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家人們,都知道我想寫啥吧
家人們,都知道我想寫啥吧
傍晚時分, 謝瑾回了軍營,沈蘭棠和謝弘文安閑地度了一日,又過了兩日, 鄭家祭祖事宜完成, 沈蘭棠和謝夫人一道帶謝弘文過去。
鄭家祖上也是随同靖高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 只是和謝家的顯赫無法相提并論, 後代也不如謝家人有志氣有能力,就如同許多功勳家族一般, 逐漸沒落。
但鄭家在兆京的舊宅卻是皇帝所賜, 有禦賜牌匾,高懸明堂, 不管門口兩墩石獅子還是紅木大門,內裏布置都是氣勢磅礴,美輪美奂。
沈蘭棠和謝瑾兩人剛剛下車入了府, 鄭夫人就收到下人通傳迎了出來,鄭宛如跟在她後面,臉上也滿是期待, 下一秒她見來人中沒有謝瑾,失望地撇了撇嘴。
謝夫人将她表情盡收眼底, 只微笑不語。
謝夫人:“姻親在堂內等我們便是了,哪裏需要親自來迎。”
鄭夫人:“該的該的, 夫人快請進, 侄媳也快進來。”
鄭夫人臉上布滿喜色, 慈愛眉目盡數舒展, 一下子好似年輕了數歲。她眼中滿滿都是謝弘文, 看着他的目光慈愛溫柔得化作一團春雨。
見到這個情景,沈蘭棠摸了摸謝弘文腦袋, 輕聲道:“去你外祖母那。”
謝弘文回頭看了她一眼,小短腿快速跑了出去:“外祖母!”
“哎!”鄭夫人牢牢接住謝弘文。
其實不說男子,就是謝夫人鄭夫人這樣的貴婦人,按兆京上流圈子的育兒方式也是不能經常抱的,防止“寵溺”太過,将孩子養成纨绔子弟——雖然我們都知道成不成纨绔子弟跟抱不抱沒關系。
鄭夫人也是深受這種“貴族”教育,但此刻她完全忘了這回事,抱着孩子不肯假手他人。
一行人有說有笑進到客廳。
一進去,沈蘭棠就見到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婦人和一個跟鄭宛如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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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鄭淵卿的妾室麗夫人,和她兒子鄭清宇了。
鄭淵卿攏共有兩個小妾,一個年輕時就沒了,一個給他生了鄭家唯一的兒子,再加上她面容精美,身段風韻窈窕,正是江南最為盛行的瘦馬,是以在家中很是得寵,雖邁不過鄭夫人去,說話也頗有份量。
按着古人的規矩,所謂祭祖,總歸要帶唯一的兒子過來,因此将這位妾室也帶上了,只畢竟妾和庶子,上回去謝家就沒帶他們,進城就打發他們回祖宅了。
沈蘭棠來的路上也聽謝夫人介紹過鄭家成員組成了,或許是謝夫人偏心鄭夫人,沈蘭棠怎麽聽着都覺得這對母子就該是她從前看得宅鬥劇裏嚣張跋扈的姨太太和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纨绔。
但見了真人,是不是嚣張跋扈且不說,這個鄭家唯一的兒子卻是沉默得很,從他她們進門到入座,除了開頭一句“見過夫人,少夫人”,沒再說過第二句話。
見到謝弘文,鄭淵卿目光裏也透出慈愛,拿出幾樣提前準備的玩具哄謝弘文,謝弘文也是乖巧,大大方方地喊“外祖父”,連“姨娘”和“舅舅”也喊了,那邊姨娘也是趕忙拿出見面禮。
一番寒暄後,衆人入座。
“謝瑾是回軍營了?”
“是,陛下秋祭結束,他也就回去了。”
“我也是秋祭結束後,應召回京需述職,得陛下憐憫,特許在京城待半個來月。”
“陛下素來念舊,心裏頭都是惦記着老人的。”
“陛下龍恩浩蕩,我時刻謹記在心……”
這樣的官方對話對成年人來說是必修課,但對孩子來說實屬無趣了。
謝弘文開始還乖乖坐在鄭夫人腿上,後來實在熬不住了,腦袋四處轉悠,連心愛的玩具都哄不住他了。衆人一笑,鄭夫人提出要帶謝弘文去看他之後幾日要住的新房間,謝弘文早已厭倦了無聊的對話,立刻拍手叫好。
鄭夫人:“莫說孩子了,就是我們大人坐着幹說話也無聊,少夫人還是頭一回來我們府裏吧,我讓管事帶你看看,我們人雖然不在,這院子卻還是有幾個下人在打理的。”
此話正和沈蘭棠心意,她忙不疊道:“那就敬謝夫人美意了。”
鄭夫人朝沈蘭棠點了點頭,眼中釋放善意光芒。
鄭夫人歡天喜地地帶着謝弘文去了她精心為他準備的房間,鄭夫人沒有養育過兒子,這個孫兒也不能時刻伴在身邊,她對謝弘文有補償心理,為他準備的房間極盡她能想到的完善。
床褥枕頭都是全新的,被子是上好的蠶絲被,枕芯是決明子充填棉花,既軟綿又能承受壓力,小孩子枕着睡一晚上也不怕咯着。
地上鋪着的是羊毛地毯,但凡桌子椅子有突出尖角的地方都裹了厚厚的布;本來房間裏還熏了香,又怕小孩子氣管脆弱聞不慣反而不好,昨天一早就打開所有窗戶,拿來鮮花擺放,是以房間裏充盈着淡淡的花香味道。
謝弘文看到房間桌子上擺放着許多折紙,高興地跑了上去。
折紙這一愛好是鄭夫人向謝夫人問了來的,她見謝弘文喜歡,眼裏也滿是欣喜,哄着說:“弘文喜歡折紙?”
“嗯,弘文喜歡!”
“那就好那就好。”
鄭宛若跟在她母親後頭,無聊得打了個哈欠。她見母親注意力都在外甥身上,抱怨道:“母親如今心裏只有外孫了,連女兒都不在意了,還有姐夫,姐夫今天怎麽不來?”
鄭夫人樂呵呵地看着謝弘文玩耍,聞言輕聲呵道:“你說得什麽糊話,你外甥多久才能見到一回,還有一個女孩子家,別老是将姐夫挂在嘴邊。”
“我只是,我只是擔心等我們回了家,姐夫又不在,弘文就沒人照顧了。”
“謝夫人在,少夫人也在呢,哪裏會沒人照顧。”
鄭宛如不服:“謝夫人就罷了,那個沈夫人不過是個繼室,如何會對弘文真情實意?她若是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說不得就會苛待弘文,弘文身邊,還是得有個血緣親人在才行。”
鄭夫人沒把她的話放心裏去,随口道:“又在說傻話,謝瑾雖好,但他一個大男人如何照顧幼兒,我看人家少夫人挺好的,弘文也很是喜愛她。“
她觀今日謝弘文與沈蘭棠相處,沈蘭棠不是大家出身,一身氣度上缺了氏族大女的高貴大方,卻也別有幾分平日近人,看她與謝弘文母子相處融洽,謝弘文也時時跑過去牽她的手,這小孩子喜不喜歡一個人啊,一看就知道。
只盼這位少夫人以後有了自己孩子,也能保有這份慈母心腸,待她的弘文好一些。
“哎,小心摔着——”那頭謝弘文踩着的小板凳逛了逛,鄭夫人急急奔上去。
鄭宛如看着注意力都在謝弘文身上的母親,再次嘟了嘟嘴。
另一頭,沈蘭棠在下人陪伴下在鄭府裏頭轉悠,如鄭夫人所言,鄭家主人家雖然不在,但許多仆人都留了下來,日常打理修繕無一缺過。沈蘭棠還看到了數株秋海棠,海棠花風姿綽約,濃俪而不妖豔,的确是倍受國人喜愛的花種。
外邊景色如何暫且不提,單單自由空氣就讓人心情煥發,沈蘭棠為恐參觀得快了,回去還要加入旁聽席,走一步停三回,端的是細嚼牡丹,回味留長。
“少爺您慢點,慢點......”
沈蘭棠被幾個急促的聲音吸引,望過去,有一個年輕男人穿着一身利索短打,挑着兩桶水從花園快速經過,身邊還跟着一個仆人。
竟是鄭家唯一的少爺,鄭清宇。
帶沈蘭棠參觀院子的管事見她目光望了過去,連忙解釋道:“麗夫人是擔心少爺終日讀書,讀得身子都壞掉了,所以特意讓他日常做些事情,鍛煉身體。”
“原來如此。”
沈蘭棠恍然大悟,這個方法倒是不錯,看不出這位夫人還有這麽高的思想境界。
終究是他人家事,沈蘭棠很快将之抛在腦後。
午飯在鄭府吃,哪怕是物資豐富的兆京,這一頓飯也稱得上豐盛,上回在謝家,顧慮是在做客,鄭夫人還掩飾了些,今個兒在自己家,謝弘文又已經被“交付”給她了,她就如同沈蘭棠以前見到過的孩子的奶奶一樣,使勁兒給謝弘文夾菜,哄他吃飯,謝弘文吃飯規矩好,乖乖吃飯都能被她誇出花來。
看來古今的奶奶外婆都是一樣的。
看鄭夫人這麽喜歡孩子,謝夫人也放下了心,飯後兩人又坐了會,就回去了。
謝弘文長到這麽大,還是頭一回離家這麽久,謝夫人整個人在車上就有些恍惚,一副魂不舍舍模樣。
謝夫人作為大族出身的女兒,又是一家之主,平日裏端方大氣,就是對待謝弘文也是慈中有嚴,沒想到也是個孩子一不在家就想的。
沈蘭棠捂着嘴巴偷偷笑,謝夫人從神思中走出,睨了她一眼。
“你這孩子,笑什麽?”
“沒什麽,母親,反正你午後也沒事,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西家坊新來的不料,家裏哪些人要做什麽衣裳,我也不清楚。”
“也好。”謝夫人打起精神道:“反正也是閑着。”
“好。”
沈蘭棠便探出腦袋讓車夫轉頭去西家坊。(看 xiao 說 公 衆 號:xttntn)
……
……
還別說,前段日子熱鬧了些,這突然間謝瑾不在,謝弘文也不在的日子還真有些……無趣。偏生戚桐君也有別的事,沈蘭棠做完了餘下的工作,制定了新品上市營銷方案,回了家一趟,餘下的,就無事做了。
不過,富婆有富婆解決寂寞的方式,既然無聊沈蘭棠幹脆出門購物,這樣一來,她既消耗了時間,又能把多的沒處耍的錢花掉,最後還可以做市場調研甚至采購樣品,豈不是一舉三得?
沈蘭棠一早出門,先去喝了早茶,再去書齋挑了幾本書,餘下的時間她打算到“簇金閣”轉悠一圈。
如今兆京頭面店,除了“金玉樓”外,還有兩家最是有名,分別是“簇金閣”和“芳悅樓”。
沈蘭棠正要走出書齋,碰巧在書齋對面的一個點心店門口見到了熟人。
是在鄭家有過一面之緣的麗夫人和她的兒子鄭清宇。鄭清宇手中提着一個籃子,臉上神色陰郁,而夫人則是一臉愠怒地看着,口中言辭犀利,當着幾個下人的面訓斥鄭清宇。
沈蘭棠家中兄弟雖少,卻也見過不少其他家庭,如這般妾室,但凡有個兒子就視若珍寶,何況還是鄭家唯一的兒子,看那日吃飯,鄭公對這個兒子也是十分重視,頗為溺愛,怎麽反倒是這位最該珍惜兒子的麗夫人如此“嚴厲”。
再說這鄭清宇也是,要是換了尋常官家子弟被母親當衆責罵,要不忿忿不平滿臉桀骜,要不就是真做錯了事眼裏滿是悔意,但觀鄭清宇,他雖被責罵,但臉上卻毫無表情神色漠然,就像是……被罵習慣了一樣。
當真是奇怪。
沈蘭棠怕對面看到她尴尬,就稍稍躲在書齋裏頭沒出去,等到兩人離開了才走出。
上回去鄭家是寶珠陪着一起去的,她也看到了對面,奇怪道:“這位姨太太對待鄭公子好生嚴苛。”
沈蘭棠随口道:“誰知道呢,也許是盼望兒子成才,才故作嚴母姿态的吧。”
寶珠一臉“她有這麽高覺悟麽”的質疑表情。
“好了好了,我的寶珠兒是想跟我理論母親教兒的道理還是陪我去看珠寶啊?”
“去看珠寶!”
“哈,好,我們走~”
……
……
當日,沈蘭棠買了不少頭面首飾,她的審美很寬泛,從少女到頗為莊重,還不适合她穿戴的都有,既然不适合她戴,她就幹脆買了送給家裏女眷,這不就既解決了有錢沒處花的問題,又買了許許多多樣品麽,順便還收攏了人心?
不愧是她。
又過了兩日,距離謝弘文被送到鄭家有五日了,謝夫人想念孫兒,打算找個由頭去看看孫兒,此前買的幾匹布料就成了上好的理由。
一大早,下人擡着布料上車,收拾完成後,幾人上了車。
謝夫人今日就戴了沈蘭棠買的一對珍珠耳環,這對耳環,沈蘭棠自己戴有點老氣,其實也不是老氣,就是壓不住,謝夫人戴着就正好。
且是頭一回非禮節性,完全出自沈蘭棠個人意願的禮物,謝夫人也很是寶貴,連着戴了幾日。
鄭夫人帶着孩子出來,幾日不見奶奶和阿母,謝弘文也很是激動,一過來就要謝夫人抱,謝夫人一把抱住他,掂量了掂量。
“幾日不見,弘文又長高了啊。”
“真的麽,祖母?”謝弘文興奮道:“弘文要長得跟阿父一樣高。”
“行的行的,我們弘文一定能長得跟你阿父一樣高。”
鄭夫人笑:“弘文父親母親都長得高大,想來以後也不會差。”
謝夫人:“是啊,小孩子長得就是快,這不,我就帶着新買的幾塊布料,打算給弘文定做幾套衣服。”
“做衣服,那好的呀,衣服做出來我是來不及了,不過還能趕在離開前,給弘文商定做幾套什麽衣裳。”
謝夫人:“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去亭子裏說,那邊光線好。”
“好。”
幾人移步到花園亭子。
沈蘭棠對布料不了解,她是經營金銀首飾的,還有市場營銷,在這方面花了大心思,其他地方就沒精力了。
關于布料,她至多知曉怎麽分錦,绫,綢緞布,至于蜀錦,宋瑾,雲錦,是江南織造出品的還是北地織的,她就分不清了。
尤其從前江南織造和北地有明顯的花紋區別,江南偏愛花草,花紋秀氣雅致,北地更喜野獸,什麽老虎獅子獵豹,一看就充滿氣勢,算是文化差異的一種提現,但後來有錢人偏愛江南織造,北地開始模仿江南,以至于近些年頭出來的布料根本分不清産地。
兩邊夫人在亭子裏讨論得激情四射,輪到沈蘭棠了,她就嗯嗯點頭。
“母親/夫人說的是!”
可謂是敷衍專家了。
鄭夫人嘆氣道:“我們過幾日就要回去了,看不到弘文穿冬裝的模樣了。”
謝夫人:“這小孩啊長得快,指不定到了冬天就竄個頭了,再說,小孩子的衣服,哪有什麽流行不流行的,我看謝瑾小時候穿的冬棉襖,現在大街小巷不還是在穿?”
“是,小孩子衣服是不容易過時。”
“所以啊,你且把心放下,今日我只拿了秋涼時的布料,等過兩天再把冬天的布拿出來,咱們兩一同給孩子裁剪一身衣服,等到了冬天,就能穿了。”
“如此甚好!”鄭夫人喜不自禁,連連贊同。
有家裏會做衣服的拿了一卷卷尺給謝弘文丈量尺寸,謝弘文小小年紀也愛穿新衣服,很高興地張大手臂,十分地配合,幾個下人見機連連贊嘆謝弘文聰慧。
一亭子人正說說笑笑,熱鬧非常,鄭宛如走了過來。
“母親,夫人。”最後看了眼沈蘭棠,語氣不鹹不淡地喊:
“少夫人。”
自從離開謝家,謝瑾也不在,她是真不裝了,不過這一聲“少夫人”可比“姐姐”好聽多了。
鄭夫人高興地揮揮手,說:“宛如過來,給弘文看看,哪個布料做衣服最好?”
鄭宛如也愛花哨,鄭家孩子少,鄭夫人失去大女兒後就把所有愛都轉移到小女兒身上,日常對她有求必應,鄭宛如看着桌上一塊布料,興奮道:
“阿母,我喜歡這塊,正好想做一件。”
“宛如。”鄭夫人臉色微微尴尬,看了只兀自低頭喝茶的謝夫人一眼,低聲道:
“這是謝夫人帶來給弘文做衣裳的,你若是想要,回去我再給你置辦就是了。”
鄭宛如卻是一臉天真地說:“那不是正好,我和弘文用同一塊布料做衣裳,才顯得我們姨甥親近嘛。”
“那也該是我們自己來做,哪能叫謝夫人破費。”鄭夫人朝謝夫人一笑,道:
“宛如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夫人莫怪。”
謝夫人自從知道鄭宛如對謝瑾心思就有些防她,後來見謝瑾不在,她連對謝弘文都不大熱情。
如今日她們來了有一陣子了,她現在才出現,可見平日裏也不怎麽黏着謝弘文,心中對她好感也沒了,只是畢竟鄭家女兒,她也不好做高姿态,笑笑道:
“宛如天真活潑,是她這個年紀姑娘該有的樣子,女兒家家,還能有幾年這樣光景,我們當父母的,寵着便是了。”
這話是說到鄭夫人心裏去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日常也寵溺了些,倒叫夫人笑話了。”
“沒事沒事……”
鄭宛如聽着她們對話,以為還有希望,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鄭夫人:“那,母親,衣服……”
“改日單獨給你做!”
“……”被鄭夫人稍重的語氣呵斥了聲,鄭宛如不高興地撇撇嘴,扭頭對着沈蘭棠用力瞪了一眼。
沈蘭棠:不是,這關我什麽事?
鄭宛如見兩人怎麽也不肯将布給她做衣服,無趣地嘟了嘟嘴,又站着聽了一會,就受不了地找借口離開了。
鄭宛如在院子裏閑逛,臉上悶悶不樂。
她來兆京前就聽說過謝瑾事跡,回憶着兩年前參加姐姐葬禮時那一回眸的驚心動魄,內心早對他傾心不已,想着法子讨好謝弘文還有謝家其他人,但卻收效甚微,母親也不站在她這邊。
就連今日一塊布料都舍不得給她,還說什麽功勳名門,當真小氣!
她在湖邊踢着石子,背影看着落寞寂寥,一旁,麗夫人正經過,扭頭看到了她。
她目光動了動,走上前。
“小姐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湖邊?”
鄭宛如轉過身。
她身為鄭家大小姐,素來看不起這個妾室,平日裏也多是對她愛答不理,此番與她獨處,也是昂起臉蛋,語氣輕蔑:
“跟你有什麽關系?”
麗夫人笑了笑,又朝着亭子那頭看了看。
“早上我見謝夫人拿着幾塊布料過來了,那花色是頂頂好的,我看了都眼饞,只是人謝家夫人的東西,我哪敢垂涎,就是不知道小姐收到了沒?”
鄭宛如見她說起這事,臉色更黑了。
麗夫人何等人精,窺探着她表情,一看這模樣就知道問題出在那幾塊布料上。
“說起來,我前幾日出門了買了幾塊布還有些首飾,我看着花哨好看就沒了,只是我這年紀實在不适合戴了,這麽好的東西又不嫩賞了丫頭,小姐若是肯賞臉,不如去我那看看,那是能挑中一二,也算它們有個歸宿。”
鄭宛如聽了,心中蠢蠢欲動。
從小到大,這位麗夫人手上好東西還真是不少,又因為沒有女兒,不少都便宜了她——她自覺是夫人為了讨好自己,才拐着法的送東西給她,畢竟她可是家中的嫡小姐。
“那好吧,那我就賞光去看一眼。”
“好嘞。”麗夫人臉上立刻端起笑容,滿目喜色地說:
“我給小姐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