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刀劍争鋒,淡黃衫子郁金裙
第六章 刀劍争鋒,淡黃衫子郁金裙
葉梓翔武藝絕頂,完顔磐身手高強,究竟孰優孰劣?
現在,他們打得異常激烈,铮铮的刀劍聲驚破寒夜的靜谧。
劍影快如驚電,刀光疾行無影,二人以快打快,刀劍的銀光矯若游龍,迅疾得令人眼花缭亂。
葉梓翔被囚三四月,精神萎靡,體力自然無法與先前相比,可在此生死存亡之際,他的身上似乎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絲毫不遜色,好像之前的萎靡只是蟄伏,現在完全爆發出來,勇不可擋。他的劍招快而狠,甚至有別於以往的坦蕩,某些招數尤顯毒辣,招招致命。
絕頂高手對陣,絲毫馬虎不得。
完顔磐全力以赴,力道剛猛,那雪亮的鋼刀在他手中仿若無物,随他的意念而動,人刀合一。
一招橫掃千軍,罡猛而霸道的刀氣以排山倒海之勢湧向敵人,殺氣強橫。
銀白寒芒四處飛濺,光寒濃夜。
夜色越發凄迷,寒風嗚咽。
很難說究竟誰的武藝高,葉梓翔詭異而飄忽,完顔磐的招數融合了完顔宗旺的沉穩與劍術的巧勁,剛柔并濟,完美得毫無破綻。二人生死較量,險象環生,将會是何結果?
心跳加劇,我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目不轉睛地看他們生死相搏。
誰贏,我都不會開心;誰輸,我都會難過。
我可以阻止嗎?
虛虛實實,劍鋒宛若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肆意張狂地游動。
狂風吞卷,刀尖仿佛從天際滑過的驚電,欲裂蒼穹般狂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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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如霜如雪,比這寒夜還要冰寒,令人如墜冰窖。
殺氣凜冽,所有人驚得後退,否則便會被劈成兩半。
心口揪得疼起來,我掌心火熱,隐有潮意。
銀白光影耀得黑夜成白晝,瞬間,那刺眼的銀光令天地凄迷,又成黑夜。
就在這轉換之間,二人被銀光所籠罩,無法看清他們的身影,只見一片耀眼的銀白。
我緊張得不敢眨眼。
陡然間,激鬥停歇,銀光緩緩散去,兩抹身影逐漸顯現。
葉梓翔仗劍而立,劍鋒直指敵人的咽喉,右臂劃開一道血口。
完顔磐橫刀挺立,刀尖直逼敵人的胸口,左臂劃開一道血口。
身姿僵硬如雪雕,四目相對,凝住不動,似已風化千年。
二人勢均力敵,各有所傷,難分高下。
他們的武藝都絕頂無敵,他們的身姿都絕世無兩。
“陛下武藝高強,葉某佩服。”
“葉将軍也不錯,此次一定要分出勝負。”
我奔過去,“不許再打!”
他們不看我,眼中只有對方。
我扳下完顔磐的手臂,卻無法撼動他分毫,又去扳下葉梓翔的手,仍然無果。
葉梓翔推開我,“葉某僥幸勝了,陛下便放了長公主。”
完顔磐冰寒道:“她是朕的貴妃,朕不會讓你帶她走。”
聽他們的語氣,今夜不分出勝負是絕不會罷休的了。
而高手對敵,刀劍無眼,不可能點到即止,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憂。
我低聲道:“葉将軍,你若傷了他,我會恨你至死。”
葉梓翔錯愕而受傷地看向我,我殘忍道:“我不會随你走。你要救我,便揮師北伐,除此之外,我不會随你走。”
然後,我走過去,抱住完顔磐,冷聲道:“你若傷了他,我會在這個世間永遠消失。”
寒夜清寂。
完顔磐拉開我,眼中寒氣逼人。
不理會葉梓翔的想法,也不理會侍衛的目光,我狠心道:“我說到做到!要麽放他走,要麽我消失,你選擇其一。”
“湮兒,我很傷心。”他的左手捏住我的下颌,切齒道。
“阿磐,我從未求過你,這次就當我求你,你放了他。”
怒火騰騰,他的眸中有傷,我面朝葉梓翔喊道:“快走啊!”
下一刻,我緊緊抱着完顔磐。
完顔磐笑起來,寒夜中,他的笑分外邪氣。
葉梓翔終究轉身奔去,大批侍衛疾步追擊,我迅速拔下發髻上的穿玉滿池嬌荷葉金簪,對準完顔磐的咽喉,大聲喝道:“你們再上前一步,我就刺下去。”
衆侍衛聞言,轉身看來,慢慢停步,不再追擊。
完顔磐一動不動,唇邊笑意隐約。
葉梓翔見狀,利落上馬,揚鞭飛馳。
我頹然放手,倚在他胸前,“我任你處置。”
完顔磐推開我,鎖眉盯着我,半晌,轉身離去,未曾開口。
那飛揚的裘衣,鼓蕩的是怒氣。
我放葉梓翔南歸,完顔磐生氣歸生氣,卻沒有命人追擊。
一連五日,他都沒有來辛夷殿,歇在天龍殿。
也許,他在等我向他認錯。
這日午後,熬好杜仲健骨湯,我來到乾元殿偏殿書房。
完顔磐正在看奏疏,兩個內侍站在蘌案前伺候着。
他裝作沒看見我,面色冷淡,目光落在奏疏上,不過我知道,他終究會理我的。
來到書房旁的暖閣,我讓阿未和阿諾将湯奉至蘌前,自己解下貂裘,坐在暖炕上等他過來。
等得百無聊賴,我随手從旁邊的案上取了一本書看,不一會兒睡意襲來,眼皮越來越重。這幾夜獨寝還真不習慣,夜裏總是驚醒,以至於午後困得慌。炕上暖和,不知不覺的,我睡了過去。
臉腮上的癢弄醒了我,睜開眼,我看見完顔磐坐在炕沿,正以指腹撫觸着我。
“官人……”我眯着惺忪的眼,抿唇一笑,“不忙了嗎?”
“乏了就回去睡罷。”他淡淡道。
“你不在的這幾夜,我總睡不踏實。”我支起身子,拉着他的衣袖,“睡了一會兒,不困了。”
“那便回去吧,我還要看奏疏。”完顔磐的神色更加淡漠,拂開我的手。
他起身離開,我慌得拉住他的手,蹙眉祈求道:“陪陪我,好不好?”
我整出一副小姑娘的表情,懇求着他。
他看我半晌,終究坐下來,翻着我方才看的書,不打算理我。
我轉過他的身子,松開他的衣襟,按着他的肩,揉着他的太陽穴,為他緩解疲乏。
慢慢地,完顔磐閉上雙眼,全身放松下來。
我揉着他的耳垂,吻着他的側頸,他不為所動,反而睜眼看書,但也沒推開我。
轉過他的臉,我吻上他的唇,就像他以往所做的那樣,癡纏着他。
他睜目看我,眼中無波無瀾,任我調戲。
我鑽到他胸前,撥開他的衣袍,雙目微眯,刻意以柔啞的聲音道:“官人,我想你。”
喉結微動,完顔磐面色漸暖,眼中的冷意也消失無蹤。
衣袍散落,我将他壓倒在炕上,吻着他厚實的胸膛,令他一分分地淪陷,再也無力抵擋。
他低垂着眸光,雙目漸漸着火,喉間不停地滾動着。
我利落地起身下炕,“我乏了,先回去了,假若官人需要我,今晚我再好好服侍官人。”
取了貂裘正要走,手腕卻被他扣住,他一拉,将我抱上炕,壓在身下,“你以為你逃得掉?”
“官人意欲如何?”我克制着得意的笑。
“我讓你走,你才能走。”他娴熟地脫下我身上的衣物。
“方才官人不是正看書麽?”
“娘子引誘我,我自然要配合。”
我幽幽地問:“阿磐,可曾想我?”
他一愣,随即失笑,鼻尖碰着我的鼻尖,“很想很想,你滿意了?”
我舒眉一笑。
此後,他愛我如初,盛寵空前。
接下來的半年,很平靜。
皇太後沒有任何行動,與我相安無事,不幹涉兒子獨寵我。
在這樣寧靜的表面下,也許她正在尋機抓我的把柄,等候置我於死地的良機。
自我嫁給完顔磐的這大半年,我一直服藥調理身子,卻始終沒有懷孕,他很着急,命太醫一定要讓我懷孕。可是,連李容疏都無法保證的事,更何況金國皇宮的太醫?
完顔磐告訴我,紹興二年,正月,六哥移至臨安府,定都臨安。
除此之外,宋金交戰之事,他不曾對我提起。
我知道他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主動問他。
金人好戰,不可能停止南侵,而他究竟是何想法,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我不想問,目前,我最關心的事,是贏得他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寵愛,既而說服他應允父皇南歸。
不過,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會開口。
即位以來,完顔磐一邊安撫宗室大臣,一邊改革官制,逐步鞏固皇權,形成以他為尊的金國新政。原先的勃極烈制已不複存在,他不僅未補上谙班勃極烈(皇儲)這個空缺,反而遷國論勃極烈(國相)完顔峻為尚書令、太師,遷阿買勃極烈完顔弼為太傅,遷左監軍完顔昌為太保,總管朝政,同領三省事。
如此看來,金國官制基本漢化,建立了以尚書省為中心的三省制,以三師(太師、太傅、太保)以及三公(太尉、司徒、司空)領三省事。
金太宗完顔铖駕崩,皇太弟完顔宗旺又不在會寧,假若完顔磐沒有以強有力的手腕控制整個形勢,根據兄終弟及制,在沒有兄弟可繼位的情況下,應立長兄的嫡子嫡孫為皇儲,即位的将會是金太祖長子完顔峻。而金太宗以遺诏傳位於長子完顔磐,雖有诏書,但如果完顔峻興兵起事,以完顔峻的兵權與威望,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完顔峻不是沒有觊觎皇位之心,而是無奈拱手讓出。
是什麽事讓他無奈讓出皇位呢?
國相完顔峻與完顔弼手握重兵,完顔磐即位後,以相位易兵柄,此手段實在高明。
六月流火,驕陽當空。
又到了夏季圍獵的時節,完顔磐率領衆宗室子弟出城圍獵,本想帶我去,我推脫了。
圍獵是男人的事,從未有女子跟随,我不想再次破例,便推脫日光太毒辣,沒有一同前往。
這日,我待在飛鏡臺的二樓,歪在涼榻上一邊看書一邊吃葡萄。
蟬鳴聒噪,不絕於耳,光陰拉得長長的,暮色微降。
阿未突然奔上來,面紅氣喘地說道:“貴妃……不好了……太後駕到……”
我一驚,皇太後終於出手了。
起身來到窗前,我看見皇太後興師動衆地闖進辛夷殿,直奔飛鏡臺,內侍宮女想阻攔,被皇太後的人強橫地推開。
完顔磐不在宮裏,自然是殺我的最好時機。
我緩緩下樓,迎接皇太後、徒單皇後於飛鏡臺大殿。
“臣妾恭迎太後,不知太後駕到有何指教?”
“阿磐不在,哀家來瞧瞧你有何需要。”皇太後一笑,徐徐坐下,有別於以往的盛氣淩人。
“臣妾一切都好,謝太後關心。”心中冷笑。
“咦,母後,玉絡妹妹是我們大金的貴妃,為何穿着宋式的衫裙?”徒單皇後不解道。
完顔磐命人給我做的衣袍,都按照我的意思來做——我不想穿着金國宮妃的宮裝,身為大宋長公主,我可以成為完顔磐的妻,卻不想成為金國皇帝的貴妃。這是我僅有的固執。而他也沒有強迫我穿金國宮妃的衣袍,反而喜歡宋式衣裳。
今日我所穿的是淡黃短衫郁金裙,輕羅裁制,幾個宮女都說好看,飄逸輕靈。
我緩緩道:“皇後有所不知,這些衫裙是陛下命人裁制的。”
“祖制不可違,身為金國貴妃,就該有金國貴妃的裝扮和樣子。”皇太後拖曳着嗓音說道,轉而吩咐阿未和阿諾,“還不去服侍貴妃更衣?”
“諾,太後。”阿未和阿諾躊躇片刻才應聲。
“臣妾所有的衣飾都是陛下所賜,還請太後看在陛下的面上,饒了臣妾,待陛下回宮,再裁制新衣也不遲。”我溫和道,不想激怒她。
皇太後冷哼,陡然揚聲,“你無須一句一個‘陛下’,哀家現在就要你更衣,來人,服侍貴妃更衣。”
話音方落,四個已屆中年的宮女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其中一人手捧着一襲衫裙。
我大驚,連忙道:“既然太後已備好新衣,那無須勞煩旁人,阿未和阿諾服侍臣妾更衣便可。”
一時之間猜不透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阿磐不在宮裏,我只能先服軟以自保。
皇太後奸詐一笑,“她們笨手笨腳的,怎比得上伺候哀家三十年的宮女?你們還不請貴妃至寝殿更衣?”
我終於明白,更衣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也許她的企圖便在“更衣”裏。
恰時,四名侍衛按劍進殿,恭敬行禮。
我一喜,難道完顔磐暗中命侍衛保護我?
“還不退下?”皇太後見他們橫眉冷目,喝道。
“卑職受命保護貴妃,不敢稍有差池。”一名侍衛道。
“怎麽?你們以為哀家會害貴妃?”皇太後冷笑,須臾,陡然怒喝,“放肆!還不滾出去?”
“太後息怒,卑職只是忠君行事,還望太後不要為難卑職。”侍衛不卑不亢地說道。
“莫非貴妃更衣,你們也想看?”
“卑職不敢。”
我計上心來,“臣妾偶感不适,無法侍奉太後左右,還請太後見諒。”接着對四名侍衛道,“煩請你們送太後回殿。”
皇太後森然笑道:“既然你身子不适,哀家便傳太醫為你診脈。”她冷冽的目光橫掃大殿,威嚴喝道,“閑雜人等都杵在這裏做什麽?來人!押他們出去!”
片刻之間,便有七八個侍衛進殿,對那四名侍衛耀武揚威,逼他們出殿。
如此看來,皇太後會充分把握此次良機,不害死我不罷休。
四個侍衛勢單力薄,想要保護我,也是無奈。
僵持一會兒,迫於皇太後的威嚴,不得已出殿。
徒單皇後抿唇一笑,那微笑奸詐而快意。
皇太後再下命令,四個中年宮女不由分說地押我進寝殿。
阿未、阿諾、深紅和淺碧想跟進來,卻被人攔下,她們驚懼地跪地,向皇太後為我求饒。
皇太後究竟想如何置我於死地?我應該怎麽辦?
心念急轉。
然而,我還沒想出自保的法子,四個中年宮女便迅速上來扒我的衫裙。
“放開我!”我想要自己來,無須她們服侍,但是她們似乎聽不見我的話,如狼似虎地扯着輕羅衫裙,一副潑婦打罵的兇惡模樣。
“你們幹什麽?”怒火飙升,我吼道,“滾開!我是貴妃,你們竟敢以下犯上?”
她們一個勁兒地撕扯我的衫裙,絲毫不理會我的怒罵,甚至掐我的胳膊和身子,我尖叫起來,瘋狂地掙紮,想逃脫這場恐怖的虐待。
我的反抗惹來更殘酷的侮辱,這四個中年宮女力大無窮,制得我漸無反抗的餘地。
突然,一種細微而尖銳的痛鋪天蓋地地襲來,似是銀針刺入肌膚的銳痛,全身都在痛,我撕心裂肺地尖叫,想擺脫這些窮兇極惡的惡婆娘,然而,這酷刑依然持續着。
在被她們折磨的間隙,恍惚間我聽到大殿傳來說話聲,似乎是侍衛副統領的聲音。
是了,完顔磐一定命他暗中保護我,可是,為什麽他現在才來?
身子似乎已被密密麻麻的痛麻痹了,陡然間,肚臍上方傳來一陣尖銳得無法承受的痛,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讓我再無氣力,瞬間,眼前一黑,漫天匝地的黑暗籠罩了所有。
再無兇惡扭曲的宮女嘴臉,再無針尖般的銳痛,再無無休無止的折磨,世間一片澄明。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美夢,夢境寧谧悠長,令人不願醒來。
然,終究醒來了。
守在床前的宮女喜極而泣,完顔磐從榻上一蹦而起,箭步過來,握住我的手,惺忪睡眼泛起晶瑩的淚光,“湮兒,你終於醒了……”
青須滿颚,俊眸深陷,眼白皆紅,唇色失血,他從未這般憔悴過,想來他很擔心我。
心口隐痛。
我想摸摸他的臉,手臂乏力得無法擡起,他撫着我的臉,欣喜道:“我去叫大夫來。”
原來,我昏迷了六天六夜,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更讓人震驚的是,完顔磐請來的大夫竟然是李容疏。
我疑惑地看着李容疏,卻見他眼神有異,似乎示意我不要說出他的身份。
他為我診脈時,完顔磐就在一旁,我看着十六歲的李容疏又長高了一截,面目又成熟了些許,只是他的神态仍如以往淡然得雲淡風輕,花落如無物。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何時潛入金國?來會寧做什麽?六哥知道嗎?
完顔磐了解李容疏這號人物嗎?
諸多疑問糾結在心,只能稍後才詳細問了。
診畢,李容疏以輕淡的口吻道:“貴妃已無大礙,稍後仔細調理便可,陛下無須擔心。”
完顔磐松了一口氣,又問:“會不會落下病根?”
“三日後診斷才知。”李容疏輕眨眼眸。
“好,有勞容大夫。”完顔磐一笑,“阿未,請容大夫到外殿開藥方。”
容大夫?
我看着容大夫離開寝殿,故意問:“何處請來的大夫?醫術如何?”
他道:“容大夫醫術高明,堪稱神醫。若非他救你一命,只怕我們天人永隔。
說罷,他将我的掌心貼在他的臉上,臉上漾滿了悲痛與後怕,“湮兒,是我疏忽大意,差點兒害死你……往後不會了,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不會再讓母後害你。”
他說,皇太後蓄謀害我,以更衣為由,讓一個懂得穴位的中年宮女以針刺入我的巨闕穴,刺得很深很深,我禁不住痛,才暈過去。
巨闕穴乃人身大穴,位於臍上六寸處,一旦擊中,便會沖擊肝、膽,震動心髒而亡。
宮女刺入我的巨闕穴,所幸持續時間不長,我暈了之後,侍衛副統領沖破皇太後的阻攔,進殿救我,将我抱到太醫院急救,三名太醫聯手醫治才保住我一口氣。當夜,完顔磐匆匆回宮,震怒之下,斬殺那四個中年宮女,然後守在榻前,衣不解帶地照料我。
我昏迷不醒,數名太醫束手無策。
完顔磐心急如焚,命人在城中張貼皇榜,尋民間有醫術高明的大夫進宮救人。
第六日午後,一人揭了皇榜來到皇宮門前。蘌前,此人自稱江湖郎中,姓容名易。
雖然不太相信他,但是完顔磐別無他法,只有讓他一試。
容易以針灸術和獨家仙丹救醒我,從此,完顔磐頗為信任他。
其實,容易就是李容疏。
這麽說,完顔磐不知道大宋有一位鼎鼎大名的妙手神童?不知道六哥身邊有一個堪稱再世諸葛的李容疏?是真不知,還是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