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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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宋緣家裏蹭了兩晚上，原因是兩女的有很多話要講，第二是她暫時沒想回老宅，好吧，溫淼還在躲他，不知道怎麽辦，自從那晚上之後兩人就沒說過話了，微信也就寥寥幾句的。 “吃了嗎。” “吃了。”類似這種話，反正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擔心她有沒有吃飯的問題，就好像在督促三歲孩子你究竟有沒有按時吃飯。
第三天的時候，宋緣已經找到了一處租房，五樓向陽的房子，房東阿姨也特別好講話，溫淼只考慮了幾秒，就簽合同搬了進去，老宅那裏也沒什麽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走了，下午收拾好屋子，在沒有通知霍衍森的情況下，她做出了這個讓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決定，晚上她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沒明白，為什麽會這麽沖動，直接出來了。
第四天羅娜娜邀請她參加某個活動，很多藝人，大部分都是這幾年圈內有名的歌手和演員，她正好有時間過來，就坐車去了宴會酒店，差不多都是界內大咖，一個比一個漂亮，溫淼盯了盯自己身上的黑裙子，啞然失笑，這差不多一年前買的，和那些姑娘比起來簡直小見大。
羅娜娜與她碰杯，還和她說了劇本可以延緩一周，現在陳一清正在和主演談判，可能不會那麽快動工了，溫淼愣了下，說好。
周圍低調的說話聲漸漸被交響樂掩蓋，羅娜娜看到戴争他們也來了: “你影帝不是應該在采訪嗎，怎麽來了。”
“主辦方拜托的，平日裏都有交情，沒推。”戴争說， “霍衍森在休息室，剛才他頭疼，我就沒讓他出來。”
羅娜娜輕啊聲: “沒事吧。”
“感覺有事。”戴争輕嘆口氣，看向溫淼， “溫小姐，你能去幫我照顧一下他嗎，霍先生誰的話都不聽。”
她嘴裏嘀咕: “我的話就聽嗎。”
真不聽啊，前幾次說他哪裏哪裏不好，對方就是不聽，還鬧脾氣，溫淼越想越憋屈，腦袋撇得更外了。
羅娜娜拍她背: “那是你三叔呀，好歹也得去噓寒問暖，你倆叔侄肯定很久沒見了吧。”
“……”
是很久沒見了，她原地遲疑兩秒還是跟着戴争去了，羅娜娜沒跟來，她還有事兒。
兩人走電梯到上一層樓，拐歪就到了休息室。
霍衍森正把襯衫袖子挽起來，見門開了，戴争和她站在門口，他左手擡起來，把衣領扯松了點，薄唇微微張着，卻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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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争讓她進去後就走了。
溫淼剛轉頭，門就被戴争關上，連個他的影子都沒看見，倒溜得挺快，溫淼懵了兩秒，又轉頭，咳了聲: “戴争說你腦袋疼，怎麽回事”
霍衍森卻問她: “你怎麽在這裏。”
溫淼回答: “姑娘邀請我來的。”
他伸手松了襯衫最上端的兩粒紐扣，而後不動聲色地望着她: “戴争和你說我腦袋疼你還真信了”
“……沒有嗎。”
他回答: “有那麽點。”
她噢聲，就沒聲了。一見到他的時候就忘記要怎麽扯話題，剛剛路上還在想半多月沒見應該怎麽心平氣和地打招呼啊，而且還是在霍衍森毫不知情的狀況下直接搬了家，他知道會不會被她氣死。溫淼原地扭捏兩秒: “那我……先回去了。”
霍衍森很快問她: “你怎麽沒回家住。”這問題問得她渾身冒汗。
他一到家是淩晨三點，發現她不在家裏，想想應該是去了宋緣那裏，當晚沒給她打電話，怕擾到她睡覺，但出去住也該告訴他一聲。
她低聲解釋: “宋緣家靠得公司近點。”
“這是原因”他凝眉，不動聲色地靠近她。
她嗯聲，背脊冷不丁地靠住牆壁，此時男人已經貼得她極近，呼吸聲都近在咫尺，黑眸一點點地凝視着她，溫淼被盯得心顫，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要脫離苦海: “……我就住幾天。”還是早點告訴他比較好。
霍衍森皺了皺眉，現在不管她事情做沒做完，她躲他是真的，看得出來，這姑娘眼神已經開始閃躲了，戴争用的什麽方法讓她過來的，是苦肉計，因為他腦袋疼，這姑娘心軟了，才會跟過來: “那你待在這裏，晚點和我一起回去。”
她脫口而出: “我過會兒和朋友一起走。”
“哪個朋友。”
溫淼報了名字。
“和她說你先回去了。”霍衍森伸手搭在金屬把手上，反鎖住門。溫淼不想跟着他意思走，擡頭和他對視，搖頭: “我不要。”
他沉聲: “為什麽。”
“我過會兒還有事和她講。”
溫淼轉身去開門，門縫開出來，男人一個健步跨過來，手臂撐住門面，門嘭地一聲被摔了回去，他輕聲說: “……我知道我你在躲我。”
溫淼依舊背對着他，手握住涼把手，也不知怎麽的，聽到他說完這句話，太陽穴猛抽，背脊也發涼，她深吸口氣，心髒平穩下來: “我是在躲你。”
她算是輸了，又怕他鬧脾氣，輕聲細語的。
“然後呢，為什麽躲我。”
她答: “我不知道。”
溫淼捏緊了手，她真的不知道，現在思緒太亂了，因為在醫院的時候，他說他愛她，她知道那是假的，他在故意騙她，她生氣到不想理他，壓抑情緒後繼續面無表情地工作，以為沒事了，但他對她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問她餓不餓，喂她吃東西，一如既往的态度，那麽溫柔的表情，說愛她真的是假的嗎，她很亂，傻到問他之後有什麽打算，他居然生氣了，把她壓在床上，還冷冷地問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他。溫淼納悶，她什麽時候不關心他了。溫淼抿抿嘴說: “……所以別問我了。”
因為他低着頭，短發細碎散亂地從額角滑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幾乎安靜地吓人，但也只是那一瞬。
“我說的都是真的。”霍衍森說完，親自拉開門。
什麽說的都是真的。
她不明白，只是門開了的那時候，溫淼已經自覺地跨了出去，又等她轉身看他的時候，門已經輕輕合上，那瞬間，留給她的只是門縫裏面他寡淡的一簇眼神。
溫淼心口被什麽狠狠抽了一下，她不知道怎麽了，但就是很疼。
剛走的時候碰上戴争，戴争正被兩個工作人員問問題，見了她: “怎麽樣，霍先生還好嗎。”
她無知覺地點點頭，和戴争告別後，準備打車離開這裏了。進電梯之後和羅娜娜電話裏說了聲，結果羅娜娜問她你的包不要了嗎。
溫淼這才想起來她可憐的包，電梯到了一樓，大廳裏不少客人，她被擠了出去，因為穿了高跟鞋，腳還崴了，她強忍着走到角落，和羅娜娜說: “我馬上來拿。”
好不容易等人流走了，她才進電梯。
羅娜娜在樓道等到她，把包遞給她問: “你腳怎麽了。”
她答: “沒什麽，就是崴了。”
羅娜娜皺眉: “上次火災受傷的腳”
溫淼想想，點了頭。
她立馬哎呀聲: “別扯到舊傷。”
“不會的。”溫淼當時想得還挺樂觀，不可能那麽倒黴會腫起來再次進人民醫院吧，但等到第二天就笑不起來了。溫淼向她道謝， “還好你記得包。”
羅娜娜: “以後一起吃飯呀。”
“肯定的。”溫淼鄭重地拍了拍她肩膀。羅娜娜想送她回去，結果被人叫住了，溫淼說自己能回去，有人送。
羅娜娜給了她個眼神: “是不是男朋友……啊我先走了，你走路當心點啊。”
宴會走道還有很多人，她忍疼走了段路，結果迎面碰上霍衍森，他正在和別人低言洽談，開始并沒有注意到她，直到他意識到什麽，偏頭，把視線對準了溫淼之後，臉色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她怔了兩秒。
好像周圍所有的都變成了模糊背景，溫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撞了一下，對方道歉。溫淼搖頭說沒事，迅速往旁邊挪了兩步，霍衍森已經不在原地了。她就垂頭，盯着自己的腳看了會兒，直到一雙蹭亮的皮鞋，踩在柔軟的紅毯上，在她眼前出現。
溫淼視線挪上去，看見了霍衍森的臉。
他看起來心情不佳，兩眉緊鎖，不動聲色地盯着她問: “怎麽一個人。”
周圍人太多，溫淼怕被議論，輕聲說句: “我回來拿包的，馬上就走了……你繼續和別人聊天吧，我這邊沒事。”
戴争在喊他，霍衍森側頭嗯了聲: “回去注意安全。”于是不動聲色地轉身走進宴會大廳，他的出現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對他舉杯笑談，他的身影被人群埋沒，就連經過她的服務生也都是激動得一臉花癡，說要是能搞到簽名就好了。
溫淼扭了扭腳，進電梯下到一樓，準備打車回去，但這裏很難打到車，她坐在馬路邊的休息椅上等了等，打了噴嚏，初春的溫度還是冷的，溫淼摸了摸左腳，剛才走得太着急，都腫了。
她一個人彎腰坐在那兒自言自語，直到黑色轎車停在她旁邊。溫淼擡頭的功夫，人已經下車，車門嘭地一聲被人摔上後，看見她手摸左腳踝的姿勢，他內心怒意不減反倒繼續上升，溫淼看他比平常還要肅穆，臉色緊繃，但他明明在宴會上的啊……怎麽就出來了……
霍衍森不動言語，直接把她公主抱，溫淼覺得掙紮無用，雙臂緊張地摟住他脖子: “我鞋子……鞋子沒拿。”他偏頭，見到被丢在地上黑色高跟鞋，彎腰拿手去撿，站起來，開車門，把她塞進了副駕駛座位後，把鞋丢給她，利索關門。
他上車後提醒她: “安全帶。”
她很快系上安全帶，看了看路程，正要糾結怎麽和他說自己已經搬房子的事情。
“李嬸說你搬走了。”他聲音輕飄飄的，沒什麽實感，視線筆直地盯着前方紅燈，一大人流從他們眼前越過，溫淼也盯着紅綠燈，結果打了哈欠，打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拿手抹抹眼睛，嗯了聲: “昨天。”
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方向盤: “我想知道原因。”
溫淼頓了兩秒: “說實話我喜歡空間小點的屋子，那樣住起來比較有安全感，而且我在小房子裏比較有效率。”
“什麽效率。”
“趕稿的效率。”溫淼繼續說， “就我一個人的話效率會高點，不會分心。”
“老宅沒人吵你。”
“你在吵我。”溫淼說句明白話，心髒停了半截的時候她說話都輕了， “……霍衍森，是你在吵我，你就是故意的。”她吃力地穿上高跟鞋， “麻煩旁邊停停，我到了。”
霍衍森停了車，但鎖了車門。
她打不開，納悶了下，轉頭瞧他: “幹什麽。”
他背脊向後靠住，雙手卻緊緊握住了方向盤，腦袋微垂，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語氣緩慢低靡: “你也是故意的，不管吃飯工作還是睡覺……上次在醫院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說的是真話，但你不信，你真的沒信，還躲我，搬出去了。你十歲我就照顧你了，你什麽樣子我都見過，什麽話你都聽，溫淼淼，你信了我那麽多話，怎麽就不肯信那三個字呢。”
溫淼懵住了，嘴巴張了張，但就是沒話講。他也喜歡她嗎，當年為什麽要抛棄她，為什麽一直推開她，她沒明白。認識這麽多年，記憶都快模糊了，兩人關系甚似親人，可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難過的一面，就算是公司倒閉他也沒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這是真的，溫淼咬住嘴巴，他說的是真的。
“你回去吧。”
霍衍森開了車門。
她怔半秒，自覺性地下了車，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想走進公寓，身後又是一聲車門嘭地被摔上，她身形一僵，皮鞋踩住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卻很慢地接近她，溫淼握了握手，轉身，看見霍衍森那張冷靜下來的臉。
“如果沒有那份協議。”
冷風一直灌進耳朵裏，溫淼分辨不清他的聲音還是遠處的嬉笑聲，冷風沒了，霍衍森仍然安安靜靜地站在她面前，說出的話，一字一頓地砸在她心裏，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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