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背擁姿勢
第40章 背擁姿勢
龍奚一覺醒來, 精神煥發。
盡管只有三個小時的睡眠,但龍奚覺得自己睡好了。這個狀态下,讓她做什麽都不覺得累。
伸伸懶腰, 又側身聽了聽裏頭的動靜。
盛茗徽也醒了, 但沒醒透, 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變換睡姿,估計還要再賴一會兒。
龍奚修煉了一種能力,能從盛茗徽眉頭上看出她最近的行程安排。
要是眉頭一直蹙着就說明這人心裏有事兒,這件事不僅重要,而且急, 必須第一時間完成。
要是眉頭舒展, 語氣和緩,就說明她最近心情不錯, 手頭上也沒有要緊的事, 來這就是度假。
從盛茗徽昨天的狀态來看, 今天應該也是沒什麽事的一天, 她可以放慢節奏,等她睡好了再進入下一流程。
動動脖子, 龍奚坐起身來, 尋思着早飯吃什麽。
大腦飛快地閃過路上看到的野菜野果, 龍奚組合出幾套方案,正在做着最終抉擇,她的目光落到了實處,眼睛眨了眨, 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怪怪的。
定睛一看,門簾還是那個門簾, 只不過太陽照過來了,整張簾子都在發光。
龍奚看向門簾後的角落,花了兩秒鐘才想起來,昨天自己搬來的圓角櫃就放在那兒,現在卻不見了。
那麽大一個圓角櫃,不能自己長腳跑了吧?
要說是神衣操控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昨天那股橫沖直撞的勁兒,再猛烈點,完全可以帶着櫃子滾到外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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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昨天下了那麽大的雨,半夜雨停後,林子是濕的,路是泥濘的,龍奚不信神衣會帶着櫃子往濕的地方鑽,所以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龍奚火速起身,去外頭找了找,山洞周圍沒有發現明顯的痕跡。
再往外走,過了新鋪設地毯,到黃土路上時,龍奚發現了腳印。
那腳印不像是人的,倒像是兩只野猴一前一後踩出來的。
所以她們被猴子偷家了?
龍奚回到門簾處,尋找猴子進來時留下的痕跡。
通道不髒,洞口鋪的地毯也沒有黃泥,龍奚目光挪到緊挨峭壁從山腳長上來的油松身上,她在油松的枝幹上找到了幾個印記,從而驗證了猴子是從樹上跳到洞口,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把她們的圓角櫃搬走了。
龍奚撓撓頭,有點郁悶,她特意守了夜,居然被猴子偷家,她這個夜守得有什麽意義?
确定圓角櫃不是自己溜了,而是被偷了,龍奚趕緊進去和盛茗徽說一聲。
盛茗徽将醒未醒,坐在床上發呆。
龍奚其實不願在這時候打擾她,但事關神衣,事情可大可小,還是要盡早說一聲。
“茗徽,神衣被偷了。”
盛茗徽先是迷蒙地“啊”了一聲,然後皺眉,皺完眉又舒展,舒展完說:“那家夥有手有腳還能飛,會被偷?”
龍奚說:“整個圓角櫃都被搬走了,應該是山裏的野猴偷的。”
盛茗徽腦袋懵懵的,但又覺得不是什麽大事。
神衣是聖物,自身還有法力,不至于被兩只野猴控制住吧,可能得了空就會帶小粉飛回來。
為了掌握更多信息,盛茗徽問:“什麽時候的事?”
龍奚說:“應該是五點往後,六點以前。”
五點她剛睡,到六點天亮睡眠就淺了,有動靜大腦能捕捉到。
盛茗徽算了算,說:“那也有三個小時了。”
又有點不放心:“都三個小時了,它不知道打開櫃子自己飛回來?”
龍奚有一個猜測,說:“我猜神衣要想使用法力,應該也是要在舒展的狀态才能下使用。昨晚它和小粉鬧着鬧着,它倆可能就……可能就纏在了一起。”
“可能是兩件衣服打了死結什麽的,導致你的葉鈴、你的麥鈴還有神衣本衣都緊緊地捆在一起,不好分開。”
“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找找它們吧。”
假的祈福和假的儀式當然不需要神衣。
可随時一通電話來,哪只鳳凰害了病,哪只鳳凰受了傷,盛茗徽就要立馬出動。
要是碰到一個受了重傷,她手邊一個基礎物件都沒有,拿什麽拯救受傷的鳳凰?
這麽想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盛茗徽眼神變了,下床,赤腳踩在地上,想想又生氣,看向龍奚,氣急敗壞道:“你知道衣服怎麽閹割嗎?找回來我要先把它給閹了。”
龍奚哭笑不得,一會兒覺得神衣好慘,一會兒覺得盛茗徽好可愛。
普天之下,能對另外一件衣服動情的,估計只有她的神衣了吧,閹什麽,她和盛茗徽沒有共同的朋友,唯一能滲透的,就是對小粉上心的神衣了。
龍奚還打算将神衣轉化成自己人呢,所以不能閹,堅決不能閹。
龍奚知道盛茗徽急了,說:“外面有腳印,我們順着腳印去找。”
“野猴搬走櫃子就是好奇,搬累了說不定半路就撒手了。”
盛茗徽披上外套,說:“走吧。”
兩人沿着腳印一路找下山,結果不是龍奚想的那樣,兩只野猴将櫃子擡到了山下,從腳印的受力程度來看,它們半路沒有撒過一次手。
盛茗徽邊觀察腳印邊說:“你看這兩只野猴像不像誰訓練出來的?”
龍奚有同感,說:“要是平常的猴子,山洞門口就會把櫃子掏了,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把玩,玩沒意思了就随便丢在一邊,哪裏會搬這麽遠的路?”
盛茗徽問:“你覺得受誰指使?”
龍奚:“野人?”
山裏除了野人就沒有別的人了,看來虎爺牌通行證的效用并不能持續多久。
進入野人生活區以後,龍奚不自覺放輕腳步。
盛茗徽随意,原來怎麽走現在還怎麽走,完全不怕驚擾這些土著居民。
野人也懂規劃,哪個地方做路,哪個地方搭棚子,哪個地方種糧食,規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們都不在。”龍奚說。
她沿路盯着小棚子看,裏頭都沒人。
盛茗徽說:“有可能聚集在某個地方。”
龍奚明白盛茗徽的意思。
原始部落,不管是打獵還是繳獲了什麽東西,都是要聚在一起慶祝的。
她們現在要找的就是這群慶祝的人。
繼續往前走,穿過一片芭蕉林,龍奚聽到了呼喝聲。
是群體性行為實施之前的恫吓,整齊劃一,聲音洪亮。
離洞穴越來越近,盛茗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龍奚問盛茗徽:“直接進去嗎?”
盛茗徽反問:“不然呢?難道還要躲起來,偷偷看他們在做什麽?”
出于知己知彼的角度,龍奚覺得有躲起來觀察一下的必要。
但盛茗徽不這麽想。
是她的東西被偷了,別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來要自己的東西,還要藏着掖着?
盛茗徽直接走了進去。
洞穴一開始是狹窄的,越往裏越開闊。
和鳳凰仙女峰特別辦事處不同,這個洞穴是垂直的,寬度十來米,縱向高度起碼有七八十米,最頂上還有兩平方左右的天井,可以透光,但面積不大,離地面太遠,底下一大片區域還是要靠火光照明。
盛茗徽進來的時候,左三右四,一共有七位野人舉着火把,圍着圓角櫃,看這架勢,是要想辦法打開這個櫃子,軟的不行要來硬的了。
剩下的野人分立兩邊,密切關注這一切。
首領拿着他那根獸骨手杖,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俯身看着,以彰顯他的地位。
盛茗徽一出現,立馬吸引了野人的目光。
她回應那些目光,眼神睥睨地走到最深處,走到岌岌可危的圓角櫃身前,定住,轉身,将圓角櫃護着身後。
在她行走的過程中,野人目光動,身體沒動,可能是太過驚訝,所以來不及做反應。
到後面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挑釁了他們。
野人暴怒了,嘴裏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龍奚關注圓角櫃,它被暴力對待過了,但兩扇櫃門緊緊關着,裏頭的東西不傷分毫。
龍奚視線下移,看到圓角櫃底下的縫隙裏,神衣收回了它倔強的袖子。
野人一直打不開櫃子就是這個原因,櫃門被神衣把住了。
這是它在現有狀态下能做唯一的抵抗。
主人來了,有大腿可以抱了,神衣也不用掙紮了,果斷抽回袖子,松開櫃門,從櫃子裏滾出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然後以不協調的姿勢滾到盛茗徽腳邊。
龍奚猜得沒錯,神衣和小粉互相打結,致使兩件衣服纏成了一個球。
這個狀态,別說神衣自己了,就是龍奚這個旁觀者也要花很多功夫,才能将這些結一個個解開。
神衣找到了,圓角櫃可以不要,剩下的問題是怎麽脫身。
不知不覺中,龍奚已經換成了和盛茗徽背對背的姿勢,這是一種防禦姿态。
神衣特別會給自己找地兒,停在盛茗徽和龍奚兩腿之間,那是公認的最安全的地方。
野人迅速圍攏,站在兩旁的也圍了過來,個個高舉火把,表情兇狠。
當然,在首領沒發表意見之前,這些野人不會輕舉妄動。
包圍圈越縮越小,龍奚腦袋向後仰,對盛茗徽耳語:“虎爺說,這群野人對善于攀岩的人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實在不行,我們往牆邊挪,上牆爬天井離開。我看過了,那岩壁不用工具也能爬。”
盛茗徽見野人首領從岩石上跳了下來,正剝開人群向她走來,便說:“不急,聽聽這位首領有何高見。”
龍奚回正身體,替盛茗徽看着背後的野人。
首領走近了。
盛茗徽看見他沖自己比了一個手勢。
那手勢是上牆的意思。
所以他想通過這面牆來驗證自己會不會攀岩?
會攀岩就給虎爺一個面子,放過她們,不會攀岩,她和龍奚就別想活着走出這個地方。
盛茗徽忽然又覺得野人挺有原則的。
她同意了。
上牆之前,龍奚對盛茗徽:“要不我來吧,頂上那一塊不太好抓,我爬得多有經驗。”
盛茗徽拒絕:“人家點的是我,被偷神衣的也是我,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盛茗徽沒被說動,轉轉腕子,擡腳往上爬。
龍奚還想堅持,可這人态度堅決,速度又快,沒一會兒就爬到五米開外的地方去了。
別無他法,龍奚只能在底下關注着,她跟随盛茗徽攀爬的路線,不斷變換位置。
盛茗徽爬到哪她跟到哪。
最壞的打算她都做了,盛茗徽要是掉下來,她就想盡一切辦法接住她。
大不了就變成龍形,給她當肉墊。
盛茗徽越爬越高,龍奚的精神也越來越緊繃。
接近頂端,到了最不好爬的地段,距離太遠,光線又打不到旁邊,龍奚其實不太能看清盛茗徽的動作。
沒過多久,視線跟随的那個小點突然變大了,龍奚的身體下意識地做出反應,張開雙手接住了盛茗徽。
兩人一起倒在地下,盛茗徽在上,龍奚在下。
盛茗徽特意仰着身子下來的,龍奚也是仰着身子倒下的,兩個人疊在一起,呈背擁姿勢。
龍奚的手緊緊箍在盛茗徽腰上。
感受到身下的柔軟,盛茗徽說:“龍奚,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摔不到地上?”
“有。”龍奚說。
盛茗徽:“那你還墊在我下面?”
“我傻了。”龍奚說。
她松開手,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腦門的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