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輕微打臉劇情
有輕微打臉劇情
蘭棠和謝夫人留下吃午飯, 謝弘文陪着兩位夫人玩了一會,忽然眼巴巴地望着沈蘭棠。
謝夫人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捂着嘴笑:“蘭棠在家時時常陪弘文玩, 兩人有些小秘密的, 蘭棠啊, 你就陪弘文去玩一會, 我看他有悄悄話要跟你說。”
沈蘭棠正好也坐膩味了,便站起身道:“那蘭棠先帶着弘文出去了, 等會用午飯了再回來。”
“好。”
兩人走出門後, 謝夫人轉頭笑道:“蘭棠初為人婦,心性還小, 這兩母子在家裏就跟玩伴似的。”
鄭夫人知道她這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聽後心裏的确放心不少,樂呵呵道:“那正好, 女孩兒有些童心才有福,我看蘭棠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
沈蘭棠和兩位夫人一塊時總要裝模作樣,不好大煞風景, 等到和謝弘文單獨相處,她一身做作都卸了勁,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和幾個侍女保持一段距離, 問謝弘文:“外祖母對你好麽?”
“好。”謝弘文大聲回答:“外祖母對我特別好!”
說完, 他眼睛往邊上瞅了幾眼, 小聲說:“比祖母還好。”
那是, 看鄭夫人日常呵護就知道了, 鄭家如今難得和他相處,自然是将他當小祖宗對待, 要是天天在一起就得承擔教育責任了。
雖然沈蘭棠很不想提起,但還是禮貌問道:“那你姨母麽?”
謝弘文嘟着嘴說:“姨母都不理睬我,不會找我玩。”
也行吧,對你來說也算一件好事。
“阿母,給你看我的新玩具,外祖母給我做的木馬,可好玩了,和阿母的馬也不差多少。”他用炫耀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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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棠:“這個我可不能承認。”
“哼,阿母看到就知道了,走,阿母我們走快點。”
沈蘭棠:“行行,你慢點走——”
謝弘文拉着她往房間跑,幾個侍女就在後面追,走到游廊拐角時,沈蘭棠看到鄭宛如和鄭淵卿的妾室麗夫人有說有笑地從外頭走過,這場景有點怪異,因為她沈蘭棠沒想到向來眼高于頂的鄭宛如竟然會對父親的妾室展露笑顏,這不太符合人設啊,就不由多看了兩眼。
不過,她也沒往心裏去,人家家事,她操什麽心。
她被謝弘文拉着看了他的小木頭,還有他的小狗狗,哎喲,鄭家還給他養狗了,最後當然是陪他玩心愛的折紙游戲。這麽一玩,差不多就中午了,沈蘭棠和謝弘文重新返回花園。
鄭夫人和謝夫人激情滿滿,已經從布料花色的讨論到了實際剪裁階段,只見鄭夫人左手拿着剪刀,右手壓着尺寸,手腕揮舞間頗有揮斥方遒之感。
看着激情澎湃的二人,沈蘭棠只能感慨:今天也是雨我無瓜的一天。
她們在鄭家吃了午飯,午後鄭夫人要午休了才離開,臨走前她們又約好了過兩日再來,将謝弘文冬天的服裝也解決一下。
午後陽光正好,九月的天氣不冷不熱,實屬一年之中最好的月份之一,沈蘭棠在自由的陽光和明媚的空氣裏伸展着身體。
謝夫人與她相處了這麽久,哪能不知道她心思,知曉年輕人精力旺盛,就不勉強她一起回去。
“你要是有事,就自個兒玩去吧。”
她都這麽說了,沈蘭棠當然是……
“那就謝謝母親了,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吃晚飯。”沈蘭棠掀起簾子回頭笑着說。
謝夫人揮揮手:“去吧去吧。”
沈蘭棠同蘭心一道下了車,兩人拎着個小木盒往書齋走。
沈蘭棠最近新看了本書,裏面內容十分時髦,涉及女扮男裝,僞同□□,冒領身份,未婚生子等種種跨時代的元素。
這本書講述的是一個富家千金女扮男裝去讀書,和堪稱當地首富的富紳之子一見如故,兩人結為莫逆之交,相親相愛。
書中多次描寫男主即使對着男裝的女主也會“心動”,一股同□□迎面而來。眼看劇情就要往梁山伯與祝英臺方向發展了,這個作者筆墨突然奔放,寫男主被人下毒,就是下了那種不與女子xxoo就會暴斃的毒,女主被迫只能和男主發生關系。
一夜之後,女主既羞又懼,慌忙逃走,她這一逃走就給早已垂涎男主的女配機會,女配假裝自己才是和男主發生關系的人,逼迫男主娶她,否則她就去死。
男主在道德倫理壓力之下,只能和女配結婚,女主不知其中內情,傷心欲絕之下離開書院回了老家。
回到家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幸虧她父親母親疼愛,将她送到鄉下莊子養着,讓她把孩子偷偷生了下來。而男主這邊,因為女配在當地本就名聲不好,男主先前就不喜歡她好幾次拒絕過她的求愛,為了責任被迫娶她後也不與她同房,女配就與人偷情還有了孩子,對男主說是那個晚上有的。
男主雖然厭惡女配,但對孩子還是好的,男主和女配雖然沒有發生過關系,但女配還是坐實了女主人的身份。匆匆十六年過去,因偶然機會,男女主再次相見,而女配的謊言在女主面前是那麽的脆弱,不堪一擊。
女主最終揭穿了女配謊言,,并且将親生的孩子帶到了男主面前,和十六年守身如玉的男主打出了圓滿結局。
這故事還是很跌宕起伏的,兩人因誤會分離,男主還被迫娶女配時,沈蘭棠都化身尖叫雞吶喊。
要說這故事有什麽缺陷的話,就是最後女主的孩子和男主相認竟然用的滴血驗親方式。
科學告訴我們,兩滴血會不會相融合取決于抗原抗體是否發生凝集反應,如果說靠融血就能定親,那O型血豈不是可以“天下為父”。
“比起血液融合,看外表不是更靠譜?人的身高,膚色,眼睛都是受遺傳基因影響的,還有一些譬如冷門一點的,遺傳因素少一點的如左撇子,鬥雞眼,你都覺得這孩子恍惚間和你是一個人似的了,還在那邊懷疑你老婆的話……”
沈蘭棠瘋狂吐槽。
不過,這整本書的閱讀體驗還是很好的,若是這裏有社交平臺,沈蘭棠會給這本書打四點五星并推薦它。
“夫人,您來了!”
沈蘭棠如今已是書齋常客,櫃臺老板熟稔地上前招呼她。
“夫人,今天來了個客人,想借徐書潼的《地方游記》,我跟他說有位夫人借走了,請他等等,沒想到您就來了。”
“哦,是什麽人啊?”
“一個年輕小夥子。”
雜書裏,除故事性的小說類,沈蘭棠還偏愛游記,畢竟古代不好出門旅游,看看也是好的。
她見有人與她志趣相投,就道:“那正好,我給他送上去。”
“好嘞,夫人您慢步走。”
沈蘭棠踏上樓梯,二樓寬闊的堂屋內果然坐着一個人,他就坐在最外邊靠窗位置,擡頭就能看到樓下街道,年輕人穿着一件淺青色衣服,背影清癯,因還未及弱冠,頭上只用一根發帶束起。
聽到聲音,男子悠悠轉過身,下一個瞬息,他表情僵了僵。
沈蘭棠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鄭清宇,除了在鄭家做初次介紹時見過面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這個見特指彼此照面有過言語交流。
沈蘭棠靜默了瞬,臉上挂上營業微笑,正要開口,鄭清宇已經起身,朝着沈蘭棠作揖:
“小子見過夫人,夫人日安。”
“鄭公子安。”
一旁掌櫃忙道:“原來兩位是認識的,這位公子您要的書正是夫人借走的,今日便能還了。”
“原來是夫人借的書,那是巧了。”
“是啊,的确很巧。若知道你也想看,今日在府上給你了就是。”
沈蘭棠一邊将書從盒子裏拿出,一邊道:“鄭公子也喜歡游記?”
“嗯,徐書潼寫的游記不只有各地風情,更有奇聞趣事,風土文化,觀其書知天下,既能開闊眼界,又可以想象自己如先生般傲游寰宇,是以小子偏愛徐先生的游記。”
他雖然語氣平淡,但他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沈蘭棠還是能從中聽出向往,看來古往今來,但凡讀書人都有一顆向往自由的心。
沈蘭棠将書遞給他,鄭清宇雙手接過,又鄭重地朝她做了個揖禮,他躬身做拜的時候沈蘭棠瞄到他袖口一塊較為突兀的布料,就像是衣服破了之後打的補丁。
她眼角一跳,不是吧,麗夫人“教育”也太好了吧。
“夫人自便,晚輩先看會書。”
鄭清宇左手拿着書往窗邊座位走去,坐下後左手拿起桌子杯子抿了一小口,沈蘭棠腦中冷不丁閃過什麽東西,但那異樣感覺轉瞬即逝。
沈蘭棠自己來還書借書,現在書是還了,但新的還沒借,她就重新下了樓,走到常去的書櫃前熟練地翻找了起來。
不多時,有幾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從外面走進。
靖朝四年一次的科舉就要在明年春天開考,為了避免冬天過來時不便和初到兆京的水土不服,有不少人趕在秋季提前過來。這些人以讀書會友,時常舉辦活動,日常也是呼朋喚友出來玩耍,書齋,茶樓是他們最常去的地方。
他們進來時還在高談闊論,見店裏有女客在,立刻放低了聲調。
“老板,我們自己帶了書,你給我們上兩盞茶水,兩碟點心就是。”
“好嘞,幾位樓上請。”
幾人走上樓,鄭清宇沉浸在書中,這麽多響動都未曾擡起一眼,直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驚喜傳出:
“這不是徐書潼先生的《地方游記》麽,這位朋友也喜歡徐先生的書?”
看着眼前幾個面容朝氣氣勢蓬勃的年輕讀書人,鄭清宇眼底光芒微閃。
“嗯,其他人寫游記多着眼于細微處,妙筆生花美輪美奂,恨不能講美景化作圖形映于讀者眼中,其敘述雖美卻讓人頓失向往之心,唯有徐先生,筆墨大氣豪邁,于美景多開拓視角,交錯本地風土民情,從古論今,又留有空白,讓人浮想聯翩。”
“我也是這麽覺得。”向他搭話的年輕人激動道:
“別人的游記看過就算了,徐先生的游記卻讓人回味留長,只恨不得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一同探讨……我可以坐下來麽?”
“請!”
幾人坐了下來,一起叽叽喳喳讨論起了文章。
沈蘭棠拿着書上樓正好見到這一幕場景,鄭清宇臉上神色已不複和她說話時,或者說沈蘭棠之前每一回見到他時的呆板冷淡,他瞳孔閃閃發光,神采中壓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氣,已經完全融入了幾個年輕人當中。
“小姐。”沈蘭棠怔怔看了一會,蘭心在後邊道:“今日樓上這麽多人,我們還要上去麽?”
“算了,今天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再去逛會就回家吧。”
“好。”
沈蘭棠和蘭心拿着新借的書走出書齋,此時已是申時,這秋天的申時和夏天就是不一樣,透露着一股近黃昏的蕭瑟和孤寂,沈蘭棠也懶得逛了,打算去下她最愛的點心店買點零嘴就回家了。
這家點心店位于兆京最熱鬧中央大街,兩旁盡是琳琅滿目的店面,沈蘭棠還沒走到店門口就聽到兩個争吵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你憑什麽說我這個是假的?我還說你的是假的呢?”這聲音一如既往刺耳,刁蠻。
另一個女聲更加蠻橫:“笑話,我堂堂劉家女,身上戴的首飾怎麽可能是假的,你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鄉下人買到了假貨還敢宣楊嚣張,當兆京是什麽鄉下地方麽?”
“你!!”鄭宛如幼是便随同父親去了地方,最恨別人叫她“鄉下人”,偏生這兒還真不是她的地盤,無法像家中一般只要報出鄭家名號,所有人自然讓她。
她氣得直跺腳,眼珠子一轉,正好轉到邊上一家點心店門口的人。
“沈蘭棠,你過來,你來評評理!”
她這不喊不要緊,一喊劉明月也看到了她,立刻陰陽怪氣地說:“這不是謝少夫人麽?怎麽,兩位認識啊?”
劉明月,當朝皇後的親侄女。
沈蘭棠被幾個仆人擁着只得進來店裏,順帶吐槽了一句,今天什麽日子,怎麽遇到這麽多大神。
“謝少夫人,你好歹也是兆京長大的,哪怕日常買不起上好的東西,也該有點見識,你來看看,這兩個首飾哪個才是金玉樓正品?”
被遞到沈蘭棠眼底的是兩枚銀鍍金梅蝶流蘇簪子。這一款發簪是金玉樓的破圈之作,将金玉樓真正送到兆京頭面店鋪第一的經典作品。
這個簪子的核心就是蝴蝶雙翼部分用上了漸變色技術,就如同國畫一般,顏色層層遞進,過渡什麽自然,富有極強的節奏感和美感,每一個顏色還撒上了金粉,使其能夠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璀璨奪目,且每個顏色各自折射的光芒略有不同,一眼望去,恍若天宮仙女來到人間,可謂是金玉樓技術總監傾盡心血之作。
這一系列簪子只做了十二支,對應十二生肖,每一款顏色都不同,其中朱紅梅紅嬌粉各一,青色兩支,藍色兩支,紫色兩支,橙色和黃色系一支,再加時下倍受靖人喜愛的水墨色,也就是以不規則的揮墨當做一種色彩,亦頗具高雅。
每一支簪子的蝴蝶背部還鑲嵌着一顆眼珠子大小的寶石,和簪子本身色彩搭配。
當時金玉樓就在貴人間頗有名氣,這一系列簪子一出直接全城轟動,搭配沈蘭棠的銷量銷售策略效果爆炸,最後兩支紅色的被宮裏皇後和貴妃收藏了,其他顏色也各自入了千金貴女家中。
雖說這些簪子被初代買家買走後可能經手送人,但因為數量少,沈蘭棠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畢竟為一套産品沈蘭棠跟她團隊忙活了整整半年,從選材到調色到色彩的過度,再到最後的出場時機,只為最後的一鳴驚人。
而此刻擺在她面前的是兩支青色系簪子。
自金玉樓這套首飾火了以後,很多店鋪都有模仿,但因為顏色的不夠濃烈或者耐熱性不足等等原因都顯得很是劣質,更別說鑲嵌在蝴蝶上的寶石,正品寶石是整整一大顆的寶石,價值千金,絕對撐得上小姐夫人們的派頭。
這兩支簪子雖然色彩寶石上非常想象,甚至連金玉樓一慣的标志都一模一樣,但是……
鄭宛如見沈蘭棠不說話,催促道:“你說話啊!”
劉明月反倒不說話了,一副自信滿滿模樣。
沈蘭棠微笑着将兩支簪子還給二人。
“劉姑娘的這支是真的。”
“你……”
她這句話說出口,兩人一喜一怒,劉明月哼了一聲,道:“算你識貨。”
沈蘭棠裁判完了真假,正要轉身離去,鄭宛如怒氣沖沖叫住她:
“憑什麽你說真的就是真的,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你說了就算!”
沈蘭棠靜默了少許,道:“是你叫我來評理的。”
一旁劉明月差點沒笑出聲。
“你……”鄭宛如又急又惱,她們方才那麽大聲,引了不少人過來看,現在不少人指着她,仿佛都在嘲笑她買了假貨,鄭宛如臊得滿面通紅,對沈蘭棠恨意更深,心中堅定認為她是因為此前事情,所以故意想讓自己難堪。
見沈蘭棠要走,她一步上前張開雙臂擋住她。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走!”
沈蘭棠差點沒撞到她身上,急匆匆剎了步伐,被人攔在前面,沈蘭棠眯了眯眼,心底生出幾分不耐。
她看鄭宛如,說難聽一點就是看小醜,這個小醜雖然煩人,但畢竟只是幾日的相處,且她身份也有些特殊,如果招惹她會帶來更多的煩惱,她寧願敬而遠之,還是那句話,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逃避就能解決的,人家就是要往你身上撞啊。
沈蘭棠呼出一口氣,臉上重新帶上笑容,曲眉揚唇嘴角彎彎标準的那種笑。
“鄭姑娘若是覺得我的話不足為信,我還有一個方法。大家都知道,這支簪子的寶石是一整天大顆的,雖然寶石一半鑲嵌在裏面,但拿出來是一整顆的,而姑娘這支簪子的寶石……”
鄭宛如剛才接過簪子後沒有戴上,将它随手放在了櫃子上,沈蘭棠一把拿過,又順手将擺放在架子上的一個硯臺拿下來,下一秒她“嘭”的一聲——
硯臺砸在寶石上,寶石紛紛裂開,被鑲嵌在內部的部分分裂成了好幾份。
沈蘭棠淡定自若地将硯臺遞還給店家,道:
“一整顆的寶石只會在重物接觸面有破碎痕跡,這個一看就是裏面不是一整顆,黏連而成導致受重物撞擊後分裂。這下,真假該明曉了吧。”
“蘭心,按市場價将鄭姑娘損失的寶石價值賠給她,還有這硯臺我買下了,老板,給我打包。”
“是,小姐。”
店家喜出望外,連連道:“好,好,夫人稍等。”
這一通操作石破天驚,鄭宛如呆在當場,仿佛已經傻了。
沈蘭棠整了整衣袖,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一回,總能走了吧?
店裏只留下蘭心還在慢悠悠地掏銀子,劉明月忽然發出一聲輕笑,最後朝鄭宛如睨了一眼,對着幾個丫鬟輕飄飄地說:
“我們也走吧,留在這,有損我兆京人的面子。
場內人陸續離開,只剩下望着滿地碎片的鄭宛如和蘭心,蘭心買下了硯臺,在等店家包裝,她上前一步,邊往錢袋裏掏錢邊道:
“鄭小姐,我代小姐将寶石的錢賠給你,按照市場價,我要賠給您......”
蘭心正要掏錢,鄭宛如陡然尖叫一聲,猛地推開蘭心往外跑了出去,釵子和補償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