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Ch59.麻婆豆腐
Ch59. 麻婆豆腐
《琴酒和波本通感後》
/系田
『說起來,我昨天親他了,就這樣。』
降谷聞言,一整個頭暈目眩。震驚之餘,內心還湧起類似被NTR的微妙情緒。
他一把拽住琴酒的領子: “你不是已經在跟我……跟安室透談了嗎”
琴酒的後背猛地撞上隔板,疼痛細密,卻絲毫不顯,垂眼看他: “那只是對外宣稱,我們內部沒能達成一致。”
說得玄之又玄。
降谷感情經歷為零,但抓重點的能力一流,大腦飛速風暴,很快意識到這件事的症結——
怎麽聽起來像黑澤想談,但七年後的自己不想
降谷臉上的不可思議愈發濃重。
沒道理啊,連一直被黑澤虐的自己都有點……
更別提黑澤對安室透還挺好。
安室這家夥該不會腦子有病吧
這個時候,降谷堅決和七年後的自己做起了切割。
琴酒懶得猜降谷在想什麽,反正他的頭暈和激蕩的心情都毫無障礙地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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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對外宣稱在跟你戀愛。”
降谷聽到這話,驟然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他像被琴酒的衣服燙到,忙不疊收手,故意板着臉說: “誰想和你戀愛了既然進了警校,希望你好好學習。”
琴酒嘲諷地笑笑,伸手撫平警服上的褶皺,用降谷能模糊聽到的音量說, “諸伏景光縫的扣子還不錯。”
降谷頓時又如臨大敵。不過這敵到底是黑澤本人還是諸伏景光
誠如黑澤所說, Hiro的道德底線和他哥哥一樣高,突然被一個有男朋友的人親了,完全有可能受到強烈刺激。
站在琴酒背後的降谷抿了抿唇: “你不要随便撩撥Hiro,他臉皮薄,禁不住你這樣。”
一聲冷嗤在狹小的空間稍縱即逝,琴酒沒有回頭: “那誰受得了你嗎”
降谷的心髒由此劇烈地撲通一下,沒等說話,琴酒繼續: “還是算了,就是因為臉皮薄才有意思。我會看着辦的。”
他推門出去,降谷幾乎把一口牙給咬碎。
*
另一邊,教官辦公室。
景光和同學鬥毆的事很快盤清,目擊者衆多,先嘴賤的那個百口莫辯,灰溜溜回去寫5000字檢讨。
本來鬼冢找景光來也不是為這破事兒。他面色凝重地盯了會兒景光手背的傷,幹巴巴問:”還好嗎”
景光下意識把手藏在背後,若無其事笑道: “沒什麽事,不必擔心。”
鬼冢見狀,嘆氣的沖動反而更甚。他知道景光的家庭背景,也知道這是種應激,但心理的創傷不是一下就能愈合,貿貿然勸說只會顯得突兀。
解鈴還須系鈴人,恐怕只有景光親自抓到兇手才能慢慢脫離那個陰暗的衣櫥。
鬼冢決定忽略這個小插曲,找出景光的日志,翻到最新那篇,用批改的紅筆一點: “念給我聽聽。”
景光接過: “今天我負責審訊黑木同學,雖然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但用的方法不夠好。跟犯罪者共情有幾大弊端:第一,只适用于社會經歷少的人;第二,容易內耗;第三,可能因此輕視對方的罪責。無論出于什麽原因,犯罪就是犯罪。
以後我會更加注意審訊技巧的運用,争取将更多罪犯繩之以法。”
鬼冢點頭贊揚: “我覺得你思考得很透徹。但……”他拿出另一張被揉皺的紙團,話鋒一轉, “我發現日志有被撕扯的痕跡,在你寝室的垃圾桶裏找到了這張。你能解釋下,為什麽短時間內思想會發生這麽劇烈的轉變嗎”
很奇怪,景光看到廢紙的第一反應不是羞恥,而是反省自己處理得不夠幹淨。
早知道,該撕碎甚至直接扔到垃圾分類回收站。
但後悔已經沒用。他擡頭定定地注視辦公桌後的鬼冢不答反問: “教官,能請您告訴我,是誰讓我去審黑木的嗎”
鬼冢頓了下,明明可以說出“校長”這個萬能答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的三個字——
或許是他不想看中的學生和那個邪裏邪氣的家夥走得太近,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
“是黑澤陣。”他說。
景光一怔,低聲呢喃: “讓我改變主意的也是黑澤……”
他向鬼冢告別,轉身時眼裏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越來越看不清黑澤,也可能從來都沒看清過。
*
今天的C套餐是麻婆豆腐飯加小籠包,中國料理在警校很受歡迎,松田擠破腦袋才搶到最後一份。
他挨着萩原,承着班長哀怨的眼神把麻婆豆腐塞進嘴裏,然後樂極生悲被辛辣的醬料嗆到,咳個沒停。
“咳咳咳——”
萩原邊遞水邊面無表情地評價: “真不知道是誰常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松田: “……”
*
下午第一節是拆彈課,負責的教官好勝心很強,加上這屆最擅長拆彈的松田和萩原都在鬼冢班。
教官喜歡課前把所有人分成兩組,松田,萩原分任隊長。講解完一種炸。彈後,從小組裏直接挑人來拆,贏的加分,輸的扣分,到了月末,得分高的那組直接免考。
“……好了,又到了模拟拆彈環節。讓我看看今天誰會成為幸運兒吧。”
教官說着,視線一下定格在隊伍最後排的黑澤身上。
黑澤綜合考那天她沒在校,只聽聞對方各項能力都很強,不知道拆彈怎麽樣優等生嘛永遠不嫌多。
她按捺心中的好奇,裝得一本正經: “黑澤同學今天第一次來上課,也讓我摸個底,後續好因材施教。”
道場內,衆人的視線一下彙聚到黑澤身上。
“誰想來當黑澤同學的對手啊”
“我來!”
教官循聲望去,第一個舉手的居然是平時不怎麽愛表現的降谷零。她眼裏掠過絲訝異。
不過也行,正好降谷屬于萩原陣營,黑澤屬于松田陣營。
“那就趕快開始吧。”
出乎教官意料,她話音剛落,黑澤不緊不慢走到比賽用的桌前,舉起自己綁滿繃帶的手指。
“抱歉,我午休時間去花園裏喂貓,不小心被抓傷了。”
“嗯這麽不湊巧”教官将信将疑。
琴酒見狀也不廢話,正要解開繃帶讓教官一探究竟,隊伍排頭的萩原突然站出來: “報告教官,黑澤說的是實話,我親眼看到的。”
琴酒聽到這話,似笑非笑朝萩原投去一瞥,眼裏非但沒有感激,反而閃過些許深思。
不過這一切,是在他和萩原間湧動的暗流。
“那就只能下次再找機會了。”教官語氣惋惜,轉頭看着降谷, “你重新選個對手吧!”
松田陣平躍躍欲試,雖然他和降谷的關系正逐漸靠近“朋友”,但對Top位的争奪并不會因此終止。
降谷冷靜地審視人群,目光在松田臉上短暫停留。松田正要主動跨出來應戰,降谷越過他的肩膀,徑直看向另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選——諸伏景光。”
衆人臉色各異,景光也由衷一愣。
要知道,他和Zero的關系不像松田和萩原,從不競争,更多的是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我看諸伏同學的手上也綁着繃帶,不太方便拆彈吧”教官憂心忡忡。
隊尾的琴酒朗聲道: “報告教官,諸伏的傷在手背,不會影響拆彈。”
他說得斬釘截鐵,挑釁的目光直直射向景光。景光猶豫了下走上來,經過琴酒身邊時,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如果我贏了,你要告訴我為什麽讓我去審黑木。”
琴酒勾唇淺笑: “當然。”
降谷一直盯着景光,看他和琴酒耳語,琴酒又笑,胸口莫名不太痛快,又想到廁所隔間那句意味不明的“就是因為臉皮薄才有意思”,他握了握拳,率先站在比賽的桌子前。
降谷和景光的好關系有目共睹,教官不嫌事大特地問: “比賽開始前,你們有什麽要對對方說的嗎”
降谷言簡意赅: “比賽第一,友誼第二。”
“哇~”他所代表的萩原陣營瞬間沸騰。
景光轉頭看好友一眼,不知對方突然的競争意識從何而來,但他有他必須達成的目的,吐字清晰地說: “贏的人是我。”
*
教官拿出的炸。彈構造十分複雜,是之前講過幾種類型的結合體,不僅有數不清的真假線路,中間還裝了水銀平衡裝置,怎麽看都能當選月末考評的道具。
旁觀的學生倒吸口冷氣,替自己陣營的同學擔憂之餘,也慶幸不是自己上去拆彈。否則在衆目睽睽下,壓力只會倍增。
景光和降谷也沒想到面臨的道具會這麽難,況且拆彈并不是他們擅長的。盡管如此,兩人還是深吸口氣,按部就班地按上課講解的內容進行拆卸。
先是最外層的感光玻璃,再是玻璃罩下通過重力感應讓倒計時加速的小鋼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小心翼翼越過一條條障礙的假線路,額頭的汗水越積越多,不斷順着臉頰下滑。
終于,還剩10秒時,擺在面前的線路只剩兩條。一紅一白,是他們窮盡所有邏輯推理最後的阻礙——一條能阻止爆炸,另一條能讓整個道場都灰飛煙滅。
景光選中了紅色,因為直覺告訴他這麽做。
但他的直覺準嗎
類似的疑問劃過腦海,景光手裏的老虎鉗滑得幾乎捏不住。他朝身旁的降谷投去一瞥,兩人間豎起的隔板阻擋了視線。
教官開始倒計時:
“8.”
“7.”
“6.”
景光雙手握住老虎鉗,慢慢移動到即将被剪斷的紅色線路上。
“5.”
“4.”
正在這時,側面傳來聲突兀的咳嗽。景光定睛一看,是松田陣平。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彙,松田飛快地朝他挑了下眉。
景光狂亂的心跳聲在鼓膜回蕩,他抿了抿唇。
“2.”
“1.”
在最後一秒,把老虎鉗移到白色線路,用力剪斷。
“咔嚓——”
“0.”
“砰!”
景光面前的炸。彈猛地竄出一團白煙!
巨大的聲響讓在場的一些學生忍不住捂住耳朵。
教官置若罔聞搬開豎在中間的隔板,遺憾地看景光一眼: “現在宣布結果,降谷零拆彈成功!
“諸伏景光拆彈——失敗!”
景光反射性地朝身後望去,黑澤抱着胳膊倚在牆上,對他嘲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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