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軍戀

第33章 我和班長12

我和班長12

第41章、

"喲喝，你們這裏真的比南方還熱！"鵬哥一邊擦汗，一邊跟着我往外走。"怎麽樣？還跟我擡不擡杠？"我奚落着他。早在出發前，我就告訴鵬哥，北方的五六月份，氣溫比南方還高，可鵬哥不信，還煞有介事地搬出一套地理知識來與我辯論，氣得我不再理會他。

果然，出得站來，一股熱浪迎面撲來，炙烤一般，汗珠頓時順着帽檐流了下來。"老K！"……正當我摘下帽子，在臉旁呼扇着，聽到熟悉的聲音呼喊着我的綽號！順着聲音望去——"嘿！常峻河！大河！"我高興地叫了起來！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對了！是戰捷！遠遠地，他們從一輛紅色"夏利"旁跑過來。"哎呀，你小子，讓我倆好等！啊，這位就是鵬哥吧？你好！"大河氣喘籲籲地說。他胖了不少。"你好！我是許鵬。"鵬哥伸出了手。"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戰友、大哥，許鵬，鵬哥。"

我又轉向鵬哥："這兩位是我中學同學，常峻河、戰捷，莫逆之交，鐵哥們、要好的朋友。" "咱們走吧！站在這兒挺熱的，有話車上說去！"說着，大河就奪過鵬哥的包，向那輛車走去。戰捷也接過我的一個小包，走過去，大河利索地将所有行囊塞進後備箱，熱情地招呼我們坐進車，發動引擎，開了出去。"哎，大河，開上車了？"坐穩後，我拍着他的肩膀問道。"咳，上了幾天班，又下崗了，湊錢買輛車，混口飯吃呗。"大河漫不經心地答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回來？"我追問。"我呀，未蔔先知，聞着味兒就知道你回來了！哈哈……軍犬鼻子！"他把大家都逗笑了。

"別聽他瞎掰，"戰捷接過話題，"前一陣子，你家老爺子過生日，嫌孤單，就把這哥幾個都叫過去了，說到要在五一時遷新居。這不，昨天沒用叫，這哥幾個就都過來幫忙了。誰知老爺子說已經雇搬家公司來幹，而且說你今天就回來，讓我們來接你，大河說用不着，讓任志波、關勇、董建平他們留下幫着拾掇，我倆來接站。"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子，可不是，老爸過生日時，我們正好在進行軍事演習，忘記問候一聲了，該死！說着聊着，汽車已經開到我們市的新區，這裏的變化真叫人目不暇接，環境變化太大了。

大河告訴我，市區中心将移到這裏，成為新的樞紐。大河一扭方向盤，拐進了一處新落成的小區，停在一座樓單元門口。"嘀嘀——"按響了喇叭。"老K！……這是鵬哥吧？"聽見喇叭聲和大河他倆的叫聲，我的那幾個鐵哥們像沖鋒似的就從樓道跑了出來，歡喜地叫喊着，幾乎是拽，把我倆從車裏拉了出來。老爸和老媽也走出了樓道。"爸！媽！""叔叔！阿姨！"我和鵬哥立定，向二位老人行了一個軍禮。"嘿！齊刷刷的！""嗯，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旁邊的哥幾個啧啧稱贊道，大河甚至拿捏着腔調唱了起來，引得大夥都樂了起來。

老爸還是那麽精神矍铄，身板挺拔，伸出雙手，分別握住我和鵬哥的手，非常滿意地點着頭："嗯，不錯，黑了，結實了，像個兵樣！我一見到小鵬，就看得出，跟我在部隊時一樣，小克認這麽個哥哥，錯不了！"老媽在一旁卻抹起了眼淚。"媽！"我趕忙上前，"怎麽了？我這不挺好的嘛！"鵬哥也過來關切地攙扶住。老媽使勁地握住鵬哥的大手："我這是高興的！小鵬啊，我們小克多虧了你的照顧喲！""哪裏，阿姨，是他太謙虛了……" "來！快進屋，看看咱們的新家！今天咱家是雙喜臨門哪！"老爸招呼着大家。新居在一樓，三室兩廳，經過簡單的裝修，簡潔、明快，比原來的舊樓房強多了。

衆人落座，鵬哥拿出在武漢買的一些當地特産，分給大家。聊了一會兒，戰捷和老媽到廚房去張羅飯菜，大河跟關勇一起要回舊房把電視機運過來，我欲同去，卻被董建平攔住："讓他們倆去吧，你還是來看看衛生間的淋浴器吧，開關沒水，可管子老漏水！我們幾個琢磨半天了，怎麽回事呢？" "我去看看！"說着，鵬哥噌地站起來就要去，老爸忙伸手攔住道："不要管它了，回頭我找他們售後服務來弄吧！小鵬，你們坐了一宿車，先休息休息，呆會兒就吃飯！" "沒關系，叔叔，我不累。我先看看。"鵬哥說着，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老爸的目光又轉向我。"爸！在部隊裏，像澡堂裏的水暖管道之類的安裝，有不少是我們自己弄的，你先坐着歇會兒，我們看看，如果自己能弄，就不用再找別人了，今天咱們就能用上了。"我也脫掉了襯衣，跟了過去。"幾天兵當下來，還真長出息了！老伴啊！飯弄得怎麽樣了？"老爸在廳裏念叨着，口氣中帶着幾分興奮。"老爺子！今兒個心裏高興，得多喝兩口！"志波和建平倆人跟老爸逗了起來。"克！家裏有管鉗嗎？"那邊鵬哥已經在叫我了。"哎！等我找找！爸！工具箱呢？……看見了！……沒管鉗！我給你拿一把活扳子，湊合着用！"

到了衛生間，"你看！"鵬哥一邊把脫下的襯衣遞給我，一邊指着說。一瞧，我也樂了："可不是嘛！這上水管跟下水管安反了，能出水才怪呢！"把出入水口颠倒對換，三下五除二，我倆便把它搞掂了。旁邊志波看得仔細，止不住地誇着："這當兵還什麽都學啊？你們簡直是裏外全活了！哎，老K，說說，跟鵬哥還學了些什麽？""不用說！肯定還有不少。怎麽樣，後悔了吧？當初老K讓你一塊當兵，你還嫌虧！"建平拍着志波的臉，不無揶揄地說。志波一臉痛苦道："悔呀！悔得我腸子發青！先別說能學多少本事，單說這體格也保準比我現在強！你看人家鵬哥、老K，往那一戳，跟兩座黑鐵塔似的，走在大街上，誰敢惹！""回頭率還高呢！大姑娘小媳婦之類的，見他們倆都得走不動道兒了……"

"得得得得，別在這兒諷刺我了，"我笑着打斷他們，"高考時候你們比我就多出那麽幾分，結果呢，天壤之別！我找誰說理去！氣得我都要跳樓！現在一提起考學，我這心裏就犯急！"我們四個哈哈大笑起來。"其實啊，"拾掇完畢，鵬哥拍拍手，擰開水龍頭，邊試邊洗手說："幹什麽都有它的'道'，都有順利的時候，也有挫折的時候，但有心人都能從中找到自己的樂趣。" "精辟！"建平在一旁拍手叫好。志波往前湊湊："鵬哥，跟老K我們倆什麽話都說，不分你我，今天咱哥倆頭回見面，一下子讓我對軍人有了新的認識，哎，怎麽說呢？反正挺長見識！你們就多住幾天，咱哥幾個多聊聊！" "行啊！不過……" "唉！一言難盡哪！"

沒等鵬哥說下去，我忙接過話題："我們這次回來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想找咱們中學的幾個老師給指點指點，這七月就要考軍校了，争取到這個機會相當不容易呀，怎麽也得拼一把，你們這飽漢子哪裏知道餓漢子饑呀。"說完，我臉上頓時愁雲密布，"苦大仇深"的樣子，逗得他們咯咯地樂了起來。"這還不好辦？"建平過來摟住我，雙手在我臂膀隆起的肌肉上揉捏着，"咱老師也都搬了新樓了，就在我們家對面，經常見面，數學張老師昨天還跟我提起你呢，我說你一回來就去看看她。這麽着，吃完飯呆會兒，咱們就去！完了上我們家吃晚飯！咱哥幾個好好聊聊！" "對！呆會兒告訴大河他們。"志波也将手搭在鵬哥寬厚的肩膀上，問道："怎麽樣，鵬哥？就這麽定了！"

鵬哥又在用力地搓着他的大手，憨厚地笑着："随便吧，我随你們！"志波突然想起什麽，一拍腦門："喲，我操！淨顧說話了，你那屋裏的書櫃還沒放穩，書都沒擺呢！又該挨說了，走走，哥幾個，快來！"

第42章、

我的房間不大，但很整潔。一張雙人床、一張寫字桌、兩個書櫃。我的那臺CD機也擺在桌上，牆上是我當兵臨走時與爸媽的合影，還有一張是我全副武裝、佩帶獎章的照片。對面的牆上，我和鵬哥一身戎裝、英氣勃勃地行着軍禮，這哥倆真威武！就連我自己在心裏都由衷地贊嘆起來！老爸老媽，你們辛苦了！你們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愛兒子心領了！一股真摯的情意從心底油然而生。收拾停當，大河、關勇他們也回來了。老爸走過來熱情地招呼着："來吧，你們哥幾個！吃飯了！邊吃邊聊！"

衆人落座，每人面前的小酒杯都斟得滿滿的。老爸端起酒杯："今天有兩件高興的好事！第一件是喬遷之喜，條件改善了，環境好了，心情也舒暢了；第二件嘛，是團圓之喜，李克當兵一走就将近兩年了，回來感覺變化不小！可喜！這得歸功于你在部隊遇到了許鵬大哥，他用他的品格感化了你、造就了你，你們結為金蘭之好，我很欣慰；在家裏，你的這幫鐵哥們經常來看望我們，一些力氣活兒他們都替你做了，今天你們又相聚在一起，我跟老伴兒心裏真痛快、真高興！這二喜并為一喜，來，咱大家幹了這杯！"

"幹了！"話說到這份兒上，每個人的心裏都熱乎乎的，大家一飲而盡。随後，待我給每人都斟滿酒，鵬哥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叔叔、阿姨，你們過獎了。李克入伍時，我是他的新兵班長，從一開始，我就感到在他身上聚集着很多優點：正直、蓬勃、有朝氣、不服輸、疾惡如仇、進取心強、綜合素質高、領悟能力強，在部隊幹下去很有前途。今天見到叔叔我就發現，其實，李克的優點大多來自于你的長期教育和培養，在他身上有很多你的影子。我們哥倆有相同之處，也有互補之處，實際上，在好多方面，他給我的幫助是很大的。人生難遇一知己，我跟李克的交情，是緣分，也是我的福分，叔叔、阿姨，感謝你們給我送來這麽一位好兄弟！這杯酒我敬你們二位老人！"

話音剛落，鵬哥一揚脖，酒就喝了個精光。"……好！"哥幾個都鼓起掌來。坐下時，有意無意地，鵬哥如炬有神的目光與我的目光一擦而過，也就是在這瞬間，一個激靈，就像觸電一樣，一股巨大的熱流湧遍全身，激情似火蕩漾于心間！我想，如果周圍沒人，我倆會立刻相擁到一起的，無論用怎樣的語言，都不能充分表達我們兄弟間的那份似海深情！"小鵬啊，別光喝酒，來，多吃菜！"老爸給鵬哥夾菜，我猛地醒過神來，見鵬哥又在偷偷地掃我一眼，嘴唇微微抿着，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乖乖！差一點我倆就表現出來了，都忘記給他們斟酒了。

我也端起酒杯，敬老爸老媽。老媽不忘叮囑："小克，你跟小鵬都少喝點吧，路上挺累的！對了，小鵬，你父母最近還好吧？" "都很好！"鵬哥給老媽也夾了口菜。"在部隊裏喝酒，就是這個風格！我就是這麽過來的，唉！難忘啊！"老爸像是自言自語。"爸！等有機會你上我們部隊去看看，跟你那會兒大不一樣了！"我為他叉開話題。"是的，叔叔，"鵬哥也接着說："聽克說，你的部隊不就在武漢嗎？回去看看吧，另外，我爸媽也希望你們二位老人到我們鄉下去散散心！" "這個主意不錯！"

老爸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給我們講起了在武漢的往事。那哥幾個也沒閑着，跟我倆推杯換盞，說得好不熱鬧。不知不覺，一頓飯吃到了下午兩點。飯後歇息了一會兒，說好了晚上七點到建平家會合，戰捷、志波、關勇各自回家，大河、建平拉着我倆直奔數學張老師家。到了以後，說了會話，建平就先回家了。

第43章、

張老師是我中學期間的班主任，她見到我顯得非常高興，為我們拿這拿那的，忙得不亦樂乎。畢竟是長者，又是老師，我們有些拘謹。見此情景，張老師端着茶水走過來，笑容可掬地坐在我們面前："到老師家來，別見外。剛回來，同學一起喝得不少吧？"不知怎樣回答，我們只得嘿嘿地傻笑着。"沒關系，酒能活躍氣氛，只要不過量。你們別看我老太太，跟老同學在一起，也得喝個幾盅呢！"一句話，驅散了緊張，引得我們都笑了起來。

"其實你們上學時我就挺看中人品的，成績好壞先放在一邊，人品第一。在這方面，李克在班裏是數一數二的。你是個正派的孩子，有正義感。就是有點貪玩，多可惜，要不走個本科沒問題。不過，參軍也很好，錘煉人。你看你們倆這麽一來，我就感到一種濃濃的軍人氣息，安全。你們知道吧？我原來也是個軍人家屬呢！"沖着我們，張老師誇個不停。"張老師，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求您。……"我說明了來意。"考軍校？我正想敦促你們考呢！這是好事！何況你們是解放軍！這樣吧，離考試時間很近了，你們的時間緊，我給你們找幾套卷子做做，不會的随時找我，打電話也行。

這是這幾年專門為報考軍校的同學設計的，很有針對性。你們報考什麽專業？……哦，那好，明天上午你們來，我領你們找幾位老師，他們手裏也有這類卷子，也用這種辦法，不會的再問。這是突擊的辦法，效率挺高，到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如此了。你們看怎麽樣？"這個張老師，快人快語，真夠熱情的！"一切聽從您安排！"我倆爽快地答道。"那好，我現在就給你倆找一份卷子，就在我這做。來！"說着，就把我倆領進書房。卷子做得不很順利。張老師又把相關的知識點講授了一遍，又介紹了一些解題技巧，效率果然高了不少。

不愧是省級優秀教師，每一句話都為我們破開一大團謎，簡直是點石成金，真叫我們喜出望外！做完題，我們謝絕了張老師讓我倆一起吃飯的挽留，告辭出來。街道喧鬧依舊，而此時我倆的心情，卻與來時大相徑庭，一改以往的沉重，變得輕松許多。是啊，老師的指點迷津、獨辟蹊徑，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我們看到了遠處那一點點璀璨的光明，能不高興嗎？有說有笑地，我倆穿過馬路。遠遠地，只見建平正等着我們，朝我倆招手呢。

第44章、

建平的爸媽早早地就把飯菜鼓搗齊了，大河、戰捷、關勇、志波他們也都在那裏。見我倆，建平爸媽寒暄了幾句，招呼大家入座，又吩咐建平上街再叫些啤酒來，叮囑大家吃好喝好，別過量，就告辭出去了，他們晚上有應酬。沒有長輩人在場，我們更随意了，氣氛尤為熱烈。大河嚷嚷着，說中午喝得不少，晚上改喝啤酒，問鵬哥行不行，鵬哥說他想得跟大夥一樣。

鵬哥一點都不認生，看上去與我的這幾個哥們挺投脾氣，一見如故。他們對部隊都感覺挺神秘的，我倆就跟他們講訓練、講生活、講文藝演出，我們繪聲繪色的描述不時逗得他們開懷大笑。海闊天空地聊着，我把我們前不久進行的軍事演習的全過程，就像說評書似的講給他們聽。驚心動魄、生死攸關的情節引得他們聚精會神地聽着，戰捷不時還發出"喔喔"的叫聲。

"這股勁頭都快趕上美國大片了！"大河籲了一口氣說。"可不是，人生得此刺激，死而無憾哪！"建平不無羨慕地感嘆着。"一點不錯，"我接過話題繼續說道，"以前咱哥幾個在看美國大片時，不都挺羨慕施瓦辛格、史泰龍他們那股硬漢氣概嗎？其實，咱們的戰士們一點都不比他們差，當了兵，身上就平添一股英雄氣，部隊的環境就潛移默化地營造着你。" "咚"的一聲，鵬哥把酒杯墩到桌上："只不過，咱們國家宣傳媒介的觀念還沒有上升到這一層次罷了，對軍人英雄氣概的宣傳遠遠不到位，所以，現在兵源的質量很不理想！很多人把入伍當作就業的一塊跳板，不思進取，渾渾噩噩，沒血性！"聲色有些嚴厲，語音有些激動。

"我真希望，"眼睛望着我的這幾個鐵哥們，也動情了："你們将來也都走進軍營，為自己辟開一塊嶄新的人生境界。到野戰部隊來，那感覺絕對不一樣！說實在的，部隊裏缺的就是高素質的戰鬥力。名利求而不得，何不換一種生活方式？" "嗯，有道理。"關勇說，"現在大學生分配難度相當大，畢業後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多的是。與其如此，還不如參軍鍛煉鍛煉呢。" "說了半天英雄，其實在你們面前，正好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扭身轉向鵬哥，伸手撩起他襯衣的左袖，頓時，鵬哥那粗壯強健、肌肉鼓脹的臂膀裸露出來。上面那道長長的、已經結痂的傷疤赫然在目。指着這道傷疤，我給他們講起了攻占124號高地的經過，以及那個令我久久無法忘懷的場景。

"……你們說，這算不算英雄？什麽叫英雄氣？要我說呀，英雄氣就是能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艱難困苦、堅忍不拔、獨立向自我極限挑戰、威武不屈的品格、毅力和意志。在這方面，我認為鵬哥體現的相當完美，他就是我英雄的楷模！" "嘟——，你們看，老K的大喇叭把我吹到800米高空了，一口氣接不上，摔下來我可就慘了！"哈哈大笑着，鵬哥截住我，打着圓場："老K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文字水平和口才也真比我強。上學時候就這樣吧？……怪不得。

讓我說，這英雄氣在每個人身上都有，所處的環境不同，展示的程度也就不同。我們當兵的身處惡劣環境，腹背受敵，只有一個欲望，那就是生存！戰勝敵人，你才能生存；克服一切困難，你才能生存。你們光聽老K說我，其實從一開始，他身上也散發出一種鬥志，他流的血不比我少！不信？克，把襯衣脫了！看看你的傷疤！"我連背心都脫了。黝黑強健、肌肉發達的上身裸露出來。"哇！"戰捷又叫起來了。建平羨慕、欣賞地說："再戴上副墨鏡，活脫脫的一個史泰龍！" "……看！要說在這一點上啊，我們哥倆那才算投機呢！"拽着我，鵬哥朝大夥說。不說想不起來，這一年多的軍旅生活，還真沒少在身上留下印記：胸、腹、背上都留下了或大或小的疤痕，最顯眼的就是胳膊上的那塊。

大河攥住我的胳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口氣既關切又嚴厲。"那是訓練時摔斷了胳膊留下的。"沒等我回答，鵬哥搶着說。"提起這件事，至今我還不高興。這小子，沒告訴家裏就罷了，連我他都不告訴！當時我正外出學習，回來見他這樣，能不着急嗎！" "哎對了，現在你應該高興了，咱不是正談英雄氣嗎？小弟這樣夠不夠英雄氣？"我忙着找臺階下。"……夠！"鵬哥沒好氣地答道。"我的意思是，你有個好歹，這輩子我心裏都不得安生，明白嗎？" "鵬哥，別說了，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大河端起了酒杯，"這人心比人心，四兩換半斤。我們哥幾個跟老K打了這麽多年的夥計了，脾氣禀性都摸了個透，他就是這麽耿直、仗義，什麽時候都把哥們弟兄放在自個兒前頭。這麽多年了，為什麽我們到一塊還這麽親熱？這麽好的兄弟這年頭難找啊！

以前老K給我們來信來電話，說得最多的就是鵬哥你，今天咱哥幾個第一次坐到一起，真正讓我們哥幾個領略到了你的人格魅力。老K說得沒錯，鵬哥是條漢子！夠哥們！哥們佩服你！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今天咱哥們相聚，得感謝緣分哪！你看，坐到這桌子上的，沒有一個不配作你的兄弟小妹的，都夠交！時間作證！來來，咱們都端起來，跟鵬哥一起，幹了這杯！"……"鵬哥！

幹了！"…………大河把鵬哥我倆送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洗漱完畢，連日的勞累、困頓襲來，我倆倒頭就睡着了。明天還得到學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