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何歆與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就回到亭子裏等何承佑。
等了不多會兒，他就出來了。
何歆與笑問他，“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贏？”
何承佑心裏惦念着何歆與，并未認真參與，便道，“只能明天再試一試了。”
何歆與點點頭，“大公子的學問沒問題的，明天肯定行！”
“你又知道？”何承佑笑看她。
“當然。”何歆與一副無腦信任的樣子，“大公子的學問在府裏可是最好的。”
何承佑拍了拍她頭頂，倒是沒再說什麽。
*
“玄禮，你的蹴鞠還需再練練！父皇是馬背上打來的天下，騎術可不能落下。”太子騎在馬上，甩了甩手裏的鞭子道。
穆玄禮笑拱手，“太子殿下教訓的是，回頭一定勤加練習，臣弟已然不支，下次再陪兄長盡興。”
“哈哈哈，”穆玄策興致正高，一甩鞭子揚馬而去，“玄禮且等我一等，我再戰一局。”
穆玄禮又行了一禮，下了馬，牽着馬往賽場邊上行去。
小厮接了馬，穆玄禮改往看臺上走去。
“莫遷遠方才跟邱院長密談了半個時辰，奴才離得有些遠，聽得不太詳盡。”穆玄禮剛行至專設的涼棚，雲峥就上來低聲彙報。
“總歸就是那麽點事。”穆玄禮聽罷道。
雲峥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穆玄禮在位置上坐下，目光落在賽場上正在馳騁的太子，“太子倒是想的不錯。”
父皇最近疑心漸起，讓他與右相府綁在一起只是第一步，最近不僅讓淳王返京，還領了個督察使的職，監聽兵部。
誰都知道兵部是太子的勢力，看來父皇疑心的是太子了，畢竟如今如果皇上出事，太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太子也有所察覺，這不也出手了。
這麽多年下來，邱院長的門生可謂遍布天下，影響力不可謂不大，父皇之前多次請邱院長出山，邱院長都拒絕了，不知太子又有什麽手段，能請得動邱院長？
“太子殿下約您一起來，怕是有什麽深意。”雲峥添了一杯茶，給穆玄禮遞上。
穆玄禮接了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大約以為，我是最安全的一個吧。”
雲峥一琢磨，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五殿下不僅不會和他争，還能掩人耳目的說是來練練蹴鞠。
畢竟他一個人來的話，實在是太惹眼了些，帶個五皇子，這不就好很多了麽。
“殿下猜奴才方才瞧見了誰？”雲峥想起什麽又道。
“誰？”穆玄禮邊看向賽場邊随口問道。
“上次在右相府看到的姑娘。”雲峥小聲地說，“想不到她竟然和莫家的公子也有幾分交情。”
雲峥偷聽完莫遷遠他們的交談，撤走時正巧看到莫冠文。
起初他并未當回事，若說莫遷遠是個出名的老狐貍的話，那他兒子就是個出名的纨绔，京城裏數得上的爛泥扶不上牆，跟劉景庭差不多一個德性。只是看到莫冠文跟一個奴才聊的這麽歡就注意了一下，才發現竟是何府的。
穆玄禮眉頭一挑。
“聽說長公主最近在焦頭爛額，劉公子上次找太後不成，如今正在絕食拒婚。”雲峥又道。
穆玄禮頗覺有意思的笑了笑，“倒是挺有能耐。”
雲峥點點頭，第一次遇見之後他便打聽清楚了何歆與的身份，是以并未放在心上，但誰能想到這小丫頭雖然身份低微，卻十分能折騰事，萬一真影響到長公主……“需不需要奴才出手解決下？”
穆玄禮看他，“你待如何解決？”
“這……”雲峥還真沒細想，“不然……”他做了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動作。深宅大院裏，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實在是太容易了，更何況他還聽說此人在何府是出了名的身體不好，病個幾天把人病沒了，以她的身份，估計都沒人過問，直接一卷席子處置了拉倒。
穆玄禮沒說話，他看着賽場上因為又贏了比賽而神采飛揚的太子，慢慢呷了口茶，“放心好了，長公主這點事都處理不了，還怎麽對得起我對她的期待。”
雲峥一想也是，劉公子之前也沒少鬧出閣的事，這次的相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麽。
當然，此時的雲峥不知道日後自己該如何後悔，沒早早處置了這個禍害，竟惹了那麽多事，如今他聽了五皇子的話，把這事便甩在了腦後，沒再提起。
太子下了馬往這邊走來，雲峥連忙退下了，穆玄禮站起行了一禮，熟稔道，“二哥最後一擊實在精彩。”
“哈哈哈哈，”太子心情不錯，“老五你雖然蹴鞠不行，但畫畫還是可以的，我記得父皇還誇過你。”
穆玄禮拘謹笑道，“也只有這個能拿出手了。”
“走，你我一同用膳去。”太子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走去，“仔細算算，上次你我一起來還是幾年前，是不是好久沒嘗過穹山書院的膳食了？聽說今日邱院長特意請了名廚。”
“是嗎？那今日跟着太子哥哥，看來又要有口福了。”穆玄禮跟上。
*
莫遷遠從邱院長的屋裏出來，等了好大一會兒，才看到莫冠文正走過來，心裏雖然窩着火，但也不願今日說他，只道，“走罷，去瞧瞧你的夫子，若是讓我問出什麽不該有的事來……哼！”
若五皇子是太子為了不顯得那麽紮眼而叫的幌子，那麽莫冠文就是莫遷遠的幌子。
莫冠文聽他說起這個就頭大，“你今天莫名其妙讓我跟我來，就是給我找不痛快吧！”
莫遷遠一聽，氣得肝疼，“你看看你的樣，還用得着我給你找不痛快？”
莫冠文直接甩手，“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莫遷遠頭痛，“在外面我給你留兩分臉面，你別給我太過分了！”
“我本來就說不來的，是你非要我來，我都給你面子過來了，還要我怎樣？”莫冠文道，“再說我就直接走了！”
莫遷遠氣得直喘氣，指着他道，“你又想被禁足是不是！！”
莫冠文聽了，到底不想被禁足，只得懶洋洋跟了上去，嘴裏咕哝道，“老頭就知道拿這個事情要挾人，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怕了你……”
莫遷遠怒道，“你說什麽？！”
莫冠文，“切……”
*
何承佑帶着何歆與在書院裏幾個有特色的地方走了走，差不多快午時了，穹山書院有專門設置的公廚，平日只供學子們用食，今日全面開放，據說因為有幾位身份尊重的訪客，還特特請了幾名大酒樓的廚子過來幫襯。
何歆與跟着何承佑往公廚走去，而那廂從校場下來的太子一行也往這邊走來，路上認出的人紛紛行禮，太子也是非常客氣，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何承佑自然也是認識太子的，早早就站在路邊等着行禮。
“那位身着蟒袍的便是當今太子，他身旁的是五皇子，”何承佑小聲叮囑何歆與，“一會兒你注意靠後站，萬萬不許多嘴說話。”
何歆與忙應了，乖乖跟在何承佑身後，對太子倒沒什麽好奇的，但這五皇子，她還真想瞧上一眼。
太子很快走近了，何承佑忙給太子和五皇子行禮，何歆與也忙低頭跟着行禮。
太子上前親自扶了他，“在外不必多禮。”
何承佑受寵若驚，忙又是一禮，“規矩不能亂的。”
太子對着身邊的五皇子笑道，“承佑真是跟何相一般，行事從不出差池。”
五皇子點頭應是，并未多說，此時正是太子變相招攬人才之際，他又豈會搶風頭。
何承佑忙道謬贊。
“說起來，老五，何相以後可就是你的老丈人了，”太子又想起什麽似的笑道，“老五向來規矩，想來會讓何相中意。”
五皇子穆玄禮無奈一笑，“二哥就別拿我打趣了，何相私底下不知該如何着急。”
太子哈哈大笑，他也能想象到，一直想要中立的何相突然接了這麽個燙手山芋，該是如何頭疼。
雖然他之前也曾有過心思招攬何相，但如今和老五站一起，也算是安全。
何歆與此時趁機擡頭瞧了五皇子一眼，果然如傳聞般謙和有禮，又聽聞他出身不高，想來也比其他皇子好拿捏一些。
“走罷，承佑，中午一道用膳吧。”太子道。
“這……”何承佑猶豫。
太子打趣，“怎麽，你們郎舅同在，還怕我欺負你不成？”
五皇子忙拱手讨饒。
何承佑也只得應了。
一行人跟着太子入了公廚後方的一處包房內，謙讓之後各自分主賓落座。
一桌坐了七八個人，何承佑大略一掃，心下有些苦笑了。
這一桌都是太子的門生，他在這裏實在是如坐針氈，父親如果知道他坐在這個桌上，定然也是十分不贊同的，只是如今有些騎虎難下。
看來五皇子如今已經站到太子這邊，何府跟五皇子聯姻後，豈不也就算是太子這邊的了？
母親之前耳提面命的說過，大夫人那邊肯定是太子那邊的人了，讓他一定要保持距離，可如今這般……可真是摘不清了。
何承佑心中藏了事，吃得有些不知滋味，其他人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
何歆與站在屏風外，跟其他下人一起候着，只聽那邊席上言笑晏晏，大多都是太子在說，其他人時不時搭話，她特意尋了個位置，站在了一個可以瞧見五皇子的位置。
并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只偷偷觑了幾眼，卻在某一刻跟人視線對上時，何歆與忙轉開了視線，移開了位置，不敢再看。
穆玄禮面色平靜的移開視線，席間話語并不多，多數都是身邊的太子跟其他人的談笑，只偶爾被提到名字了，才搭幾句話。
一頓飯吃得也算賓主盡歡，何歆與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還好旁邊耳房有一桌專給小厮吃的飯，只是大家都來回匆匆地，生怕主子傳喚，粗粗吃了幾口，不餓便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