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七）
在鬧鈴響起的時候，參還是費力地爬起來了。
他昏昏沉沉地吃完早餐，站在便利店的櫃臺前，說道：“一杯咖啡，濃一點，不要加糖，一點也不要加。”
他端着咖啡，隔着杯子感受着手心裏的熱度，好像在做着手療——如果真的有這玩意的話。奇跡的是，他好像真的清醒了一些。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伊茹獨自一人坐在小亭子的石頭長椅上，緊靠着貼着瓷磚的牆，雙手輕輕地搓着臉，露出半閉着的眼睛。
“小妹妹。”參走到她旁邊，打了個招呼。
“我不姓小，大哥哥。”伊茹朦胧間看到參的模樣，有氣無力地說道。
參在她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了，問道：“很困？”
“困極了。”
“我也是，早上起床的時候，簡直是災難啊。”參眯着眼睛看着明亮的前方。“一日，總是始于一場災難。”
“這麽嚴重的話，多躺一會不就好了，上課時間還早着呢。”伊茹看了看時間，說道：“你還可以在這坐好一會。”
“早起的意義可不全是上課。”參說道。“如果錯過了一日之中的晨光的話，人就會喪失鬥志，變成一整天都毫無用處的人。”
“晨光這麽重要麽？”
“它可是一天中第一樁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怎麽感覺你有點慌慌張張的。”伊茹看着他說道。“從一天的伊始就開始慌慌張張的，害怕錯過晨光，然後錯過這一天，這也太累了吧。”
“不會啊，每個人都要吃三餐，可你見過有人為了湊足三餐而露出慌慌張張的模樣麽。”參反問道。
伊茹想了想，搖搖頭。
“可別小看我，我可是很厲害的。”參看着天空說道。
“有多厲害？”
“厲害到我現在已經完全戰勝困倦了。這杯咖啡給你，還沒喝過呢，不燙了。”
伊茹又搖頭拒絕。
“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參把咖啡遞過去，說道：“拿着吧，你比較需要。”
“我現在怎麽了……”伊茹嘀咕着，摸了摸自己的臉，最終還是把咖啡端了起來，插上吸管，吸了一口，頓時吐出舌頭，像只嘔吐的貓。
“這是咖啡？”伊茹問道。
“最苦最提神的咖啡。”參像在念一段廣告詞。
“如果太苛責口感，就會導致最初始的目的被不明不白地破壞掉，最終就像用竹籃打水一樣，一無所獲。起碼，你現在清醒多了，對吧。”
伊茹端着咖啡，忽然仰頭笑個不停。
“笑什麽？”參奇道。
“你果然像一只慌慌張張的兔子。”
（八）
參伴着上課鈴聲，踏入了教室之中，他粗略地掃了一眼滿滿當當的教室，随便選了個後排的空位置坐下，拿出書與筆。
老師在講臺上口若懸河地講課，參認真聽着，全然沒有注意到後邊來的人。那個人伸出手，越過參，将一杯咖啡擺在了他的桌子上。
參回頭看了看，只看到曾岑的離去的背影，自始至終沉默不語。
他透過窗，看到伊茹直直地站在一扇窗的窗外，帶着笑容，朝他擺了擺手。
他也擺了擺手以作回禮。
參端起那杯咖啡，看見上邊貼了個便利貼，寫着大大的“relax”，字跡秀麗，下邊還有一行小字：也可以提神哦。
他吸了一口，是甜的。
參笑着搖搖頭，将咖啡放在桌子上，那大大的“relax”露在外邊。
伊茹朝着樓梯口走去，忽而停下來，轉過身，擡起手來，笑着拍了拍曾岑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