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017
017
車輛駛入桐華，人道繁華熱鬧，喧鬧滞滿整個繁雜街道，周邊小攤子冒着滾熱滾熱的小吃，香味撲鼻溢進了車內。霍衍森終于從剛才僵持局面中緩緩擡眼，望了望外面氣候以及人流，語氣低斂地開口：“你們逛街注意安全。”
溫淼覺得最近自己的獨立性在霍衍森這裏受到了嚴重威脅想，外到注意安全，內到抱她睡覺以防滾到床底下，這不就是家長督促小孩子不能幹這不能幹那的特點嗎。
她靜了良久，語氣有些挑釁地回答：“霍三叔您又不在旁邊看着，注意不注意我說了算。”
霍衍森果不其然地擰起了眉：“別耍小孩子氣，這邊人來人往，要是遇上搶劫犯怎麽辦。”
溫淼嘴角微抽：“我沒耍。”
随後溫淼迅速以一副“我說錯了嗎？”的微笑表情看着霍衍森。
“……”他居然被氣到腦神經猛抽。霍衍森捏緊了雜志，卻滿臉溫和笑着，沉聲道，“別鬧，到了給我打電話。”
這樣都沒生氣，看來這幾年老狐貍脾氣肯定是被改良過了，溫淼覺得頭皮發麻：“那我走了。”開車門，背影迅速湧入人流，消失在他眼底深處。
毫不知情自己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戴争笑起來：“霍先生，這年頭要是再阻止小輩談戀愛可就有些不厚道了，要說啊，最近都流行網戀，現實中相知相愛的可沒多少了，霍先生何不支持一下，溫小姐肯定很高興。”
霍衍森冷哼出一股郁氣。
已經被秀到一臉的張叔解釋了下：“霍先生也是擔心溫小姐的安全，最近騙子太多了，當然得嚴厲點。”
這種說法有點像讓家長監督小孩子外出的狀況，如果溫淼在場，肯定又得炸一回。
宋緣早就在店裏等着了，現在書店人流多，都是在店裏看書的，有幾個來櫃臺結賬，看到她進來了，招手招呼：“淼淼啊，去裏面坐會兒。”
溫淼點頭：“要不要我幫忙。”
“啊，那你幫我把新書都搬出來吧，編號多少來着，518888.”宋緣忙得繼續結賬，最後那句“可能會很重”被埋沒在人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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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淼搬書結果腰板卡在了門板，她對于近來莫名瘋狂增長起來的體重表示有些驚慌失措，不至于連這門都出不去，不至于。
她額角直冒汗，前腳剛踏出去就被一個人抓住手腕，孟曦成連帶着那雙眼都是冰涼的：“你是想撞得腳朝天嗎。”接着把她懷裏的幾冊新書拿走。
溫淼額了下，垂頭只見地板前方有個足以讓她踩空摔倒的凳子腳，凳子上面是比她個頭還要高的一摞摞紀念版，要是撞上去不得人仰馬翻。她心有餘悸地跟上去：“謝謝啊。”
對方這回有功夫倒理她了，只不過沒正臉瞥她：“不用謝，宋緣在門口等你。”
溫淼點頭，穿上外套去了店門口：“都忙完了？”
宋緣已經挂完折扣價牌，朝她笑起來：“都弄完了，讓孟曦成一個人的看着就行，下午咱們回來喝酒。”
溫淼臉色艱難：“又喝酒，上次我就沒回得去。”
“又沒關系。”宋緣嘿嘿笑起來，“你可以睡我屋子嘛，又不是沒睡過。”
宋緣的卧室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比她房間還亂，她有些艱難地看着對方：“先把卧室理好，要不然我睡書店了。”
“啊，那你還不如睡孟曦成家裏，他房子可幹淨了，而且他就住在我樓下一樓啊，哈哈哈哈。”宋緣大大咧咧地笑起來，但她說得太不切實際了。
溫淼只配合她笑了兩聲。
逛了半天宋緣給她買了一套很性感的黑色貼身蕾絲裙，裙擺擺到膝蓋下方，黑色顯得臀部曼感，再是脖頸規律整齊的勾人蕾絲。“簡直尤物。”宋緣感慨，“你那眼神要是能再勾人點就完全ok了。”
“這樣走得不舒服。”溫淼不自在地提提緊致的裙擺，“上下樓梯怎麽辦。”
“別擔心，我們不會走樓梯的。”宋緣很肯定地和她講，“咱們去買點吃的就回我家裏吃酒吧，嘿嘿嘿，我告訴你我冰箱裏還藏了一瓶老白酒，純度可高了。”
溫淼：“別耍酒瘋。”
宋緣：“不會的啦。”
老白酒不是一般的高，她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喉管猛地熱辣，而且後勁很足，反正宋緣已經喝趴下了，她身體搖搖晃晃地坐對面開始說了胡話：“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碰上渣男不說還被騙了錢，要不是因為他，我還在幹編輯的活呢，還做你責編呢，你說是不是，那家夥就是個渣男，是不是渣的。”
溫淼摸她腦袋，語氣輕微：“渣。”
宋緣哭趴在桌上，嘴裏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通了號碼放在桌子上，還整了免提，對方接了電話後，宋緣忽然破口大罵：“你個渣男有本事別挂電話，操你大爺的，神經病！傻逼！”
溫淼看眼備注，是孟曦成。
“……”這家夥打錯了。
對方沉默幾秒：“老板，你喝了多少。”
“操！就算你喊我媽媽我都不會原諒你，你個小雞崽子永遠都那麽短，哪個女的敢要你啊。”
溫淼覺得局面快要控制不了了，但是想笑：“…宋緣，你少說點，那是孟曦成。”
宋緣：“孟曦成是哪個臭家夥！我不認識他。”
“……”喝高了。
孟曦成沒吭一句話，很快挂電話。
宋緣不服氣，繼續打電話過去，可能是礙于她是付工資的老板，很快接了電話，招呼都沒打，宋緣又罵罵咧咧起來，什麽蠢貨智障全部用起來，旁邊坐在地板上喝啤酒的溫淼樂哈哈地笑了兩聲。
宋緣開的免提，罵語聽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孟曦成這家夥這麽能忍，畢竟宋緣是他老板，如果這都忍不住還怎麽繼續在她手底下工作。
溫淼原本是這麽想的。
“你是不是有病。”
這是孟曦成說的。
是孟曦成。
宋緣居然沒再出聲了，幾秒後她詭異地哭起來：“連你都欺負我，連你都欺負我，你個大壞蛋！”
溫淼差點被嗆到。
手機又被挂斷了。
幾分鐘後孟曦成出現在家門口，溫淼見到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額了下，孟曦成的表情顯然很陰沉，他嘴裏冷冷蹦出句：“喝酒歸喝酒，你能不能好好管住她那張嘴。”
“……”
溫淼也很懵，她喝得不少，雙頰紅通通的，孟曦成見狀，腦袋裏只蹦出兩個字——酒鬼，他冷笑聲：“進去待着。”
最後孟曦成也進去了，他首先做的是把酒瓶全部收好丢到門口垃圾桶，靠在桌上的宋緣痛心疾首，抱着溫淼大哭，随後孟曦成好像終于忍無可忍，扭頭瞪眼：“不許哭！”
宋緣被吓到了，沒出聲。
溫淼手機響起來，是霍衍森打來的。現在是深夜九點，溫淼還沒和他提今晚會在朋友家裏過夜的事情，而且她的确忘了家裏還有尊活菩薩。
日子不比以前好快活了。
溫淼感慨接了電話：“我今天在宋緣家裏過夜。”
宋緣抱住她脖子過來插嘴：“她今天在我這裏過夜，你是誰啊！”
霍衍森聽出端倪，沉聲問話：“你們喝酒了？”
溫淼心裏一麻：“我沒喝。”
宋緣：“騙鬼呢！她喝啦！”
溫淼立馬撇頭瞪她：“閉嘴啦。”
宋緣一臉無辜：“你也欺負我。”
“……”真是夠了。
霍衍森擰眉：“哪個小區。”
溫淼這次還是沒快過宋緣的搶答：“很近的！楓葉小區335樓2201號。”
霍衍森沉嗯聲，挂了電話。
溫淼有些難以言喻地盯着已經滅屏的手機：“小緣啊，我今天可能沒辦法陪你睡了。”她準備把宋緣扶到卧室，但手勁沒力，孟曦成看不下去，只能将就自己去幫了。
溫淼蓋好被子，去客廳拿起外套：“我今天回去了，你也回屋吧，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孟曦成情緒還是沒見朗：“嗯。”
兩人一起下的樓梯，溫淼走在前面，腳步不穩當，裙擺是原因之一，喝酒是其二，加上腦袋暈乎，人腳沒踩到實物，身體猛然下跌。
孟曦成迅速拽住她手臂往上扯：“當心點。”
“不好意思。”溫淼以為掙紮兩下他就會松手，孟曦成卻沒那麽做，他臉色沉郁，橙光傾斜下來投射着兩人的身影，只那雙眼睛亮着光芒。溫淼愣了下，“額，你可以松開了。”
“你是三水。”
孟曦成的話讓她愣在原地，她幾乎敢肯定是宋緣在最松嘴的時候透露給了孟曦成。
溫淼沒否決，撇頭看他：“怎麽了。”
孟曦成忽然笑起來，溫和清朗的笑容：“我很高興。”
溫淼在考慮是不是自己也應該回個“我也很高興”這話的時候，視線恍惚間瞥見站在樓道下模糊的熟悉人影，他左手置在扶手上，正微微撇昂着腦袋，眼眸淡淡落在兩人親密的肢體接觸。
霍衍森臉上沒什麽表情，什麽表情都沒有的麻木，嘴角噙着十分僵硬彎曲的笑容。溫淼看得四肢僵硬沖寒，頭皮也發麻，招手：“你就這樣出來？”至少帶個帽子。
孟曦成已經松開她，也知道那男人就是霍衍森：“你們認識？”
溫淼考慮到兩人關系，硬着頭皮回答：“算認識。”
霍衍森表情更凝了，跨步拉住她手腕，語氣像是跌入寒潭冰窖的極寒溫度，滲得發寒：“該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