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喂到嘴邊都不吃,餓不死你
喂到嘴邊都不吃,餓不死你
盡管陳曉峰很真誠的解釋了原因,但是呂江還是感覺很受傷,後面的一路上兩人就這麽沉默的走着。
前面的阿諾和阿布,完全沒有感覺到後面兩人的氣氛不對勁了,阿諾只顧着往前聞,阿布只顧着緊緊的跟着阿諾。
鄉間的路除了移民時規劃好的主道路比較平整,用石子、水泥簡單鋪了一下以後,其他的路還是保留着農村的特色,尤其是田間地頭,還有一些荒廢的房子。
一路上呂江忍住再沒和陳曉峰說一句話,但是饒是不說話,呂江也慢慢的也是到,阿諾帶的這條路有點越來越偏了。
“老大,我們準備去哪?”阿布從始至終沒有聞到阿諾說的那種熟悉的氣味,一路上倒是老實的跟着阿諾往前走,但是在又一次爪子沾到泥地裏的泥漿後,阿布忍不住擡起自己沾滿泥漿的一只爪子,問出了聲。
“再往前走,就聞不到人氣了。”
阿諾顧不上解釋,阿諾有一種直覺,在這沒人踏足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阿諾心裏也直打鼓,倒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越往前,人氣越稀薄,沒有人的地方,哪怕找到自己熟悉的氣味,只怕也兇多吉少了!
阿諾加快了步伐,完全顧不上腳下的路,到了一處岔路口,阿諾看着眼前兩天伸向不同方向的路,低頭在岔路口聞了又聞,最終選了一條繼續往前。
路的盡頭是一塊水田,氣味在水田處被水裏的淤泥味一下蓋住,阿諾在水田梗上站了片刻,便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水田裏的水不深,剛剛沒過阿諾的大腿。
阿諾聽到後面呂江氣急敗壞的吼着“阿布別跳,這水髒死了,跳下去你那警服背心髒了,回去我可不給你洗啊!”
阿諾加緊步伐趟過水田,中間可能壓倒了一些草,阿諾也顧不上,很快就到了田埂邊,阿諾後肢一撐,靈活的一躍而上,上岸以後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子,繼續低頭聞氣味。
聞到一處,阿諾突然身上一僵,氣味突然就變濃了,沒聞錯,确實是自己熟悉的那股味道。
阿諾回來看了一眼,陳曉峰和呂江沒有趟水田,只要繞路走了不遠處的田埂,陳曉峰拿着小手電走在前面,呂江抱着阿布跟在後面。
“汪汪,汪汪。”阿諾朝着那兩人一狗叫了一聲确定了定位,直接快速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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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面的阿諾突然加快速度跑了起來,陳曉峰立馬轉道跳下水田,走捷徑朝着阿諾消失的跑去。
手裏的軍用手電朝着阿諾消失的方向照了照,确定大致方向,就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阿諾跑的太快了,前一小截路陳曉峰還能跟上,一個轉彎,後面的路早已找不到阿諾的身影。
後面氣喘籲籲跟上來的呂江一看,趕緊把阿布放出去,給阿布系上牽引繩,讓阿布聞着阿諾的氣溫前進。
阿諾說的熟悉的氣味,阿布聞不到,但是阿諾的氣味,阿布還是很熟悉的,直接一口氣帶着後面兩人穿過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了一座廢棄的房子前。
房子的大門是那種老式的農家院門,兩端是用磚摞起來,然後用泥巴糊着雜草糊住,說是大門,其實就是兩扇鐵絲網,中間用個鐵鏈搭着。
呂江熟門熟路的把兩扇大門一扇向前,一扇向後,輕輕一推,就是好大一條縫,鑽進去一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呂江一個側身直接閃了進去,然後把大門從裏面撐開等着陳曉峰進去。
陳曉峰也随着呂江的方法直接閃了進去。
進去以後,陳曉峰才發現,原來這處住宅也不能算是完全廢棄了,起碼院子裏的草拔的幹幹淨淨的,一點都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
除了一進大門寬敞的大院子外,左手邊一排房子都是黑乎乎的,陳曉峰打着手電,一間一間的透過門縫看了一下,放的都是收回來的糧食,有的屋裏是玉米,一根一根的擺在屋裏,有的是其他糧食,用大塑料袋裝着,一袋一袋的擺着,還有的是大蒜,編起來,直接從房頂上吊了下來,手電一打,像一個個人形木偶被挂在空中一樣。
呂江被吓了一跳以後,後面的房子就說什麽都往前靠了。
沿着院子走過來,總共是六間房,走到底後才發現,側面竟然還多了一間,這一間房和前面的六間相比,很明顯矮了一截,不是那種正常的住人的房子。
随行的阿布走到這件房門口,就再也不走了,擡頭看着呂江,用爪子扒拉這自己脖子上的牽引繩,像是在告訴呂江,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給我把繩子解開。
陳曉峰拿着手電從門縫裏往裏照了一下,是放柴和幹草的地方。
“這邊現在還讓燒柴?”陳曉峰看着裏面摞着的整整齊齊的柴垛子,問道。
呂江一邊給阿布解繩子,一邊回道“早不讓了,燃氣改造,現在都讓用電和煤氣了。”
陳曉峰沒答話,手電筒繼續往下照去。
呂江也站起來,随着陳曉峰手電裏的光朝裏看去。
“哎呦媽呀,地上那是什麽?”呂江剛往裏看,就趕上陳曉峰的手電筒繞到地上,地上黑乎乎的不知道躺着個什麽。呂江吓的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地上躺着的不會是個人吧?”
解開繩子的阿布,早在呂江被吓的向後退的時候,就一溜煙從門縫裏擠進去,呂江都沒來的及拉住。
陳曉峰也看到地上的東西了,不過不像呂江一樣一驚一乍的,燈光下簡單看了看,還能能辨別出來地下有一坨黑乎乎的是阿諾,阿諾身後是什麽就有點看不清了。
“把門撬開吧。”陳曉峰吩咐道。
“不,不,不好吧,撬壞老鄉家裏的鎖,回去可是要寫報告的。”呂江驚訝的看着陳曉峰,确定了陳曉峰的表情,就是肯定要進去後,只能無奈的回道“你往後靠,我看看能不能把門卸下來。”
“老大,老大,你在這啊。”阿布一進去就奔着阿諾跑過來,湊近了才發現,阿諾趴着的旁邊,竟然還躺着一只狗。
屋裏有點黑,阿布有點看不清楚這只狗的樣子,只能大概的判斷出來,這只狗躺着的姿勢,是側身躺着,四只爪子屋裏的搭在一側,看到阿布進來,也只是擡了下眼皮,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老大,他怎麽了?快死了嗎?”阿布疑惑的問道。
“嘶”阿諾突然翻了個身站了起來,對着不斷靠近旁邊的狗聞來聞去的阿布叫了一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虛弱的狗。壓低聲音“你別胡說,他不會死的。”
說完以後又怕地上的狗聽到似的,頂着阿布又朝遠走了幾步,才又出聲“你的警服背心裏有沒有肉幹,給我一個。”
阿布一聽,左右抖着身上的小背心,一個肉幹從背心下方的小口袋裏掉了出來。
“你不是也有嗎?你的呢?”阿布疑惑的問道。警犬的小背心都是一樣的,訓犬員會在出行任務的時候,在小背心下面的小兜裏塞肉幹,是所有警犬都有的待遇,只要收了肚子,背心下面不綁那麽緊,再前後左右抖一抖,肉幹就會掉出來。
阿布一天都沒見阿諾吃肉幹,所以知道阿諾的肉幹還在背心裏,但是阿諾要自己的,阿布倒是也爽快的給了。
“我的剛剛趟水時泡濕了,他不吃。”阿諾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叼起阿布抖落的肉幹,轉頭回到那條狗的位置。
阿布一整個無語了,那條狗一副快餓死的樣子,竟然還這也不吃,那也不吃,肉幹泡水就不吃了,難怪會餓成現在這副死樣子。
等到阿布再次湊近的時候,就聽到阿諾趴在那條狗的旁邊,谄媚的把肉幹放到人家那條狗的爪子上。
饒是這樣,那條狗還是一動沒動,連爪子都沒擡。
阿諾又把肉幹叼起來,湊近那條狗的鼻子,這次看到了,那條狗的鼻子好像動了動。
阿諾把肉幹放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地下那條狗的鼻子,放輕聲音勸慰道“你要不要吃肉幹,很好吃的,我給你喂到嘴邊啊,你要是不想擡爪子,那你就張嘴就行哈。”
阿布簡直要驚掉下巴了,這麽溫柔體貼,這是阿諾嗎?
更讓狗驚掉下巴的是,阿諾竟然真的把肉幹叼起來送到那條狗的嘴邊了,剛送過去的時候,那條狗還沒張嘴,阿諾就咬着肉幹一直堅持的站着,感覺過來很久了,地下那條狗終于張口嘴巴,把阿諾嘴裏的肉幹叼了過去。
然後阿布就看到,阿諾的尾巴開心的瘋狂擺動。
“懶成這樣,喂到嘴邊都不吃,餓不死你!”阿布小聲的吐槽着。
其實今天比賽之前,阿布從來沒叫過阿諾老大,阿布都不敢想象,早上斬獲各種獎項,收獲一衆迷弟,中午的時候單憑聞氣味,就在半天的時間偵破一起殺人埋屍案,晚上還順利找到兇手,勇猛的制服罪犯,這樣的阿諾,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卡蹬”一聲,阿布循着聲音望過去,房子的門被卸了下來。在一片刺眼的燈光中,陳世峰和呂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