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喬遷新居
從局家屬樓開工時,拆除下來的舊門窗,老木頭被建築施工隊拉走後,劃白線定木樁,鞭炮聲中,堅學達局長親自奠基挖了第一鐵鍁土開始,劃白線定木樁,打井樁開工建樓,到樓房全面建成,驗收的時第二次在局屬樓點燃了一千響的鞭炮,整整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
全局許多職工盼望已久,縣農牧局知識分子家屬樓,現在正式交付使用了。局裏會上堅學達局長規定,單位和個人的建房款交清的,再到局財務室老霍會計那裏預交一個月水電費,衛生費,就可到局辦公室領房子的鑰匙了。領到房子鑰匙的職工們,有的開始砸牆搞裝飾。
他媳婦張海萍,拿出家裏全部了積蓄,房子集資款還是差了一大截。從娘家裏他岳父母那裏,借了三千元,又從四爹四媽他四岳父母那裏借了六千元,才将就着湊夠了房款。打湊上他們兩個人的當月工資,交了建房款和預交款,領回了新樓房的鑰匙。
他和媳婦張海萍商量了,地上的瓷磚已鋪了,簡單收拾一下,就搬進去住。他岳父母和小姨子,小舅子,還有他四丈人,四丈母們也來看了新房子。他岳母,小姨子,小舅子,也過來幫助他和他媳婦張海萍收拾新房子。主要是擦玻璃,打掃衛生。他媳婦張海萍買來一個拖把,小鐵簸箕,長把條掃帚,找了幾塊舊毛巾做抹布,掃地,拖地,擦廚房牆壁上的瓷磚,擦窗戶玻璃。
他小舅子找來了人,幫助他拆下客廳頂上中央的日光燈,将買來的一個花燈裝上去。他媳婦張海萍叫來他們單位上一個男同事,幫助他裝上了從縣百貨商店買來的兩個卧室的窗簾盒子,中間小卧室和客廳的窗簾,他自己動手,兩邊釘上鐵釘,拉上兩道細鐵絲。
他四岳父問了他,他媳婦張海萍,還有他兒子孔祖喜的生辰八字,看定了搬家的日子。這一天,他岳母提前到他的新房子,提過去一個小節煤爐子,生火架上蜂窩煤,打上一壺水。
他岳父是縣食品公司的副經理,又幫他要來了公司收購拉豬的大卡車。他小舅子,叫上幾個同學來幫忙,都是年輕尕小夥了,一車就把上面縣農技服務中心家屬院平房裏的家具,鋪蓋,衣服,其它家裏的雜物,全都拉下了。放了一挂鞭炮後,他小姨子們,他兒子,都幫着一件一回的搬運車上的家當。大家具,則由他和小舅子,小舅子找來的同學們,搬到新樓房,擺好。
由于分戶門小了點,五角櫃進不去,他小舅子找來螺絲刀,擰下螺絲,取下門板,才擡了進去。打發走了他小舅子找來幫忙的同學們,他媳婦張海萍又忙着裝上了窗簾,整理衣櫃裏的衣物,鋪床上的氈和棉絮,褥子,床單,被子枕頭。
搬家後,過了第一個春節。正月初八,他岳父母,小舅子,來暖房,樓下放了一挂鞭炮,他岳母塞給他媳婦張海萍一百元禮錢。他四岳父母也來暖房,樓門口放了鞭炮,交給他媳婦張海萍兩百元錢。又有幾個來暖房,樓門口鞭炮響了好幾回。他媳婦張海早預備買來了雞魚肉菜,他岳母和小姨子們幫忙,整治了兩桌子飯菜,招呼了來新樓房暖房的各路親戚們。
由于建築施工隊搶工期,他新樓房分戶門純粹關不上了,門框中間門鎖立柱向裏彎曲,拔開了鐵釘,這邊的門柱,不前不後,正向內翹了起來。他小舅子知道了,提個鐵錘,把門柱砸了進去,做門柱的木頭沒有完全幹好,又正好是個節子,還是翹起來了一點兒,門還是關不上,硬關上了,又開不開。他琢磨了半天,非得取了這根門柱的木性才行,于是,他找來了一個鋼鋸子,從節子上方,打斜鋸斷了這根門柱,再将這根門柱的斷口上下,用鐵錘砸實了,果然,這根門柱就直了,舒帖了,門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終于就開合自如了。
一天下班後,他看見對門的堅學達局長,在門口轉悠着朝他笑,他也回報以笑,請堅學達局長到家裏坐,堅學達局長進了他們家裏,他掏出盒香煙給堅學達局長讓了一支,他口中也叼了一支,掏出打火機給堅學達局長點着了,然後給自己也點上了。他跟着堅學達局長,在自家屋裏從客廳轉進了東卧室,從東卧室走到廚房,再回到客廳坐到長沙發上。
“我怎麽感覺你們的這套房子,面積比我們那套大一點。”堅學達局長吐着煙圈微笑着,但笑容裏帶着狐疑地對他說道。
“不會吧,圖紙上設計的,實際工程隊量算的,還有朱克堂我們專門一種套型,一種套型的詳細丈算過,城建上和供熱站也來測算過面積,不會錯的。堅局長你們那種套型是我們這個樓上最大面積的大套,李主任,鄭主任他們那個套型的房子比你們的小兩三個平米,我們這種套型的又比他們那種套型的小兩三個平米,你們比我們大五六個平米,分散到各處就感覺不來了。一數瓷磚就看出來了。”他笑着邊抽煙,邊給堅學達局長解釋了半天他所知道,想到的和理解到的。
“這個方法好,我仔細再看一看,數一數。”堅學達局長說着,在三人長沙發前面的長條茶幾上,放着的煙灰缸裏,擦滅了香煙蒂,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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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的。”他也迎合着說道。
堅學達局長走到他家的分戶門口,到小卧室,開始數南北向的瓷磚數。再到一間卧室裏,數南北向的瓷磚數。完了,從一間卧室到另一間卧室,數東西向的瓷磚數。
“噢,原來南北方向上剛好多了一塊半瓷磚。我們那套房确實比你們這套房多幾個平米。”堅學達局長茅塞頓開的對他說道。
“堅局長,坐下抽煙。”他又拾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香煙來,遞給堅學達局長。
接上了煙,點了煙,堅學達局長沒有再坐,說,我過去了。他送堅學達局長出了門,返身關了自家的門,坐在沙發上想。堅學達局長也是個很認真仔細的人,很執着,對懷疑和不清楚的事,一定要弄個明白才行。堅學達局長你居然不相信圖紙上标的數字,不相信建築工程隊說的,也應該相信局辦公室他和朱克堂,更應該相信縣供熱站的數據吧。每個人都心裏清楚,都大概量算過自己的樓房面積的,不可能少了。縣供熱也量算取了數據的,不會少了,也不會多的,多了縣供熱站一定是不會答應的。
過了幾天,北單元大套那一溜樓房下水被堵塞了,二樓以上翻髒水了,廁所和廚房的地漏子裏都往上湧髒水。二至六樓的人們都不敢用廁所,更不敢倒髒水。家家戶戶都買來了吧子,自己想辦法疏通管道,可是折騰了半天,就是不通,繼續往外冒髒水。最後沒有辦法,有人請來蓋樓的霍氏建築工程隊的人幫忙疏通,從二樓縣畜牧站站長家那套房的廁所下水管道裏面,掏出了一團東西,挑開了,仔細一看,是一條大號的舊大紅爛褲衩,惹了這麽大的禍。
這個惹禍的物件,被霍氏建築工程隊幫忙疏通的人,扔到了樓下的垃圾道口。人們上下樓看見了,都罵這個人太缺德了,幹得這事,害得這人。更有甚者是,偏就有人氣憤不過,乘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把這個害人的爛紅褲衩,挂到了家屬院大門旁邊的電線杆上。意思是要羞辱這個害人的人,警示大家以後要注意了,千萬可不要一時疏忽,把衣物什麽的東西,洗完了忘記拿出來,連同髒水一齊倒進下水道去。
這樣一時痛快了,但有礙觀瞻,妨害市容。過了兩天,這個已被曬幹了的紅破褲衩,還是被人給弄沒有了,估計是回到垃圾堆裏去了。有人猜測,是掃院子大竈做飯的大師傅取下來的,也是一件好事,沒有人再說了。
張海萍在縣商業局上屬的蘭原糖副食公司上班,單位開展企業改革,在商場裏分配給一小間房位置的市面,外加抓阄分配的一包貨物。這堆商品,都是幾盤過時的紐扣,纓兒用的奶嘴幾箱,各種織毛衣用的毛衣針幾十盒。這些本應處理報損的過時滞銷積壓的商品,單位卻高價作價達八千多元,硬推給了單位職工張海萍。他和張海萍東借西湊,兩三年才還清了單位改革加予的改革成本和改革代價。前面是房改掏空了他們的腰包,現在一個企業改革又掏空了他剛有一點積蓄。改革總是要付出成本和代價的,單位改革的成本和代價,單位職工不承擔,又由誰來承擔呢。
蘭原縣商業企業改革前,相當初,張海萍的工資,高于他的工資,他一月拿一兩百元的時候,張海萍工資是總是比他多幾十元錢。後來,個體商業企業和個體商戶,一夜之間如雨後春筍般,神州大地全面開花,與國營商業企業競争,國營企業吃大鍋飯,經營體制又慢又死,效益越來越差了,到後來漸漸就發不出工資來,這才開始公司改革了。
沒有後門,沒有關系,兩次進入好企業的機會都流失了。一次,是蘭原縣糖業煙酒公司分家的時候,他媳婦張海萍沒有關系,進不了蘭原縣煙草公司,縣上成立了蘭原縣酒類專賣局,只不過在蘭原縣商業局加挂了一個牌子,第二次,還是蘭原縣糖副食公司分家,縣上成立了蘭原縣鹽業公司,這兩個單位都是好單位,可他媳婦張海萍沒有門路,還是進不去。
現在他媳婦張海萍在蘭原縣糖副食公司繼續工作,鐵絲網隔着的幾個平方米的鋪面,經營服裝生意,主要販賣一些女裝和童裝,副帶把公司改革時攤派給的紐扣,奶嘴和毛衣針等銷售。張海萍公司的職工與個體戶們,同在一個商場內做生意,多一半是個體戶,競争十分激烈,公司職工們普遍經營不如個體戶。他媳婦張海萍進貨時,經常和他要錢,他時常二三百,幾百元錢的往裏面墊錢,可就是不見掙錢。頂多就是他們一家三口,年頭節下,添置幾件衣服,由他媳婦張海萍看着辦,他沒有掏過錢,買菜的錢再沒有和他要過。
他媳婦張海萍的那一小間門面,除了一節玻璃櫃臺外,服裝全挂在門面周圍的鐵絲網上,沒有一個專門挂服裝的架子。他媳婦張海萍說過讓他找人給做一個,他最後想到蓋局家屬樓的建築工程隊,建築工程隊上有做鋼筋鐵器活的工匠,就碰見了霍氏建築工程隊的老板之一,讓霍氏建築工程隊鋼筋鐵器工匠給做一個,做好了一個拿來了,他媳婦張海萍看了感覺不好,他就讓霍氏建築工程隊的那個老板拿回去按他說的再修理改造,可後來就不見了音訊。
他媳婦張海萍,嫌廚房用的枕板小了,買了一塊雜木做得枕板,就是缺個放枕板板的鐵架子。後來又碰見了那個霍氏建築工程隊那個老板,讓做個枕板架子,枕板架子這回做好了,拿回來,按他說的尺寸做得的,把枕板放進去後剛好合适。給霍氏建築工程隊那個老板,求了兩件事,最後總算落實了一件,沒有白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