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
第九章 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
次日下午,金軍果真被我軍逼入死港黃天蕩。
水師扼住死港唯一的狹小出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金軍前進無路,後退受阻,被困於死港。
這幾日鉛雲堆疊,煙水蒼茫,整個黃天蕩水天一色,江風陰涼。
站在海艦船板上,我問葉梓翔:“金軍已困於黃天蕩,為何不趁此良機全殲金賊?”
他搖頭失笑,“敵我力量懸殊,八千水師如何全殲十萬金賊?”
“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并非沒有,為何不行?”
“并非所有的勝戰都是全殲敵人,長公主,八千水師圍殲十萬金賊根本不可能,還有可能被金賊反撲,那便功虧一篑了。唯今之計,只能困死金賊,一月兩月,甚至更長,金賊糧水不足,必死無疑。”
“假若困不死呢?假若完顔弼尋得另一條水道呢?葉将軍,完顔弼并非蠢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據理力争,不希望金軍脫困北歸。
“長公主稍安勿躁,統帥者,最忌急躁火爆,此事末将會與韓将軍商讨。”葉梓翔望着黃天蕩水域上的金軍戰船,目光淩厲。
我只想殺光所有金兵,給金國、金帝一個大大的威懾與震驚。
次日,葉梓翔說,已經派人偵察黃天蕩四周水域,一有發現,立即回報。
在金國皇太弟王府兩年,我看了不少前朝歷代亂世、征戰的書,對排兵布陣、攻敵謀略有了一些認識,南歸後時常與李容疏探讨,有了更深的理解與認識。臺州海戰給予我一次真實而激昂的親身經歷,此後我便發覺,如果想要在排兵布陣、兵法謀略方面有所長進,必須親臨戰場,親身經歷,親眼所見。
我忽然想起一事,問韓世宗:“江北形勢如何?”
他道:“日前尚無發現。”
葉梓翔凝重道:“完顔弼被我們困於此處,江北金賊必定會伺機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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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漸感不妥,道:“營救完顔弼大軍最好的法子,便是‘圍魏救趙’。”
韓世宗捋着美髯,颔首道:“長公主言之有理,末将派人密切注意江北動靜。”
不出所料,兩日後,士兵回報,江北發現伏兵,應該是完顔昌部下。
完顔昌乃金太祖叔父之子,為元帥左監軍,是金國一員猛将,近兩年來戰功不少,聲名赫赫,僅在完顔弼之下。
我問:“如果完顔昌來襲,我軍腹背受敵,那便大大不妙,二位将軍有何對策?”
“完顔昌尚未與完顔弼取得聯絡,韓将軍,我以為先發制人,必能阻止完顔昌援救完顔弼。”葉梓翔眸光熠熠。
“如何先發制人?”韓世宗問道。
葉梓翔沉思片刻,沉聲道:“完顔昌若要援救困於黃天蕩的金賊,勢必以戰船來襲,我便率十艘海艦於江中恭候完顔昌大駕。”
我贊同道:“此計可行。”
韓世宗亦同意這麽辦。
次日,葉梓翔率十艘海艦北行,我本想随他迎擊完顔昌,他卻要我留在黃天蕩,與韓夫人在一起。我好說歹說,他都不同意,态度堅決,於此,我便留下來了。
這一戰,他不辱使命,逼退完顔昌援軍,擊沉金軍戰船半數。
兩日後,葉梓翔回航。
完顔弼命部下突圍多次,皆被水師海艦猛擊,金兵葬身水域,戰船倉惶逃竄。
被困多日,援軍又被擊退,完顔弼坐不住了,再次遣使求見韓世宗。
換了使臣,卻依然是同樣的說辭。
終於輪到完顔弼窮途末路了,輪到金狗嚐到幻滅的滋味,我心情大好。
卻沒料到,上天不絕金軍,竟讓完顔弼逃掉了。
四月十二日,完顔弼大軍逃出黃天蕩。
不知完顔弼聽了何人指點,在夜裏出動大軍,利用老鹳河故道,開渠三十裏,一夜之間便鑿通了故道,神速逃出,反居我軍上游,退至建康。
得悉消息,我們扼腕嘆息。
葉梓翔立即率水師追擊而去,窮追不舍。
可笑的是,三日後,完顔弼大軍竟然折返黃天蕩。
葉梓翔道,完顔弼本想自龍灣渡江到淮西,聽聞完顔昌率援軍至真州(備注:江北,今揚州儀征)接應,於是折返黃天蕩,決定從此渡江,與完顔昌會師。
於是,完顔昌屯兵長江北岸,完顔弼駐軍長江南岸,我軍水師泊於金山腳下,形成對峙之勢。
對峙一日,金軍先發制人,襲擊我軍海艦。
這日,長風呼嘯,水汽撲面。
韓世宗将水師分成兩路,一路由他自己統領,一路由葉梓翔統領。
海艦上,我站在他身側,望着金軍戰船陳於江面,綿延無際,頗有氣勢。
如果我們的海艦造得更多,千百艘,橫陳於江面,那場面必定蔚為壯觀,還有韓世宗與葉梓翔這樣的将軍統領三軍,金兵焉能染指宋土?
我側首看葉梓翔,他微抿着唇,側臉堅毅,在這風帆鼓蕩的海艦上,在這江風凜凜的長江上,作為武将的他,冷冽篤定的眼神彰顯了将帥者的氣度,沉穩淩厲的風采展露了指點江山的氣魄,意氣風發,神采絕世。
文武全才,胸懷坦蕩,忠君衛國,他是真君子,是我宋猛将,是足可托付終身的大丈夫。
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屬。
海艦乘風揚帆,往來如飛,一靠近金軍戰船,便居高臨下地抛出大鐵鈎,鈎住金船船舷,使勁一拽,金船受不住這拽力,船身傾覆,金兵落水溺死。
韓世宗善水戰,想出大鐵鈎鈎翻金船的妙計,實在妙絕。
這大鐵鈎以鐵鏈聯結起來,早先,他命工匠日夜趕工,制好以後,挑選健壯的水兵反複練習這項“鈎術”,以備下次與金兵水戰時派上用場。
因此,今日大戰,我軍水兵操作娴熟,一一鈎翻金船,令金兵落水者無數。
金軍慘敗,戰船相繼傾覆,後來居上的戰船金兵士氣低落,而我軍士氣高昂,越戰越勇。
韓世宗那路水軍亦如此,兩路夾擊,金軍腹背受敵,慘敗而歸。
我軍大獲全勝,齊聲高呼。
這山搖地動的歡呼聲,久久飄蕩於江風中,直沖雲霄。
此後三日,完顔弼避而不戰。
這夜,用過晚膳,我獨自站在船板上,冷涼的江風吹散了鬓邊的發,心中覺得快意無比。
有腳步聲靠近,我知道,是葉梓翔。
“夜裏風大,長公主仔細受涼。”他的聲音就像江南的天氣,溫潤得似乎能擰出水來。
“我不冷。”我回眸一笑。
不意間,他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低沉道:“江上不比陸上,末将沒有李容疏的高明醫術,只能防患於未然。”
身上驀然一暖,我默許了他的關懷。
夜幕高遠,無星無月,江上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金軍方向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火光。
衣袍噗噗作響,我将雙臂擱在船欄上,望向金軍戰船停泊的方向問道:“如今此種形勢,只能耗下去嗎?”
“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完顔弼必定正在尋求破我軍水師之策,我們必須時刻注意金軍動向,以防萬一。”他似乎有些擔憂。
“明日我們找韓将軍商議一下。”
“長公主,在軍中月餘,可覺得辛苦?”葉梓翔關懷地問。
“韓夫人都不覺得辛苦,我怎會覺得辛苦呢?”我反身靠在船欄上,莞爾一笑,“韓夫人真是女中豪傑,随夫征戰衛國,四處奔波,再辛苦再勞累,也不覺得什麽,一心為國朝出一份力,我很佩服。”
“在末将心目中,長公主氣度與氣魄,無人可比。”他所說的并不是恭維,我相信此言發自他的肺腑。
我失笑,“葉将軍過譽了,我哪有什麽氣度、氣魄。”
他眉宇含笑,“假若長公主從此在軍中歷練,說不定會成為叱吒風雲的女将軍。”
我嗬嗬笑起來,“我倒不想成為女将軍什麽的,跟在葉将軍身後出出馊主意就行了。”
江風刮面,葉梓翔的眼睛微微眯着,眸色卻越發炙熱,“長公主自降身份跟随末将左右,末将受寵若驚,亦求之不得。”
語聲未落,他擡手撥順我淩亂的鬓發,溫柔地凝視我。
我僵住,片刻後,垂首道:“有點乏了,我先回船艙。”
未及他開口,我便邁步離去,直至次日才将外袍還給他。
葉梓翔的确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子,六哥也樂於見到我與他兩情相悅,可是為什麽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呢?
自從南歸,我時常想起完顔磐,想起昔日種種的愛戀,一旦想起,便會心痛得喘不過氣。但是,我與他是天生的仇敵,我們的愛戀,此生此世絕不可能有開花結果的那一日。南歸前我對他說的承諾與誓言,雖然發自真心,但相較於民族大義與國仇家恨,我選擇自己的家、自己的國,舍棄了他。
饒是如此,我仍然想着他、愛着他,無法對別的男子動心。
我答應過完顔磐,此生此世非他不嫁,那麽,就一輩子孤寡吧。
如此一來,便辜負了葉梓翔的一腔情意,而且我整日與他一起,讓他如何忘情?
咳……
以後該如何對待葉梓翔?對他冷淡,還是維持君臣關系?
翌日,完顔弼遣人送來一封簡函,邀韓世宗於明日在長江岸邊商讨宋金交戰相關事宜,并言道,他只攜一名親衛,韓世宗可攜二人。
完顔弼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葉梓翔思慮半晌,道:“完顔弼欲與韓将軍談什麽?借道北歸嗎?只怕這其中有詐。”
我道:“完顔弼武藝不凡,韓将軍若是赴約,只怕為他所擄。”
韓世宗皺眉沉吟,道:“長公主,末将與完顔弼沒什麽好談的,這就回絕了他。”
“韓将軍可帶二人赴約,葉将軍武藝高強,完顔弼不是他的對手,再尋一武藝高強之人一同前往,應該無礙。”我笑道,“看看完顔弼的葫蘆裏有什麽藥,也不是壞事。”
“既是如此,末将便赴約。”韓世宗道。
“末将與韓将軍不在船上,如果金軍來襲,可怎生是好?”葉梓翔想到的這一點,不可忽視。
“無妨,我會安排好一切,你我二人不在,便由我的部下指揮作戰。”韓世宗對他道。
此事就這麽議定。
宋金主帥商談這日,上午巳時,金軍水域方向駛來一艘小船,船上只有三人,完顔弼、他的親衛,另一人是船夫。那小船慢慢駛向相約的地方,韓世宗、葉梓翔等三人亦出發前往。
我極目遠眺,望着他們漸漸變成小小的點,直至再也望不見。
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每日都待在船上,無戰事時,便悶得很,沒有李容疏為我講書釋疑,也沒有書打發時間,實在悶得慌,便與韓夫人閑聊解悶。今日,韓夫人說剛送來一批淡水,要親自下廚做幾樣可口的飯菜讓我改善夥食,我實在無聊,便跟着她來到夥房幫忙。
看她做菜,我不禁手癢起來,便說也下廚做兩道菜。
韓夫人拗不過我,便由着我了。
她做了三道菜,接着由我動手。
她的侍女找到這裏,說有個士兵有事禀報,她便匆匆離去。
這夥房就剩下我一人,我做了一道紅燒魚,正起鍋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有一道人影靠近。
我心尖一顫,立即回身,卻已是來不及。
那人影迅捷上前,一臂擊在我後頸上。
未及看清襲擊我的人是誰,我便暈過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慢慢地有點知覺,好像有人握着我的手。
那手寬厚溫暖,似乎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睜開眼,發現屋頂并非海艦上的船艙屋頂,而是陸上房屋的屋頂。
怎麽回事?
緊接着,一張熟悉而久違的臉孔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膚色黝黑,臉孔一如刀削斧刻,棱角分明,五官縱深有度,猶如峰巒般深刻而懾人,濃眉虎目,目露威嚴,精光迫人。
此人見我醒來,欣喜地攬起我,“湮兒,你醒了。”
“別碰我!”我尖叫道,沖動而粗魯地推開他的手。
“怎麽了?一見到我,高興得這般激動?”完顔宗旺見我如此,笑意不減,自我調侃。
他的突然出現,他從海艦夥房綁走我,我無比震驚。
他怎麽會出現在長江?
我怎麽就輕而易舉地被他綁了來?
他試探性地握我的手,“湮兒,分別一年,你出落得更美了。”
可不是?足足一年了。
去年四月,我在金國皇太弟王府服毒假死,幾日後南下,現今正是四月,正好一年。
我仍然不語,心念急轉。
完顔宗旺沒有什麽變化,依舊魁梧俊豪,依舊見了我就動手動腳。
我以為此生此世再也不會遇見這個惡魔,未曾料到,如李容疏所說,他真的南下捉我,而且是悄悄南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我。
他真的無法容忍我詐死南逃嗎?
完顔磐說過,假若我再次私逃,他的皇叔一定不會放過我。
恐懼在四肢百骸流竄,我戒備地看着他,以防他突然對我不軌。
“湮兒,你怕我?”完顔宗旺瞧出我眼中的畏懼。
“你怎麽會在長江?”我故作鎮定,他說得沒錯,我的反應太過激烈了,我應該像在金國時那樣,善於喬裝,隐藏自己的情緒與所思所想,不讓他猜中我的心思。
“我一路聞香而來。”他自負地笑起來,得意於再次輕易地捉到我。
“你何必執迷不悟?”我驅散了方才的激動與驚懼,決意與他周旋,虛與委蛇。
“莫非你忘了?我的執念,便是你。”
見我不語,他自嘲一笑,“你寧願南歸,也不留在金國,可見你的執念不是我。”
他凝視我,目光漸熾。
我不知如何應對,避開他的目光,他又補充道:“但也不是阿磐。”
他說得對,我的執念,不是他,也不是完顔磐,而是大宋,是家國大義。
臉頰一熱,我猛然發現他的掌心正貼在我的腮上,燙得我全身一震。
他靠近我,我驚得移向床的裏邊,他的左臂立即拽住我的右臂,“分別一年,你我倒生疏了。”
我與他曾經親密過,如果我可以選擇,我會選擇殺了他,或是自盡。
但是,我的軟肋讓我只能曲意承歡,在金國以身事敵足足兩年。
“湮兒,你可知,當我聽聞你南歸,被你六哥封為寧國長公主,我是多麽生氣?然而,我更加高興的是,你還活着,并沒有被毒死、被燒死,我又可以見到你,擁有你。你可知,我多麽迫切地想南下見你。”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只要我想見你,自然可以見到。”完顔宗旺篤定道,自信滿滿。
他的右手滑下我的頸項,繞到後頸,緩緩滑入後背……
我一動不動,任他上下其手。
冷靜!
再冷靜!
我不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不能再魯莽沖動,而應該冷靜地與他周旋,尋求對策。
只要不是最後一步,不是最壞的境況,就還是安全的。
衣襟略松,他驟然将我壓向他的胸膛,熱吻覆蓋下來,狂風驟雨一般席卷了我。
只是親吻罷了。
我閉眼,任他索求。
他将我越抱越緊,狂風驟雨變成綿綿細雨,他的唇舌挑逗着我,從絞纏到纏綿,從侵襲到缱绻,決意攻陷我的心防,讓我淪陷在他的熱情裏。
“湮兒,此次南下,我會帶你回金國。你南歸一年,就算我讓你回娘家小住。”他凝視我,虎目漲滿欲念。
我沒有搭腔,冷冷地看他。
見我不語,也沒有反抗,完顔宗旺俯唇流連於我的鎖骨與脖頸,烙下一枚枚燙人的烙印。
他感覺出我身子的僵硬,繼續讨好我,“此次随我回會寧,我會明媒正娶地娶你進門,還會勸服皇兄封你為王妃,日後我登基,你便是金國皇後。”
他的執念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我睜目,愣愣地瞧着他。
不過,他這番話也有可能是誘我随他回金的甜言蜜語,只要一到會寧,他就會千方百計地折磨我、羞辱我,以此懲罰我的私逃。
心胸狹隘如他,又不是沒有做過這類事?
親手打斷我的腿,讓五個部下一起羞辱我,此等禽獸般的行徑,豬狗不如。
“我是金國皇帝,你是金國皇後,又是大宋長公主,可算是宋金兩國和親,我會促成兩國修好和議,消弭戰禍,讓兩國休養生息,更讓你六哥不再南下避難,可回汴京當皇帝。”他攬着我,仿佛看見了一副美好的未來圖卷,敘述着畫卷中的太平與繁華。
“你是金國皇帝,我是金國皇後,我爹爹便是你老丈人,那你會讓我爹爹回歸汴京頤養天年嗎?”我淡淡問道,不顯喜怒。
“讓你父皇南歸,自然可以商量,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永遠在我身邊,嗯?”聽我這麽問,他以為我欣喜於他的安排,唇邊溜出一抹笑意。
“不如待你當了金國皇帝,再遣使來大宋求娶寧國長公主,以和親令兩國修好,而我希望你的聘禮是,送我爹爹南歸汴京。”我提出條件與他談判。
他面色驟沉,“湮兒,你所提條件太苛刻。”
我徐徐笑道:“王爺以為迎娶寧國長公主很容易麽?”
完顔宗旺的雙掌掐住我的腰,聲音越發低沉,“可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也懷過我的孩子。”
我柔柔笑道:“過了一年,我已經不在意那些事了,王爺又何必耿耿於懷?”
頃刻間,他的瞳孔遽然睜大,粗暴地吻我,帶着怒氣的唇舌就像刀刃切割着我的身子。
我沒有反抗,木頭一般呆愣。
他永遠以男人的強勢淩虐我,永遠以身體的攻占羞辱我,永遠以愛為名強占我的身。
狠辣,冷酷,蹂躏,是他的行事作風。
縱然他愛我,願意為了我而讓步,卻教我如何喜歡他?
冷冷的譏笑。
完顔宗旺一邊扯散自己的衣袍,一邊扯下我的貼身單衣,片刻間便與我裸呈相對。
他的怒火與欲火灑遍我全身,炙熱的掌心撫遍我全身。
我實在不該以言語激怒他。
他雙目赤紅,試圖喚起我的熱情,得到我的回應。
見我如冰塊般冒着寒氣,他怒火中燒,“湮兒,不要逼我以你不喜的方式要你。”
太可笑了!
什麽我不喜的方式?
無論你如何讨好我,我都不會喜歡!
我不喜、痛恨的是你總是以自己的強勢淩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