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9
壞種 09
“失蹤了?”程柯淮微微眯起了雙眼,當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肯定沒有看起來這麽簡單。
鹿森看向鄧丞:“她是你外甥女,你就不知道點什麽嗎?”
鄧丞提到這個事情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我跟芊芊的關系挺一般的,在她父母去世之前我和她只有逢年過節才見過面,我又沒有娶妻生子,不會帶小孩,所以平時就是讓芊芊跟福利院裏的其他孩子們一起玩耍,我工作也挺忙的。”
“說來慚愧,身為一個舅舅,我竟然只有上課的時候才和芊芊有些交流,我們之間比起親戚關系,師生關系會更多一點。”
彭恩暖在一旁冷哼一聲,同樣身為孤兒的她顯然也很不爽這樣不負責任的親戚。
“好了,鄧芊芊的事情我們誰都說不明白,警察介入調查過也一直沒出結果,九年過去,鄧老師差不多也該申請宣告死亡,給她立碑讓她安息些了。”藍漾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何必糾結這麽些久遠的事情,我們不如先解決現在的住宿分配問題。”
藍漾不愧是個語文老師,看得倒是很開。
程柯淮摸了摸下巴:“鄧芊芊畢竟是個小女孩,我和鹿森睡她的房間肯定是不合适的……”
只是還沒等程柯淮說完,彭恩暖就匆忙插嘴說道:“貝院長也去世很久了,住他的房間也不太合适,大不了你們分別和兩位老師擠擠嘛。”
鹿森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所幸藍漾趕緊出來打圓場:“這和我們福利院的床大小規格都一樣,都是單人床,哪裏睡得下兩個男人。”
“不知道一樓的倉庫開不開着,有沒有和福利院一樣配備有折疊床,我記得福利院裏是備有那麽兩三張的。”
也不想再多麻煩誰了,最後只有程柯淮和鹿森兩個人跟着藍漾去倉庫拿折疊床。
“你對福利院看起來還蠻了解的?連倉庫裏有什麽你都知道。”程柯淮跟着藍漾走進了倉庫,角落裏果然有三把折疊床。
藍漾腼腆地笑了笑:“也還好啦,我其實也才來福利院一年左右,可惜還沒幹出點什麽成績來福利院就倒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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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平時也幹幹生活老師的夥計,這才熟悉一些福利院,還有就是我記憶力還行才記得這些細節。”
“哦……這樣。”
鹿森幫着拿過折疊床,問道:“那藍老師,您知道還有誰向您一樣對岐徽福利院非常熟悉的嗎?”
“您這意思是……?”藍漾面露不解。
程柯淮也不避諱,直接有什麽就說什麽了:“他的意思是,既然背後的人費盡心思建造了這麽一個仿制的岐徽福利院,所有東西都是一比一複制粘貼的,那麽他肯定是建立在自己足夠熟悉福利院構造的情況下。”
“或者……就是主謀的身旁有這麽一個幫助他仿制的助手,而那人對福利院非常熟悉。”
藍漾也沒覺得這樣說來有什麽冒犯的意思,思考了一下便如是說道:“恐怕不少,岐徽福利院不大,投資人也不多,請不起太多的職工,所以大多數老師都是像我一樣擔任多職的,對福利院上上下下了解都頗深。”
這樣看來事情就有些複雜了,範圍太大。
鹿森和程柯淮相視一眼,看來這件事情要查起來沒那麽簡單。
三人上了樓,走到了書房門口,藍漾正準備開門,程柯淮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這是什麽?”
藍漾和鹿森順着程柯淮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書房的門上方貼着一個手背大小的漫畫像,不擡頭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到它。
“這是……饕餮嗎?”鹿森輕蹙眉。
藍漾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慌張:“不……不對啊……福利院的門上不會貼這種大人塗鴉的,最多只會有什麽小兔子啊、梅花鹿之類的漫畫像,這個東西我從來沒見過啊!”
程柯淮擡手輕輕碰了碰那張漫畫貼紙:“被磨損過,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做舊的。”
“至少現在這是我們看到的這個仿制品唯一與岐徽福利院出現差異的地方。”鹿森推了推眼鏡,而後看向藍漾:“其他房間門口有嗎?”
“我沒注意過……”藍漾被這一個小插曲就吓得有些發抖,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去看看?”
那些原先就設定了住不了人的房間門口果然是幹幹淨淨,三人走了一圈,除了書房之外果真就只有那六個能住人的房間門口出現了漫畫貼紙。
“鄧芊芊門口的‘路西法’、彭恩暖門口的‘利維坦’、崔霁寒門口的‘瑪門’、鄧丞門口的‘阿斯蒙蒂斯’、貝智勤院長門口的‘薩麥爾’、藍漾門口的‘貝利爾’……”鹿森将門上的漫畫像都畫在了同一張紙上,“還有書房門口的‘饕餮’……”
程柯淮聽着這些名字覺着有些耳熟:“這是七宗罪?”
“是啊!”彭恩暖對這方面也有些了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分別代表的原罪是傲慢、嫉妒、貪婪、色/欲、暴怒、懶惰和暴食!”
此話一出,幾人瞬間陷入了面對未知的惶恐。
“這……這是什麽意思?”彭恩暖害怕地抓住了崔霁寒的手臂:“這也太詭異了,哪個神經病會在別人的房間門口貼這玩意兒啊,怪瘆人的……”
藍漾也顫抖地咽了口唾沫:“七……七宗罪……這是說我們犯罪了的意思麽……”
“別瞎胡說!”鄧丞瞪了藍漾一眼,“說不定這只是惡作劇罷了,就像是把我們帶過來一樣,也許就是我們在福利院的哪個老朋友在給我們準備驚喜呢!”
“你在福利院有什麽好朋友嗎?”崔霁寒在低聲安慰彭恩暖的間隙還抽空斜了鄧丞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鄧丞興許也是習慣了,只是氣惱地別過頭去,沒跟他嗆聲。
程柯淮沉聲提醒道:“你們最好仔細回憶一下自己在福利院有沒有樹過敵,或者近來關于福利院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
“畢竟如果真的是準備驚喜的話,有什麽理由會把我和程柯淮這兩個和福利院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起帶過來呢?”鹿森倚着牆抱着臂也說道。
“樹敵?在福利院能樹什麽敵?當年大家不都是小孩子,知道些什麽?”崔霁寒從容說道。
鄧丞聞言也哼哼笑道:“對啊,我們福利院的老師不多,大家都很團結,福利院倒閉之後大家也都一直保持着聯系,前幾天我還參加過一個老師孩子的滿月禮呢。”
察覺到了鹿森看來的目光,藍漾也溫言颔首:“那是自然,岐徽福利院是我待過師生最團結一心的地方了。”
“哎呀好啦好啦!我最讨厭你們這些大人們寒暄的模樣了。”彭恩暖終于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既然被帶來這麽久了都沒事,不然就當來這度假了,反正在這擔驚受怕的也解決不了什麽事情。”
不愧是被收養後待在市長心尖上,被收養前在福利院也是連老師都點頭哈腰的彭大小姐,果真是在溫室裏養成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那你們就先回去呗。”程柯淮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哪能被一個年方二十的小姑娘給拿捏住,順勢攬過了鹿森的肩膀:“我和鹿森去找點鮮豔的東西去樓頂擺一擺、拼一拼。”
“總得盡了人事,再聽天命嘛~”程柯淮朝彭恩暖痞笑着左眼一眨,而後便和鹿森一道下了樓梯。
彭恩暖被程柯淮這突如其來的wink給激得眼前一暈,直到程柯淮和鹿森走出她視線之後彭恩暖才回過神來,嫌棄地蹙起了眉頭:“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花花公子,呸。”
走下樓梯,餘光見着大家都回自己房間之後鹿森才将程柯淮的手臂從自己肩上抖下去:“分明是一樣高的人,你非要搭我肩膀也不嫌別扭得很。”
程柯淮一別嘴:“是啊,你這個年紀說不定還能長身體,我不趁着咱倆一樣高的時候搭一搭,等你長高之後不就不好搭了?”
“那你找個好搭的不就行了?我看那個彭恩暖就不錯。”鹿森的語氣仍舊和緩,但程柯淮還是猛然站直了身,鹿森一挪步他就緊跟其後,歪頭看他:“鹿美人這是吃醋了?”
“吃醋能讓我在這個地方多過活幾天嗎?如果能的話我可以是。”
鹿森瞧一眼程柯淮,而後便開始做正事,四處尋覓有沒有什麽顏色鮮豔的東西。
“他們倒是回房間睡大覺了,也是心大。”程柯淮狠狠打了個哈欠,也開始四處看起來,“咱倆可是得有二十四小時沒睡覺了。”
鹿森回過頭提醒道:“二十四個小時沒睡着的是我,你被敲暈之後睡得挺香的,我在車上合眼那兩小時都是半夢半醒的,你倒是昏得安穩。”
程柯淮才不跟鹿森逞口舌之快,不出幾分鐘他的手臂上就挂滿了紅紅綠綠的色彩鮮明的裝飾品:“咱們待會兒上天臺拼個什麽?SOS?”
“不然呢?拼你名字的首字母?”鹿森見差不多了,就招呼着趕緊上樓早點結束早點睡覺。
“鹿——美——人——”程柯淮在鹿森身後拉長了聲音叫道。
“你怎麽對別人就溫柔又和氣,對我就怼來怼去的?我不服!我現在後腦勺還隐隐作痛呢……”
“行了,乖,別撒嬌。”鹿森淺嘆了一口氣,回身拿過程柯淮懷裏的物件之後便加快腳步上了樓,“我幫你弄,病號就坐天臺樓梯那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