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Ch72.責任共擔
Ch72. 責任共擔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臨近晚餐,安室問琴酒想吃什麽。
“銀鳕魚,白酒蛤蜊意面,還有鷹嘴土豆泥。”
安室愣了下失笑,半真半假地求證: “你該不會是事先看過冰箱,什麽食材沒有就要什麽吧”
琴酒望向他,英俊的臉上表情淡淡。
“我從沒跟男朋友逛過超市。”
簡單一句話,安室碩大的貓眼亮起來,嘴角也擅自彎成好看的弧度。
“好啊。”他聽到自己說, “那就一起去逛逛。”
工作日的超市裏人流不多,琴酒和安室走在海鮮櫃臺,安室推車,琴酒虛扶。
“這個怎麽樣看起來品質不錯。”安室拿起一塊銀鳕魚仔細端詳後問。
相比他的謹慎,琴酒顯得漫不經心。
“都可以,我不挑。”
“你不挑很高興第一天知道這件事。”安室故意用誇張的語氣揶揄。
琴酒轉頭瞥他一眼, “主要是為了避免某些人做得難吃,怪在我選的食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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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很少跟琴酒鬥嘴,偏偏這樣的感覺還不錯。他捂住胸口,一臉心髒被利箭刺穿的苦楚, “沒想到你會這麽說,難道我們的關系還不能分擔一點責任”
日本講究“不給別人添麻煩”,如果甘願責任共擔,關系的親密程度不言而喻。
其實安室這時的演技挺差的,他也有意演那麽差。單純鬧琴酒嘛,又不是以前卧底,關系到生死存亡。
琴酒由瞥改為瞪,還沒說話,旁邊負責售賣的大媽蠢蠢欲動起來。她寬厚的手掌伸向琴酒,琴酒的眼角餘光早就發現,想避開時,對方語重心長說:
“年輕人啊,聽大媽一句。這銀鳕魚料理起來難度是很高。大媽我也是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掌握訣竅。你呢,就讓你的‘好朋友’試試,說不定以後能大飽口福呢”
大媽的手濕答答的,帶着體力勞動者明顯的粗糙,手背上到處可見處理魚時劃出的裂口。
琴酒對氣味也很敏感,此刻鼻腔裏充斥着難聞的魚腥味。
他皺了皺眉,速度很快,也沒逃過一直關注着他的安室的眼睛。
安室怕大媽的行為觸到琴酒的逆鱗,正要跨前一步阻止時,琴酒擡起頭,淡漠的目光越過安室的肩膀看向對方。
“知道了。”
眨眼功夫,三個字消散在空氣裏。安室沒想到琴酒會回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媽滿意的神情告訴他是真的。
安室的眼睛因驚訝微微瞪大,琴酒從他手裏搶過那塊銀鳕魚,自顧自走了。
隔了好幾秒,安室才在大媽的連聲催促中如夢初醒。他和大媽告別,提步追上琴酒後的第一句話果然是: “沒想到你會回答她。”
琴酒嗤一聲: “安室透,不可能事事都如你所料。”
好像是有點嘲諷的語氣,安室并不在意,反而笑說: “對。你也沒料到會跟我是現在這種關系吧”
說完,他去牽琴酒的手。
雖說一度覺得琴酒這麽熱的天還穿風衣有點不可思議,但此刻他倒要感謝起對方了。
風衣的袖子長,垂下來時正好擋住兩人交握的手。
當今的日本社會并不會對同性伴侶持有色眼鏡,不過這樣半遮半掩,自有種樂趣,讓人臉紅心跳。
購物非常愉快地結束。除了兩人晚飯的食材,安室還額外買了包原味的pocky。
他們去結賬前路過零食貨架,一位母親帶着紮兩個沖天辮的小女孩。
母親貼心地半蹲下跟女兒說話: “老師說小步今天在學校表現很好,所以媽媽決定獎勵小步她最喜歡吃的pocky小步也答應媽媽繼續保持,好不好呀!”
女孩稚嫩的歡呼聲擦過兩人耳畔,安室不由多看幾眼,對上女孩的目光,對方還沖他甜甜地微笑。
過了會兒這對母女走了,已經離開零食貨架的安室又原路返回去。
琴酒看着他手裏拿的pocky問: “你幹什麽”
安室朝琴酒勾唇一笑, “你沒聽到剛才那位媽媽說做得好就要獎勵嗎”
琴酒幾乎立刻明白安室話裏的深意,皺着眉壓低聲音警告: “不想死的話就放回去。”
安室的笑容更加燦爛,像片刻前琴酒甩開他一樣,甩開琴酒去收銀臺結賬了。
*
等到做晚餐時,琴酒站在一邊袖手旁觀,一雙橄榄綠的眼眸微眯着看向桌上的pocky。
紅黑的包裝實在太明顯,完全有理由懷疑是安室故意放的。而頗有心機的“罪犯”本人還在認真地做料理前的準備。
安室洗完手,用毛巾擦幹淨手上的水,轉頭冷不丁對上琴酒的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很短促的一下,他及時收住了。琴酒殺人的目光射過來,他裝得一本正經。
“麻煩幫我系一下圍裙。”
“你自己沒手”
“有是有。我就是想試試男朋友幫忙系圍裙的感覺。”
絕妙的語境和金句化用。
琴酒沉默了下,板着臉走過來,三下五除二幫安室把圍裙穿好,順便用力系了個結,勒得安室呼吸一緊,連腰都跟着痛起來。
對于琴酒小小的報複,安室縱容地笑笑。
“确定不幫我打下手”
“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好吧,你都這麽說了,我就拿出真格,讓你見識我超絕的廚藝。”
……
安室的宣告擲地有聲,失敗得也明明白白。
片刻後,他一臉尴尬地把被噴槍燒焦一塊的銀鳕魚端上餐桌。
“抱歉,我失手了。”
琴酒盯着安室,更确切地說是盯着安室低垂的發頂。盡管沒說話,琴酒很能理解為什麽海鮮櫃的售貨員會自動自發為安室辯白。
可能得益于陽光般的頭發或是健康的膚色,面前這家夥有種讓人親近的能力。
琴酒挑挑眉, “你想說的就這些”
其實對于銀鳕魚的烹調方法呀,火候呀,安室在沒回到過去前實驗了很多次,面對小梓也能自如地教學。
偏偏今天當着琴酒出了醜。他仔細思考,或許是太想做好了反而容易失敗。
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告訴琴酒——他不喜歡找借口。
他擡起頭,已經恢複成平時游刃有餘的模樣。
“你先吃別的,我再去買一塊。”
說着,安室脫了圍裙轉身準備走。
琴酒從他手裏接過盤子放在桌上,修長而蒼白的手指握着餐刀。琴酒把銀鳕魚焦掉的部分均勻分成兩塊,一塊擱在原處,另一塊盛進自己的空盤。
“你……”
安室目露詫異地看他做完這一切。
“怎麽了不是說要我也分擔點責任”琴酒說着,倨傲地用下巴點點對面的空位, “坐。”
除了銀鳕魚焦了,其他幾道菜安室發揮得都很不錯。但他私心還是最喜歡自己的失敗作,尤其是跟喜歡的人一起品嘗時,仿佛他們不是在單純吃飯,而是一起面對什麽。
仔細想來,這樣的事他們也經歷過數次。
近到為了鍛煉朋友們舍身相陪的幹洗店爆炸,遠到天臺上的地震和漫天子彈。
他們的內心是靠一次次危機逐漸靠近,繼而緊密相連的。
安室胸口的情緒激蕩,表面卻絲毫不顯。這也瞞不過琴酒,過了會兒他擡起眼,恐吓地瞪安室一眼, “你在胡思亂想點什麽心跳這麽快,影響我食欲。”
為了恢複鎮定,安室用力咬了下唇,借着尖銳的刺痛成功轉移話題。
“我在想,既然你讓Gin以你的身份出現在警校,應該不只打算呆一天吧”
乍聽之下很容易叫人吃醋的話,因為安室順利認出了七年前後的他,琴酒沒什麽多餘的感想。
他用餐巾擦擦嘴: “對。我要讓那家夥呆到你們這屆警校生畢業為止。我問了,他還沒接過真正的任務。”
接下來的話琴酒不必細說,安室也能夠明白。
死在Gin手上的只有斯汀格,還是對方先襲擊後的正當防衛。
如果要讓Gin迷途知返,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安室目光灼灼地凝視琴酒,為對方的選擇欣慰的同時也想起另一件棘手的事。
“那烏丸蓮耶那邊”
琴酒還是頭一回聽安室對老板直呼其名,以前在組織,安室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果然是演技絕佳的卧底。
“這不用擔心。因為斯汀格死後無故失蹤, Gin已經被打發去收賭債了,根本見不到烏丸的面。”
安室松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琴酒會再度投身黑暗。
他這股時而急躁,時而平穩的情緒也無障礙傳遞給琴酒。琴酒不着聲色瞥安室一眼, “所以,這段時間我要另外找地方住。”
“你可以和我住一起。”安室不假思索說。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你們店今天也沒營業。”
安室猶豫一下。他深知真假摻半的謊言最能讓人信任,面不改色地隐瞞了麗子前男友是朗姆這件事,只說對方有黑背景。
琴酒聽罷,玩味地轉了下手裏的刀,冰冷的金屬表面倒映蒼白的指節,動作依舊如身為組織TK時那般熟練。
他嘴角噙笑: “這麽簡單的事,還用躲躲藏藏直接把人做掉不行嗎”
安室望着眼前熟悉的臉,一瞬間如墜冰窖。
“黑澤!”他砰地拍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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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各位姐妹久等啦!我終于趕在今天結束前更新了,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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