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耍賴
耍賴
林留溪把外公外婆接到媽媽家後, 沒有繼續留在B市。媽媽問她去不去參加婚禮，她說不去了，收拾好東西就跟謝昭年回上海。
B市馬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跑車。
謝昭年半拉下車窗, 手搭在方向盤上, 等了林留溪有一會了。順道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見林留溪提着行李箱下樓，拉開車門, 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
林留溪看向他側臉：“你沒生氣吧。”
外婆很少有腦子清醒的時候，一路都沒給他好臉色。
謝昭年搭在後備箱門上的手一頓，痞裏痞氣笑道：“生氣了。”
天上下着點小雨, 少年套着件寬松黑色衛衣。一手放着她的行李，另一只手把玩着衛衣的繩子。這閑散自如的模樣很難讓林留溪把他的話當真。
果然, 他下一句話是：“怎麽辦啊？我女朋友親我一口好不？”
總是無賴樣, 高中可比現在高冷多了。
林留溪臉頰一紅：“想親就去親西西。”
謝昭年把後備箱關上，食指擦過車漆時還會沾上水。
下雨了。
他轉而打開車後座的門, 西西正懵懂地趴在車的後座上，聞聲還吓了一跳。
少年無比嫌棄：“太監貓有什麽好親的, 一嘴的貓毛，沒我女朋友香。”
他把林留溪的包扔進去, 西西哈了他一聲，随後撲進林留溪懷中。林留溪懷中莫名多出柔軟的一團，拍拍貓頭表示安撫：“你這麽喜歡耍流氓, 你家貓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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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警惕地盯着謝昭年，喵了一聲。
謝昭年盯着自家沒什麽骨氣的貓，嗤笑道：“沒辦法。第一次談戀愛沒什麽出息。只想天天抱着我女朋友。”
林留溪哼哼道：“第二次呢？天天親你女朋友？”
謝昭年無奈道：“哪有第二次？一生就這麽一次。親我家溪溪勝過幾千場熱戀。”
“當然。不是指那只死貓。”他補充指着西西道。
西西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這麽會。
林留溪假裝捋劉海，用手背遮住通紅的耳根。都說他有當渣男的潛質了。
下了飛機, 司機已經在機場附近等待。
林留溪早就不想住宿了，看見室友就開始煩, 她跟導員申請在校外住，和謝昭年同居。
謝昭年早就請人把房子收拾好，他家家大業大房子多，這間自房裝修完就擱置了很久沒人住。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大平層，但也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林留溪去超市買了很多飲料塞滿冰箱，回來見謝昭年在擺弄煲湯的那個機子。
林留溪問：“你在幹嘛？”
謝昭年道：“給你熱牛奶。”
這小少爺像是跟這機子扛上了，一直在研究模式怎麽調。
眼見這機子都快要被他按壞了，林留溪看不下去了：“你得先要把牛奶的外包裝剪開，然後倒進內膽，普通模式幾分鐘就行了。”
謝昭年皺眉道：“我知道。”
林留溪不禁笑：“你又知道了。”
謝昭年一本正經道：“這世界上就沒你男朋友不知道的。”
哼。嘴硬。
難得休息，林留溪打開投影儀看恐怖電影，謝昭年遞給她一包薯片。放在林留溪牛奶杯旁。
林留溪看了眼說：“有黃瓜味嗎？”
謝昭年說：“被你吃完了。我下去買。”
林留溪道：“算了。番茄味的也行。”
謝昭年套上衣服：“等我會，給你買黃瓜味的。”
诶诶诶他這人。
林留溪想要阻止謝昭年，謝昭年在她伸出手之前就出門了。只是随口說說，也不是一定。
謝昭年還是給她買來了。
見她發愣，少年勾唇：“怎麽？一包薯片就感動成這樣了？”
林留溪道：“信不信我不理你。”
謝昭年嘆氣：“還是這麽愛鬧脾氣。”
林留溪懷中的西西好奇地打量薯片，謝昭年冷不防看了它一眼：“你就這麽喜歡西西嗎？抱了一天了。那正好了，我也喜歡溪溪，不是西邊的西，是小溪的溪。”
又跟一只貓杠上了。
林留溪忍不住道：“夠了啊。我現在懷疑西西跟着你是怎麽平安長到現在的。”
謝昭年散漫地捏捏西西的臉：“它現在應該改名了，叫東東。別叫西西了，不然每次對你說情話都覺得這太監貓在占我便宜。”
林留溪：“……”
要不要這麽直接！
她一走神，看恐怖投影的時候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平白無故，視野裏多了這麽一張血淋淋的鬼臉，簡稱貼臉。她條件反射地往後躲，後背撞上沙發前面的桌。
哐當——
牛奶杯直接被打翻，謝昭年眼神一變。
杯中的牛奶飛濺到林留溪身上，臉上黏糊糊的感覺，她直接措不及防受了第二次驚吓。
“燙嗎？”
少年俯身。林留溪睜眼就看見他湊近的臉龐，他眉眼分明，鼻梁高挺，眸中帶着笑意的時候有些過分好看了。
林留溪緊張道：“還好。”
謝昭年又湊近了。
林留溪睫毛一顫，臉頰快要觸碰到少年的鼻尖。
他他他……不會是……
她抓緊身下的地毯，背脊抵在桌邊僵直。該不該推開他？
少女低頭，唇邊還沾着牛奶。頭頂上蝴蝶結絲帶垂落在劉海上。可愛。
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很暧昧。
上次從迪士尼帶回來的氣球還飄蕩在天花板上，好像身臨其境在一個夢幻的世界。
謝昭年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溫度，喉結動了動，有一瞬間的沖動。
想要狠狠咬她嘴唇。
想要看她t眼中的慌亂。
想要貼近聽她震耳欲聾的心跳。
但他看見少女眼中一閃而過的害怕還是克制住了。手離開林留溪胳膊。
他應該是想的。
林留溪一愣。她其實能感覺的到。
曾在網上刷到過一個帖子，說和缺愛的女生談戀愛很累，總是逃避，沒有安全感，害怕所有的親密接觸。
果然還是這樣，就算被人愛着，也依然無法把自己拼湊成完整的模樣被愛。她總是害怕謝昭年會厭倦的一天。
林留溪垂眼掩飾住情緒：“你不繼續？”
謝昭年道：“看你還沒準備好，就算了。往後還有很多機會。至少別像是我在欺負你。”
林留溪不知如何回答。
“你沒欺負我。想親就親吧。”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反正都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可謝昭年想要碰她臉，她還是下意識縮身子。
不用犧牲自己來滿足別人。
會心疼的。
謝昭年用紙巾擦幹淨灑在桌上的牛奶，嗤笑道：“看不出來啊。就這麽想占我便宜。”
林留溪：“……”
林留溪：“無聊。”
她從地攤上站起，腿都是麻的。換衣服去了。
謝昭年按住投影儀開關，劇情已經到剛貼臉的鬼被抓鬼道士降服，整個屏幕都是法器的金光。
少年盯着鬼，沒有絲毫害怕。
他懶洋洋道：“你。吓到我女朋友了。要是你能爬的出投影，我早就找你算賬了。”
要是林留溪沒走，肯定又要說他這人幼稚。
兩人在一起的消息也就只有各自的好友知道。沒有在朋友圈官宣。
林留溪回校上課，某一節大課上，她調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想要獨自坐。
誰想，她才剛坐下。
旁邊就來了一個男的。
這麽多空位置不坐，挑着她這排坐，她這排很多空位置不坐，就坐她旁邊。
林留溪給馮樓雨發消息：我旁邊坐了一個男的。
馮樓雨：？？？謝昭年跑你們學校旁聽了？
林留溪：不是啊。
林留溪：……
林留溪：主要我不認識，我要碎掉了，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上完這節水課。
馮樓雨：或許是不是沒位置了？
林留溪：我這一排都是空的。我服了。
馮樓雨：別告訴謝昭年。小心他吃醋。
林留溪察覺到旁邊這男的有點看她手機屏幕的意思，直接把手機黑屏了。
旁邊男生說：“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認識一下。”
林留溪道：“我有男朋友。”
男生執着：“我知道你是聽說過我的事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但沒必要編一個男朋友。”
林留溪在學校獨來獨往，交友欲望為0，甚至別說有相熟的男生。就連普通的朋友也很少。
她沉默了片刻，本想說你誰。
為了禮貌，林留溪還是改口：“我也沒必要騙你。”
老師點完名，她也沒有糾纏的欲望，直接從後面溜走。一路上都在思考這人到底是誰，怎麽說話莫名其妙的，什麽自己聽說過他的事。
最後一節課上完，謝昭年來接她。
今天是他家的司機開車，兩人都坐在後座上。
林留溪的微信好友那裏那裏莫名奇妙多了一個申請。說是導員有事讓他來找她。林留溪想也沒就通過申請。
對方：你好。備注李博遠。也是醫學院的。
林留溪習慣性點進對方朋友圈，有照片，巧了，就是水課上坐她旁邊的那個男的。
叫李博遠。
這個名字……她記起來了。
就是上次那兩個比賽打籃球來争奪她主動權的癫公的其中之一。
她壓根都不認識這兩個人，就說要争，難道誰籃球打贏了自己就會和他在一起嗎。
好莫名其妙。
最絕的還是，另一個男的在比賽前還特意發表白牆宣戰，邀請林留溪去看他怎麽打贏這個李博遠。總覺得這兩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太容易自我感動。
林留溪道：找我什麽事。
李博遠：真是你。我沒有惡意，就……只是想要追你
李博遠：上次籃球賽我贏了。你看見了嗎？
林留溪道：不感興趣，我說過我有對象。
李博遠道：有對象可以分手。第一次在食堂看見你，我就覺得我和你是最合适的，你長得好像我初戀。你比她漂亮很多。
這人是真有神經病吧。
林留溪發了一個你沒事吧的表情，直接開删，但是這人好友申請理由又填的導員叫他來的。
她比較猶豫。
謝昭年注意到她一直在和什麽人聊天，頭像好像是個男生，眯了眯眼：“和馮樓雨？”
林留溪是打算把李博遠删了就完事，說出來反而叫謝昭年誤會，順着他話道：“嗯。”
話音剛落，李博遠就開始作妖，直接給她打語音電話。聊天頭像明晃晃晾在手機屏幕上想瞞也瞞不住。
林留溪咽了口唾沫，觀察謝昭年表情。
少年輕蔑地看了眼她手機屏幕，冷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