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崩鐵
第 27 章崩鐵
一連蹦出來的四個成就令在場緊張的氣氛消弭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穹率先裝作沒事人一樣點頭,“阿哈是很沒面子。”
“這時候就不要說這種話了啊。”三月七湊過來吐槽道。
瓦.爾.特也嘆了口氣,什麽樣的狀況他都考慮到了,唯獨沒考慮到歡愉星神會冒出來點評一番,而且這些點評還被歡愉的令使覺得不夠有意思。
說實話,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說這像是動畫的橋段。
一想到場合,瓦.爾.特看向不知維克身份的公輸梁,結果正好和他的眼神對上。
好在公輸梁反應很快,“幾位不愧是受将軍所托,可真是人中龍鳳!”
“哈哈,也不至于了。”三月七打着哈哈應付,随即她轉向瓦.爾.特,近乎是迫切地問,“楊叔,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瓦.爾.特嗯了一聲,裝作鎮定地回複,“前方看起來已沒有遮擋物,走吧,不要耽誤太多時間。”
“是啊,将軍還在等着各位!老夫這邊檢查好造化烘爐,确認它沒有損壞,便會去找我那些不争氣的徒弟。”公輸梁順勢接話,只是他說話時的僵硬有點蓋不住。
好在在場的人能看破的,全部都默契的不說破。
在與公輸梁又客氣了幾句後,瓦.爾.特便叫上穹和三月七,還有全程保持沉默的維克和令季離開工造司。
待到遠離了造化烘爐所在的平臺,三月七才最先呼出一口氣。
“剛剛還真是吓人,突然冒出來阿哈。”三月七又把那個被放下的話題拉回來。
穹倒是表現良好,他直截了當地問三月七為什麽緊張,分明之前他們看過很多次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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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問題,三月七搖了搖頭,“突然看到阿哈出現任誰會不适應吧,你看看公輸先生,說話都不拉長腔了。”換言之,遇見這事誰都不自在。
“确實。”維克很是贊同,在游戲裏公輸先生說話還是很有特色,令他記憶尤深。
這時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這促使馬上問維克,“我們對快遞箱動手腳的時候,阿哈不會也在看着吧?”
維克想了想,随即輕描淡寫地回複,“祂應該在看着。”
“那你們豈不是沒有隐私?”抓住關鍵點,三月七趕忙問道。
維克想了想,發現關于隐私的話題,他好像和令季早就讨論過。
而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令季接下來便揉着太陽穴說,“在維克剛來到羅浮的時候,我和他聊過,說實話,在見到那些成就前,我從未想過一位星神會如此關注祂所在命途的令使。”
“是有極個別的星神與令使之間有比較密切的聯系。”一直沒說話的瓦.爾.特突然補充,“但是像維克這樣的情況,縱觀銀河的歷史,也是比較少見。”
“是啊,簡直像是蹲守在屏幕前看直播一樣。”三月七用了一個令季以前說過的比喻。
為此令季苦笑一聲,随後便問起有沒有什麽方法屏蔽星神投來的視線。
聽到屏蔽星神的窺視,維克來了興趣。
雖然對阿哈的關注他一直沒有多在意,可是考慮到未來他想要乘坐星穹列車旅行,還是要顧及其他人的心情。
被星神注視稱不上一件壞事,然而時時刻刻被星神關注,就稱得上恐怖了。
所以維克也想知道屏蔽星神的方法。
可惜身為隊伍裏靠譜的成年人,瓦.爾.特也不知道如何屏蔽星神。
“對于很多人而言,能獲得星神的一瞥已是難事。”說到這裏,瓦.爾.特看向穹,“開拓者,我想由你來講解會更加直觀。”
穹立刻明白瓦.爾.特指什麽,他搬出親身經歷,講述了在雅利洛六號獲得存護之力的過程。
僅是在那顆星球上,将意志為石投入銀河中泛起一朵小小漣漪,引得存護星神的關注,衆人憑借這份聯系帶來的力量,擊退有着星核之力的BOSS。
由此可見,星神的力量究竟是有多麽的強大。
而聽着穹的講述,令季和維克也不由重新思考起自身與其注視他們的星神之間的聯系。
相比于穹,他們沒有那麽強的意志力想引起星神的關注。
可以說,從一開始,他們便是和開拓者接受星核一樣,被動接受來自星神的注視。
唯一的區別是,維克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便清楚他被獲得星神的關注的原因,令季卻不知道,正如他不知曉當前所處的世界是游戲裏的世界。
直到維克帶來了真相。
也是自那時起,成就開始頻繁冒出來。
令季順着當前的思路深入思考,忽然很想問,這是否是命中注定?
不論是巧合還是有意,那本小說也好,其他的途徑也好,在茫茫宇宙中,他和維克終究會相遇。
如此一來,星神的注視反而僅僅是錦上添花罷了。
豐饒也好,歡愉也罷,祂們都可能是出于對所謂‘造物主’所在世界的好奇,又或者是在他們看到了不同尋常的過去與未來。
但不論星神們是出于何種目的,都與他和維克會遇見彼此的命運無關。
令季得出剛結論便反駁暗中反駁自身過于狂妄。
即便得知了他當前所在的世界是被一群過去曾與他擦肩而過的人所創造,他也不該産生自身淩駕于世界之上的想法,畢竟他要面對的是真實的生活,不是一場游戲。
奈何哪怕內心明白那些道理,他仍然為能遇見維克感到慶幸,并将這份相遇放在內心深處最為特殊的位置上。
至于為什麽要将遇見維克看的特殊,令季的心中有答案。
不過現在沒有将其說出口的必要,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令季默默回想他的工作,随後不着聲色地觀察身邊的幾人。
包括維克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臉正在思考什麽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想的是什麽事,但令季認定和星神脫不了關系。
既然和星神有關,那不如便從星神入手。
“說起來,我們到了丹鼎司,要面對信奉豐饒星神的叛徒們。”令季抛出新的話題。
“啊?仙舟還有人信奉豐饒?”距離令季最近的三月七不可置信的回複。
穹和維克也跟着回過神。
其中穹更是直言這不是犯法嗎。
“就是因為犯法,信奉豐饒的藥王秘傳組織才不敢在羅浮公開露面。”令季說話間拿出手機,把有關藥王秘傳的資料群發出去。
三月七等人也對在仙舟裏信奉豐饒星神的組織很好奇,接到資料後便立即點開。
在他們讀着記載藥王秘傳的資料期間,維克總結了一遍游戲裏的劇情,“幻胧想要複生建木,依靠豐饒的力量獲得身體,為此她利用了藥王秘傳,讓他們協助自己的計劃。”
聽完維克簡潔的講述,再加上令季新傳來的資料,瓦.爾.特若有所思地點頭,“嗯,這樣一來所有的環節似乎都連接上。”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瓦.爾.特總覺還是缺了某些很關鍵的細節。
而這時三月七突然問道,“楊叔,你提前調查過嗎?我們得知毀滅的令使也在仙舟上,嘴巴都驚訝的張大了。”
瓦.爾.特稍作思索後決定先回答三月七的問題,關于幻胧的計劃和仙舟出現在星核的前因後果,準備等一切結束後再細想。
“我在私下與景元将軍交流過,他的态度告訴我,星核一事背後涉及的勢力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倘若只有星核催發建木,羅浮各方沒有必要不将真正的狀況對外公開。”
尤其是能讓身為羅浮将軍的景元,都無法對來幫助的無名客給出正面回應,那麽只能是這次事件嚴重到,在結束前,不能對外透露任何有關的信息。
因此對于景元一問三不知的反應,瓦.爾.特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在從他的态度上得到足夠多的暗示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聊下去。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簡單二字。
瓦.爾.特還是能體諒景元。
倒是這一次維克和令季将整盤棋局的核心信息講出來,讓他覺得很意外。
“我以為将軍會想讓我們親手揭露真相。”瓦.爾.特對令季和維克感慨。
令季笑了笑,說出了和瓦.爾.特預想中一樣的話,“有些話,以将軍的身份不好明說,但我是實習生,維克是我的朋友,我們就沒有太多顧忌。”
“為什麽聽你說的,像是将軍要實習生去背黑鍋。”收起手機的三月七無情的評價。
眨了眨眼,令季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複,“景元将軍沒告訴我們資料不能外傳。”
“對,他什麽都沒說。”維克幫腔。
“既然将軍沒有特意叮囑你們,想必也是對我們有所信任,希望你們在合适的時機,将真相告知。”瓦.爾.特一邊說着一邊望向遠處,“目前來說,時機正好。”
“嗯?”
穹和三月七不解地順着瓦.爾.特的視線遠眺,只見一頂巨大的丹爐籠罩在缥缈的雲霧中,偶爾有怪物的身影在高處現身。
這幅景象,任誰看去都知道丹鼎司的狀況不怎麽好。
“看來我們要快點趕過去。”令季壓低聲音提醒。
三月七和穹同樣能體會出事态的嚴重性,這令他們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閑聊,加快腳步朝着丹鼎司走去。
沒有走多久,巡邏的雲騎軍便出現一行人的視野內。
不用任何人提示,維克熟練地亮出景元交給他的信物。
雲騎軍見到信物當即收起刀刃,主動帶領他們來到丹鼎司的內部。
越是丹鼎司裏面走,氣氛越是壓力。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一行人才放下心。
“符太蔔!”三月七揮着手打招呼。
聽到有人叫自己,符玄轉過身,“嗯,時辰剛好,推演無誤。”
“看符太蔔穩操勝券的樣子,戰事進展得還算順利?”敏銳察覺出符玄的情緒,穹特意問道。
符玄發出不屑的冷哼,“一群宵小之徒,所行所做之事皆在蔔算之中,現在你們來了,他們更是再無退路。”
“不是說很順利嗎?”三月七感覺出矛盾。
“對藥王秘傳的圍剿确為順利,但陰陽變轉,世事無常……”
符玄不知不覺中又将話題繞到卦象上。
早就聽過她說話的風格,三月七趕忙打斷她,“太蔔,戰事緊急,你簡單說就好。”
“咳咳,簡單來說,藥王秘傳正在利用丹鼎司內的丹爐,散布誘發魔陰身的丹藥。”符玄幾句話便概括了當前的情況,因早有準備,對藥王秘傳的剿滅很順利,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偏偏就在要将這群豐饒孽物趕盡殺絕之際,他們成功點燃了足以誘發魔陰身的丹藥,迫使雲騎軍不得不留停住攻伐的腳步。
想到此處,符玄有點不高興,好在她快速克制住自身的情緒,準備對瓦.爾.特等人說出她的請求。
就在她開口前,那不該出現在此處的鹿使得她一愣神。
在符玄愣神的瞬間,穹的話音響起,“雲騎軍中沒有短生種嗎?”
“沒有,雲騎服役動辄百年,短生種一般,支撐不了那麽多時間。”令季代替符玄回答。
符玄也回過神,“在仙舟,短生種多在工造司或者太蔔司任職,那裏更方便他們發揮才華。”說着她的眼睛又落向令季的後方,“說來,那頭鹿可是你們帶來?”
對于符玄的問題,一行人茫然地向後看去。
“它什麽時候跟過來的。”令季喃喃,他記得自己和維克在其他人為成就吃驚時,安撫好了豐饒玄鹿的情緒,把它留在原地。
豐饒玄鹿仿佛感知到令季的心聲,它發出低吟,似在說自己不想離開。
“它在委屈。”三月七把手放在胸前,翻譯着豐饒玄鹿的心情。
“能看得出來。”說話間,穹走到豐饒玄鹿的身邊盯着它看了一會。
幾秒後,他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能不能讓它吸收這些煙霧?”穹試着對令季問道。
就算是他們關閉那些散布能誘發魔陰身的丹藥的丹爐,煙霧散去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而魔陰身本質上因豐饒帶來的長生引起。
這頭豐饒玄鹿是建木的造物,那麽論起來,可以說在場沒有誰比它更懂豐饒。
穹推理到這裏,急切地看向令季。
不止是穹,三月七還有維克也躍躍欲試。
誰不想騎着一頭黑色的鹿沖入戰場?作為敵人,豐饒玄鹿是很難纏,但作為我方隊友,那就是多多益善。
“我試一試?”令季不想掃了大家的興,最終同意嘗試。
“嗯,還是和在丹鼎司一樣,集中精力,随後将一切交給力量本身。”瓦.爾.特在旁邊提醒。
令季看了瓦.爾.特一眼,他以為對方會阻止……
果然沒有人能抗拒騎着一頭鹿沖鋒陷陣嗎?
暗中腹诽着,令季如上次感受着那份剛屬于他的力量。
很快青色的煙霧以他為中心浮現,豐饒玄鹿的身影在衆人的注視中顏色變淺,眨眼間,它化為無數只半透明的鹿,奔向煙霧圍繞的區域。
在豐饒玄鹿奔向那些能誘發魔陰身的煙霧之時,令季感受自身的力量沒有減少,正相反,它愈加豐沛,就像是種子接觸到雨水開始萌發。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令季低頭盯着自己的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對豐饒之力的利用方式和一般行走在豐饒命途上的行者好像不太一樣?
可惜使用力量的次數太少,令季摸不清哪裏不對勁,不過他明白一點,那就是他當前的力量不會引得他墜入魔陰。
甚至說,他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就像是豐饒原本的意義……
令季試圖去找尋奇異的體會來自何處,可他還沒沉浸其中,便聽見瓦.爾.特的聲音。
“令季,接下來你和我留守在這裏,待到三月他們将丹爐全部關閉,我們再與符太蔔一同清剿仙舟的叛徒。”
“好,我知道了。”令季定了定神回答,這時他才發覺這邊只剩下他和瓦.爾.特。
這讓令季有些尴尬,他方才太沉迷于力量,忽略了周圍。
正當他要為此對瓦.爾.特道歉時,瓦.爾.特卻先一步開口,“維克走前向我發消息,若是你有異常,要我立刻通知他。”
令季到嘴邊的話止住,他看着瓦.爾.特,剎那間知道他下一句話會說什麽。
可是不等瓦.爾.特把自己的看法講出來,金色的成就出現在眼前。
【還有誰不同意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