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崩鐵
第 26 章崩鐵
說完那句仙舟公認的情侶,三月七把羅浮雜俎上的回複展示給維克和令季。
那是他朋友最新發的帖子。
黑糖耶耶:我把同居指南發給朋友了,祝他們幸福,如果那個化外民對不起我的朋友,我會把他的仙人快樂茶都換成無糖的!
實名上網:這可真是了不起的懲罰。
不要提轉生了好不好:你真是喜歡仙人快樂茶啊。
天生打鐵聖體:既然如此,就祝福這對加起來年齡不到五十歲的情侶幸福!
狐貍的狐:也算是結局了,在這個多災多難的時刻,祝福我們這對坎坷的情侶千年好合!
喝水的章魚:祝福!千年好合!
愛好是金人:祝福!千年好合!
令季和維克看着接下來一連串的祝福,大概理解三月七話裏的意思。
在這群網民的眼裏,他們已經擁有了完整的感情,從相遇到經歷磨難,再到最後在一起,水到渠成,合情合理,甚至看過帖子的令季不是當事人的話,他都想發一個祝福了。
奈何他就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他只能和另一位當事人一樣保持沉默。
畢竟他們現在還沒有戀愛,根本無法祝福啊。
再說回帖子,裏面很多網友分析的人設,令季自覺和他與維克不能說是一模一樣,至少也是毫無關系。
比如看過網友們長篇大論的分析,身為當事人的令季才知道自己原來缺愛啊,正因缺愛才投入了霸道,控制欲極強卻又深情專一的化外民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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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想到這些,不禁嘆了口氣。
“你還好嗎?”收回手機的三月七聽見令季嘆氣,趕忙問道。
“還好,只是又想到帖子裏的內容,本來我沒有太放在心上,但現在想來,還真是有點意思。”令季近乎是無奈的回答。
那邊維克和三月七還有穹聽見他這麽說,都露出好奇的表情。
令季見狀,貼心地把帖子的鏈接發送給他們兩個,然後就招呼三月七吃菜。
等到穹和維克看完,三月七和令季已經吃到一半。
眼看穹和維克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種大家都無法幸免的欣慰感在令季的心中浮現。
“看完之後感覺如何?”令季故意發問。
“很震撼。”穹實話實說。
維克點點頭,帖子裏的人對令季的分析,讓他感到陌生。
而巧合的是令季也是這麽想的。
“是吧,他們把我描述的太脆弱了。”令季毫無避諱地點評。
三月七嗯了一聲,“這話倒是沒錯,能幫着将軍做事的人,還瞞了我們這麽久沒被戳穿,說是脆弱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相信。”
“是的,你朋友也不信。”穹補充道,好佐證三月七的話。
至于維克更是直白,“你像是最後登場的反派角色。”
“喂喂,這可不是什麽好的比喻。”幾次說中真相的三月七提醒維克不要亂說。
但即便是覺得維克的比喻不好,三月七卻也不得不贊同他說的有道理。
說不定在其他的世界裏,令季真的是在幕後掌控一切的家夥。
三月七因這個想法再看令季,總感覺自己又猜對了。
可不等三月七細想另一個身份的令季會做什麽,穹憤憤不平的發言便把她的思緒打散。
“怎麽飯只剩下這麽點了。”穹說罷立刻招呼維克動筷子。
三月七見他沖着自己最喜歡的菜去了,趕緊告訴穹這是按人頭點的菜,不要一不小心把她沒吃完的那一份吃了。
那邊維克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轉頭問令季有沒有什麽想吃。
“我都吃完了。”令季端起茶杯回複。
維克這下不再多言,拿起筷子加入戰場。
等到吃完這頓充滿意外和驚喜的晚飯,四人前往工造司與瓦.爾.特會合。
乘坐星槎,通過在雲騎軍開辟出來的安全區域,衆人來到工造司。
将星槎停到工造司附近的碼頭,令季盡職盡責的帶領穹和三月七以及維克,朝着聚集着很多人的一扇大門前走去。
“工造司這麽多人嗎?和太蔔司完全不一樣啊。”三月七很吃驚,按照她的構想,工造司的狀況和太蔔司差不多,沒有多少員工在場。
結果這人山人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工造司恢複正常準備開工了。
令季看透三月七的想法,随口講解,“占蔔的工具很容易帶走,制造器物卻不同,這些人,很可能是有重要的東西落在工造司裏,所以才聚集在門口,想要看看能不能有機會進去把東西拿走。”
“還真是愛崗敬業,那現在他們進不去,豈不是意味着裏面很危險。”三月七快速把兩件事結合起來。
“應該是,我們先和瓦.爾.特先生會合,再商量下一步。”令季贊同的回複,并提出他的看法。
穹和維克聞言借助身高優勢直接環視四周。
幾秒後,他們同時發現了瓦.爾.特。
“那邊。”
兩人異口同聲。
還在通過手機詢問瓦.爾.特在哪裏的三月七和令季下意識地看過去。
“楊叔!”三月七在跟随穹指的方向找到瓦.爾.特之後,踮着腳揮手。
被叫到的名字的瓦.爾.特也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你們來了,我剛剛打聽過,建木的根系入侵了工造司,現在裏面所有的設備都失控了,工造司處于封鎖的狀态。”瓦.爾.特走過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分享情報。
“我們也猜到工造司輕易進不去了。”想起不久前的談論的內容,三月七看向維克,“你是将軍的客人,那用他交給你的信物能進入工造司嗎?”
“我不确定。”維克坦然地回複。
那邊瓦.爾.特點了點頭,“就算是雲騎放行也無用,我們沒有能進入工造司的玉符,那是老匠人才持有的設備,方便在工造司因不可控的外力封鎖後,匠人也能進去維修。”
“聽起來工造司好像很熟悉如何應對不可控的外力。”無情地點破,三月七突然覺得工造司比太蔔司好不到哪去,這兩個地方各有各的麻煩。
暗暗感嘆着,她再看其他人,不由地确認道,“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找一個有玉符的匠人,向對方借玉符進去?”
“只能是這樣。”維克第一個回複,按照原劇情,三月七他們會從工造司學徒接到尋找他們師傅的任務,并會拿到玉符進入工造司的關鍵道具。
回憶到此處,維克環視起四周,尋找發放任務的NPC。
就在這時,他和同樣到處看的穹以及三月七,聽見令季很自然地開口。
“找到了,我在送還谛聽的時候接到消息,镕金坊的公輸先生為了防止造化烘爐出問題,留在了工造司內,便順手向制造谛聽的匠人借了玉符,想着順道來找他。”
令季說話時,一枚玉符從他的手心浮現。
看見那枚玉符,瓦.爾.特眼中透出了然,随即他主動開口,“現在條件都具備了。”
“那我們快點出發吧。”三月七一揮手,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穹也摩拳擦掌,時刻準備來個炎槍沖鋒或者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然而等通過維克的信物和令季帶來的玉符進入到封閉的工造司內,穹和三月七發現,他們所遇見的情況比預想中的完全不同。
各類造型的機巧在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從各個角落裏湧出來。
但那些機巧見到外人沒有立刻發動攻擊,反倒是好奇地飄到他們的身邊。
“它們在觀察我們。”瓦.爾.特最先發現不對勁。
穹則是不解地問,“不是說設備都失控了?”
“對啊,還是楊叔你親自告訴我們的。”三月七補充。
瓦.爾.特皺起眉頭,他此時也看不懂現在的情況。
但考慮到他們的隊伍裏有被稱為意外的維克,瓦.爾.特當即看過去,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清楚當前的情況。
“和我沒關系。”維克接觸到瓦.爾.特的視線後回答。
按照設定,失控的機巧會攻擊他們。
可是他們沒有動,這是劇情哪裏又改變了?
維克琢磨着,随後聽見正在查看工造司地圖的令季說道,“機巧不攻擊我們的話,接下來的路會好走得多。”
“何出此言?”瓦.爾.特追問。
收起地圖,令季嚴肅地說,“工造司內的機巧非常多,一個個解決它們,我們要耽誤很多時間,才能來到受建木影響更嚴重的丹鼎司。”
瓦.爾.特被說服,“嗯,當前的情況不适合在工造司停留太久。”相比于弄清楚工造司的不同尋常之處,還是先趕往目的地更重要。
一旁的穹和三月七有類似的想法,于是不用瓦.爾.特多說,他倆就先一步收起武器,招呼衆人趁着機巧沒有發狂趕緊走。
就這樣一行人暢通無阻來到工造司的深處,直到被一座巨大的爐子攔住去路才停下腳步。
那造型奇特的爐子無數粗壯的根系托舉在半空中,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是建木的根系。”三月七擡起頭,“一路上,除了機巧就是這些樹根。”
旁邊的穹聽到她這麽說,低下頭看向腳下,補充道,“還有毀掉的路。”
“我看看有沒有新的出路。”令季說着又拿出手機查看地圖。
瓦.爾.特見狀也沒閑着,在叮囑完維克留在原地保護令季,便帶着穹和三月七查看附近的情況。
很明顯,被建木的根系毀掉的路不止是這一條。
可不等瓦.爾.特與三月七和穹查出什麽,幾聲驅逐聲便從遠處毫無預兆地冒出來,随之一同出現的還有機巧。
對着突然攻擊自己的機巧,三月七和穹一時沒反應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瓦.爾.特及時出手,将金魚和金蟬外表的機巧控制住。
“喂喂,我們不是壞人,是受将軍委托過來的!”三月七抓住機會大喊。
“将軍?”
狐疑的聲音出現,下一秒穿着工造司制服的中年男人跳出來。
瓦.爾.特見到操縱機巧的人出現,便松開了對它們的控制,進一步解釋,“我們幾人是受景元将軍和符太蔔所托,前往丹鼎司。”
“從工造司到丹鼎司确實是抄近道……所以你們真是路過啊。”中年男人接受了瓦.爾.特的說法,接着他介紹起自己的身份,“老夫乃镕金铄鐵第一巧手公輸梁。”
“你就是留到工造司內,防止造化烘爐出問題公輸先生?”穹眼前一亮。
公輸梁吃了一驚,“老夫的名氣這麽響亮了?”
“是我們的朋友還谛聽的時候,聽說你留在工造司內,想着順道來找你。”三月七盡量簡潔地講解。
“谛聽啊,沒想到老蔡還挺仗——義——”說到最後,公輸梁拉起長長的戲腔。
待公輸梁唱完,瓦.爾.特才開口詢問他附近還有沒有別的路。
“哪有其他的出路,如今工造司被不知何來的木精邪祟占據,連至寶造化洪爐都被木妖奪走,甚至還能讓機巧之物着魔一樣圍着它轉……”
公孫輸越說越激動,他不是不想解決問題,奈何問題解決不了。
但瓦.爾.特和穹還有三月七,關注點卻不在工造司的環境有多危險。
“機巧是聽從什麽木妖的指揮,楊叔,路上我們見到的不是這樣。”三月七又提起那件事。
“嗯,我們需要做一個實驗。”瓦.爾.特當機立斷。
穹拿出棒球棍,他知道要打怪了。
這時公孫輸正好說完。
瓦.爾.特馬上接話,問這附近還有沒有失控的機巧。
沒有想太多,公輸梁指了指不遠處。
果然幾只失控的機巧在亂轉。
看到失控的機巧,瓦.爾.特立即帶領三月七和穹走過去。
與先前不同,機巧沒有再溫順地圍着他們轉,毫不留情地發動攻擊。
“果然。”瓦.爾.特扶了扶眼鏡,他明白了。
待穹和三月七解決完機巧,瓦.爾.特把他的設想講出,“機巧不對我們發動攻擊,很可能是令季或者維克中的一人對它們施加了影響。”
“大概率是令季,他和豐饒星神有關系。”三月七說完後知後覺的想起瓦.爾.特不知道這條消息。
瓦.爾.特愣了愣,突然他找到了景元為什麽把引導他們的任務交給令季的原因。
但他這次沒有講出,在表示記下後,便與三月七和穹返回,帶着公孫輸去找令季和維克。
“嗯?”
見到回來的人多了一個,維克和令季皆看過去。
“他就是公輸先生。”穹主動介紹。
“原來是您,蔡師傅一直很擔心您。”令季客氣接話,緊接着他給出一個不好的信息,“我們沒有別的路走,只能穿過造化烘爐的平臺。”
“這個爐子嗎?可是它不是在這些樹根裏。”望着那紮在一起的樹根,三月七自覺就算是到了爐子所在的平臺,也出不去。
可她忘記了,他們身邊有個比令季更熟悉工造司的人。
“別急,老夫留守時細細觀察過,這些樹根看似紮實,到了臺上卻有縫隙。”清清喉嚨,公輸量嚴肅道,“将軍請各位來工造司必有深意。”
“你是說将軍要我們幫工造司?”瓦.爾.特點破。
公輸梁點點頭,“正是,老夫有辦法幫你們,相對的,諸位也得幫幫我。”
“雖然感覺哪裏不對,但好像是将軍能幹出來的事。”被安排太多次,三月七覺得景元哪怕沒有這個意思,她也止不住地往那邊想。
聽三月七這麽說,公輸梁懸着的心放下,近乎輕松的說道,“将軍必有深意,各位來都來了,不如順道幫幫老夫,鏟除那妖——孽——”
聽到這被戲腔,一直沒說話的維克暗暗肯定這就是游戲裏的公輸梁。
那麽接下來他們要走劇情了。
因此不用瓦.爾.特等人再說什麽,維克第一個同意幫忙。
有了他開頭,其餘的人也沒意見,在公輸梁的帶領下,他們利用幾樣機關,順利來到造化烘爐所在的平臺。
正如公輸梁所言,建木的根系雖密集,卻有不少縫隙,只要将部分根系鏟除,就能順利鑽出去。
“一會咱們齊心協力把木妖的根系斫斷,別讓它穿透了造化洪爐!”公輸梁第一個站出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纏繞爐子的建木萌發的樹根一斬兩半。
穹和三月七還有維克被公輸梁的鬥志感染,紛紛拿起武器準備沖上去。
反倒是瓦.爾.特很冷靜,波動的力量告訴他,有東西要出來了。
果不其然,一朵朵花毫無預兆地在建木的根系上綻開,下一秒,在飄散的花瓣中,一頭造型奇異的鹿顯現而出。
建木是豐饒星神所創造的神跡。
而豐饒命途所表現出來的特性便是生命。
唯有生命能彰顯豐饒的存在。
這頭深色的鹿,正是象征豐饒的建木所信手所創的生命,它的職責是保護那些根須。
但它守得住嗎?
瓦.爾.特思考着這個問題,轉頭對撤到他身邊的令季問道,“令季,你要不要嘗試去控制它?”
“什麽?”令季看向瓦.爾.特,以為他在開玩笑。
奈何瓦.爾.特不是開玩笑,他認真地說,“我們遇見的受建木影響的機巧是因你的存在,才對我們放行,如此看來,你對豐饒之力的掌握,或許要高于建木。”
令季這下明白瓦.爾.特大概是知曉他被豐饒星神關注這件事了。
不過他也沒想瞞着。
深吸一口氣,令季做出決定,“我試試。”
他也想看看自己被豐饒之力影響到何種地步。
“我會在你的身旁,若有意外我會出手。”瓦.爾.特做出承諾。
“謝謝,不過比起保護,我更想請教一下如何使用力量。”在道謝之餘,令季問出他當前的困境。
瓦.爾.特耐心地回答,“集中注意力,然後去想你想要做什麽,剩下的便是交給力量本身。”
聽着這堪稱簡單的步驟,令季放緩呼吸,按照瓦.爾.特說的那樣做。
當他的精力被集中到一起時,建木發生了輕微的晃動。
原本湧動在玄鹿身邊的豐饒力量産生微妙的變化。
沖在最前方,正在向豐饒玄鹿發起攻擊的維克還有穹第一個發現異常。
“是令季。”維克說着皺起眉頭向後撤去。
穹很有默契地為維克掩護,但他行動時他卻發覺,本來阻止他們接近的豐饒玄鹿停在原地,朝着令季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給穹和維克做出反應的時間,豐饒玄鹿憑空跳到高處。
與令季站在一起的瓦.爾.特握緊手杖。
好在不用他出手,豐饒玄鹿沒有任何惡意,只見它停在令季的面前,溫順地刨了刨蹄子。
而令季擡起手摸上了豐饒玄鹿的頭。
豐饒玄鹿發出氣聲,很配合地蹭着令季的手。
維克正是在這溫馨時刻出現。
察覺到有人接近,豐饒玄鹿歪了歪頭,随即像真正的鹿一樣向維克跑過去。
盯着眼前的豐饒玄鹿,維克模仿着令季,也擡手摸了摸它的頭。
然而就在維克的手落下時,金色的成就忽然出現。
【一家三口】
面對這個成就,維克很是鎮定,他一邊摸着鹿,一邊面無表情地問,“為什麽不是撿了只鹿家人們,它想和我回家。”
【阿哈被小瞧了!】
【阿哈真沒面子!】
【阿哈真沒面子!】
【阿哈真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