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戲曲
戲曲
自從風寒好了以後，穆纭就再沒去過醫館了。徐夫人聽聞她又待在了家中，還派人來喊她過去說話。
穆纭不想去應付徐夫人，便用身體不适的理由婉拒了。
她前些天染風寒的事，徐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見她這麽拒絕，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
“小姐，你是打算就這麽一直避着不見徐夫人嗎？”小竺看穆纭就這麽直接回絕了徐夫人的丫鬟，面露擔憂。
徐夫人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今天來請不到人，以後肯定還會來。一直這麽拒絕，肯定會惹徐夫人不高興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等下次她說不定就不派人過來了。”穆纭漫不經心地繡着手裏的刺繡。
從上次她給那位傷者縫了傷口之後，她又有好幾天沒有摸過針線了。如今再拿起來，倒是有點手生。
雖說嫁入徐府之後，她就沒有怎麽繡過東西了，但偶爾還是拿出來會練練手的。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就傳來了徐賀煜的聲音。
“阿纭，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聽說街上新開了一家戲班子，我帶你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麽，徐賀煜最近回來的次數變得頻繁了許多，時不時邀請她出門逛街透氣。
穆纭不太想跟他接觸，拒絕過好多次他的邀請。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執着，這次也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便只能同意下來，“好，你等我換身衣裳，我馬上就出來。”
徐賀煜以為她這次也會拒絕的，沒想到居然同意了，有些意外的驚喜，“那我在外面等你，記得多穿點，最近的天氣又涼了點，一定要注意保暖。”
小竺跟着穆纭一起進了屋，隐隐也有些高興，“小姐終于想通啦？要我說，姑爺肯定是喜歡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天天跑過來在你面前表現自己。”
Advertisement
她以為穆纭答應了徐賀煜的邀請，是打算緩和兩人的關系了。所以這個時候也話特別多。
“姑爺他人其實挺好的，對我們下人也特別好。說不定對別的人也好，所以才叫人誤會了。要不然姑爺真的有那個意思的話，不應該早把人領回來了嗎？”
“對你好一點，就能把你收買了？這麽為他說話？”穆纭淡淡地笑了下，在小竺的服侍下換了一套适合外出的衣裳。
“怎麽會！我當然都是為小姐着想的，就算姑爺對我再好，也不可能收買到我！”小竺立馬表起了自己的忠心，順帶着給她多穿了一件外套。
“好好好，我自然是信你的。”穆纭伸出手，配合地穿上外套，“不過這件事也不用你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已經不想再去想這件事了。最後的結果如何，也要等到以後才能知道。
這幾日她也想了很久，一開始也是她最不在意兩人的關系，心中始終記挂着另外的人。而現在過頭，反而去要求他對她始終如一，确實不太合适。
她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只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想知道，他對她究竟是什麽态度。是敷衍，不在意，還是真的有那麽一絲喜歡的。
如果他并不是非娶宋鈴清進門不可，那她還是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的。
穆纭很快就換好了衣裳，跟着徐賀煜一起出了門。
兩人走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小竺跟在身後，看着兩人言笑晏晏，十足的恩愛夫妻模樣。心中也松了口氣。
再怎麽說，她也是不希望穆纭跟徐賀煜的關系鬧僵，甚至和離的。
一個人不受丈夫待見或是抛棄的女子，在外面，可是要受盡非議的。她不想小姐過上那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
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等以後，說不定徐賀煜就回心轉意了。甚至不想娶宋鈴清進門了。
那她家小姐，依舊是徐府唯一的少夫人。
穆纭之前沒怎麽跟徐賀煜相處過，也不太清楚他的為人如何。所有的了解，也都是小竺給她的描述。
如今相處過一段時日後，她感覺徐賀煜确實如小竺所說。是一個十分溫和的人，待什麽人都很好。
也許跟他是大夫有關，他的語調十分平緩，讓人感覺分外舒适。
其實，做為一個丈夫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穆纭掩下眼底的一絲不知明的情緒。只可惜兩人有了錯誤的開始，如今也随時都可能分道揚镳。
“怎麽了？是不是覺得這場戲不好看？要不我們再去別處逛逛，最近新開的鋪子還是挺多的。”徐賀煜見她注意力沒有集中在臺上，以為她是對臺上的戲曲不感興趣，便主動提出離開。
穆纭回過神，朝他笑了笑，“沒事，他們唱得挺好的。可能我有些時日沒出門，有些不太适應罷了。”
她說完就開始認真地聽戲曲。
徐賀煜見她目光轉向臺上，便沒再說什麽。只時不時看她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未明的眷戀。
臺上的戲曲唱的是《挽卿心》，講述的是一個丈夫怎麽挽回自己心灰意冷妻子的故事。
穆纭看着臺上的“丈夫”跪倒在“妻子”身後，神情哀恸，只求她能夠回頭看自己一眼。
她不知道徐賀煜帶她來看這一出戲是為何，也或許是在表明他的心意。
但是此刻，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微微松動。她也并不是非要和離的，若是徐賀煜真的能不再跟宋鈴清往來。那她自然不會在乎他們以前的事。
甚至，她也能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戲曲即将落幕，穆纭看了一眼身側的徐賀煜。
他認真地看着臺上的表演，等幾位唱角謝了幕，他才轉過頭看向穆纭。眉眼微彎，嘴角含笑，語氣依舊溫和，“你看我做什麽？”
他見穆纭看得認真，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什麽。”穆纭淡淡地笑了下，“我們回去吧，在外面待久了，總覺着有些累。”
一場戲的時間也不短，他們在這最少也坐了半個時辰。
先前還在別處逛了會，雖然她現在只是找個借口，但确實是有些累了。
“好。”徐賀煜過來牽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離開戲館。
穆纭停頓了一瞬，并沒有掙開。
“徐大夫，徐大夫，你快回醫館去看看吧，宋小姐她出事了。”
徐賀煜剛走到徐府門口，就碰見了醫館裏的一個小厮。因着平時的習慣，他并沒有讓他們叫少爺，而是一直叫的徐大夫。
徐賀煜聽到他的話，沒有立即就跟他着走，而是問：“出什麽事了？醫館裏不是還有宋大夫在嗎？”
他以為宋鈴清只是舊疾犯了，所以并不急躁，反而還有些不耐。
小厮小心看了一眼他旁邊的穆纭，然後說：“少爺你還是去醫館看看吧，這件事非你過去不可。”
徐賀煜微微皺了眉，有些歉意地看向穆纭，“阿纭……”
“沒事的，你過去吧，我自己進去就成。”穆纭朝他狀似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下，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後轉身進了徐府。
徐賀煜見她轉身就走，也不好再挽留，只能跟着小厮回了醫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