性掏出幾張卷子做題。
從以前開始她就這樣,無事可做的時候,就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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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難的題,解個幾小時,時間也就那麽消磨過去了。
沒有多熱愛學習,更像是打發時間,寫得多了,就會了,分跟着往上竄。
有時候南宛白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考出好成績的。這個成績,于她而言,又有什麽用?
關于人生這道題,才是無解。
放學時,雨勢絲毫沒有減小,太陽躲進雲層裏,不再灑下暖光,到處都灰蒙蒙的,潮濕又擁堵。
南宛白撐着傘在公交車站牌旁等車,伴随着鳴笛聲,許多車子踏水而來,濺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因着雨天,乘客多,加上路上堵,今天的公交車出奇的慢。
白光閃過,猶如利刃,似要劈開天空般,毫不留情的肆虐着。
“轟隆——”
南宛白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傘柄,維持了許久撐傘的動作,手腕和手指酸疼的發麻。
老天都在和她作對,風刮得厲害,能聽見脆弱的傘面發出“呼呼呼”的聲響。
南宛白只希望這傘能堅強點,別被吹得翻過去。
不然她能尴尬地去鑽下水道。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能不能鑽,傘面抖得越來越厲害,帶着不可抗力,感覺像是要連着南宛白一起掀過去。
好吧,鑽是不可能鑽的,但傘還是要翻回來的。
南宛白面無表情地和傘較勁,好不容易弄好,又被吹翻過去,如此反複。
好在傘翻過去的不只她一個,大家都在忙碌着,無暇顧及別人,才不至于太過尴尬。
風夾着雨刮在身上,說不出來是冷多還是疼多,亦或者都有,讓人異常煩躁。
南宛白有摔傘的沖動。
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
就在這時,傘面忽然一沉,有重力壓下來,南宛白的手跟着那股力道,微不可察地往下低了低。
她腦袋還很空,下意識擡頭望過去。
烏沉混沌的光線裏,少年站在連綿的雨幕中,仿佛和雨融為了一體,全身都浸着水意,生出幾分朦胧感來。
南宛白一怔,擡手将他拽進傘下。
“你沒帶傘?”
雨聲太大,蓋過了她的聲音。
解西池大概能猜出她問的什麽,彎腰湊到她耳邊,道:“我的傘飛了,看你的還在,就過來蹭個傘。”
南宛白啞然,不知道該先佩服他的好心态,還是他有個好身體,淋這麽大的雨,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
她注意到解西池的手還按在傘上,“不冷嗎?手拿下來。”
解西池個子很高,這會兒是南宛白在撐傘,傘面又被他壓着,高度更适合女生。他站在傘下,躬身的幅度有些大,幾乎有一半身子露在外面。
他說:“我手一松,你的傘可就也沒了。”
南宛白安靜了幾秒,垂下眼睫,聲音輕得帶着一點顫,“你又騙我。”
少年身影如削,穩穩地壓着傘,讓它可以繼續發揮作用,遮風擋雨。他手被雨水泡得冷白的滲人,指骨分明,手背皮膚下隐約透出青筋的淡色。
看着就冷。
他眼眸本就黑,現在更是沉沉的不見底,抹掉了平時的懶散,多了些其他看不懂的情緒。
南宛白仰着頭,手指扣緊手心的傘。
“那你,把傘擡高點,壓着我了。”
解西池瞥了眼她和傘的距離,笑道:“壓着你隐形的身高了?”
南宛白:“……”
你被雨淋死算了。
雖然很想這麽說,但看他被雨淋成落湯狐貍,又于心不忍,南宛白默默把傘往那邊傾過去。
個高的和個矮的一起打傘,總有一個要憋屈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南宛白習慣性伸手,拽住解西池的衣服。
觸之寒涼。
被風吹得僵硬冰涼的手,其實已經不太能分辨冷或者更冷,只是染了雨氣的衣服,濕涼刺骨,應當是更冷的。
解西池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維持着壓傘的姿勢。
見南宛白看過來時,他還輕勾了下唇角。
南宛白用力咬牙,緘默不語。
你笑個der!
笑笑笑,總是在笑,早晚撕了這狐貍的假面。
好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是這樣。
“你在哭嗎?”女孩縮在門後,看着那滿地狼藉和蹲在中心的男孩。
他一點一點撿起碎掉的拼圖,聽到聲音擡起頭,再次揚起笑臉,“沒有,約好了今天一起寫作業來着,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馬上就好……”
“啪嗒。”
他沒哭。
只是手裏的拼圖,掉了。
明明手抖得厲害,聲音也在發抖,卻固執地不肯松動半分。
只有南宛白知道,解西池有多狡詐,總能在身臨絕境時鎮定自若,有目的性地發起進攻。
狐貍看着乖順,卻也是肉食性動物,是捕獵的一方。
所以才說,要小心狐貍設下的陷阱。
“小白。”解西池站在那片雨幕中,垂眸看她,周身被雨潤得模糊,臉上的笑卻清晰起來。
他說:“走啦,車來了。”
重量消失,南宛白朝前邁了一步,餘光發現少年依舊站在原地,她始終能看到的地方。
離開平房區之後,兩人住的地方也就變得遠了,不像以前走幾步就是對方的家。
還說什麽蹭傘……
騙子。
沒一句真話。
南宛白手指無意識收緊,停下腳步,側過身看解西池,驀地擡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
拉着他去和其他人擠着上車。
“小白?”解西池疑惑地叫她。
南宛白頭也不回,搶着上車的人多,她的小身板在前面開路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卻又莫名堅韌。
“你不是沒帶傘,難不成淋着回去?”
“先去我那。”
四個字說的不容置疑。
解西池垂下頭,能看到細白的手指堅持不懈地抓着自己,他沒反抗,随她拉着。
小白,千萬別松開。
拜托……
“小白。”解西池喚她。
南宛白以為他又要扯些有的沒的,随口道:“跟着走,別墨跡。”
“不是……”解西池眼睑低垂,忍着笑道:“你傘沒收。”
南宛白身子僵住。
“……你不早說。”
揮舞着傘勇猛地往車上擠的小白同學,再次萌生出想要鑽下水道的想法。
幸好沒打到人。
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作者有話說:
從來都不是單向選擇,而是互相奔赴。
第一次嘗試現言,有很多不足,感謝小可愛們的陪伴,我會繼續努力噠(^~^)
現言預收《一腳踢翻飯碗》求收藏~
樂淮第一次見到陸存,是在一家店裏。
她是周末兼職打工的店員,陸存是剛來什麽都不會的新員工。
陸存長了張蠱惑人心的臉,偏偏周身氣質冷沉陰郁,拒人千裏,說話時更是嘴毒的要命,硬生生氣得老員工沒一個願意教他。
奇怪的是——
陸存沒給過人好臉色,唯獨對樂淮容忍度極高,從未說過一次重話。
于是,樂淮決定勉為其難當個好前輩帶帶新人。
“陸存把水倒一下。”
“陸存去把地拖了。”
“陸存幫我買個飯。”
每次陸存聽完都忍不住皺眉,卻還是按照樂淮說的做了。
衆人很震驚,樂淮很滿意。
後來樂淮畢業,不再需要兼職。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陸存眼眸陰冷,眼底翻湧的情緒再也克制不住。
他把她當祖宗一樣慣着,小心翼翼不敢太過靠近,生怕會吓到她。
結果祖宗跑了不說,臨走前還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陸存啊,好好幹,我看好你!”
樂淮離開的那一天,陸存陰沉着臉一腳踢翻了名為工作的飯碗,終于裝不下去了。
陸存:MD我累死累活讨好她,她怎麽還不喜歡我!
樂淮:今天讓小陸幫我買點什麽飯呢?
#我想泡你,結果你給我泡了碗面?
#二話不說,踢翻飯碗!
天然軟妹X陰郁喪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