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Ch71.我想你
Ch71. 我想你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眼前的一切遠超Gin的想象。他沒想過世界上還有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是高超的易容術嗎比貝爾摩德的還厲害
琴酒左手握刀,右手拿槍,蒼白的手指摩。挲着熟悉又陌生的伯。萊。塔,像是a撫情人的身體。
“真是久違了。”琴酒慨嘆,瞥了Gin一眼,立刻讀懂對方的所思所想。
這種通感甚至超過他跟安室的,因為琴酒和七年前的自己本就是緊密相連又獨立的個體。
“懷疑我用了易容術”
沒等Gin說話,琴酒的匕首對準自己。他控制尖銳的刀尖順着臉頰下滑,以一種不會割破但足以留下印記的力道。
如果有任何接縫都會被挑起,但一圈巡下來,只證明了那張臉皮貨真價實。
Gin狹長的眼眸懊惱地微眯,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七年後的你啊。”
要驗證這件事很簡單,只需問Gin小時候模糊的經歷,或不為人知的住所。
片刻後,兩人面對面而坐,琴酒在床上, Gin在室內唯一一把椅子上。皎潔的月光照耀琴酒穿黑風衣的後背和Gin沒有表情的臉。
“所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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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卧底。”琴酒漫不經心回答。盡管Gin的目光銳利如鷹在他臉上梭巡,也沒能找到撒謊的蛛絲馬跡。
但懷疑是Gin的本性,即使面對自己。
他說: “難以想象你會在這麽無聊的地方待這麽久。”
在遇到琴酒之前, Gin花了一天時間觀察警校的生活。除了課程設置枯燥,毫無挑戰性,這裏還充斥着一群他讨厭的熱血青年。
Gin讨厭熱血,如果把這群人的胸口開個窟窿,濺出的血會把他的臉燒焦。
琴酒靜靜打量面前的男人,勉強想起自己當時的心态。
因為剛殺了師傅斯汀格,心裏被巨大的破壞欲和愧疚填滿,兩股截然不同的情緒相互拉扯,把他分成兩半。
這些,光憑那張冷冰冰的臉是看不出的。
“你的身體狀況好嗎”
聽到這個提問的Gin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說的,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因為一個餐廳服務員的照顧”
Gin的臉色淡淡,眼裏閃過一絲警覺, “你認識他”
盡管很快,琴酒依舊捕捉到了。他胸口湧起異樣的情緒,像被火炙烤。琴酒舔了下口腔內的尖齒笑着忽略這個問題。
“我剛回答了一次,現在輪到你了。”
“告訴我——”琴酒注視面前這雙橄榄綠的眼睛,比作毒蛇的話還略帶青澀。
“自從成為組織裏的Top Killer,你一共殺過幾個人”
*
第二天,冰冷的機械音從頭頂響起。
“早上好,現在是出操時間。請所有學員五分鐘後到大操場集合。”
相關流程琴酒昨晚已經跟Gin交代過一遍。此刻, Gin站在穿衣鏡前審視自己,身上刺眼的天藍色警服讓他感覺廉價之餘,還有陣別扭。
他和琴酒互換了身份,因為對方認為他身為TK,卻在收賭債,非常浪費時間。
琴酒要跟烏丸蓮耶交涉,這種事Gin并不擅長,至少現在是這樣。
Gin正打算出門,廣播裏傳來第二條通知:
“請鬼冢教場的黑澤陣同學立刻趕到校長辦公室,再重複一遍……”
Gin腳步一頓。所幸昨天已經看過索引,以他的記憶力以最快速度到指定地點不成問題。
*
Gin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
“直接進吧。”
他依言進入,辦公室後的大島擡起頭,對他慈祥一笑。
Gin沒有理睬,目光極快在桌上一掃,對方剛才在查閱一張照片處空白的檔案——他的檔案。
“黑澤同學,早上好。首先謝謝你昨天制造機會讓我和你的男朋友見面。”
男朋友
Gin極快擰了下眉。雖然他的取向确實為男,但從沒和人談過。七年後的自己有男朋友了還和警校的老頭有關系
Gin不動聲色壓下心裏的疑惑。
“不客氣。”他說。
大島點點頭, “是這樣的。我昨天稍微和他了解了下你之前的背景。聽說是……組織的三把手對嗎”
Gin心跳一頓,望向大島的目光不自覺帶了殺氣。
大島和他對視,時間比剛才長,看似平靜的眼裏藏着暗湧。
“我就開門見山了。黑澤同學,請問你之前殺過人嗎”
“……”
相同的問題昨晚琴酒也問過,得知他的答案後沉默片刻: “我不覺得你‘殺’了斯汀格。是他先攻擊你,你充其量算防衛過當。”
當時他怎麽想的來着好像輕蔑地嗤了聲
Gin回過神,垂眼盯着大島微微緊繃的臉, “別人舉槍射我,我反抗過一次,算嗎”
有好幾秒大島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審視着,仿佛要探究他的靈魂是純淨還是污濁。
突然,老頭笑了: “既然這樣的話,歡迎你來到警校,黑澤,同學。”
Gin點點頭走了。大島的語氣有些古怪,好像發現他不是原來那個黑澤了。
不過具體的,他也懶得問。反正很快就會換回來。開門的瞬間, Gin又想到昨晚琴酒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 “雖然是防衛過當,但你不要再忘了斯汀格的名字。”
*
上午訓練時, Gin見到了降谷零,一個和收留過自己的安室透很像的男人。
Gin吃了一驚,橄榄綠的眼時不時往降谷的方向瞟。經過仔細觀察,他發現降谷眼裏的熱忱更多,而安室相對沉穩。
有一次,他的偷窺被降谷抓個正着。對方趁着整理隊列的間隙,明目張膽地瞥他一眼。一瞬間, Gin仿佛感到兩人間存在某種聯系。
他正要轉過頭,服部拔高嗓音問: “有那麽好看嗎黑澤要不要索性把你調到降谷身邊去”
Gin的薄唇抿成條直線,沒回答。
“副教官在跟你說話!”
身旁的萩原撞撞他的胳膊。
“報告,教官。不用。”
雖然受訓時間尚短, Gi已經受不了這種形式主義。
在Gin沒有注意的角落,降谷的耳廓悄悄紅了。他想到那晚浴室裏兩人的失控。
另一方面,站在隊伍最前頭的服部心情很不美。他正在追求仲夏夜之夢的老板麗子,每天發信息問候。一般麗子都會秒回,但今天左等右等都沒個影。
難道是什麽時候說錯了話,惹對方不快了
服部活這麽大,第一次真切地喜歡上誰。
他覺得麗子身上有種魅力,像長滿荊棘的玫瑰,就算風吹雨打也不會輕易認輸。
服部心煩意亂,更讨厭黑澤和降谷間的眉來眼去。
*
午餐時間,一個叫萩原的來找Gin吃飯。Gin本來想拒絕,避免暴。露身份的最好辦法就是減少跟人接觸。但當看到跟在後面的降谷, Gin改了主意。
幾人經過自動販賣機,天氣漸熱,好幾個選項都空了。萩原買了罐草莓汁,不是自己喝,而是徑直遞給Gin。
“你喜歡喝甜一點的對吧”
Gin擰了下眉。
旁邊的松田抱怨: “Hagi,怎麽只給黑澤買啊”
萩原一把攬住好友脖子,以手作拳碾了碾對方蓬松的發頂。
“你自己不也說要謝謝黑澤嗎”
“噢,那個啊……”
“什麽什麽”阿航好奇地瞪大眼睛。
萩原壓着松田的腦袋,鄭重其事朝Gin鞠個躬。
Gin警惕地後退一步,耳邊的聲音情真意切: “之前拆彈課輕易說了‘這次失敗不要緊,下次贏就行’,對不起。”
事實上萩原也好,松田也罷,這幾天依舊會夢到當時在外守一幹洗店拆彈的場景。那個被手铐困在二樓的白發老人,如果他們處理線路時有一點差錯,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種惶恐久久地萦繞在兩人心間,絕不是貶義,反而需要他們珍藏。
就像教官在課上總強調的——保護人民的生命權。多一分恐懼,他們在拆彈時也能更謹慎吧!
大家都是同齡人,在大庭廣衆下兩個向另一個鞠躬挺奇怪。Gin從沒受過別人這麽誠摯的感謝,一時間喉嚨梗着說不出話。
還是班長出面替他解圍: “好了好了,黑澤都被你們吓到了。”
萩原從善如流地和松田一起挺直腰,期冀地望着Gin: “草莓汁不嘗嘗嗎我覺得你會喜歡這個味道。”
Gin掙紮了下,不很情願地打開易拉罐喝了口。
『好甜。那家夥居然喜歡這麽甜的嗎』
“怎麽樣,還不錯吧”
他繃着臉“嗯”了聲: “還不錯。”
說完,對上降谷打量的目光,下意識語氣變得生硬: “你在看什麽”
降谷若無其事轉過頭: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
“……”
落在兩人身後的景光拳頭緊握又松開,勉強揚起一抹微笑跑到最前面說: “對了,我哥這周六來看我,順便請吃飯,感謝大家幫忙破了我父母的案子。還有黑澤,救了我。”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Gin, Gin忍了一會兒還是轉開視線。
『那家夥真是來警校做卧底的嗎』
*
黃昏時分,安室在二樓的卧室忙忙碌碌。他一邊戴着耳機竊聽別所的動靜,一邊嘗試制作炸。彈。但他不像松田在這方面富有創造力,只會按部就班地拆,不會做。
忽然,安室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知道這個號碼的除了麗子,就只有琴酒。
好吧,還有個降谷,被安室選擇性地忽略了。
安室立刻停下手裏的活拿起查看。
『想你了。』
琴酒發。
安室嘴角的弧度還來不及勾起,又眼睜睜看着對方撤回。
“……”
『』
『發錯了。』
『那請問你本來想發給誰』
『別明知故問,快點拿你那罐昆布茶來見我。』
安室沒忍住笑了下。他以前覺得琴酒像蟄伏在暗處的毒蛇,最近卻愈發覺得對方是貓。
有本事讓他神思不屬,被惹急了也會伸出鋒利的爪子。
撓人疼嗎
安室覺得還好,畢竟自從回到過去,琴酒總是對他手下留情。
安室把做到一半的炸。彈謹慎地藏起來,下樓經過空無一人的餐廳鎖門,開車前往琴酒所在的地方。
*
安室有和琴酒私會的經驗,本打算直接出現在對方面前。轉念想到大島校長對琴酒的評價——
『融入集體有困難,似乎有意游離在外。』
他改變主意,決定躲在暗處觀察。
曾經也是鬼冢班的學生,安室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從道場出來,準備返回宿舍的琴酒。
從遠處看,他和Hagi他們幾個肩并肩,臉上确實偶爾閃過拼命忍耐的表情。有點好笑,安室一想到對方最初是為了他才留在這個地方,心頓時又軟軟的。
安室通過唇語,發現琴酒要去上洗手間。他提前蹲點,在琴酒經過拐角時猛地拽住對方的手。
Gin本來已經做出攻擊姿勢,看到鴨舌帽下的金發,眼裏滑過一絲訝異: “是你。”
一句很普通的話,讓安室收斂起唇角的笑。
之前站在安室的角度,只能窺得對方的側臉。這會兒拉到眼前,面對着面,安室很輕易察覺了異常。
這不是他的戀人,而是更年輕的。
其實Gin和琴酒的臉沒什麽明顯不同,硬要說的話或許是眼神。
琴酒自己不知道,最近在看到他時眼睛總是亮亮的,像昂貴的祖母綠寶石。
望向戀人的眼睛最美,就算給安室千萬,他也不會換。
安室按下心裏的猜疑,溫和地放了手笑問: “抱歉,吓到了吧你的身體好了嗎”
Gin安靜地注視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看穿。
他原先以為假扮七年後的自己是很容易的事,但降谷也好,眼前這個也好都認了出來。
“你就是他的男朋友”
安室不假思索地回答“對”。
有幾秒, Gin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他想到對方不顧危險救了被斯汀格打傷的自己,心裏驀地冒出股火, “你收留我也是因為他”
安室先是點頭再搖頭, “如果說我有沒有特意去找你,有。但我碰到任何跟你一樣情況的人都會救。”
Gin默然,好半會兒繃着臉說: “你可以走了。我聽說警校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再不走,我就要拉警報了。”
安室察覺兩人間微妙的氣氛,手伸進口袋摸到圓形的罐頭, “好,你睡眠質量怎麽樣晚上能睡着嗎”
剛殺了斯汀格的時候, Gin确實有嚴重的失眠,不過最近已經好了。因為他嘗試忘記對方的名字。
琴酒卻讓他記住。為什麽
“不用你操心,我每晚都睡得不錯。”
安室有些懷疑,但也沒說什麽,轉身準備離開時, Gin短促地說了兩個字——
『謝謝。』
*
過了會兒, Gin從拐角出來,迎面撞上降谷。看着和片刻前男人極其相似的臉, Gin的情緒産生波動。
降谷攔住他。
“怎麽了” Gin皺着眉問。
“他人呢我是說另一個……你。”
*
“你人呢”
走出警校的安室立刻給琴酒打電話。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心裏還壓着股火。
“我在仲夏夜門口,今天怎麽沒營業”
*
安室又驅車趕回去,門口沒有琴酒的身影,一樓大廳的燈也暗着。但琴酒總歸來過,否則不會知道今天沒營業。
他擡起頭,二樓的窗戶比他離開時開得更大。
安室嘗試開門,手裏的鑰匙因憤怒掉了兩次。
好不容易打開了,他陰沉着臉沖到二樓,打開卧室的門,琴酒正坐在桌前擺弄那個做到一半的炸。彈。
“回來了下次記得把窗戶反鎖,遭賊就不好了。”
安室走到琴酒身旁,隐忍地垂眼看他,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他昨天晚上來找我。覺得該讓你們見一面,讓他當面道聲謝。”
“那你也不需要用信息騙我過去。”
“我沒騙你。”琴酒說着,手裏的動作也沒停。
安室見狀,胸口的火越燒越旺。他用力抓住琴酒的手腕,逼迫對方轉身, “你再重複一遍。”
琴酒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他, “行。”
“他對你有好感,我不爽,想看看你能不能認出我們兩個。所以現在很滿意。”
安室頓了下,琴酒趁機甩開他的桎梏,手腕上多了道刺眼的紅。痕。琴酒不很在意地拿起手機朗聲讀上面的信息:
『別明知故問,快點拿你那罐昆布茶來見我。』
“請問我自始至終有說過是在警校嗎”
這是一個文字游戲,鑽的是人容易先入為主的空子。
安室瞪着一對藍紫的貓眼,啞口無言。
或許他生活的常識遠超琴酒,但在戀愛方面真的被玩弄于股掌。
琴酒“砰”地把手機扔在桌上,轉頭迎上安室的目光。
“好,信息裏有部分确實是假的。”
“……哪個部分”
“‘想你了’的下個部分。”
安室緊鎖的眉頭舒展開,飛快笑了下: “所以,确定沒發錯”
“嗯,确定沒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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