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可能是梁國皇子!”
第四十五章 “他可能是梁國皇子!”
歐陽玉飛還是把紀清池帶去院子裏賞了一陣月。
花前月下,氣氛浪漫,才能水到渠成。
這次他主動将紀清池攬到了他肩頭。
紀清池一直靠在歐陽玉飛的身上,平時一身傲骨的他,此刻像是柔弱無骨似的,将全身重量都倚靠在了歐陽玉飛那裏。
歐陽玉飛側過頭,捉住了他的唇。
這一次的紀清池沒有反抗。
歐陽玉飛知道,他在與父親握手言和後,所有的心結終于都已經解了。
在一個唇舌相接的深吻後,歐陽玉飛便把紀清池一把橫抱起來,抱進了房間。
……
一番溫存後,歐陽玉飛有些擔心地問枕在他臂彎之中的紀清池:“這樣你會不會太累了?抱歉,一不小心激烈了點……”
紀清池重重“呸”了一聲,“現在倒想起來裝好人了!”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憋太久了……下次我一定會記得你缺乏鍛煉很柔弱,一定會很溫柔的!”
“誰柔弱了!”紀清池用一點都不柔弱的眼刀狠狠刮了歐陽玉飛一下。
歐陽玉飛只顧嘿嘿嘿地笑。
半個月後,趙玉卿身體情況大幅好轉,梁雅辰和魏墨安之間也是相敬如賓。
Advertisement
他們的小日子就這樣幸福地繼續着,卻絲毫不知危機的臨近。
魏龍吟派人去查的事有了結果——辰官對自己進戲班前的經歷只字未提過,所以戲班裏誰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為辰官對某些事的諱莫如深,他在戲班時和所有人關系都是淡淡的,并不和誰特別交好。
而同樣情況的還有趙玉卿。他們只知道趙玉卿就是陽濱城本地人。
魏龍吟手指在桌上一下下地敲着,心中有了個猜測。
這日下午,他進宮去求見魏文帝。
“父皇,兒臣給你看一樣東西。”
魏龍吟将一副畫卷展現在魏文帝面前,畫像上是個十五六歲的俊俏少年。
“這是昔日梁國三皇子梁雅辰的畫像……父皇有沒有覺得他的眉眼和某個人有些相似?”
“……你是說辰官?”
魏文帝立馬就看出來了。
他沉吟了片刻,道:“昔日老四就和梁雅辰有交情,難怪他如此喜愛那辰官呢,是把他當作梁雅辰的替身了?”
魏龍吟笑了笑,“父皇想到的只是這一層嗎?如果,梁雅辰未死,而他改名換姓出現在了我們魏國呢?”
“什麽??”魏文帝的臉色頓時一變,“但梁雅辰不是已經被火燒死了嗎?”
“父皇您想想,當時我們發現的那具屍體是面目全非的,只是穿着梁國三皇子的衣服而已。誰能證明他就是真正的梁雅辰?”
魏文帝聞言沉默了半晌。
他想起了辰官才華橫溢精通歷史之事。這确實不像是一個區區戲子會有的才能。
魏龍吟又肅然道:“兒臣已調查過那辰官的過往,可謂是一片空白,十分可疑。如果梁雅辰真的處心積慮潛進魏國皇室,他的企圖便已昭然若揭!”
“還有現在安王府裏那趙玉卿,是跟辰官同一個戲班來的,他曾經試圖刺殺阿嘯,也行跡可疑。”
“父皇,此等梁國餘孽萬不能留下啊!”
“……可這件事你并沒有确切證據。”魏文帝的神情有幾分為難。
“父皇,您曾經教導過我成大事者不可婦人之仁,這種事難道不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嗎?!”
“你容朕想想。”魏文帝煩躁地揮揮手,“下去吧。”
“是的父皇。”
魏龍吟知道此事不能再咄咄相逼。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
于是他便順從地退了出去。
魏文帝感到一陣頭疼,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來人,傳安王過來。”
不多時,魏墨安匆匆趕到,“拜見父皇。不知父皇傳喚兒臣有何要事?”
“你先坐。”魏文帝擺出一副只是想閑話家常的架勢,“安兒,你從前在梁國時,是不是很喜歡那梁國三皇子梁雅辰?”
魏墨安心裏“咯噔”了一下,腦中警鈴大作。他謹慎地回答:“兒臣和梁國三皇子确實稍微打過些交道,但交情并不太深。”
他這話并非虛言。
當時梁雅辰只是同情他的處境才主動接近他,見他始終冷冰冰的,久而久之也就不愛往他跟前湊了。
其實那時魏墨安早已把梁雅辰當作他生命裏唯一的一道光,但正因為他覺得自己生活在陰暗的溝渠之中,根本沒有過分靠近梁雅辰的勇氣。
“是嗎?”魏文帝充滿懷疑地打量着魏墨安,“那,你就沒發現你府上那辰官,和梁雅辰長得有幾分相像?”
“……确有此事。”這種事一個光是看過畫像的人都能發現,曾經和梁雅辰實際相處過的魏墨安無法否認,“但那又如何呢?梁雅辰已經去世多年,兒臣就算曾經對他有過感情也淡忘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魏文帝沉思了片刻,決定直入主題:“朕現在懷疑辰官就是梁雅辰!此人若是梁國餘孽,處心積慮到你身邊必定是用心不良,為斬草除根,你還是将他殺了吧。”
“……父皇你說什麽?!”
魏墨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曾經覺得魏文帝是喜愛梁雅辰的,才會力排衆議讓其做官,而他現在方知,這種喜愛當真就跟對小貓小狗的一時興起差不多,為了他認為更重要的事,魏文帝随時都可以犧牲其性命。
原來自己這父皇,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狠毒無情。
“父皇您這說法毫無憑證,兒臣怎能因為一個空穴來風的猜測,就随意取自己心愛之人的性命!”
“如果他真不是梁國三皇子,那他只不過是個戲子而已!”魏文帝有些惱怒,“玩玩就罷了,你怎麽還像對他動真情了似的?居然為了他忤逆于朕!梁國皇子非死不可,而戲子殺了也不可惜,他今天橫豎都是死!”
“……父皇若想殺他,”魏墨安神情凜然,“就從兒臣的屍體上踏過去!”
“混賬!!”魏文帝聞言更是大怒,狠狠拍了下龍椅把手,“你以為朕不敢殺你!”
事實上,這種結果就是魏龍吟想看到的——
他的根本目的不在于殺掉梁雅辰,而是知道一旦魏文帝要殺梁雅辰魏墨安一定會拼死相護,這樣他們就會父子離心。
不過,魏文帝口中說得狠,其實他現在還真不敢輕易殺魏墨安。因為這段時間魏墨安已經是他最信賴的兒子,容妃又是他最寵愛的妃子。
終究,魏文帝只好退讓了一步,“好,就算辰官之事朕沒有證據先不動他,但和他同戲班那個趙玉卿已經做出刺殺嘯兒這種事了,你怎麽還敢把他藏在府上的!朕必須将他下獄審問!”
“……”這下魏墨安全明白了——這件事全是魏龍吟的手筆。否則魏文帝不可能知曉趙玉卿刺殺魏虎嘯一事。
當初他以熊岑嬌的性命威脅魏龍吟将此事保密,但是,他能決定廢皇後命運的前提是,他還是魏文帝寵愛信賴的兒子。
所以不得不說,魏龍吟是下了一招狠棋。
悲哀的是,即使明知是計,魏墨安依舊只能不顧一切地護住梁雅辰。
但如果此時還要去保趙玉卿,只怕他就會和魏文帝徹底撕破臉皮,這段時間的所有籌謀就會毀于一旦,滿盤皆輸。
這樣的結果恐怕并不是誓要為梁國複仇的梁雅辰想看到的,甚至也并不是趙玉卿自己想看到的。
于是魏墨安終究只能一咬牙,“父皇可以将他下獄,但此人曾被大皇兄嚴刑拷問過,好不容易才被清池從生死線上搶救回來……他不再禁得起任何用刑了!”
魏文帝“哼”了一聲,“這事朕會斟酌,不會輕易傷他性命的。”
魏墨安知道,魏文帝将趙玉卿下獄的目的,是想從他口中問出辰官到底是不是梁雅辰。
奈何他此刻只能眼睜睜看着魏文帝帶着人去安王府抓人。
當趙玉卿知道他們來意的時候,只是朝着梁雅辰視死如歸般地一笑,順從地跟着他們走了。
而梁雅辰也只是默默看着這一幕,未發一言。
官兵們帶着趙玉卿離開後,魏墨安紅着眼圈猛地一下抱住了梁雅辰,哽咽着開口:“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沒用,保不住你的朋友……你打我罵我吧!”
“……墨安,我雖然還不太清楚事情的來龍脈,可我怎麽會不明白……”梁雅辰靠在魏墨安的胸口,淚水迅速沾濕了他的衣襟,“但凡能護住玉卿,你一定會拼命護……你已經盡力了,這是你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魏墨安已經很多年沒哭過了。但他此刻也任由自己的淚滴在梁雅辰的發絲之上。
這淚水中有愧疚,更有深深的感動。
他此生何幸,遇上了梁雅辰這麽好的人。
兩人相擁而泣了一陣,梁雅辰冷靜了些許,“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墨安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是魏龍吟……”梁雅辰深深嘆了口氣,“果然是我太天真了。你們之間果然已經是不死不休。”
“哎,好了阿辰,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們明天再來思索如何讓趙玉卿的處境好一些。”
“……我睡不着。我先去做一件事。”
梁雅辰要做的這件事,是給二哥梁星瀾寫了一封信,連夜派人送去瀾王府。
信上詳細記敘了魏龍吟的所作所為。
梁星瀾看到信後驚呆了。
他也連夜穿戴整齊,去了太子府。
徑直闖到魏龍吟的房間。
“阿星?”魏龍吟被他從睡夢中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身,“你怎麽半夜三更過來……”
“虧你還睡得着!”梁星瀾“啪”的一聲,狠狠給了魏龍吟一個耳光,“是你撺掇皇上殺阿辰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