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遠離霍念塵, 小心成殘廢。”
桑竹默念着,心頭一顫,迅速查看文檔具體信息。
草稿的最後修改日期, 是桑竹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桑竹心裏隐隐不安,回到人物卡片界面搜索霍念塵, 查無此人。
如果按照劇情原本發展,霍念塵作為透明室友, 的确沒有可攻略的故事線,可那句話代表了什麽?
桑竹再次回到釣系三十六計, 草稿箱拉到底還有一個未命名文檔, 存着的正是霍念塵的資料。
看起來是手機主人自己整理的,雜亂無章, 東拼西湊, 連風格都不太一樣。
不過他沒有過多在意, 注意力都被內容吸引。
桑竹認認真真看完,概括出霍念塵的背景和經歷。
霍念塵,其母出身貧寒, 被霍家逼着離開才發現已有身孕, 身患絕症後不得已将孩子寄養在福利院。
其父一直未娶, 直到得知愛人死訊, 思念成疾郁郁寡歡, 臨終前将遺産傳給霍念塵,并祈求霍家接回孩子。
而霍念塵回霍家以後, 韬光養晦,手段雷霆, 如今更是在耀輝娛樂只手遮天。
總結就是, 霍念塵統治着娛樂圈半邊天, 怎麽都不可能是累死累活的卑微打工人,更不可能為了省錢與人合租,很大的可能便是監視。
桑竹顫抖翻到最後一頁,瞪圓眼睛。
【他認出我了,我看到了未來,我會被關進精神病院,成為殘廢。
不要試圖攻略他!
不要試圖攻略他!!
不要試圖攻略他!!!】
桑竹猛地吸氣,才發現剛剛屏住了呼吸,瞬間眼前一黑,只能死死壓着桌板免得摔倒。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鼻尖冒着細細密密的汗珠。
緩好一會兒,桑竹睜開眼,看向旁邊的麻繩。他之前還奇怪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買這種東西,原來從被霍念塵認出後,使用這身體的人就計劃着逃跑。
所以當初看到的結局,小炮灰腳踏無數條船東窗事發,被送進精神病院飽受折磨,下場凄慘,很有可能不是那群人聯合幹的。
幕後黑手竟然一直隐藏在身邊!還是要發展的第五條魚!
桑竹心裏五味雜陳,霍念塵處心積慮成為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牢牢掌控自己的所有包括信賴。
至始至終,他需要防備的都該是霍念塵,而不是另外幾人。
當初竟然還擔心連累霍念塵,實在可笑。
前有攻略對象虎視眈眈,後有青梅竹馬幕後操縱,玩弄人于股掌之中。
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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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念塵還是決心坦白一切,這樣也有正當理由将其他四人驅逐出去。
開窗的嘎吱聲掩蓋了微弱的敲門聲,沒人應答,霍念塵推開房門,瞳孔驟縮。
霍念塵擔心刺激桑竹跳窗,悄無聲息站到桑竹身後。
他強硬又溫柔地拿走桑竹手上的行李,嗓音溫潤輕柔:“桑桑,晚上吃什麽?”
桑竹驚慌不已,跌坐在地,把手機背到身後:“我……”
霍念塵托了托眼鏡,狹長的鳳眼笑意盈盈:“好。”
桑竹:?
霍念塵順手關上窗戶,半蹲在桑竹面前,垂下的頭發遮住額前。他的聲音依舊沉穩柔和:“桑桑剛剛想做什麽?窗邊多危險啊。”
“我、我只是看風景,沒做什麽。”
桑竹強作鎮定,但顫抖的聲音和往後移動的身體出賣了他的心情。
霍念塵确認桑竹發現了什麽,試圖安慰人:“桑桑,你在害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桑竹強顏歡笑,試着逃離,腿卻發軟站不起來。
他被禁锢在牆角,仰面看着霍念塵,脆弱的脖頸伸長,白皙的皮膚甚至能透出青色的血管。
霍念塵似是笑了,桑竹大氣不敢出。
他撥開桑竹被冷汗打濕的鬓發,手指輕輕摩挲到桑竹的耳廓,一聲細微的聲音壓抑不住從桑竹嘴裏溢出。
桑竹本就因為恐懼動彈不得,此刻耳垂像是命脈被人捏住,整個人僵直住。
“別、別摸了。”
感覺好奇怪。
“桑桑在看什麽?介意我看看嗎?”
霍念塵并不是在協商,手已經探到桑竹身後,将手機拿出來。
他垂眸握着手機,從最後一頁往前翻。
“這不是……”桑竹想解釋什麽,但沒法解釋,也沒人會信。
霍念塵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他關閉手機放到自己口袋裏,揉揉桑竹的腦袋。
“桑桑,沒事了。礙事的人我已經處理,你不用再害怕了。”
處理什麽?精神病院還是殘廢?霍念塵到底背着自己做了多少?!
難以言喻的痛苦絞緊心髒,桑竹無助地蜷了蜷手指:“我、我是桑竹。”
“我知道,你是我的桑桑,我不會傷害你。”
“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桑竹語無倫次,霍念塵卻都聽懂了,伸手将人攬進懷裏,撫摸着桑竹弓起的背脊。
“你之前被壞人控制,我都知道。我想幫你教訓他,才将所有事告訴了他們。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桑竹顫抖更甚,果然霍念塵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怪不得從一開始,他就覺得莊疏雨他們對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一切的不自然都得到了證實。
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真假。會不會自己也和之前的人一樣都是任務者,被灌輸桑竹的記憶,告知未來的走向。
而這一切,是不是也早就在霍念塵算計之中。
而霍念塵說死去的故友,就是以前的桑竹?因為那場公交事故而喪生?如果我不是我,我到底是誰?
桑竹無比委屈。為什麽我要無端承受這些?
他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你怎麽知道是我。”
霍念塵靠在桑竹耳邊,唇瓣磨了磨他耳垂,聲音傳進耳廓麻麻的,沉沉的。
“用真心,就能确定。”
桑竹依舊惶惶,聞着帶有體溫的橘香,想到奶奶,想着自己的真實性,眼睛酸澀。
溫熱的吻落在眼角,舔舐幹淨鹹鹹的淚水,桑竹瞪大眼。
“對不起。我在認出你以後就讓他們收手了,你不要怪我好嗎?”
桑竹見霍念塵神色戚戚,鏡片後的眼神溫柔缱绻。可那看着的,是真的我嗎?
霍念塵在桑竹額頭也落下一吻:“桑桑,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我說以後來娶你。”
“我……”
我不記得,我好多事情都不記得。
桑竹還有最後一個疑惑:“一念永恒,是你嗎?”
霍念塵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桑竹閉上眼,仿佛抽幹身體所有力氣。
這盤棋,霍念塵下了很久,居心叵測。
霍念塵忐忑看着桑竹的反應,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敏銳如桑桑,加上手機的信息,已經拼出完整的拼圖。事已至此,他的桑桑知道一切,一定恨死了自己。自己百般想保護的人,被自己傷得最深。
然而下一秒,桑竹摟住他的脖子,靠近胸膛蹭了蹭,委屈不已:“霍霍,你怎麽才認出我。”
懸住的手臂慢慢收緊,霍念塵不敢相信,嘴角止不住上揚。
兩人擁抱好一會兒才分開,桑竹的臉紅撲撲的,眼裏閃着亮晶晶的淚,但是并沒有落下來,能看出裏面的喜悅。
霍念塵按上他發紅的眼尾,凸起的喉結上下攢動,眼神晦暗。
他快瘋了,他的桑桑被這麽多人觊觎,而桑桑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引人注目。那一番言論只能說明,桑桑不喜歡他們中任何一個人,亦代表任何一個人都有機會。
明明自己才是最靠近桑桑的人。
“桑桑,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桑竹疑惑:“什、什麽……”
霍念塵笑了笑:“我要開動了。”
桑竹:!
脖頸血管微微隆起,反抗的動作皆被頗有打鬥經驗的霍念塵卸掉力度,順勢将人緊扣在懷裏。
滾燙的侵略感不容人拒絕,帶着橘香的氣息強勢入侵,席卷了軟腔和舌根。桑竹被迫承受更加猛烈的入侵,直至舌根麻木,脖頸變得潮濕潤滑,水聲淹沒了聽覺,嘴唇逐漸充血隐隐刺痛。
“呼……”桑竹大口喘着氣,還沒從快窒息的眩暈中恢複過來。生理性的刺激讓他眼眶泛紅,幾近于落淚。
脆弱的眼神,侬麗的面龐,讓人沉迷的觸感。
霍念塵沒忍住又吻上桑竹的眼皮,濡濕的眼尾貢獻出鹹鹹的味道,在二人唇舌間進行緩慢深入的交流。
許久,桑竹再次大口呼吸,頭暈目眩。
“桑桑,”霍念塵抵着桑竹額頭,笑聲很啞,“很好吃。”
桑竹漲紅臉推人沒推動,氣得罵人,但因為聲音無力而顯得溫軟似撒嬌。
“你、你做什麽!”
對上霍念塵熾熱不加掩飾的眼神,桑竹縮了縮脖子,不甘地重複一遍,帶着哭腔:“你怎麽能這樣。”
“不是桑桑允許的嗎?不喜歡?一定是我做的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
唇珠被反複吞吐已經紅腫不堪,桑竹淚眼巴巴地抵着人,呼吸灼熱:“你做的很好,不用再試了。”
“那桑桑喜歡嗎?”
桑竹又氣又怕,默不作聲。
霍念塵收回理智,與桑竹拉開一點距離。
“對不起。”
“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客廳的人終于發現霍念塵不見了,齊刷刷趕往桑竹所在的卧室。門虛掩着,因為窗戶的打開穿堂風吹來。
門開了,衆人看見桑竹紅着眼縮在牆角,雙唇發腫。
霍念塵正慢條斯理給桑竹白皙的腳踝纏上褪色的紅線:“抱歉,一開始沒有認出你。”
他轉頭對着門口的四人:“我這就讓他們消失。”
桑竹:“你們可以都消失嗎。”
系紅繩的動作一頓,桑竹咽了咽口水:“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霍念塵視線流連過桑竹的唇,站起身,很快被桑竹推了出去。
被關在門外的五人:……
他們悄無聲息,在群裏指責霍念塵做了什麽。霍念塵不為所動,唇角勾了勾,明顯心情不錯。
群裏氣氛愈加激烈。
桑竹倚着門,摸着唇放空好一會兒才環顧四周,書包和麻繩都被霍念塵拿走了,好在值錢東西都貼身放着。
他看看腳上的紅線,被打了死結解不開,剪刀也沒有,只能暫時放棄處理紅線,轉頭看向關緊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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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廚房的飯菜已經準備就緒,枯坐在外面的幾人再次敲響桑竹房門。
門從裏面反鎖了,霍念塵用了狠力才踹開,內裏空無一人。
床單被撕碎,空蕩蕩飄在窗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