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六千字章)
第73章 (六千字章)
冬日天色昏暗的早, 飛雪零星飄落,年節午後, 街道已是空無一人。
而凨城最大的酒樓內裏卻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堂內席桌密布,酒水陳列,小二們忙碌不停,身影交錯奔波。
酒樓堂上廊道的百問堂主, 俯瞰宴請酒席準備,徐慕長老于一旁心有不甘的出聲:“堂主,月華宮主行事狠毒不擇手段, 我們何必畏首畏尾的聽從一群女人的調遣?”
白一瞥向徐慕應:“徐長老,莫非能打贏月華宮主?”
徐慕思量起昨日自己的輸局, 面色微變,憤憤道:“屬下就算贏不了月華宮主, 那也絕不能讓百問堂被她們牽着鼻子!”
“徐長老如此不滿意本堂主的抉擇,看來百問堂長老一職都容不下你了?”
“堂主,屬下絕無二心, 只是為百問堂将來着想, 若是月華宮獨大, 難保不會侵吞凨城等州城,到時獨木難支啊。”
白一看向跪在身旁的徐長老,輕嘆出聲:“徐慕你當真願意不惜性命為百問堂着想嗎?”
“屬下萬死不辭!”
“那好,本堂主今夜有重要之事托付于你。”
徐慕仰頭看百問堂主, 側耳傾聽, 面色凝重應:“堂主放下,屬下一定辦理妥當!”
“好, 去吧。”百問堂主拍了拍他的肩鄭重出聲。
待見徐慕離開酒樓堂內,一衙差匆匆上樓彙報:“堂主,齊大人告知今早都城來了一隊人馬,他們是朝廷的人,說要來參加今夜的宴席。”
百問堂主皺眉道:“朝廷哪一派的人馬?”
“天下第一名捕兼刑部押司林山之子林雲。”
“原來是林家,那就讓齊炎帶林雲來赴宴。”
衙差低聲應:“是!”
這方酒樓內噪雜聲響時,客棧雅間的月華宮等弟子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月華宮司沁盤坐質問:“那兩人跑哪了?”
“宮主,昨夜她們就沒在房裏,興許已經逃出凨城了。”月華宮弟子低聲彙報。
“她們倒是跑的快,傳令月華宮各弟子,所屬管轄州城山嶺若是遇到兩人務必極力抓捕。”
“宮主,她們師姐妹二人武功厲害,弟子等人想活抓,恐怕難度太大。”
司沁目光看向搖曳燭火,幽幽道:“那伶牙俐齒的師妹可以不論死活,不過司藍必須押解挾制入月華宮聽候發落,到時必有重賞!”
“是!”衆月華宮弟子對于宮主少見的遲疑而面露驚訝。
屋內一時寂靜,窗戶落下只抖落飛雪灰毛信鴿,一弟子取出信奉上:“宮主,三藩王來的信。”
司沁接過信紙察看出聲:“如今三藩王對凨城真是蠢蠢欲動啊。”
那蒙着眼的狄姬猶豫出聲:“宮主,可是我們已經武林聯盟,現下是不是該撤下調令,暫時改變跟三藩王的計劃?”
“你懂什麽,白一那老狐貍不會如此輕易就交出凨城的管轄,朝廷來勢洶洶,我們需要三藩王勢力,今夜宴席絕不簡單,!”
“是,弟子愚鈍!”
司沁将信紙于掌心化成粉末,彈指間,紛飛飄散,寒風一卷,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随着呼嘯寒風席卷而來,“阿嚏!”突兀的噴嚏聲在幽深石窟內突兀響起,猶如雷聲般回蕩。
芙蓉金鋪底下的朱珠吓出冷汗,司藍更是停下拆解鐵欄的動作,兩人距離巨蟒不過半臂之遠,正是最兇險之時。
細索聲響起,巨蟒懶散的轉動下尾巴,但是沒有旁的動靜。
朱珠聽到安靜,方才呼出口長氣,慶幸的對着司藍無聲笑了笑。
司藍被朱珠吓得不輕,無奈嘆氣,随即擡手放下圍住單人寬狹窄通道的笨重鐵栅欄,隐隐有風竄動,便欲招呼朱珠先行鑽進去。
沒想司藍一回頭,神情驟然僵滞,目光看向黑暗中朱珠身後盤旋的巨蟒,掌心緊握佩劍,心跳加速,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朱珠視力不及司藍好,自然看不清她的變化,只是摸索向她那方走近,誰想掌心摸到的鱗片狀的“牆壁”,竟然會自己動!
這時朱珠才察覺到不對勁,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嗓音哆嗦的出聲:“師姐快跑!”
“呼呼”聲起,鱗片刮的牆壁粗壯刺耳聲響,司藍動身揮劍刺向巨蟒,阻擋它的進攻,皺眉出聲:“不行,師妹你先進去!”
這暗處洞窟太小,巨蟒又太大,稍微動靜便是轟隆震天。
司藍劍鋒刺破巨蟒數道皮肉,鮮血直流,更是擊惱巨蟒,它的大尾巴瘋狂四處掃動。
朱珠驚險的翻身避開大尾巴,貓着身段從危險之中,摸索爬進坑道,急忙喚:“師姐,你也快進來吧!”
司藍聞聲,足尖踩上巨蟒身段,身形輕巧的翻越躲避,而後收劍,極速轉變方向,躲進狹小坑道。
“砰砰”聲響個不停,巨蟒打成結而無法動彈,只得用頭顱撞擊坑道附近的牆,碎石灰塵亂飛,朱珠司藍兩人亦不敢耽擱,生怕會被活埋!
待一路爬至坡度較高處,兩人行進困難,速度緩慢不少,眼前漆黑,朱珠腦袋徑直撞到硬物,方才停下出聲:“哎呦!”
“師妹!”司藍誤以為朱珠中陷阱,連忙擠着身段攀附身側檢查,“哪裏受傷了?”
坑道本就狹窄,兩人幾乎鼻尖貼鼻尖,朱珠吃疼的應:“好硬,我頭都撞破了!”
司藍聞聲,方才松了口氣,探手搭在朱珠發間檢查輕揉,嘆道:“沒事就好,剛才真是危險!”
“別說了,我吓得心都快跳的跑出來。”朱珠依靠司藍說着,滿是納悶,“誰能想到巨蟒居然被我一個噴嚏就給吵醒了!”
司藍清晰聽着朱珠的心跳,緩慢感知她身前貼近的綿軟,方才發覺兩人現下姿勢何其親昵,仿佛被感染般的心跳加快,掩飾的出聲:“師妹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貪睡?”
朱珠沒想這會司藍竟然有心思打趣自己,輕哼一聲應:“師姐,我要是能冬眠,別說打噴嚏,就算在耳邊敲鑼打鼓都不會醒。”
“別貧嘴,趕緊想辦法出去才是。”司藍有些不适朱珠落在耳廓的陣陣熱息,稍稍偏開頭,掩飾着心慌意亂。
朱珠一聽,便沒再戲言,探手摸着頭頂硬物,其間并不封閉,反而密布細格,念叨:“這道摸起來光滑冰涼,應該跟剛才的機關石不一樣。”
“我來試試?”司藍運氣于掌推動,隐隐有些松動跡象,而後猛地揮掌,破碎聲響,眼見露出些許光亮。
司藍先行躍出身,探手拉着朱珠,才發覺出口設置地面嘆道:“這出口被瓷器大花瓶掩飾,其實內裏設有阻隔,暗藏玄機,芙蓉金鋪真是處處精細設計。”
朱珠累的坐在一旁,目光看向這處屋內的瓶瓶罐罐,沒好氣的出聲:“我看養這麽大條巨蟒吃人,應該是變态才對!”
“阿嚏!”一道噴嚏聲突兀于門外響起,朱珠司藍兩人警惕的看向推門進來的兩人,劍鋒都已出鞘!
芙駱傻眼的看着橫空出現的兩姐妹,林錦亦是詫異,打量出聲:“好巧啊。”
朱珠見是熟人,方才松了口氣應:“是啊,不過我沒想到大小姐竟然能進芙蓉金鋪。”
“哼,本小姐是多虧芙小姐的帶路。”林錦得意應話。
“你們兩位一塊進芙蓉金鋪,難道都是來找百問堂的罪證?”朱珠好奇詢問。
芙駱搖頭,視線落在地面的碎花瓷瓶,不難猜測她們歷經何等兇險,驚訝道:“竟然能從機關陷阱裏逃出來,你們真是命硬啊。”
“別提了。”朱珠不想耽擱時間,因發覺芙駱一身嬌□□裝,揶揄道,“哎,你這是演哪出戲本?”
“說來話長,一言難盡,要不還是別提了吧。”芙駱被打量的瘆得慌,索性避諱話題,轉而詢問,“對了,你們兩師姐妹總不可能也是因為阻止朝廷與江湖的血雨腥風,而來金鋪冒險的吧?”
印象之中,兩師姐妹對于江湖之事并不了解,按理不應該跟那位江湖夢的大小姐一樣冒險摻和百問堂的事。
朱珠探手拍了拍衣裳灰燼,迎上芙駱打量目光,含糊應:“我們自然是有別的事,你呢?”
“她啊,可是芙蓉金鋪的少當家,絕對跟百問堂關系非淺!”林錦于一旁應道。
芙駱心下一咯噔,連忙出聲解釋:“我們百問堂只管買賣消息,從不幹涉江湖殺戮風波,你們莫不是有什麽誤會?”
司藍指腹撥弄朱珠發間沾上的蛛絲灰塵,直白出聲:“我們不是來找百問堂尋仇,只是來找關于面具殺手的消息。”
朱珠見司藍坦誠告知,便也不好繼續詐芙駱,只得安撫道:“放心,我們主要是來百問堂找面具殺手的來歷,你要是替百問堂擔心,應該防着那位大小姐,她可是一心支持朝廷,所以才懷疑雲山血案另有其人。”
芙駱聽着這小師妹的話,隐隐感覺她們似乎知道些自己不清楚的事,一時亦有些遲疑應:“好,我帶你們去情報檔案室去查查就知道,百問堂絕不可能牽連血案!”
“可以,你帶路吧。”朱珠真是怕了機關,探手緊巴巴挽住司藍手臂,生怕一不小心又掉坑裏!
芙駱撩開簾布往內室裏行進,林錦随後跟随,偏頭困惑的看向警惕的兩師姐妹出聲:“你們,在怕什麽?”
朱珠挑眉逞強應:“大小姐,我們這分明是警惕好嘛!”
“從小我娘就說過金鋪裏很多東西都不能亂碰,所以你們不碰是最安全。”芙駱揭開一幅畫,打開轉盤,指腹滑動,開啓牆壁石門。
朱珠看着露出來幽深石道,犯怵嘀咕:“這金鋪裏四周密封無窗,白日裏都要點燈照明,簡直就像監獄,你住這裏難道不覺得難受悶得慌嗎?”
“沒辦法,我娘生病不能見風和光,所以才住金鋪,。”芙駱吹亮火折子,點燃燭臺應着,先行踏入,提醒,“這臺階只能每次走兩步,不能多不能少,否則石門會關閉十二時辰,到時我們都得被發現。”
林錦謹慎的踏入石門的階梯出聲:“我看這裏機關有些眼熟,莫非是出自雲山山莊機關術?”
“好像是吧,據說當時花費不少銀子。”芙駱領着路說道。
朱珠随着司藍下階梯,目光打量金光燦燦的壁畫,見芙駱熟門熟路,猜測的詢問:“所以百問堂主白一是你爹?”
芙駱神色微變,悶聲應:“他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想認他。”
林錦聽到有些熟悉話語,心思亦有些低落,緩和心神詢問:“難道你父親和母親從來沒跟你提過百問堂是五大高手之一的門派?”
“我都沒聽說過白一這個人名,更別提跟百問堂的幹系。”
“所以你是跟你娘姓啊?”
芙駱點頭應:“他不喜歡我,不過好在我娘很疼我,所以我就姓芙。”
林錦見氣氛有些沉悶,便改口說了句:“本小姐要是有你這麽一個家裏開金鋪還出去偷盜的女兒,恐怕也很難喜歡。”
朱珠聽的忍不住笑出聲,手臂挽着司藍應:“大小姐,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有道理!”
芙駱無言以對,暗想這群人的嘴可真損啊!
待好不容易走到盡頭,芙駱取出玉佩打開,入目便是自上方垂落密密麻麻的竹簡,而四周陳列數不盡數的竹架,高高疊起,猶如竹樓。
“師姐,原來金鋪真是百問堂的情報總堂!”朱珠感嘆道。
“嗯。”司藍面色如常,警惕四周陳設,不敢輕舉妄動。
林錦則被這被繁雜竹架堆疊的樓房,震驚的一時說不出話,暗想百問堂到底收集多少宗門幫派的消息啊。
芙駱先行走至中央桌臺,目光落在堆疊的各色記錄冊子出聲:“這是百問堂最神秘的地方,天下消息都會從這裏散播出去,我會證明雲山血案江湖風波跟百問堂沒有半點關系。”
雖然芙駱不管百問堂的事,但是絕不容忍有人誣陷百問堂的名聲。
“別急,你先給我查查這張面具背後的殺手組織。”朱珠不想耽擱時間,連忙取出圖紙,遞近到芙駱面前。
林錦挑眉出聲:“喂,先來後到的規矩,你都不懂嗎?”
朱珠笑道:“大小姐我們比你先進金鋪,你不會忘記了吧?”
“可本小姐找到芙駱合作時,你們還不知在哪呢?”
“行,芙駱你來選吧。”
芙駱見這兩人都不好惹,頭皮發麻的應:“不如這樣吧,我們分頭查證,這樣比較便捷,不過千萬別亂碰,否則很危險。”
“好!”
“好!”
于是芙駱給朱珠翻面譜查冊目出聲:“圖紋冊都存放在最上層右側,竹簡有顏色數目标記,按照索引仔細查找就是,千萬別馬虎落下痕跡,記得歸複原位。”
“放心吧。”朱珠随即同司藍約上盤旋樓道,于竹架之間輕快行走。
芙駱見此,方才查找起雲山山莊相關的日期消息存檔,出聲:“我們去這邊查雲山山莊近年來捕獲的資料。”
“哎,你怎麽不直接調出所需文件?”林錦困惑出聲。
“大小姐,情報可不只是一張信紙,它是由無數時間收集的稀碎通報,多的大幾箱子,少的也有半本書,否則百問堂販賣假消息,豈不就毀了信譽?”
“行吧,沒想你們情報販子,還挺講究。”
四人分別行動,朱珠司藍兩人先行到達圖紋冊目架前,朱珠探手翻開笨重索引冊目,查閱五花八門的圖案,焦急出聲:“黑面白紋,黑面白紋……”
司藍則于一旁粗略察看整派竹架密密麻麻的密封卷宗,其間數目編碼整齊排列,視線落在密封的一處黃布卷宗,覺得有些異常,探手取出察看紅色标簽數目,細聲念道:“甲級五十七號。”
“師姐找到了,甲級五十七號!”
“嗯,在這呢。”
将卷宗合上的司藍,邁步走向朱珠,遞給她察看。
朱珠視線落在清晰繪制的黑面白紋面具,心情難以平複,呼吸微急翻閱念:“就是他們,宮廷節武衛使隊,一百二十七人,擅百般武器,可斬殺敵将,亦可輔助攻城掠地,執行天命,先斬後奏!”
面具殺手不僅是朝廷鷹爪,而且是皇帝的秘衛。
他們是朝廷權利最高的衛隊,替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做盡見不得光的事。
“師妹,你看後面有他們繪制的招數武器,當年你家人死在哪些人的手裏?”司藍向後翻閱冊目,展示他們擅長的武器機關和招數。
朱珠看的按耐不住報仇心思,激動的出聲:“師姐,他們為朝廷濫殺無辜,都該死絕才對!”
司藍見朱珠氣的厲害,探手環抱住她,安撫道:“好,師妹別急,現下我們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現在只要查衛隊最近的蹤跡或者消息,一切就明朗了。”
話語聲落,衣物浸濕時,司藍聽見朱珠哽咽聲音,墨眸輕眨亦是浮現水光,手臂越發緊的摟住懷裏單薄身段,笨拙的哄道:“師妹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幫你的,只是現在不适合傷心難過,待到安全地方,師妹再慢慢哭吧?”
朱珠哭紅鼻頭,眼睛泛起酸澀,明明心裏難過,可是被司藍這話說的又有些想笑,一時哭笑不得,埋怨出聲:“師姐,別人都是哄不哭,哪有哄人慢慢哭的?”
司藍垂眸看着朱珠眼角泛紅的憐人模樣,指腹輕柔擦拭她面上溫熱淚水,難得束手無措,只好生硬詢問:“那師妹想我如何哄?”
“算了。”朱珠聳動鼻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司藍,心慌撩亂,腦袋裏念想萬千,明明滿是顧慮,卻脫口而出,“師姐,我好喜歡你呀!”
“喜歡我,就會讓師妹不哭嗎?”司藍恍神之餘,恢複些許鎮定,詢問。
平日裏朱珠就是不害臊的性子,喜歡讨厭之類的話,總是張口就來,所以司藍才沒有覺得突兀,更沒有深想。
而朱珠見司藍的對自己告白,神情平靜的毫無波瀾,心裏又氣又羞,滿是怨念的看着她,一時竟不知她是沒聽懂,還裝傻充愣!
畢竟司藍昨夜裏還故意逗自己玩呢!
朱珠盈盈秋水般的圓眸嗔怪看向司藍,只得鼓起勇氣鄭重出聲:“師姐不喜歡我,可以直說,但是不許戲弄我,否則會跟生氣的!”
“師妹又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司藍迎上朱珠熠熠生輝的明眸,稍稍收斂笑意,指腹點了下她的鼻頭應着。
朱珠下意識的眨了眨眼,卻看不出司藍的心思,她的話語是滿意的,可她的反應太平平無奇了吧!
“我說的喜歡跟以前的不一樣。”
“師妹每一天的喜歡都很令我意外。”司藍取出手帕給朱珠擦了擦面上淚痕,坦然應道,“好了,待會若是讓芙駱她們發現不對勁,師妹該多沒面子。”
朱珠見司藍完全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心裏氣的夠嗆,便探近手臂用力圈住她,而後親向她那泛涼的薄唇。
真是可惡,司藍怎麽就不開竅呢!
司藍察覺朱珠的咄咄逼人,又不好阻止她,只得縱容她突然的親昵。
可司藍沒想到自己的縱容,反倒給了她偷襲的機會,峨眉微簇嘆:“唔!”
朱珠悠悠離了身,呼吸微不平穩,臉頰泛紅的看着滿眼困惑的司藍,鼓起勇氣般出聲:“師姐,真是大笨蛋!”
說罷,朱珠先行氣鼓鼓的捧着卷宗離開竹架,暗想司藍她怎就一點誤會懷疑的心思都沒有呢!
難道自己對她沒有誘惑力?!
“師妹?”司藍抿了抿豔紅的薄唇,隐隐還能感覺溫熱殘留,舌尖嘗到腥甜,方才回神,邁步追上去。
從竹樓快步躍下的朱珠,滿面羞紅,心裏埋汰司藍是油鹽不進的木頭!
很快,司藍身形輕便的攔朱珠面前,掌心握住她手腕,察覺她的反抗,更是用了些力道,挑眉詢問:“師妹咬了人,豈能一走了之?”
朱珠見司藍竟然不解風情追究自己咬她的事,只得耍賴道:“怎麽,難道師姐要咬回去嗎?”
“好。”司藍看着朱珠嬌蠻姿态,明明一雙靈動眼睛還泛着紅,神情卻截然不同先前的柔弱無助,心間不禁感慨她的性子真是變化無常,果然不能太縱容她!
這話一出,朱珠頓時慌了!
哪怕司藍是不懂情ai的木頭或是冰塊石頭之類的,但她不像沒臉沒皮的自己,随随便便就做出親昵之事啊。
朱珠覺得司藍對于親密關系的界限,似乎模糊不清啊!
尋常師姐妹,哪能如此随便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