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第 95 章
被小僧人拒絕, 雲奇也沒惱,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道:
“小師父通融一下, 我們就是進去上柱香, 很快就出來。”
那小僧人瞧着年紀不大,心性還挺堅定, 搖頭道:“不可以,施主請吧。”
說着, 小僧人就要關門。
“哎哎, ”琳琅立刻上前, 眼睛眨了幾下,頓時白淨的小臉染了幾分愁意。
“實不相瞞, 之所以我們姐弟二人不顧風雪來到山上,是為了家中病重的幼弟。”
後頭的雲奇懵了一下, 立刻反應過來,将燦爛的笑容全部收斂,換上一臉悲傷, 點了點頭。
那個小師父年紀小卻也不是好騙的,疑惑的道:“可是,生病了就找大夫看啊, 來山上做什麽?”
琳琅低頭,用袖口壓了一下什麽都沒有的眼角, 學着京城貴女的做派, 柔弱的道:
“看病了也抓了藥,不過爹娘讓我們姐弟二人來上柱香, 為幼弟積福,說是這樣好的快。孩子還小, 經不起折騰,到底是一條人命,小師父,你就通融一下吧。”
來寺廟的人多是來求佛積福,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小僧人見她難過的模樣,不由得阿彌陀佛了一聲,于心不忍的道:
“确實不讓進,小僧沒法讓二位進去,不過若是想上香的話,小僧倒是有個辦法。”
外面天這麽冷,又不是初一十五,倆人耗盡力氣爬上山頂,就是為了給幼弟祈福。
小和尚想,這姐弟倆心腸真好。
“不能從正門進,但是我們有個偏門,那裏有香爐,也是可以上香的。只要你們誠心,即便不入殿內,也會心誠則靈,佛祖會收到你們的心意。”
小師父講的頭頭是道,能看出來這是個心善的小和尚。不過雲奇蹙了蹙眉,沒說話。還是琳琅點頭,趕忙道謝:
“多謝小師父了。”
小僧人便給他們指了一條路,讓他們從外面過去,他去準備香。
大門關上,倆人從小道往偏門的方向走,雲奇着急道:
“進不去該怎麽找人?”
跟着蘇子烨久了,琳琅想事情的方向也比之前拓展不少,她道:
“我們可以先問問小和尚,看是否有僧客在這借住,先打聽消息,如果确定了的話,翻牆入內也不是不可。”
雲奇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挑眉看她:“腦子反應還挺快。”
琳琅皮笑肉不笑:“你身上的傷不疼了?”
雲奇:……
“哎呀,我們得快點走,說不定小師父都到了。”
說完,雲奇快步向前,先琳琅一步走了。
琳琅落在他身後四五步遠的地方,眼前的少年身材修長,穿着一身普通的褐色細布衣裳,頭發高高梳起,露出白淨的後脖頸子。
若是她想,現在便可用手中的匕首将他抹了脖子。
讓不熟悉的人在自己身後,着實是個危險的舉動。如果是她,她決對不會如此。琳琅認真的盯着雲奇看,覺得這少年可信度高了不少。
到了偏門的地方,那個小和尚果然早就到了,正探頭探腦的找他們。雲奇擡手朝着小和尚揮了揮,小和尚用手勢示意他們快來。
倆人快步過去,就見偏門處确實有個一人環抱的大香爐,雖不及殿宇內的大,但也夠用了,裏頭的香灰不少,足以看出不少人都來過這裏上香。
“快一些,免得被我師父看見,到時候他就責罰我不許我吃飯了。”
小和尚邊說邊将東西給二人,催促了一聲。
琳琅眼神示意雲奇上香,她則是湊到小和尚身邊,裝作不經意的打聽道:
“小師父,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寺廟裏還有借宿的嗎?”
小和尚年歲小,心思單純,當即實話實說道:“沒有。”
琳琅又問:“來這住的香客多嗎?他們一般住多久啊?”
小和尚還以為她好奇,就耐心的講解了一番,道:
“很多人來這是為了洗滌心靈,淨化自己。當然,住的時間短是無用的,所以最少都是住宿一個月。不過今年有一位住了一年之久,前兩天才離開。”
雲奇看了過來,覺得大概是這人。
剛開始收到的信件他沒留意有沒有檀香味,閱後即焚,也沒留下什麽證據。但之後來往的信他都仔仔細細的聞了,帶着很淡很淡的香火味。
時間也是對的上的,差不多一年。
見雲奇如此表情,琳琅了然,接着問道:“住在這一年的人多嗎?”
雲奇表面上是上香,實際上心思全在小和尚身上,就聽他道:
“不多,今年只有這一位,女施主,莫不是你也想來?我們寺廟倒是可以借住,但女施主的話只可以住幾天,時間久了不成。”
很多京城貴婦們每個月都會來住幾日吃齋飯,寺廟也有地方,不過畢竟是女子,總是不便,所以不讓長久的留下。
琳琅點點頭,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那住這一年的客人長什麽樣子?他去哪裏了?”
如果是旁的和尚來,大概會發現不對勁,但這個小和尚年紀小,而且琳琅聲音輕柔,讓人心生好感。小和尚如實回答道:
“他瞧着文弱,留着山羊胡,對了,好像之前聽他說要去什麽陽川,施主,你知道陽川在哪裏嗎?”
陽川?
那頭上完香正在磕頭的雲奇擡起頭,因着聽見這個地名而怔愣。琳琅倒是沒什麽感覺,她知道陽川靠近蘭國,是個地方遼闊但不算富裕之地。Ψ
琳琅又耐着性子,引小和尚說了不少話,最後她對走過來的雲奇揮揮手。
“去吧,添香油錢。”
雲奇:……
“為什麽是我?”
琳琅晃了晃腦袋:“出門前爹娘不是将錢給你了嗎?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說着,她還攤手,示意自己沒錢。
做戲做全套,沒辦法,雲奇咬着牙将自己的荷包掏出來,忍痛添了香油錢。
下山的時候,雲奇問她:“你怎麽不掏錢?”
琳琅瞥了他一眼,“我沒錢。”
“我就有錢了?”
雲奇看了一眼琳琅穿着的好料子,再看看自己的衣裳。她穿這麽好,說自己沒錢誰信啊?
雲奇的怨氣琳琅毫不在意,她問:“會是去陽川那個人嗎?”
“不知道,”雲奇合計了一下,“他已經很久不聯系我了,我單方面又聯系不上他,最後收到的消息就是讓我在京城等着。”
接着他又道:“不過,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陽川曾經是賢王的封地。”
“賢王封地?”琳琅頓住腳步。
那人多年不聯系雲奇,找到他就是讓他和賢王舊部聯系。
若說那人和賢王舊部沒關系,任誰都不會信。
這樣說來,那人十有八九是亂黨無疑了。
這回他們行動失敗,亂黨總不能在京城裏等着被擒,還是回老窩從長計議才是。
腦子裏想了一通,琳琅心裏有了思量。雲奇問她:
“你怎麽想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陽川找人?”
自打知道有人和他身帶相同印記後,雲奇一直抓耳撓腮思索對方的身份。本來想着問父親,但沒聯系上對方,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雲奇擡起眼簾看琳琅,越看越覺得,她和自己長的像。
他在這世上沒什麽親人,養父母對他固然是好,但到底沒有血緣的牽絆。雲奇帶着一點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琳琅的答複。
見她不說話,雲奇再接再厲道:“左右也沒有在乎你的人,走就走呗,哪裏都是家。”
雲奇說這話一方面是安慰她,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她和他一起去。
不想,琳琅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道:
“誰說的,當然有。”
說完,琳琅下巴擡了擡,示意雲奇趕緊走。雲奇腿倒是動了,不過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奇的問道: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直到騎在馬上,雲奇也沒能等來琳琅的回複。眼看着就要回城,二人得分開了,雲奇急了,策馬攆上琳琅。
“哎,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陽川?”
寒風呼嘯,将少年的聲音吹向遠方,前頭騎馬的姑娘左手持缰,右手拍了一下馬兒,大喊道:
“去!”
“真
的啊?”
雲奇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本來想着正是晌午用膳的時候,雲奇能和她一起吃頓飯。但是在城門口的時候,倆人被攔住了。
“進城做什麽?身份姓名住址都報一遍。”
守門的士兵穿着盔甲,聲音和鐵器一樣冷。
上頭說了,不止是出城的人要查,進城更得查。尤其是那些騎馬之人,瞧着身形矯健的乃是重中之重。
雖然看出是個姑娘穿女裝,但眉眼間帶着飒爽,士兵直覺她不是普通人。
“過來,搜身。”那個士兵不耐煩的叫琳琅過去。
出城的時候也搜身了,不過是個女子來搜。琳琅短刀在靴子裏藏着,對方自然不會細心到脫掉她的鞋子,而匕首袖珍,被她藏在腕子處,也沒被發現。
但這次,沒瞧見女人在,全部都是男人。
雲奇眉頭皺成川字,難不成是要男人搜她?
這怎麽行!
雖說琳琅瞧着豪爽的性子,但到底是個女人。
雲奇下意識的想要上前阻攔,不想讓旁人動琳琅。
只是他剛邁出一步,那個士兵忽地如斷了線的風筝似的飛了出去!
真的是飛了出去,而後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面色一白暈了過去。
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有帶着孩子的百姓,小娃娃更是被吓的哭出了聲,被他爹一把捂住嘴巴,生怕惹怒渾身都散發陰鸷氣息的男人。
雲奇擡起頭,看向踢飛士兵那個人。
男人今日一身玄色勁裝,瞧着身高腿長。明明皮相也是好看的,卻因着眼底的青色而大打折扣,給人一種萎靡之感。
不過,他眼眸是亮的,緊緊盯着琳琅。
城門口站着不少錦衣衛,全部禁言。
田潤暗道一聲遭了,卻也不敢上前攔着。
開玩笑,雖然他對蘇大人敬仰,但怒氣沖沖的孟旭升更為可怕,他可不敢招惹。
只能讓蘇大人的侍女自求多福了。
琳琅面色平靜的看着孟旭升,眼中半點波瀾都沒有。她張口便是:“大人,可否放行?”
孟旭升沒說話,眼神涼的比數九寒天還要冷,落在琳琅身後雲奇的身上,凍的他一哆嗦。
雲奇認識孟旭升,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誰不認識?
冷如冰的目光并未過多的停留,很快又轉回到琳琅的身上,只不過孟旭升眼神裏帶了些許無奈。
“有話和你說。”他淡聲說了一句,然後便轉身朝着最近的茶樓去了。
琳琅心裏切了一聲,絲毫不在意孟旭升。
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
琳琅知道動亂那日自己用短刀定然是被他看見了,不過那又如何?他确定了自己是林良又怎麽樣?
往事如過眼雲煙,散了便散了。
琳琅牽着馬兒,擡腳直接往前走。
“喂,”田潤橫刀在前,攔住了她。
離的遠時候,只覺得這女子長的像好兄弟,等挨的近一些才發現,并不是那麽像,好兄弟面相可沒這麽好看秀氣,倆人氣質類似罷了。
孟旭升已經發話,讓這姑娘過去敘話,誰敢讓她離開?若是她走了,怕是連累了一大群人。
因此,田潤只能出手将人攔住,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和善一些,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姑娘,請吧。”
田潤身後便是屠志平,他看着琳琅若有所思,片刻後竟也上前來,索性直接亮出繡春刀。
即便是晌午最溫暖的時候,刀刃上折射出來的光也是冷的。
那光亮閃過琳琅的眼睛,讓她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她不是不能硬闖,但這裏不止士兵多,百姓也多,若是她貿然出手,唯恐引起什麽亂子。
罷了,她走一趟便是。
琳琅回頭對雲奇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去找你。”
說完不等雲奇回答,她就朝着茶樓去了。
雲奇盯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也不知在想什麽。
。
許是因着典禮那日動亂的關系,很多人都閉門不出,尤其是城門口處駐紮着不少士兵,讓附近的商鋪生意都不大好。
誰都怕不小心惹惱了官爺,再給抓到衙門裏可就糟了。
畢竟,要過年了。
琳琅走進一樓,發現大堂裏零散的幾個客人,想都不想直接朝着二樓去了。
抛開錦衣衛指揮使這層身份,孟旭升還是侯府世子,出門自然是有陣仗的,從來都只在雅間用膳。
說來也奇怪,像蘇大人這樣身份和地位的人,在雅間用膳也是正常的。不過他這樣愛潔喜淨之人,竟然總是在路邊小攤吃東西。
在沒跟着蘇大人之前,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腦子裏想着蘇子烨,琳琅唇角不自覺的翹起,看起來就像是心情愉悅。這幅模樣被二樓的孟旭升瞧見,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方才還渾身陰郁的男人,此刻就像是撥雲見日般,清朗了不少。
修長的手指勾過,将窗子關上,而後清了清嗓子,端坐在那。
孟旭升算的時辰正好,他剛坐好,那頭輕盈的腳步聲便到了門口,還懂禮貌的敲了幾下。
她敲了三下。
和以前一模一樣。
很多事情,孟旭升以為自己不記得,但其實不是。就像是被覆了一層灰塵的明珠,輕輕吹去,獨屬于她的記憶忽地綻放光芒,讓他再也忘不掉。
“坐吧,”孟旭升道。
琳琅環視了一圈,見屋裏只有孟旭升一個人。看來不像是要找自己算賬的樣子,不過,他到底為何再三的纏着自己?
少女猶如頑強倔強的野草似的,直挺挺的站在孟旭升的眼前。
如果是以前,只需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乖順的退後到一側,但現在,她就像是聽不懂話似的。
不,不是聽不懂,只是不想照着做罷了。
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燒的孟旭升手都是顫的。他用力的抓了一下膝蓋,痛感讓他保持冷靜。
“我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他定定的看着琳琅道。
“當日在昌州的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蘇子烨将你帶走了嗎?他威脅你不讓回來?”一連串的問題抛出來,孟旭升重重的吐了口氣,道:
“你說,只要你說,我就信,你放心,我會幫你解決掉那個麻煩。”
那個麻煩,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琳琅聽他這樣說,心裏泛起一股惡心。
真的是生理上的惡心,讓她有種想吐的感覺。她當即嘔了一下,孟旭升緊張的站起來,随後意識到什麽,面色蒼白如紙。
琳琅低頭捂唇,所以沒注意到孟旭升的眼神變了,變得很奇怪,直直的朝着她腹部掃去。
總算是不惡心了,琳琅咳了幾聲覺得好受不少。剛想擡頭說話,忽然一股大力襲來,琳琅反應不及,被力量推的直接撞上後頭的牆壁。
後背陡然疼痛起來,這還不夠,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只禁锢住她的手。
手指骨節分明,捏着她纖細的脖頸,仿若下一瞬就要将如花莖的頸子折斷。
孟旭升眼睛凝視着琳琅,手上不自覺的用力,他費力的張口似乎想要說話。
只是沒等他蹦出一個字,琳琅手肘攻上他的胸膛,被他用左手扣住手腕。她同時用右手襲向他的眼睛,左腿屈膝,朝着下邊撞去。
這些年風裏雨裏,她若是墨守成規的話,說不定早就死了。
打架,她向來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當孟旭升震驚的躲開她的攻勢,松開手的時候,依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
饒是孟旭升是個男人,此刻也不知說什麽是好。
沒了禁锢,琳琅甩了甩腦袋,冷着臉道:“不知孟指揮使讓我來這裏是為何?難不成,是想殺我?”
方才有那麽一瞬,琳琅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殺意。
孟旭升,真想殺了她。
迅速将匕首滑落掌心,琳琅防備的看着孟旭升。
就如同渾身都豎起尖刺,就差朝着他呲牙了。
如果說方才是因着她嘔吐而怒從心起,現在更是怒不可遏!
孟旭升氣的胸膛起伏的厲害,幾乎是從緊閉的牙齒裏擠出一句話:
“你要對我動手?”
她怎麽敢!
怎麽不敢?
見他發現,琳琅索性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手中的匕首亮出來,做出防備的姿态。她定定的道:
“若是你再靠近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吧,到底找我何事?”
她說完話,孟旭升沒回答她,屋裏本來是不冷的,但因着劍拔弩張的氣氛而冷了下來。
琳琅煩躁的掃了他一眼,索性朝後退。
“既然指揮使無事,那我就走了。”
直到她下樓到大廳裏,孟旭升也沒叫住她,任由她離開。
邁步出來,登時溫暖的陽光灑在琳琅身上,亮堂堂的感覺讓她心情好了不少。
原本以為雲奇走了,誰料他竟然小跑着過來,還問她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這話莫名其妙,“我先走了,有事我會去你的住處找你。”
說完,琳琅騎馬離開。
。
“飛揚,怎麽就你自己回來了,琳琅呢?”
飛揚往衙門走,碰見了單騰,單騰就問了一嘴。還記得那天,單騰親耳聽見蘇大人對琳琅說:“你不是一個人。”
單騰明了,覺得這是琳琅有了。
只不過不知為何蘇大人依舊派她出去,也不知道照顧一些。
飛揚搖頭:“不知道。”
單騰:“什麽不知道?你們不是一起走的嗎?”
飛揚解釋了一句:“剛離開衙門她就說有事走了,單大人,我還有事禀告,就先不和你說了。”
“行了,去吧去吧。”
飛揚急急的去找蘇子烨,到了之後敲門入內,忙不疊的将琳琅的“罪行”告知。
“大人,一出門她就跑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原本大人是讓飛揚自己去的,沒想到琳琅跳起來非要跟着去。去就去,誰想到她跑了?
飛揚不明白,還問了她一嘴,但是她就說有事。
飛揚氣死了!
這叫什麽?這就叫恃寵而驕!
不就是仗着大人喜歡她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再說,大人興許不是喜歡,只是因着身邊沒有女子罷了。
飛揚小氣的想,如果大人身邊出現的是旁人,興許大人也會喜歡。說到底,只有琳琅這一個罷了。
“嗯,”桌案旁的蘇大人正在看着什麽,并沒有因着飛揚的告狀而不悅,反倒是問飛揚關于城門口的事情。
“大人放心,守備森嚴,保證不會有亂黨出去,”其實根本用不上飛揚,錦衣衛占據了主要位置,他就在旁邊觀察觀察,然後回來複命。
“嗯,”蘇子烨神色淡淡的,“回去歇着吧,一會叫人将午膳送到你房裏。”
“那我走了大人。”
見自家大人并沒有不高興,飛揚嘆氣。到底這倆人是怎麽回事啊?不會是大人單方面的喜歡琳琅吧?
“大人在嗎?”
他想的入神,當聽見聲音的時候,琳琅已經沖至他面前。
少女扮做清秀少年,本該風流倜傥的扮相卻因着雙手的紅色而壞了風度。
飛揚
大驚失色:“血?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