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征
出征
當着皇後的面,大臣們原本極力勸說炎問寒應當制衡外戚兵權的話就沒法說了,于是又裝模作樣的商議幾句,就告辭離開。
領兵的人選仍舊懸而未決,祁玉笙微笑看着炎問寒。
“很為難麽?”
數月未見,二人卻并不生疏,炎問寒只道:“難道娘娘這一趟收獲頗豐,又發掘了許多新的人才?”
之所以會難以決定,就是因為這一次跟先前平叛不同,南诏領土邊緣崎岖,戰線長,若要防止其深入中原禍害百姓,需要多路同時作戰。
近幾年已經着力培養青年将領,但經驗不是一日就能積累起來的,他們或許可以獨當一面,但總帥之職還是要慎重決定。
祁玉笙笑着:“新是不很新了,也沒有很多,只一人,而且也不算是我發掘的。”
她走近,指尖點在炎問寒的胸膛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炎卿你。”
他當年就差一點領兵去平叛過,如今自然也可以。
炎問寒垂眸,攥住祁玉笙的手指:“原來娘娘如此厭惡我,才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又将我趕出去。”
南诏王家底深厚,這場仗可不是說打完就能打完的,若是演變成了持久戰,被拖在前線多少年不得離開都有可能。
他強忍着不去束縛祁玉笙,可她卻是好冷硬的心腸,真是就但他是一條好用的狗,哪裏有需要撕咬的敵人,就眼都不眨的把他牽去哪裏。
祁玉笙掐了他的手臂一把:“想什麽呢,你當我就願意在中京無限期的獨自一個人處理公務?”
随即,她手指勾着炎問寒的衣領迫使這人低頭,就像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那般低聲耳語:“我可以偷偷的離宮,跟你一塊去,如果有哪一路人馬出了問題,我也好臨時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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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門之女,對于戰場并不畏懼,雖說到目前為止還只是紙上談兵,但也不過是在後方以防萬一,姑且還是可以勝任的。
身份也好說,她可以用她妹妹的名義——
祁雅弦在北疆長大,果然也一脈相承的馳騁于疆場,如今已經是一位小有名望的統領。
祁玉笙心內盤算的是,這也正是讓時曜親政的好時機,炎問寒若在身邊,那孩子便總是畏首畏尾,倒不如直接下一劑猛藥
。
炎問寒知道,她做的決定旁人都改變不了,沉默片刻後道:“好,那麽微臣為總帥率兵出征,娘娘便來做監軍。”
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祁玉笙親臨戰場。
倘若他真不幸死在戰場上,就只好煩請祁玉笙去将他的屍骨帶回來了。
若是能随便雕些物件時時把玩,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兩人很快将這事商議定了。
群臣并不似當年那般反對。
這跟當年不一樣,當年那是先帝腦袋裏煮漿糊,非要給炎問寒送權柄。
而如今,他們認為,雖然這是讓炎問寒得了兵權,可也讓皇帝得到了親政的機會,若是這一仗打的夠久,等他回來再想收回權柄,那就不可能了。
這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場利益交換。
再說,還有太後兜底呢!這麽些年來她跟炎問寒你來我往,就沒居于劣勢過,有她監軍,沒什麽可擔心的!
于是乎,最崩潰的只有時曜。
“母後!我才十三歲!我怎麽能……主要是母後你也要走,我……”
她幾乎都要哭出來。
母後自不必說,雖然經常出宮,但最長也不過離開三個月就會回來。
炎問寒也是一樣,跟他不對付是真的,這麽些年來的默契也是真的。至少在朝堂大事上,聽他的意見雖然會被冷嘲熱諷一番,但從來沒出過錯。
祁玉笙笑的溫柔,卻不容置疑,擡手抵住她的嘴唇。
“噓,別大喊大叫的,你如今壓着些聲音還好,嗓門一高,可就要露餡了。”
時曜委委屈屈的不說話了,只用控訴的眼神看着祁玉笙。
但再怎麽控訴也沒用,祁玉笙已經打定了主意,将小鷹從懸崖丢下去,讓她自己飛。
整頓軍備的日子忙碌,等終于能率兵啓程,已然到了春夏交替的時節。
往日裏游山玩水,但其實祁玉笙從未去過這麽靠南的地方,但等快到南诏時,只覺着這天氣熱的驚人。叫人寧可淋雨也不想看見晴天。
她抱怨道:“那南诏王甚是可惡,故意要在夏季作戰,怕不是打着讓我軍中暑,折損兵力的主意。”
炎問寒笑而不語,給她盛了一碗帶着碎冰的烏梅湯。
祁玉笙為了随機應變只着男裝,這會兒身邊只有炎問寒在,自然不用在乎什麽身份規矩,将袖子挽的老高,露出不曾佩戴任何首飾如玉般的手臂。
她接過冰碗:“所以你怎麽也有心情在後方偷閑?”
前日先鋒軍剛下一城,炎問寒去視察修築的防禦工事,結果今日午後就回來內城。
哪裏有個将軍的樣子,怎麽看都是個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
炎問寒輕笑:“我自然不能在,早先查出有人往水道之中投毒。早一個時辰之前,已派密探佯裝成我,率領一隊輕騎去往西南方的河道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