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龌龉争吵
這幾天局裏響應縣上的號召,打掃環境衛生,整治縣農村服務中心樓院內外。在局裏召開的中心、場站長會上,堅學達局長傳達了縣上的會議和文件精神,并作了安排和要求,将到各單位進行突擊檢查,通報考核評比的結果。
今天上午,農技服務中心給局裏辦公室裏打電話,夏金蘭接了電話,來到他辦公室找他,說是農技中心通知他,到樓上農技中心有事。他上了四樓農技服務中心,農技服務中心辦公室的朱建河告訴他,今天單位上要去樓後面的地裏挖洋芋,挖冠完了要給單位上的同志們分洋芋,李主任安排了,讓通知全單位的人都去挖,沒挖的不分洋芋。
農技服務中心的人們,有的人從自己辦公室裏床下,或者門後面,找出單位上發的鐵鍁,往樓下後面的地走。有的人拿了手套,下樓到家屬院裏去自家屋裏找挖洋芋的工具鐵鍁。他也跟着人們下了樓,來到家屬院自己的家裏找鐵鍁。
他提着一把鐵鍁,來到自己家房後面的洋芋地。農技服務中心的人們都陸續來了不少人,大約來了好十幾個人,基本上都到了。男同志們比女同志們力量大一些,一般負責挖洋芋,女同志們力量比男同志們小一些,一般負責從男同志們挖翻出來的土裏拾撿出洋芋來。現在都是自由組合,自願搭配,一個男同志跟着一個女同志為一組,負責挖一壟洋芋。這是很有科學規律,比較合理的方式,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一男一女,一邊喧觀,一邊幹活,也是件很有情趣的事,幹活效率也很高的。
他正孤獨地站着,一個人在那裏雙手抓着鍁在地頭,開始挖着一壟洋芋。一個老鄉女同事,過來跟着他撿拾他挖出的洋芋。
這個老鄉女同事名字叫範英平,老家和他在同一個鄉。範英平的母親也性孔,不知和他是什麽輩份,他還沒有真喧過,範英平和他曾經開玩笑說過,讓他叫自己姑舅姐,因為自己比他大一歲。範英平比他遲一年分配到本單位上班,歲數都和他差不多,屬于同齡人,也都是農校畢業的中專生,學得是育種專業。比他結婚早兩年,找得對象是他們局裏的同事,範英平的對象上得是省畜牧獸醫學校,名叫蔣富泉,老家是本縣靠近金州城的一個鄉,但家裏經濟狀況并不很好。蔣富泉和他,還有範英平一樣都參加了區劃工作,搞完區劃後,蔣富泉從縣畜牧站被提拔到蘭原縣西南邊一個鄉上當了副鄉長,是他們中的姣姣者之一。由蔣富泉請堅學達局長,從中挫合介紹,兩個結婚的。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在縣上,甚稱是郎才女貌,再般配不過的一對不起了。蔣富泉高個子,被局領導看準為工作能力強,年輕有為的好苗子,沒有過三十歲就當了副鄉長,正所謂前途無量。而範英平雖然是個女孩子,但被同事們都公識為有頭腦,人很聰明,工作出色的人,就是性格十分的倔強。這讓他們這些認識的同事們很是羨慕不已,都以為榜樣。
“小孔我是你姐,我剛好比你大一歲。你以後要把我叫姑舅姐。”範英平一邊撿着蹲在地上撿土裏面的洋芋,一邊笑着對他說道。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他一邊挖着洋芋,一邊故意裝着沒有弄清楚地回答道。
“我媽出姓孔,你們一家子。我曾經問過我媽,他說論輩禮,他比你大一輩,你是他侄兒子。”範英平解釋道。
“姐就姐,叫叫叫。”他回答道。
他和範英平,一邊幹着活,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你看他們都幹得快,你也挖快點。”範英平是個急性的人,雖然是個女同志,提醒他道。
他們挖着的這一壟洋芋是靠地邊的,田地雖然經過他們平整,但還是不太平坦,這一塊的地勢又高一點,灌水時又老灌不到,灌不透。今天也是運氣不佳,偏就碰上了這裏,這裏的洋芋雖然長得不是很茂盛,但土壤很幹燥,地挖起來很硬,很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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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幹得很賣力氣,才開始勞動,渾身就已燥熱,滿身滿頭都上來了一層的細汗。又是經常蹲機關的人,身上沒有多大勁兒,手臂上也更沒有什麽力量,勞動沒有功夫,剛幹了一點活,就吃不消了,手腕子發軟,胳膊酸困,全身無力,人感到十分疲憊。
他真就有些力不從心,加之急性的範英平一催他,他更加的幹不動活,挖不到前面去了。落到人後面去了,而且是落下的距離是大有越拉越拉的趨勢來。越心急越沒有力氣,越是挖得不快了。
他本來也是個外慢內急的人,倔脾氣輕易不發作,真若上來了,三頭牦牛也是拉不回來的。說範英平好勝心強,可他的榮譽感比範英平更加強烈,更加得愛面子。再說了,大凡正常的人,都喜歡在人前頭顯擺自己,不甘落後,争強好勝這本來就是一種人性的表現,人性的弱點之一。
“小孔你把洋芋不能光挖出來,還要翻開讓我能看見了好撿拾出來呀。”絕大多數女性傾向于十全十美,範英平就是個典型的完美主義者,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又給他指出了新的問題和不足。這比找對象還挑剔,娶媳婦,嫁男人也沒有這麽苛薄的要求呀。
“你敢要人給你喂到嘴裏哩。”他有些憤憤不平地反戈回擊了一句,沒有來得及考慮這話說去的後果。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已來不及了。話已說出去了,已是覆水難收了,潑到地上的水是滔不回來的。
“哦,我還嫌你來個哩……”範英平氣也上來了,激烈言詞與他針鋒相對,毫不示弱,大有壓過他的勢頭。沒有想到,矛盾無法控制,陡然間迅速升級,火藥味立刻濃烈得使人窒息,令他十分的後怕。
為避免矛盾進一步升級,盡快降溫結束這場不愉快的口舌之争,他選擇了沉默不語,選擇了回避,盡力化解尴尬場面,息事寧人,早點消除不良影響和後果。還好,範英平看他沒有再說什麽,就也和他一樣,默默無聞繼續幹活。
範英平的強悍蠻橫霸道的女強人的性格,他親眼目睹過一回,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那是一個節假日的休息時間,幾個農技服務中心家屬院裏的小孩子們,在東一排,西兩排的家屬院中間的水龍頭周圍的空地上打鬧嘻戲。西面前排頂頭住着的範英平,把家裏的水泥地面,拖了兩遍,提着個拖把,來到家屬院中間,将拖把靠到垂直豎立的水管和水龍頭上,打開本來就不大,并且時斷時續的自來水,沖拖把,就回家幹了其它活。
過了兩個小時,他隔壁住着的魏秀芳,也左手提着一個紅色的大洗衣盆,右胳肢窩裏夾着,胸前抱着一些髒衣服,來到家屬院中間的水龍頭前面,放下洗衣盆,将抱着夾着的一大堆髒衣服放進洗衣盆裏。
這時的水頭龍開着,“咝咝”的叫着,淅淅瀝瀝流淌下來一股不大的水,水全灑到了範英平家的拖把頭上。魏秀芳看看拖把已被水沖洗得幹淨了,根據拖把頭上流出來的水是清白的,可以斷定。魏秀芳問旁邊玩的孩子們,這是誰家的拖把,都沖洗淨了,孩子們只顧玩着沒有人回答,也許是孩子們沒有注意看下。魏秀芳把拖把放到了一邊,将自己的洗衣盆放到水龍頭下面接水,放進了髒衣服,再放進洗衣粉,接夠了水,又拿來兩個臉盆,就開始洗衣服。
髒衣服都洗完了,正接水淘洗衣服的時候,從西面前排家屬院走出來了一個女同志,正是範英平,向家屬院中間的水龍頭方向走來。
“誰把我的拖把取下來了?”範英平站在家屬院中間的水龍頭旁邊,看着正在淘洗衣服的魏秀芳,用質詢的冰冷的眼光,興師問罪的口氣說道。
“魏秀芳,是不是你取開的?”見魏秀芳只顧低頭幹自己的活,沒有應答,範英平有些着急的追問道。
“我看沖淨了,我就拿到一邊了。我又不知道是你的拖把。”魏秀芳邊淘洗着最後一遍衣服,邊頭也不擡的對範英平回答道。
“誰叫你拿開我的拖把的?”
“不是淘淨了嗎?”
“我不知道拿,要你拿呀?”
“淘淨了,我就拿開了。”
“還沒有淘洗。誰叫你拿開的?你能得很?”
“自來水是公家的,龍頭上的水我能不能用?”
“當然能用,我來的早,我用完了你再用呀。”
……
兩個女同志越吵越越歷害,越吵越激烈,唇槍舌劍,步步相逼,互不相讓。已鬧得兩個人直挺挺站在一齊,四目相對,口吐冷言惡語,嘴裏唾沫星直向四旁飛濺。
“你還霸道的很,大家用的水龍頭,我不能用嗎?”魏秀芳理直氣壯,據理抗争,毫不顯弱。
“你羞不羞呀,結婚月份不夠,五個月就養娃娃了。”
“養娃娃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旁人管不着自願帶結婚證,合法的,受法律保護的。水龍頭又不是你們家的,想霸占了褲子脫下來扇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