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六千字章)
第81章 (六千字章)
遠處百問堂主跟紀翊身形逼近交換, 衆人紛紛探目觀望動靜,多方伺機而動。
“你先放我女兒。”百問堂主将掌心的地圖舉起嚴肅道。
紀翊輕嗤不語, 便欲偷襲百問堂主,試圖一擊致命,奪取诏書地圖!
“爹,小心!”芙駱察覺不對忙出聲。
“真是找死!”紀翊怒斥道,掌心用力,欲弄死這聒噪的芙駱。
可手腕間卻忽然遭受到鈍痛打擊, 紀翊失了手上力道,芙駱狼狽落地,方才得以喘息逃亡。
地面碎石悄然落地, 不遠處的司藍收手,朱珠見此, 亦松了口氣。
“芙兒!”百問堂主分心,一時未及時逃離, 中了紀翊毒掌,倒退數步之遠,唇間彌漫烏紫, 鮮血滴落。
而紀翊想趁機奪走的诏書地圖, 卻并未能如願。
先前琦離一直暗中觀測, 見狀,自是不想讓诏書地圖落入紀翊手中,便躲避着瘋瘋癫癫的度桦,趁機沖撞而去, 一舉奪取诏書地圖。
沒想緊随其後的度桦, 突然揮掌而來,琦離已然躲避不及, 後背中掌,痛苦怦然墜地!
“宗主!”白駿桉等劍門宗弟子,連忙上前護衛。
無引師太揮動拐杖與度桦交手阻擋他的發瘋,司沁同狄姬等月華宮弟子則紛紛奔向受傷的劍門宗主琦離。
“司宮主想要捷足先登,未免想的太美!”紀翊邁步擋住司沁,出招阻止她的動作,袖中掃落毒霧,暗藏殺機。
司沁翻身躲避,蹙眉看向面部潰爛慘叫的月華宮弟子,蹙眉道:“老毒婦,你真是不知死活!”
兩人再度交手,飛石亂布之時,林錦趁機甩出長鞭捆住慌張逃亡的芙駱,及時躲避石壁砸落的碎屍,傲氣道:“變态,你這回欠本小姐一個天大的恩情!”
“行,如果有命活着,我一定請你吃大餐!”芙駱氣息不穩的看向距離身側不過寸餘的大石塊,從地面爬起身,目光張望混戰場面,心有餘悸的不敢擅自動作,“真是奇怪,這麽多江湖門派怎麽就如此湊巧都在同一時間出現?”
林錦揮動長鞭抽打執刀而來的小股士兵應:“這還用想,當然是那陰險狡詐三藩王的計謀。”
這種時候最好的結果就是江湖高手自相殘殺,三藩王再最後派兵出場,簡直就是凨城的複刻版!
芙駱聞聲,亦是氣惱,動手揪打士兵,罵罵咧咧道:“真是卑鄙無恥!”
滿地屍首陳列,琦離由白駿桉攙扶坐起身,緩慢展開掌心诏書地圖,眉頭緊鎖道:“竟然是假的!”
無引師太本就離的不遠,見琦離如此說,連忙飛身攔住逃跑的百問堂主,蔑視出聲:“白堂主,竟然拿假圖救女兒,真是狠心!”
百問堂主探手搭在身前,隐忍傷痛,喉間猩甜彌漫,坦然道:“只要能重生,一切都可改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當年的白大俠,如今真是變的面目全非,難怪你能替朝廷殺趙昀滅雲山山莊!”
“人都會變的,您一向嫉惡如仇高風亮節,如今不也是有所圖謀,才跟她們一道來找尋重生石棺?”
無引師太不語,目光看向百問堂主嘆出聲:“物是人非,我們都不是當年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英雄俠客。”
百問堂主提起長qiang,深吸平氣道:“是啊,那就多有得罪了!”
語落,百問堂主身影逼近,長槍幾度逼近無引師太,內息威壓不減。
而無引師太因中毒緣故,內息早就大減,此時一番打鬥下來,亦是漸顯衰弱。
不少水若庵弟子畏懼,紛紛退避,慧靜看出師傅不敵,随即邁步沖了過去,急切喚:“師傅!”
那長□□向無引師太身前時,慧靜揮掌回擊,掌心握緊鋒利qiang頭,全然不顧鮮血疼痛,故意用內息回以對抗。
百問堂主眸間顯露詫異,心思分神時,沒想身後傳出強厚掌風,與此同時一嬉皮笑臉聲響:“可惡,你們打架怎麽不能找老夫玩呢!”
“度桦,你果然沒死!”百問堂主挨掌吐血,滿是感嘆出聲。
這一掌的威力太強,就連慧靜亦被沖擊撞開,無引師太連忙去救愛徒。
而百問堂主則是五髒六腑都受到嚴重沖撞,疼痛難忍,滿面冷汗,卻仍舊快步行走,試圖躲避度桦的追擊。
“爹!”芙駱遠遠看見時,連忙驚呼,随即快步跑近。
而不遠處的朱珠看着那瘋老頭一掌竟然打的百問堂主逃跑,禁不住擔憂出聲:“師姐,瘋老頭下手沒輕沒重,搞不好真會死很多人。”
現在整個場面裏沒有中毒功力受損的百問堂主都被打的重傷,瘋老頭無疑是武功最高的一位。
司藍聞聲,偏頭看向朱珠,知曉她雖是貪玩胡鬧,卻向來心地善良,肯定是不可能袖手旁觀,思量道:“只要诏書地圖存在,她們就不會停止殺戮打鬥,師妹,你在這等我。”
說罷,司藍縱身躍下,随即快步逼近瘋老頭那方。
芙駱傻眼的看着橫空出世的冷美人師姐,才發現自己跑的太慢!
“有本事對戰,躲什麽?”度桦緊追不舍揮掌出聲。
百問堂主體力衰竭,狼狽墜地,已然無法壓制混亂內息,虛弱出聲:“度桦,我可是替你殺了忤逆徒弟,你難道什麽都不記得?”
“誰是度桦?誰是徒弟,你胡說八道什麽?”度桦面露不解,憤憤揮掌道。
話音未落,猛烈強風襲來,山石晃動,司藍揮劍阻擊渾厚掌風,護住重傷的百問堂主,随即快步逼近瘋老頭。
司藍身影飄逸,劍法淩厲,試圖找尋瘋老頭的破綻。
度桦靈活接招,興致勃勃,笑道:“好厲害的劍法,老夫喜歡!”
眼見司藍并不能找尋攻破綻,竟然被瘋老頭給纏上,朱珠心間焦急,更恨自己現下幫不了忙!
而芙駱趁機跑到父親身旁,只見他靠坐石壁旁,明顯傷的很重,心思繁雜出聲:“您要是不貪心做壞事,哪至于落得如今地步?”
“芙兒,爹要不行了,可是重生石棺你必須要找到!”百問堂主将袖中完整的诏書地圖交給芙駱掌心,滿是遺憾,“爹沒能教好你,對不住你死去的娘。”
“您怎麽現在還執迷不悟!”芙駱憤怒又傷心,卻掙脫不開被握住的掌心,置氣道,“我不會找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而且我也不覺現在的我有些不好。”
百問堂主嘆息的看向不聽教誨的芙駱,氣息粗重急促道:“不孝女,芙兒你、你……!”
話語還未說完,體內毒術的劇烈發作,讓百問堂主疼得痛不欲生,側倒向一旁,吐出大量鮮血!
“爹!”芙駱驚的慌了神,忙攙扶起他。
“黃金、嫁妝在你娘下葬的地方,你要好好……”百問堂主痛苦抽搐不止,話語戛然而止時,連帶抓住芙駱掌心的力道亦陡然松懈。
芙駱眼眸視線模糊不清,淚水止不住的滴落,嚎啕哭喊:“爹!”
四周打鬥不止,原本無人觀察這方角落動靜,可狄姬卻清晰看見诏書地圖,連忙悄悄逼近芙駱。
白駿桉給掌門琦離服下丹藥,只見月華宮少宮主匆匆逼近芙駱,連忙不放心跟了上前。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趕緊把诏書地圖交出來!”狄姬掌心狠狠按住芙駱肩胛骨,猛力扯住。
“嘶!”傷心欲絕的芙駱,冷不防被偷襲,全然沒有半點防備。
掌心的诏書地圖掉落在地,狄姬探手撿起,芙駱見狀,憤怒欲奪回!
狄姬躲避追捕,狠戾出聲:“就憑你這點武功,我殺你綽綽有餘!”
語落,芙駱見數道鋒利冰錐襲來,腳步加快,連忙退避。
白駿桉執劍快步逼近,劍鋒迎擊狄姬寒冰掌,冰錐悉數破碎時,偏頭看向芙駱詢問:“沒事吧?”
“我沒事,她搶走我爹的诏書地圖!”芙駱第一眼差點沒讓白駿桉這家夥,愣神應道。
“好!”白駿桉執劍再度逼近。
狄姬見狀,不欲耽擱,連忙逃竄。
只是一道長鞭忽地揮來,狄姬挨了狠抽,手臂亦被緊緊纏繞束縛,不得動作。
林錦挑眉,居高臨下道:“我們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可惡!”狄姬咬牙切齒的看向林錦,只得與她糾纏過招。
白駿桉和芙駱随即加入其中,場面更是混亂。
此時想幫忙的司沁,卻完全騰不開手,紀翊糾纏不休,下定決心要分出勝負!
不過此時最危險處境,當然還是跟瘋老頭對打的司藍。
朱珠很少見司藍接如此多招,竟然還沒有半點勝算,看的心驚肉跳!
這瘋老頭下手太狠,先前一連傷了劍門宗掌門琦離和百問堂主。
現在無引師太和月華宮主以及老巫婆三人看樣子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行,這樣下去,師姐非得被耗死不可!”朱珠思量着法子,眼眸一亮,随即從暗道爬出,正聲高呼,“瘋老頭,你跟我師姐打贏了也沒什麽了不起,倒不如去找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對打。”
度桦聞聲,猛地聽住動作,歪頭看向這少女,頗有興致出聲:“小姑娘,你說誰是天下第一?”
司藍亦是困惑朱珠心思,只是見瘋老頭竟然不再動手,方才得以休息片刻,氣息緩緩平複些許。
朱珠見對方上鈎,邁步坦然走到司藍身旁,開始大忽悠說道:“天下第一的高手,自然就是雲山山莊的掌門度桦,您難道不認識?”
先前朱珠旁邊有人觀全場動靜,百問堂主和劍門宗主都喚過瘋老頭度桦,想來他應該就是當年傳聞已經死掉,實則趙昀多年來一直秘密找尋的度桦。
“雲山,什麽東西?”度桦聞聲,撓頭不解,滿是費解,隐隐有些頭疼,而更顯急躁,“度桦他又在哪,老夫這就去找他一決高下!”
不遠處的琦離見此場景,暗想度桦怕是真瘋了,心間更覺愧疚。
“我都說了,度桦在雲山,雲山裏有個度桦,您現在往東南西北各走上十二個月,興許就能找到天下第一的高人。”
“東南西北,各走十二個月!”
度桦來了興趣,卻并未立即動作,而是頭疼的越來越厲害,雙手抓着散亂的白發,神神叨叨的頓步出聲:“雲山、雲山,好熟悉的地方,老夫怎麽就想不起來呢!”
朱珠沒想到瘋老頭先前還好好的,一轉眼好像發病般的變得急躁,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識靠向司藍尋求安全。
“小姑娘,你說雲山在哪,度桦在哪,天下第一的高人又在哪!”猛地轉身逼近的度桦,嘴裏重複着話語,探手偏要去抓眼前的少女質問。
司藍見不對勁,連忙探手護住朱珠,提步奮力逃離此地。
可渾厚掌風卻随即來到兩人先前位置,碎石亂飛,灰塵彌漫,衆人紛紛躲避。
朱珠被嗆得咳嗽不止,埋頭枕着司藍的肩,目光惶恐的看向身後緊追不舍的瘋老頭,出聲:“師姐,你說瘋老頭是不是練功練的走火入魔了?”
瘋瘋癫癫,甚至連他自己的名字門派都忘的幹淨,卻如此執着天下第一的名號。
可最初兩人碰見瘋老頭時,他卻清晰記得來天恨谷找打架。
很顯然是師傅告訴他天恨谷的位置,這其中真是處處透着會古怪離譜!
“師妹,現在可不是讨論這種事的時候。”司藍本就不敵度桦,現在又要護着朱珠,更是沒心思打鬥,只想尋機會逃離險境。
奈何度桦的武功太高,很快司藍亦感覺吃力,只得暗自運氣調息。
待度桦再度逼近襲來時,司藍轉身,欲拼盡全力揮掌給予致命一擊。
對方卻似是移形換影般,竟然分身而動,寒冰掌亦失了效。
朱珠當即看傻眼,心想這武功也太離譜了吧!
司藍峨眉緊蹙,見情況越來越危急,只得執劍做殊死搏鬥的打算,偏頭貼近肩旁的朱珠耳旁,呢喃道:“師妹,你要好好活着,恐怕這回我們難以一道回天恨谷了。”
語畢,司藍運力将朱珠送離身側,随即執劍疾步逼近瘋老頭。
“師姐!”朱珠整個人被猛地松開下墜時,滿是不敢相信,司藍竟然丢棄自己,打算獨自赴死,嗓音滿是驚慌失措的急喚,“不要!”
司藍,她怎麽可以丢下自己一個人!
可惡,司藍明明說過寧願一塊死都不會丢下自己。
她不是最讨厭說話不算數,撒謊的嘛!
“師姐!”朱珠眼眸猩紅,奮力想要動作,卻沒有半分內息,反而因受激而紊亂心脈。
整個人踉跄落地時,朱珠一時情緒太急,本就不平的內息橫沖直撞,心腔內亦是絞痛難忍,眼前更是忽明忽暗,險些昏厥!
正當朱珠焦急難受時,身後忽然抵住一道掌心,穩住朱珠身形,随即注入強勁內息平穩心脈,耳旁響起熟悉聲音喚:“珠兒冷靜點,你們真是讓為師好找啊。”
本就虛弱的朱珠勉強恢複心神氣力,險些偏頭看向滿頭銀發的師傅,顧不及問詢其它,心情激動,眼眶凝聚熱淚喚:“師傅,您快去救救師姐吧!”
“珠兒,莫慌張,你師姐沒那麽容易被打敗,反倒是你很危險啊。”
“那瘋老頭太厲害,師傅您會不會太放心師姐了。”
亥慈目光看向自己那武力見長的大徒弟,話語安撫着小徒弟,掌心随即點上朱珠幾處穴位,耐着性子勸道“珠兒,你先靜心莫亂,疏通筋脈,把為師注入的內息好好調理才是要緊,否則毀了根基,莫說恢複武功,恐怕小命不保。”
“好吧。”朱珠見此,只好盤坐調理,緩解疼痛不适。
亥慈見此,方才安心,随即踏步奔赴那方。
無引師太遠遠看見熟悉身法,面露詫異道:“姐姐,她竟然沒死!”
遠處盤旋石壁游走的司藍,手中劍鋒幾度逼近度桦,卻總是不得要害,內息亦是虛弱不少。
“小姑娘,你要不行了吧。”度桦步法敏捷,掌風淩厲逼近,很顯然是看出司藍的弱處。
司藍不敢耽誤,連忙騰身而起,執劍防備,身法連連後退。
兩人身影如魅影變幻,常人肉眼甚至無法辨別位置,更別提招數。
數十招來回,司藍已有些撐不下去,腳下石塊掉落,一時落空。
“看來勝負已分!”度桦仰天笑道,看準時機,縱身逼近,便欲結束這場比試。
“那可未必!”司藍殺心洶湧,決意将寒冰訣與劍法合二為一,劍招變幻無常時,周身寒流湧動。
強烈的寒流席卷而來,度桦衣袍飄動,亦察覺不對,連忙躲避。
可衣袍還是幾處染上冰霜,度桦不免嘆道:“好厲害的寒冰掌,你這小姑娘不可小瞧啊!”
“前輩客氣,您的武功可以稱的上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司藍額前密布細汗,氣息不平的應話,眼見對方實在身手了得,一時亦有些失了信心。
話音未落,亥慈已然逼近兩人,玩笑道:“徒兒,這話師傅可就不愛聽,這天下第一怎麽能是一個瘋老頭呢。”
“師傅!”司藍聽着這跟朱珠說話有些像的話語,偏頭看向來者,面上松懈不少,提醒道,“師傅他的武功很厲害。”
亥慈颔首,爽朗笑應:“徒兒有心,為師跟他打了幾十年,怎會不知他的厲害,你且去護住心脈紊亂的師妹要緊吧。”
“是。”司藍聽師傅如此說,自是不曾懷疑,随即轉步離開去找朱珠探查情況。
“小姑娘,老夫的架還沒打完呢!”度桦不甘的喚。
亥慈揮掌按住他的肩,逗弄出聲:“瘋老頭,你忘記老婦先約你在天恨谷打架了嗎?”
度桦偏頭看向亥慈,幡然大悟的睜大眼睛,出聲:“是啊,老夫先前一直都在追你打架呢!”
“可不是嘛,老婦因為你的追捕才錯過凨城,更沒想你跟着來到這裏,今日就痛痛快快打一場!”
“好!”
兩人的打鬥比先前任何一場都要劇烈,石壁破洞不少,縫隙不斷彌漫,好似整座山都在為之顫動!
“師妹。”司藍無心觀賞,快步來到盤坐的朱珠身旁,只見她面色蒼白神色不妙,揮劍斬殺從破損處追進來的數十士兵,以防止他們破壞朱珠的調息。
“啊!”劍鋒所指,數十人都已成冰雕,須臾間,便沒了性命。
朱珠聞聲,睜開眼看向完好無損的司藍,探身投落進她懷裏,埋怨哭道:“師姐,你竟然丢下我!”
話語裏滿是埋怨,可珍珠般的眼淚卻委屈的不行,司藍探手環住她出聲安撫:“師妹,對不起。”
“哼,我才不原諒你!”朱珠哭紅了眼,細密睫毛因濕潤而更顯稠密,明眸閃爍光亮,嬌蠻嗔怪,“師姐要我一個人回天恨谷,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惡的人!”
司藍知道朱珠愛哭,但是自她年歲漸長,如果有外人在的話,她多數都會好面子,很少會哭的如此梨花帶淚,心憐順着勸道:“師妹,若是再為我這般可惡的人哭個不停,別人該笑話了。”
此話一出,朱珠立即止住了哭泣模樣。
可眼角的淚珠卻不受控制的滑落至下颌,更顯朱珠楚楚可憐。
朱珠目光看向面前淡定從容的司藍,從她那幽深墨眸裏清晰看見自己哭的稀裏嘩啦醜态模樣,心裏更覺氣人,探手推搡摟住自己的手臂,憤憤出聲:“哼,誰說我為你哭了?”
司藍并未松手,而是細心擦拭她面上晶瑩淚珠,指腹停留在她眼角,深深凝望,恨不得鑽進她的心地,認真應:“如果師妹不會為我而哭,我會很傷心難過。”
“我才不信,師姐傷心難過,怎麽不哭呢?”
“師妹,我不像你愛哭,可我的傷心難過是會選擇以死相證,你信嗎?”
朱珠怔神,目光驚呆的看着淡然提及生死的司藍,不由得信服點頭。
從小到大,司藍都不是個開玩笑的幽默性情,她說要死,那肯定是不會存活。
所以剛才朱珠聽到司藍那番生離死別的話,才會那麽害怕擔憂,甚至亂了內息。
“那就好。”司藍探手抱緊朱珠,嘴角上揚的呢喃道。
剛才司藍是做了很大一番決心,才舍得放開朱珠。
若是過去司藍怎麽可能會獨自留下朱珠一個人呢。
可司藍一想到自己先前的擔憂,如果朱珠不喜歡自己,那她将來還是會逃離自己。
司藍做不到慷慨寬容的讓朱珠投向她人懷中撒嬌哭鬧。
更不能接受朱珠與旁人親昵厮磨,那會讓司藍嫉妒發狂而死。
可司藍知道自己絕不能再傷害朱珠,因為自己無法承受再次失去朱珠的痛苦。
所以司藍才會跟朱珠試探真心,假若她心裏有自己,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可若是朱珠反應平平,根本不似她先前說的那般愛慕自己,司藍便決定死在她眼前。
死亡,只是一瞬,痛苦,卻是永恒。
司藍太了解那種滋味了。
所以司藍要朱珠永遠都記得自己。
哪怕朱珠對自己撒謊背叛,司藍也不準她沒心沒肺的永遠忘記自己!
如果可以,司藍甚至想親手在朱珠心口用刀子劃上一道鋒利傷疤。
往後她疼痛難忍的時候,自己在她心裏的印象就會更加深刻。
司藍抱着如此心思,方才去跟那瘋老頭拼死一搏。
只是沒想到,朱珠她會因為自己而傷心的哭成小花貓,甚至大受刺激,連本就薄弱的心脈都受到波動牽連。
這真是朱珠給司藍最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