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峙
對峙
對話還在繼續，金龍心裏一突，笑嘻嘻道：“哎呀，這孩子是我親手養大的，卧底的事，怎麽能說惡心呢？”
赤尾犬首領道：“你自己也知道你親手養大了一個人類，就滾開點。你身上一股人味，沖的我惡心。”
它尾巴尖已經不需要甩就能燃出火焰了，顯然是真的厭惡，能量外溢，恨的咬牙切齒。
金龍趕緊道：“好好好，你冷靜，我退遠點。”
赤尾犬一族不僅有丢失幼崽之仇，還有多年被欺壓的恨。最早出現并不是它們的錯，被撿走當寵物養，卻引發火災更不是它們的錯。
但有些事不是對錯就能說的清楚的，要怪只能怪老天不長眼，世事無常。
赤尾犬首領等它退開後才說：“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靈獸從不畏死。你身為靈獸，卻貪生怕死，本就是一種恥辱，沒有資格對我的決定說三道四。請回。”
金龍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道：“那要是能找到幼崽呢？”
赤尾犬首領一愣：“你什麽意思？”
金龍神神秘秘地湊近對它說：“我有個人類朋……人類、見過的人類，對我們幼崽的去向有所猜測。只要給她時間，說不定能找到我們的幼崽。”
扶漪聞言瞪大眼睛：吹牛別帶上我啊！！！
赤尾犬首領對此極為不屑：“你是在人類世界熏久了，腦子也熏臭了嗎？這種話你也信。”
金龍氣死了，雖然它也不怎麽信，但赤尾犬首領不信就是對它的侮辱：“你腦子才壞了呢！愛信不信，等以後我們找到你的孩子，不告訴你！”
赤尾犬首領：“……”
別說赤尾犬了，就是在場的人，誰聽到這句話不震撼。什麽小學生放狠話，金龍的智商是只停留在七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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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漪下意識看向白辭月，白辭月一愣，趕緊搖搖頭：
不是我教的！！！和我沒關系！！！
所以很顯然，這句威脅沒有任何作用。
赤尾犬的臉色明顯不耐煩，尾巴像一個火把一樣燃着火焰甩來甩去，很顯然，要不是金龍是高等級靈獸，它這火焰可能就已經招呼過去了。
扶漪看都這樣了那還是回來吧，別真打起來了，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太好。但她沒法出聲，只能坐那幹着急。
白辭月懷中的赤尾犬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焦慮，伸出爪子想拍拍她的肩膀，結果沒想到扶漪正在出神，感覺到有什麽碰自己後抖了一下。
赤尾犬也吓得嘤了一聲。
結局可想而知，赤尾犬首領猛地一甩尾巴，一團火焰直直朝着那棵樹彈過去，金龍去攔，但已經晚了一步。
扶漪在赤尾犬出聲的瞬間就反應過來，立刻拔劍格擋，靈氣為盾，将火焰反彈到一邊去。
金龍呆在原地：“你急什麽呀！”
赤尾犬首領冷笑：“你當我聽不見多餘的心跳嗎？他若是乖乖裝死，我也懶得和你吵，可他既然敢出頭，那就怨不得我。你真是越發有出息了，今天的事，我一定會上報獸王，你等着瞧好了。”
它擡頭看着扶漪，眼神冰冷，“怎麽還是個小丫頭，金龍，你真沒出息，又多養了一只人類是嗎？”
扶漪坐在樹上托腮看它，感覺金龍這高等級靈獸當的可真沒意思，誰都能咬它一口，在學校它好歹還是人人尊敬呢。
金龍無奈嘆氣：“你聽我解釋……”
扶漪看金龍為難，也歇了挑釁的心思，不知道該不該下去道個歉。感覺道歉它可能會更生氣……
赤尾犬首領鼻頭動了動，臉色突然變了：“你們還有誰在！？”
扶漪眉頭微皺，她沒讓白辭月出來，就是擔心對方殺瘋了突然動手，但她忘了犬類的嗅覺和聽覺都是頂尖，恐怕早就發現了。
扶漪還在糾結要不要死不承認，身後的赤尾犬就探出頭來：“嘤？”
赤尾犬首領一怔，尾巴不自覺甩了甩，聲音突然溫和了許多：“你、你真的找到我的幼崽了……？”
扶漪：“？？？？”
金龍也有些詫異，勸道：“這是一只D級靈獸，我知道你想幼崽，可也不能亂認啊……你看是不是認錯了？”
赤尾犬首領道：“我父是一只A級精神力系的梭沱狐，我的幼崽父親是一只B級火系的裂地龍，我的孩子可能和我一樣是雙屬性，精神力系的等級可以二次覺醒的，你應該最清楚……何況，這孩子身上有我的血脈氣息。”
扶漪：“……”好複雜的血統體系。
金龍：“……”這可咋整。
白辭月抱着赤尾犬想了想，跳下來往前走了幾步：“您确定能感覺到它的血統嗎？”
扶漪遲疑了一下，也跟着下來，寸步不離地守在白辭月身邊，眼神警惕，靈光流轉。
赤尾犬首領神情激動，甚至都懶得計較金龍帶來了兩個人，繞着小赤尾犬聞聞嗅嗅，飛速甩動的尾巴難掩激動：“就是它！就是它！”
話到最後，甚至隐隐有些哽咽。
幾十年了，這幾十年裏，靈獸丢失了多少幼崽？有些難生育的種族幾乎都要滅絕了，它們甚至認為這是獸神給予的詛咒，為了生命的延續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不是真的絕望了，誰願意采取種族滅絕的方式報複？不過是覺得橫豎都是滅絕，不如拖另一個種族下水，也算痛快。
小赤尾犬膽子小，被吓得不斷嘤嘤，往白辭月身後躲。赤尾犬首領稍稍冷靜了一下，再看過來的時候，瞳孔中的冷色已經褪了不少：“……謝謝你們。”
金龍不明所以，但看它如此篤定，還是厚着臉皮應了：“沒事沒事，客氣。咱們靈獸一家親。那你現在還要同歸于盡嗎？你的幼崽可都回來了啊！”
赤尾犬首領遲疑了一下：“這不是我一個就能決定的事。除了我們一族，還有兩大族以及無數數不清的小族要求啓用破滅陣。”
金龍道：“那你的幼崽怎麽辦？”
赤尾犬首領頓了頓，“我們有保護幼崽的辦法，可以讓它們在災難中活下來，總之，你別問了。”
金龍：“……”
它回頭和二人對視，三臉懵逼。
就這麽執着嗎？
非死不可是嗎？
白辭月眉心緊皺，問道：“請問，你的幼崽丢失後，你有沒有來過大陸尋找？”
赤尾犬首領現在溫和多了，聞言點頭：“有，但是一無所獲。”
扶漪茫然道：“可是不應該啊，我記得這只赤尾犬好像是被抛棄後一直在學院流浪的……”
赤尾犬首領聞言一驚，怒火升騰：“什麽意思？誰抛棄了它！？”
扶漪下意識握住劍柄，“應該是前主人吧……按理說，大陸不應該有野生靈獸的，每一個從召喚陣裏召出來的靈獸都會自動生成契約，它既然在學院的撫育院裏一直沒有人管，那就只可能是被主人抛棄了。”
赤尾犬首領冷笑：“好大的膽子——”
金龍毫不留情：“你的幼崽再有潛力，目前看上去也就是D級靈獸。”
赤尾犬首領：“……”
它愣了愣，反唇相譏：“所以人類口口聲聲稱靈獸是最好的夥伴，卻因為一個等級就要抛棄夥伴嗎！？”
眼看着它們就要吵起來，扶漪尴尬地打斷它們：“那什麽……這位首領，你的幼崽好像有點害怕。”
高等級靈獸對低級靈獸的威壓是天生的，哪怕它們并沒有太大的惡意。小赤尾犬本來就膽子小，看到它們吵架更是瑟瑟發抖，一個勁往扶漪腳下鑽。
赤尾犬首領愣了愣，它這會沒有再說人類的語言，而是輕輕嘤了一聲，帶着氣音，不知道在說什麽。
小赤尾犬壓根聽不進去，尖叫聲都顯得有些凄慘了。扶漪實在聽不下去，幹脆把它抱了起來。
赤尾犬首領僵在那裏，看上去有些傷心。
那眼神就算是扶漪看着也有些不忍心，自古骨肉親情最難割舍，就是靈獸也不例外。她遲疑道：“那什麽……不然，我先幫你養着，等它冷靜一點了，你們母子再聚？”
赤尾犬首領一直盯着幼崽看，橙黃色的眸子濕漉漉的，好像要落淚。它對扶漪的話沒什麽反應，一直盯着小赤尾犬看，但它身上屬于高級靈獸的壓迫感實在難以忽視，小赤尾犬鑽得更起勁了，好像恨不得鑽進扶漪的肉裏。
搞得好像是被拐賣的孩子認不清家人，而他們這些人販子還無動于衷一樣。
這場面實在是太……
白辭月一向八面玲珑，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樣的場面。
金龍用尾巴尖戳了戳赤尾犬首領的背：“給個準話呗。”
赤尾犬首領回過神來，果斷拒絕：“不行，它必須和我走。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各個族群都在轉移幼崽，沒有時間再給它浪費——它必須現在就和我走！”
扶漪抱着赤尾犬的手指微微收緊。這話裏透出的信息讓她忍不住心驚肉跳，同時她也突然意識到為什麽獸王一直在讓金龍試圖阻止破滅陣，因為鲮龍還沒有回來！
如果鲮龍現在就回來，那獸王的态度真就不好說了。
她不免慶幸金龍性格中的逃避，要是它能強行把鲮龍帶走，這個強大的盟友還願意站在他們這邊嗎？
而且提起盟友……
扶漪突然想到：“白辭月，你知道謝塵風是哪邊的嗎！？”
她突然來了這麽一聲，衆人都有些茫然。赤尾犬首領皺眉看過來：“什麽？”
白辭月和她對視一眼，應該也想到了：“……我一直以為它是獸王那邊的？”
金龍懵了：“啥？沒有啊，我只養了你一個人類幼崽啊！”
“……”
很好，現在問題又轉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