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練拳
練拳
石平帶着人回來的時候，穆纭正好讓石二帶她和小竺去找大夫。
老李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他看到是穆纭過來，直接擺手道：“不看，不看，你們自己下山去找其他大夫看去。”
他可還記得穆纭“看不起”他的事呢。
穆纭沒想到他這麽記仇，但是也不想就這麽給他道歉，故意賭氣說：“你不願意看就不看，我還不稀罕呢。我看秦公子也沒說錯，你的醫術确實很一般。還不如下山去随便找個大夫呢。”
老李一聽，立馬就吹胡子瞪眼：“你說秦山那小子說我醫術不好？”
“對啊。”穆纭絲毫沒有“出賣”人的羞愧，繼續激他，“你要是醫術好的話，為什麽不願意給我們看？無非就是怕醫不好，露餡了呗。”
“哼哼，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想激我。”老李眼中精光一閃，“我告訴你，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他直接撇過頭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老李，你就幫穆姑娘看看吧。”石二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幫她說話。
但是老李還是不為所動。
穆纭站了一會，突然語氣有些低落說：“算了吧石二哥，既然李大夫不願意看，我們也別逼他了。”
老李聽她語氣有些不對，偷偷轉過眼睛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眶都紅了，“诶，行了行了，別這樣看着我。我給你們醫還不成嗎？”
石平好奇地湊到石二身邊問：“你什麽時候跟她這麽熟了？”他剛剛可是聽到穆纭都喊他“石二哥”了。
石二看他一眼，“你覺得我跟你很熟嗎？”說完也不管石平怎麽在後面喊他，徑自走了。
“欸，石二你幹嘛去。”石平一路追着他，到了棗樹邊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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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二蹲在地上開始撿棗。
石平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青棗，有些震驚：“石二，你打這麽多棗下來幹嘛？”
“這是大哥搖下來的，我一個個打怎麽可能掉這麽多。”石二也有些郁悶，這麽棗，他要撿到猴年馬月去。
“大哥沒事搖棗樹幹什麽？”石平看了看棗樹，尋思這棗樹長在這應該也沒得罪誰吧。
“當然是給穆姑娘吃的。”
石平一聽，也琢磨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了。他也跟着蹲在石二旁邊，小聲問他：“你說大哥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我之前好像沒見他對哪個姑娘這麽特別過。”
石二看白癡似地看他：“你才看出來？”
過了一會，石二見他還在旁邊蹲着不動，“別在旁邊看着了，趕緊幫我一起撿，等會撿不完不許吃飯。”
“憑什麽！”石平不樂意。
“大哥說的。”石二淡淡道。
石平頓時噤聲，默默開始撿棗。
昨天石平将穆纭他們抓走的時候，馬車是直接留在原地的，就連馬都沒有牽走。
所以等過了一晚上，石平再帶人去找。五輛馬車只找到三輛不說，其中兩輛馬車的馬都跑不見了蹤影。
他又在附近搜尋了半天，見實在找不到了，才帶着人回來。
秦山知道這個消息，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對穆纭說：“我會盡快讓人去附近的驿站将馬和馬車一并買回來，只能讓你和令尊先在這裏委屈一段時日了。”
“多謝秦公子。”穆纭福了福身，“我爹的腿也還需修養幾日才能移動，是我們叨擾了。”
于是穆纭一行人就在寨子裏留了下來。
小竺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畢竟在這裏哪都不方便去。但是後來就習慣了，再怎麽說，也比徐府待着松快。
而且這裏後山的果樹也多，她比穆纭更饞嘴，樹上的看到的果子都要放到嘴裏咬一口，還因此鬧了好幾回肚子。
老李也是被她們煩到了，一開始怎麽說都要等她們求了才肯醫治。次數多了，也就懶得擺臉色了。
這日，小竺又喊着肚子疼，一溜煙地跑着去找老李了。
穆纭見她又亂吃東西，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她也不擔心，畢竟小竺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看樣子是沒什麽大事的。等會老李給她開兩幅藥就好了。
“在這裏看什麽？”
穆纭聽到聲音回過頭，發現是秦山。她也不太意外，這兩日，他總時不時地過來找她說一兩句話。
“在看樹上的鳥。”她說。
秦山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不遠處的樹枝上停着兩只麻雀，它們依偎在一起，互相用喙給對方理着身上的羽毛。
兩人靜默了一陣。
就在穆纭以為他又跟往常一樣準備離開的時候，秦山突然又低聲問：“你怎麽會離開茂縣？你跟徐大夫......”
這個問題他其實很早就想問了，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們和離了。我家不在茂縣，自然要離開。”穆纭沒有避諱此事，她不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語氣十分輕松。
“原來是這樣。”秦山看了她一眼。
一陣風吹過，穆纭鬓邊散落了一縷發絲，他忍住了想幫她将發絲挽上來的想法。
語氣莫名有幾分輕快地說：“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穆纭轉頭看他，“秦公子是說我以後是打算被人指指點點過一輩子，還是再随便找個人嫁了？”
秦山沒想她會這樣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穆纭見他滿臉慌張，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樣子，眼中忍不住有了幾分笑意，“我不過随便說說罷了，秦公子這麽認真做什麽。”
秦山嘴唇緊閉，一聲不吭，還冷着一張臉。
要不是穆纭看到他耳垂明顯變紅了，還真以為他生氣了。
不過他這個樣子确實有些唬人。畢竟他長得就兇，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吓得當場就不敢說話了。
但是穆纭這時候偏偏又起了幾分逗弄的意思，“秦公子要是覺得冒犯了，我先向你賠個不是。”
“我只當秦公子是心直口快的人，才同你說這些，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我确實不懂什麽分寸，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落魄地被徐府趕出來了。”
說完，她又佯裝低落，甚至還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秦山似是沒想到她怎麽會突然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完全手足無措，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生生把自己的臉也給憋紅了。
好在他本身膚色較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穆纭睨了他一陣，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秦山這才知道被她戲弄了。
不過他并沒有惱，他想問她被徐府趕出來是不是真的。但是又怕她亂說，借此再次逗弄自己。
“大哥，過來跟我練練手！”不遠處的石平朝這邊揮了揮手。
秦山舒了一口氣，他從來都沒有覺得石平這麽順眼過，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去。
石平見他過來，看了不遠處笑得花枝亂顫的穆纭一眼，好奇地問：“大哥你剛剛在跟穆姑娘聊什麽呢？她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沒什麽。”秦山板着臉，不叫人看出他一絲窘迫。
石平見他這樣，知道他是不想說的意思，也不再追問。
他甩了甩手腕，又扭了一下脖子，将自己的關節捏得咔吱作響，說：“我最近又新學了幾招，來先陪我打打拳。”
秦山雙手握拳，屈膝半蹲，做出一副招架的姿勢，示意他先出手。
石平也不客氣，猛地朝他攻去，帶起一陣拳風。
秦山擡手硬生生接下，發出極響的肌肉碰撞聲。他沒有停頓，順勢借力反攻回去，直指石平面門。
石平趕緊側頭躲開，壓下他的手，緊接着再次發動攻擊。
兩人都出拳極快，幾乎只看得到拳影。
穆纭原本打算去看看小竺的，見他們練拳，又頓住腳，站在原地看了起來。
從體型上看，石平同樣也十分寬厚，渾身的肌肉甚至比秦山還飽脹幾分。整個人像是一座小山，底盤很穩，站在那幾乎移不動分毫。
而秦山的優勢是長得更高一點，再加上他似乎天生力氣極大，每一拳，都能硬生生讓石平後退幾步。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
最後秦山收回停在石平眼前的拳頭，活動了一下身上的肌肉，說：“确實比之前進步了不少。”
石平粗喘了幾口氣，放聲大笑了幾聲，“再來！”
秦山沒有拒絕，将汗濕的上衣脫下來，随手甩到一邊，就又開始跟石平混戰起來。
穆纭看了一會，覺得有些累了，轉身坐在了門檻上。
她沒想到秦山會當衆脫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但是又從指縫裏偷偷看了幾眼。
過了一會，她清咳一聲，把手放了下來。
反正人家都脫了，那她就大大方方地看，遮遮掩掩的，反而顯得她有些欲蓋彌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平終于打盡興了，“不打了，不打了！”
他灌了幾口水，說：“大哥你上次是不是故意讓我呢，我怎麽感覺這次過的招比上次還少了。”
秦山也有些渴了，示意他把水袋遞給自己。喝了一口才說：“再多練練吧。”
他将水袋扔回給石平，然後去撿自己的衣服。餘光瞥見撐着頭坐在門檻上的穆纭，頓了頓，又朝她走了過去。
“你剛剛在看我們比拳嗎？”可能是剛剛消耗了太多體力，他的聲音很低，像是用胸腔發出來的。
穆纭擡頭看他，眼裏有些興奮，“你剛剛是打贏了嗎？”
“對。”他應了一聲，然後在她不遠處的石塊上坐下。
現在距離這麽近，秦山身上的肌肉輪廓比方才看起來更加清楚。汗水順着他的肌肉紋理流下，穆纭的視線也忍不住跟着往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