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圓角櫃
第39章 圓角櫃
龍奚腳上一雙卡通的棕色小熊襪, 被盛茗徽美眸一掃,怪拘謹的,兩只腳丫子定在原處, 不敢動了。
上半身承擔的東西不一樣, 很分裂, 也很大膽。
龍奚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許久不見的人,感慨鳳凰家主今天帶上來的人是燈光師吧,她枯坐在那,也像缭繞着星輝。
怎麽有人随随便便一坐都這麽好看吶。
龍奚挪不開眼。
當然也要正視鳳凰家主的問題。
回答問題之前,老天爺很給面子地降下一場大雨,耳邊嘩啦啦的都是雨聲。
龍奚彎起眉眼, 溫聲訴說自己的請求:“外頭下雨了, 能借盛小姐的地方躲躲嗎?”
她說得很客氣。
盛茗徽垂眸,擡起纖纖玉指,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龍奚盯着盛茗徽的手看,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養成喝茶的習慣的, 某人的動作還挺專業, 看樣子是喝過很多次了。
龍奚還以為鳳凰家主青睐的飲品只有果泥這一種,沒想到用白開水泡的茶也不拒。
給自己倒了茶, 盛茗徽卻沒有從食案上拿起來喝, 她擡眸看龍奚, 嘴角挂笑,歪着腦袋問:“我給你提供睡的地方,你能給我提供什麽?”
這個問題好答。
龍奚說:“我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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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茗徽盯着龍奚:“我這山洞特意收拾成這樣的,沒有地方給你做飯。”
龍奚回應她的目光, 說:“我去外頭做,随便找個地方做, 做完再端進來。”
盛茗徽似乎很滿意,點點頭,同意了,說:“你可以把衣服放下了。”
回答問題期間,龍奚一直捧着小粉,她見盛茗徽身上穿的不是神衣,便問:“神衣呢?”
盛茗徽下巴擡了擡,示意龍奚右手邊的榆木紅漆描金圓角櫃,神衣就在裏頭。
龍奚捧着小粉走過去,拉開櫃門,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手上的小粉“咻”地一下就不見了。
櫃子僅打開一條兩指寬的縫,裏頭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
待龍奚想憑着龍的優異視力看清裏頭的情況時,櫃門“啪”地一下合上了。
好迅速,好突然。
龍奚什麽心理準備都沒有。
接着,更沒有心理準備的事發生了。
圓角櫃左右晃動,傳來了類似拆家的聲音,左沖右撞,不絕于耳。
這不會是……
龍奚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一陣尴尬。
盛茗徽也想到了,被嘴裏這口茶水噎住,不上不下,憋悶至極。
待平複完全,盛茗徽捏着手裏的杯子,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指揮龍奚道:“勞駕,把這櫃子擡到靠近門口的拐彎處去,今晚我不想看見它們。”
龍奚放下背包試了試。
櫃子不大,裏頭又只放了兩件衣服,不是很重。
她把住櫃子和隔層的連接處,往上一擡,就将櫃子擡了起來,然後借着這股勁兒将櫃子搬到盛茗徽指定的地方。
那兒離美人榻直線距離最遠。
盛茗徽耳根清淨了。
龍奚搬累了,進來後在美人榻邊上的圓角凳坐下,盯着盛茗徽杯子裏的金芽茶說:“口渴,讨杯茶水喝。”
“我讓你坐了嗎?”盛茗徽睨了龍奚一眼,很不滿意,那是她梳妝用的凳子。
龍奚伸手,把自己的背包勾過來,一邊翻着包,一邊說:“我跟你換,我這裏有漉梨漿,荔枝膏和櫻桃酒釀。”
“還有墨子酥,九層糕和四色酥糖。”
有吃的,盛茗徽何必一直喝茶。
她幹脆利落,把茶和茶具一起推到龍奚跟前,說:“茶歸你了,吃的拿出來吧。”
龍奚把吃的拿出來,一樣樣擺在盛茗徽面前的桌子上。
盛茗徽用眼睛數了數,說:“你怎麽這麽多吃的?”
這不是剛從三號樓出來,彈藥充足。
當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龍奚特意央着沈再青做的,做好了再用盒子裝着,妥善保存。
盛茗徽動手了,一肚子茶水,沒點實在的東西,不舒服。
盛茗徽首選墨子酥。
左挑右選撿了一塊小的,盛茗徽撚起一塊,看了低頭沏茶的龍奚一眼,趁其不備往嘴裏送去。
龍奚能感覺盛茗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頓了一下,她知道這是來自鳳凰家主的不好意思,所以她低着頭,沒去看她。
待盛茗徽手裏的墨子糕吃完,龍奚新一壺茶也沏好了,她擡頭,問盛茗徽還想喝嗎。
盛茗徽搖頭說不喝,正愁沒處擦手,低頭看見龍奚擰了條熱方巾放在邊上,手一探就占為了己有。
她擦了一晚上的手,龍奚也沒計較這條熱毛巾是不是給她擦的。
盛茗徽覺得龍奚這人能處,至少比神衣靠譜,晚上睡覺安排床位時,特意讓龍奚睡進來了一些,和圓角櫃保持了一個彎道的距離,免得晚上睡意朦胧,又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攪了睡興。
龍奚服從安排,鋪好睡袋躺下時,特意調了個能看到裏頭的角度。
美人榻上的食案撤掉了,盛茗徽就睡在美人榻上,她這床可以加寬,底下的板子抽出來并上,就是一張大床的模樣。
盛茗徽此時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枕着柔軟的頭枕,蓋着暖和的被子。
山裏空氣清新,溫度适合,外頭的雨也停了。
要不是作了這場秀,盛茗徽還不知道在山裏原來可以這麽舒服。
周圍只剩蟲鳴聲。
龍奚很晚才睡,她調整位置睡在了彎道上。
朝裏,是呼吸平穩黑甜入夢的盛茗徽,朝外,是從門簾漏進來的月光。
她這裏是一道防線,任何事物經過她,她都會警覺。
守夜守到了天快亮。
龍奚聽到了鳥鳴聲,腦袋的弦松了。
天要亮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意外發生,龍奚眨巴着幹澀的眼眸,身體放松,逐漸抵擋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意外就發生在陰陽未定之時。
龍奚睡去沒多久,兩只敏捷的白面猕猴悄悄鑽了進來。
它們在通道裏兜了一圈,什麽也沒破壞,僅是搬走了它們唯一能搬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