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第二天，何歆與一早起來後，就吩咐挽月，“今日你出門幫我辦件事。”
挽月道，“什麽事？姑娘您說。”
何歆與掏出幾兩碎銀給她，囑咐道，“出門幫我買幾本傳記，偷偷地，別被人瞧見了。”
挽月不明所以，“買傳記做什麽，姑娘您想看麽？”
何歆與笑了笑，沒回答她，“必然是有用的，用得好的話，姑娘我翻身，就靠它了。”
*
估摸着午後小憩結束，何歆與便來了何芷嬈這裏。
果然到的時候，何芷嬈剛起身沒多久，正在用茶，見何歆與來，便叫她坐了。
“昨兒就聽到姐姐的喜事了，怕你這裏人多事多，沒敢打擾，今天才來恭喜。”何歆與坐下，笑着說，“聽說只等選了日子便下聘了。”
何芷嬈聽她說起這個，畢竟面薄，臉上紅了紅，心中也是對五皇子充滿了幻想，她出門少，沒見過五皇子，還真不知是什麽樣的人，至于那些安排，她也不清楚，因此只道，“我都聽母親的。”
“也是，想必大夫人那裏都會安排妥當的。”何歆與說罷，看了看外面道，“桂花不幾日就要落了，今日天氣看來不錯，姐姐可還有心思陪妹妹去賞一遭，還是滿心思就想着未過門的夫君呢？”
何芷嬈被她說的臉上一燙，“你個妮子，去賞花就賞花，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她紅着臉起身就要去往外，參茶也顧不得用了，竟是連衣服都忘了換，喜月連忙拿了鬥篷在後面，小跑着跟上給她披上。
何歆與笑了笑，起身跟上。
二人一道邊走邊看了會花，又在桂花園的亭子裏歇了歇。
挽月被打發了去拿茶，喜月也去提點心，何歆與随便與何芷嬈說着閑話。
說着說着，何歆與話鋒一轉，面上帶了幾分憂心，道，“姐姐的婚事是個好婚事不假，只是我聽說皇家之人多複雜，且行事心狠手辣，手足相殘之事常有發生，就連後宅也是陰私手段頻出，還鬧出過人命，也不知如姐姐這般溫柔的人，能否承受得了。”
“果真如此？”何芷嬈一聽也有些擔心了，但還是道，“可我聽父親和母親提起過，說五皇子是個脾氣溫和之人，端方自持，為人十分斯文有禮。”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家之人，哪裏有簡單的，”何歆與問道，“姐姐學了那麽多學問，難道不知道？”
“我只學了女學和女德，”何芷嬈道，“教養嬷嬷說，學這些就足夠了。”
“往日裏沒人管我，我又跟姐姐學了些字，看的書雜些，也知道的多些，那五皇子府可不止五皇子一人，聽說還有幾個小妾……”何歆與道，“姐姐且聽我一言，多個心眼，早點做打算，總是沒壞處的。”
何芷嬈猶疑着點了點頭。
何歆與看她面帶憂色，便笑了笑，轉開了話題，“你瞧我，不該說這些不好的，倒讓姐姐憂心了，對了，前些日子聽到姐姐說無聊想看話本子，我便帶了幾本游記給姐姐打發時間。”她說着，拿出兩本書來，放到了何芷嬈面前，“姐姐先看看好不好看，若是覺得不錯喜歡的話，回頭我再給你找幾本來。”
何芷嬈接過書果然很感興趣的樣子，上次她說了句無聊，沒想到歆與妹妹竟然放心上了，“可是講什麽故事的？”
何歆與眼珠轉了轉，一副調皮的模樣，沒回答反而賣起了關子，“姐姐看了便知。”
“你這丫頭，還搞神秘。”何芷嬈一直養在深閨，性子向來純和，只伸出手指虛空點了點她，“你呀你，若是給我知道是什麽不能看的書，看我罰不罰你。”
“放心好啦我的好姐姐，你盡管看，看完了告訴妹妹，妹妹再給你找去。”何歆與忙笑道。
“我先看看再說罷。”
何歆與看何芷嬈的樣子，笑了笑，又随意聊了幾句，挽月和喜月就回來了，二人又吃了會茶，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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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逢七的日子。
何歆與抱着唐卡送給何承佑時，何承佑還有些意外，“這是……？”
“這是普蓮大師所供奉的唐卡。”何歆與低聲道，“過一段時間，老夫人的壽辰就到了，大公子忙于書院，恐沒時間準備……”
普蓮大師親自供奉的唐卡？這種東西不好得，可包裝上的确有普蓮大師的親印，說明此物不假。何承佑一直在書院，壽辰禮這種東西自然有母親幫忙準備，但那些準備的東西顯然不如這唐卡好，何承佑不僅又懷疑了，“這個……你從哪裏得來？”
“我上次跟大姑娘一起去安隐寺渡乞巧節時偶然得來的。”何歆與并未細說，只道，“老夫人信佛，想必此物定能讨她老人家歡心。”
何承佑接過唐卡眉心微皺，上次的試題便罷了，這次又是重物，怎麽看怎麽覺得有問題，他心底開始有疑慮。
何歆與看出他的猶疑，連忙又道，“我……我将此物贈予大公子，是想請大公子幫個忙。”
何承佑心中警惕，“什麽忙？”
“……我上次在寺院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書生，”何歆與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他，他和大公子是同一個書院的……”
何承佑年紀長些，該懂的都懂了，看她這副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沖淡了幾分剛才的疑慮，難怪她會大手筆送東西，“不知是哪位同窗入得了你的眼？”
“聽說他是縣丞家的公子，我、我沒敢上前細問，”何歆與咬了咬唇，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道，“我聽說穹山書院的邱院長過幾日要舉辦一場賞菊宴，不知大公子可否帶上我，一同前往？”
何承佑一聽便明了了，她是想去參加賞菊宴，好通過自己介紹，認識一下那名書生。
縣丞家的公子……倒也可以，尤其穹山書院的書生，學問都是沒問題的，日後考取個功名，于何歆與來說，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何承佑想到此，問她，“你想跟我一起去參加賞菊宴？”
何歆與點點頭，小心翼翼問他，“可以嗎？”
何承佑沉吟了一下，“賞菊宴乃書院廣聘天下才人，以賞菊、題菊、學菊為主的才子大會，女子很少，不過……”
何歆與聽到前面有些失望，待聽到他說不過時，又燃起希望看向他。
何承佑一笑，她幫了自己不少，這點忙還是該幫幫的，畢竟不算什麽大事，“不過你當日可以女扮男裝，扮作我的小厮參加，只要不出亂子，應是沒問題的。”
何歆與聽罷眼睛一亮，“當真？”
何承佑笑着點點頭。
“那便多謝大公子了，我就回去等公子消息了！”
何承佑含笑道，“屆時會叫你的。”
“嗯！”何歆與高興的施了個禮便離開了。
和臨道，“公子，這……不會出什麽事吧？”
何承佑不甚在意道，“能出什麽事，到時候我看着點，出不了什麽亂子，書院也并無明令禁止不得女子進入。”而且再說她看中那書生……小小縣丞，右相府自是完全不放在眼裏，他甚至想，算上這次，何歆與幫了他兩次，便是直接讓那書生娶了何歆與，也是無妨的。
而且，不知怎地，他心裏還是蠻喜歡這個妹子的。
何承佑把唐卡遞給和臨，“我去老夫人那裏，你把唐卡給母親送去，小心些，別損壞了。”
和臨接了唐卡小心捧着，“好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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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佑想的還挺周到，沒兩天竟然讓人給何歆與備了一身小厮的衣服送來。
她摸着那小厮服不由笑了，男子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哄的了。
把衣服收起來，她去看望何芷嬈。
二人聊了幾句家常後，何歆與正好看到了桌案上擺放的兩本游記，“姐姐，這兩本書可看完了？”
“看完了，”何止看完了，近日她無事，翻着看了有兩三遍呢。何芷嬈伸手拿起那兩本游記在手中，摩挲着書頁道，“那書生真真好，只是可惡那官宦人家有權有勢，非不同意這門親事，強迫他們二人分開，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何歆與道，“是呀，我看的時候也和姐姐一個想法，兩心相印才是真，他們以權壓人，實在是令人痛恨。”
何芷嬈一直養在深閨，從未接觸過情愛，此時聽何歆與這般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個小妮子，想的還真多。”
“我在說真的呀。”何歆與說着說着，就眼珠一轉，問，“姐姐難道不是這麽想的？那姐姐的意中人長什麽模樣？”
“你再說我真不理你了！”何芷嬈羞惱極了，轉過身背對着她。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何歆與拿巾帕掩着唇又偷笑了幾聲，這才道，“知曉你已經看完，我這邊又給你帶了兩本新的。”
何芷嬈這才轉過身來。
自從她有次說了句有些無聊想看話本子後，何歆與就真的給她拿來打發時間的游記，裏面的故事果然特別有趣特別吸引人，雖然被妹妹笑話時有些惱怒，但書也是真的好看，她看的也是格外着迷，這一陣只要有閑暇時間，竟一直在看。
如今又有新的可以看了，何芷嬈十分歡喜，“這兩本又是講什麽的？”
“那姐姐想看什麽樣的？”何歆與托着下巴看她，眼中是調笑，“姐姐點了名，下次我好照着買。”
何芷嬈卻面薄不好意思說，她還沒看夠，只想繼續看這類的話本子。
何歆與挑了挑眉，瞧見她耳朵根都羞紅了，便見好就收，轉了話題，又去聊別的了。
等辭行出來，挽月道，“您讓我外面專門買的書生小姐話本，原來都是為了讓大姑娘看啊，您是想通過讨好大姑娘翻身嗎？”挽月恍然大悟，“也是，大姑娘馬上就是皇子妃了呢。”
何歆與掃了挽月一眼，“且不與你解釋，慢慢瞧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