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體質特殊(修)
體質特殊(修)
“是小女唐突了。”
應知很快搞清了現在的狀況,眼前這位地位該是極高的綠服神明,才是她真正要嫁的那位夫君。
說什麽搶不搶的,礙于其尊威,自然是不能說的。
默默在心裏對那位白服神明道了個歉,應知便很快速地适應了這一身份。
垂首斂眸間,頭頂上方有呼吸落下,極輕,卻随意地燥紅了應知的耳廓,“神君?”
觸地近身,行周一只大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新娘腰側,将人攬了個滿懷。
“怎麽?”
對上她一雙滢滢惑眸,行周對自己此種行為,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應知适應得再快,也架不住神君這突飛猛進的親近啊!
“神君作何攬我?”
應知擡眸作羞看他一眼,忍着面頰熱意,還是問出了口。
“你也想讓本神君打你回去?”
行周唇邊扯開一抹淡笑,反作勢松了松手,大有應知一點頭,他就會随了她意的架勢。
想起方才白服神明也伸來了手,應知突然明白,他是要這樣帶自己回神明域。
怎麽別神牽手,到了他這兒,就得摟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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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的應知也無意真沖撞了這位,只在心裏腹诽了句,便自顧伸手、牽住了腰側那只大手。
“有勞了。”
行周垂眸間,忽然反手、将人打橫抱起。
應知一個不察,驚慌着下意識地就摟緊了神君的脖子。
頭頂傳來一聲及其微小的嗤笑,應知沉默地握了握手,任他作弄去吧。
誰讓他是神明!
還是個那麽尊貴的神明!
應知心裏偷偷噎着一口氣,就這麽被神君閃身帶回了神明域。
神明域是天外之地,于瑰麗雲層炫目拔立。
不知為何,應知一進此間,便渾身洩力,頭暈眼花時,只能全依靠神君撐着。
“怎麽這就暈了?”
行周發覺懷中異樣,不免斜睨身後執算方向。
“神君,此女體質特殊,對此間元氣很是敏感,所以只憑人身,是不及旁人撐得久些。”
執算星君閑步跟在其後,探頭遠觀了下應知的狀态。
發現應知人身、此刻如一灘軟泥,不免驚呼一聲,“神君,女子如此這般,只能先入三生,再行婚儀。”
行周亦難免沉眼,“婚儀暫推,本神君帶人,先入三生。”
執算星君聞言停步,看着向三生池方向、閃身不見的神君,神色沉重間,又不禁搖了搖頭。
倒是沒料到,她的人軀竟會虛弱、敏感至此…
“執算,這是怎麽回事?神君怎麽能先入三生,再行婚儀呢?”
急匆匆到了最大的神宮前,執算星君還沒開口說明,思羅華君已是一個大步沖了過來。
其後,是等待婚儀開始的一衆神明,紛紛看了過來,顯然還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
眼前思羅華君的臉被驟然放大,執算慌張着退了兩步,才安撫道:“思羅華君,你先別急。”
執算又擺出笑眼、略過其後一衆神明,而壓低了聲音、只沖思羅華君說道:“是這位新娘意志已然薄弱了,若不先入三生,只怕是一副肉軀,撐不下來的。”
思羅顯然對此說辭、持有懷疑态度:“怎會如此?以往新娘中,從未發生這種情況。”
人、神有別,是因為人有血肉之軀,血肉有生氣,無法再承受元氣。
是以人一旦進入神明域、接觸元氣過多,就會意志軟弱,肉.體萎縮。
雖說人身脆弱,但也不會吸收元氣如此迅速,以致剛進了神明域不久,便意志薄弱。
“我就說吧,這位新娘,她不一般。”
持陽烏君悄摸摸從思羅一側冒出頭來,十分不合時宜地嬉笑道。
思羅最看不慣持陽整日一副傻樣,臉色一黑,毫不留情地擡手、朝着持陽烏君的臉就是一錘。
“呃……”
持陽獨自臉疼,蹲地掩面。
“具體如何,我并未算出什麽。想來只是,體質纖弱吧…”
執算對上思羅華君的追究,轉而笑得無辜,神君早下了封令,不讓我說,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可若真如你所說,神君又怎會……”
思羅仍意欲追問,只是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三君尊好。婚儀在即,如何不見大元神君,與新娘身影?”
是衆神看着三位一通吵鬧,有些等不及地推了位青神,來出面催促。
思羅幽幽盯了一眼微笑的執算,也只得噤聲。
持陽則在一旁,默默站直了身體。
“青神不必擔心,神君與新娘正有些小話要說。請諸位稍安勿躁。”
執算星君看向青神,泰然回道。
“原是如此。”
老神明面上無異,眼神卻飄得遠了。
此次新娘本配與了一位小神,可不知為何,神君竟然不惜蘇醒,親去百徕要搶新娘。
除去最早知曉的三君,四神一等上位,和餘下諸多小神,皆由此被倉促拉來,出席了神君婚儀。
可眼下儀式将始,竟還遲遲不見神君現身。
反去說什麽小話……
哦!難不成神君他,終于難以自持、甚到這種地步嗎!
若有所思的青神瞬間老臉一紅,持陽見狀不由好奇,揣摩片刻,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老小子,你想什麽呢!”
被看穿了冒犯的心思,青神心下驚慌,連忙讪笑道:“持陽烏君,沒什麽沒什麽。小神只是擔心神君而已。”
“少去多嘴!”
“且聽烏君左右。”
打發走了青神,不一會兒又來個玄神。
玄神最為固執難搞,眼見他一步步邁步過來,神情正然。
執算在心裏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星君,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能将我等一衆白白晾在這呢?”
“玄神,稍安勿躁。”
執算悄聲向持陽投去一個眼神,“對了,烏君有事要找你商量。”
持陽沖執算眨了眨眼,你就看我的吧。
随後笑嘻嘻地撈帶着玄神,就往別處走,“哎玄神,我記得上次那個…”
玄神試圖掙紮,“你、你不要扯開話題。”
卻被持陽越帶越遠。
“哎呀,走吧走吧。”
“你确定這等從未有過的逾矩,能逃得過他們的追究嗎?”
思羅總覺得執算這樣糊弄,實在算不上法子,不由冷面問道。
執算遠眺某方揮了揮手,搪塞道:“哎呀,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
“……”
思羅不止對其敷衍玄神、更是對他敷衍自己的做法,心存不滿。
可見他是真的不說,思羅不免有些生氣地揮袖就走了。
執算站定遠眺某方,對思羅有些顧暇不及。
與此同時,三生池內。
一汪不算深的清冽春池,寥寥飄着幾瓣落花,而緋色紮眼。
水清暖灼,将将沒過呈坐态的行周腰間。
他早使神力換了衣裳,一人一神皆穿着輕便的沐浴綢衣。
行周背靠池岸,懷裏托着雙眸緊閉的應知。
随着池水滌蕩,此般極近的親密,使得行周十分輕易而無比清晰地感知到了,應知身體裏透出的涓涓元氣。
眸中暗光微閃,行周終于出手,稍稍扶調了下應知的腰身,好叫這距離能松開一些。
“唔……”
神力忽遠,頓叫身心浮泛難捱,應知不由悶聲、只會循着本能又靠了過去。
“……”
心頭燥刺複被元氣牽拉勾起。
行周難得面色一沉,試圖把人喊醒:“應知?”
水圈漪漾,四下寂靜。
應知躺靠在行周懷裏,渾然不覺,偏又頭沉埋進了行周一側頸窩。
“鍛骨何時這般難搞了…”
頸邊噴息潮熱,行周蹙眉、秉力拉扯神思,可神思遙遙,早叫他忘了三生之名何來。
一如人神有別,人若想長久安然于此,則需要婚儀過後、入三生池,以鍛神骨。
入三生鍛神骨,人所要承擔的痛苦,不僅是碎骨的肉.體痛楚,更是要遭受意志被摧毀置煉的碾磨。
是以神明會與新娘同入三生,由其強大神力,護佑新娘安危與推助。
随着神骨漸成,兩相元氣共鳴,在此期間,神思将會短暫織纏難分。
此時神心動搖,正是極為容易、令彼此愚遂情定。
正是以,為此池取名三生。
行周神力源源,保護應知不受疼痛是不在話下。
可神靈子元氣至臻,神思勾纏下,行周要想穩住一些不必要的神心動搖,才最是棘手。
一望無際間,水面如鏡倒影天藍碧空。
萬年無波的水面上,忽然蕩開圈圈漣漪,腳步聲漸近。
袅袅倩影随水紋婀娜,周身元氣萦繞。
一雙情眸含嬌,卻隐有犀利地直透心底。
!
恍然被窺破了一般!
行周心頭猛跳,陡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