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婚第一天
新婚第一天
聽她這麽說, 傅墨白不僅沒關燈,反而利落翻身上炕,下一秒摟她入懷, 帶着一股狠勁兒。
近距離貼近他清冽的氣息,蘇鳶睜大雙眸沒敢亂動, 直到男人吻上她的唇, 才下意識閉上眼睛。
溫軟的觸感, 像有絲絲電流劃過。紅唇輕啓間,他霸道探入,沒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
随着溫度漸漸升高,男人不再滿足于嬉戲糾纏,蘇鳶被迫仰起天鵝頸,沁出一身薄汗。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房間裏, 男人的薄唇附在她耳畔啞着聲音問:“這是什麽?這麽難解?”
她呼吸起伏, 軟着聲音回答:“是譚老師送我的小衣服, 好像是港城貨。”
傅墨白低頭看過去,瞳孔微縮被晃了一下,終于失去最後一絲耐心。
窗外,紅梅輕顫,凜冽的寒風吹得樹枝嘩嘩作響,深夜, 更像要把枝頭折斷般, 猛烈兇狠。
直到天色漸亮, 這夜風才稍有停歇。
屋內, 蘇鳶累得不行,也困得不行, 軟着身子只想睡覺。
男人把她緊緊抱在懷裏,食髓知味。但也知道她累壞了,沒想繼續折騰,“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蘇鳶終究抗不過困意,沉沉睡去。傅墨白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凝視許久,才漸漸陷入夢鄉……
這一覺,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窗外已是大亮。
蘇鳶睜開惺忪睡眼,只覺得渾身酸軟,像被碾壓過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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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在他懷中拱了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仰起頭,正對上那雙含笑的丹鳳眼。
“傅墨白,我恨你。”她聲音軟綿綿的,毫無震懾力。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輕笑,“還疼嗎?”
“嗯!”蘇鳶輕擰他堅硬的胸膛,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傅墨白握住她那只作亂的手,與之十指緊扣,輕哄道:“我錯了,想吃什麽?我去做。”
蘇鳶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現在幾點了?”
“一點。”
“啊?”她動作一滞,反射弧有點長,“是下午一點?”
“對,下午一點。”
聽到這個答案,蘇鳶瞪大雙眸,震驚不已,聲音也跟着提高八度,“我今天約了沈晴他們,這可怎麽辦?你怎麽沒叫醒我啊?”
真是太丢人了!
傅墨白輕撫她的長發,低聲安慰道:“我已經跟邱野說過了,他會帶着大家玩,費用咱們出。別擔心,沒人會多想。”
他們不多想才怪呢!
蘇鳶十分懊惱,額頭抵在他胸前輕輕撞了兩下,最後說服自己重新閉上眼睛,徹底擺爛了。
“我還要再睡一會兒,你別吵我。”
“……”
傅墨白無奈一笑,下一刻,連呼吸都放輕許多。
再次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灰蒙蒙的。肉香味兒彌漫在整個房間,蘇鳶吸了吸鼻子,人終于清醒了。
“你在做什麽呢?真香。”
見她醒了,傅墨白從廚房探出頭,嘴角噙笑,“有你最愛吃的鍋包肉和炖蘿蔔,洗洗手,咱們現在吃飯。”
累了一夜又餓了一天,她感覺自己能吞一頭牛,于是起身下炕,腰還有點酸。
傅墨白為她盛了滿滿一大碗白米飯,再搬來凳子讓她坐。
蘇鳶默默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對其表現很是滿意。坐下後,放眼望去,桌上有六道菜,她忍不住驚訝出聲:“只有咱倆吃飯,你做這麽多菜幹嘛?”
男人坐在她旁邊,為其夾了兩塊鍋包肉,又盛了一碗蘿蔔湯,解釋道:“有兩道菜是從食堂打的,另外四道菜是我做的,你昨晚受累了,要好好補一補才行。”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用一本正經的腔調說着不正經的話,蘇鳶瞬間臉色爆紅,輕咬唇瓣,瞪了他一眼。
男人像是沒看見,依然淡定夾菜。
“快吃吧,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在美食面前,蘇鳶決定先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夾起一塊鍋包肉吃了起來,酸甜香脆的口感令人倍感滿足。
“你做得真好!比之前又進步了!”
能得到她的贊賞,男人很欣慰,一邊為她夾菜一邊聊起其它。
“我聽蘇愛軍說,他們後天回京,我打算明天請蘇家人吃飯,該有的禮數,咱們不能少。”
蘇鳶吃飯的動作一頓,點頭應下,“嗯,是在家請還是去飯店?”
“在家吧,有些話在外面不好說。對了,幹媽也會過來,她說怕你被欺負。”
提到葉潔,蘇鳶心中一暖,又很擔心她會和蘇建國吵起來。
“有蘇家兄弟在,他應該會端着嚴父的架子,大概率吵不起來。”
蘇鳶挑眉看向他,感覺很奇怪,“我發現你對他很了解啊?有時候,連我都搞不清他的行事作風。”
傅墨白聽了,實話實說道:“畢竟一直以來,我拿他當老丈人看待,會了解他,一點都不奇怪。”
她輕咬筷子尖兒,臉上布滿紅霞,此時此刻特想問他,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可又臉皮薄,問不出口。
過了半晌,蘇鳶才憋出一句問話:“你在參軍前,就喜歡我嗎?”
男人愣了一下,緊接着笑出聲,“那時候你才13歲,我還沒那麽變态。”
“……”
此話一出,蘇鳶羞憤難當,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是你在誤導我,誰知道你是不是變态?”
看出她真的生氣了,傅墨白沒敢再笑,而是一臉認真道:“我這人對感情的事,後知後覺。之前心裏只有爺爺的遺願,直到三年前差點死在任務中,我才發現,對你不僅僅是兄妹之情,還有喜歡。”
望向他那真摯的眼神,蘇鳶心中悸動,默默為他夾了一塊鍋包肉,唇邊勾起甜蜜的笑。
這一夜,兩人都很安分,只是親親抱抱,最終沒越雷池半步。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再折騰,明早肯定起不來。
第二天清早,蘇鳶先去食堂吃飯,再去軍區外的招待所賠不是。
沈晴見她滿面春光,“啧啧”兩聲,打趣道:“看來洞房那天很辛苦啊?連跟我們的約會都取消了。”
楊曉紅也跟着附和,“快給我們講講呗,到底是咋回事?”
蘇鳶看向兩人,無奈極了,“等你們以後結婚就知道了,現在別瞎打聽。”
因為有對象,沈晴懂得一點點,楊曉紅是完全不懂,還在說:“洞房不就是兩人躺在一起睡覺嗎?這有啥不能說的。”
怕她繼續“童言無忌”,蘇鳶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昨天邱野帶你們玩得怎麽樣?都去哪兒了?”
楊曉紅被成功帶偏,說了一堆地名,興奮道:“上次咱們來,很多地方沒玩,邱野這人不錯,挺有耐心的,這次把該逛的地方都逛到了。”
蘇鳶聞言,笑問道:“如果把他介紹給你,怎麽樣?”
“你是說,邱野?”
“對啊,我覺得你倆都挺好,看起來很般配。”
楊曉紅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只是來趟市裏,還有人給介紹對象。
看出她的猶豫,蘇鳶簡單介紹邱野的情況——今年28歲,三代貧農,父母健在,有一兄一弟,在這裏毫無背景,能升到副營長全靠自己努力。
他年齡是大了一點兒,但工作好,有上升空間,總體來說條件不錯。
楊曉紅也是這麽認為的,唯一糾結的是:“那他為啥這麽大了,還不找媳婦?”
蘇鳶把從傅墨白那裏了解的情況,告訴給她,“他上面有一個哥,家裏先湊錢給他哥娶了媳婦,輪到他時,他又經常出任務,怕耽誤別家姑娘,就一直沒找,等現在想找了,卻沒碰到合适的,所以耽誤到28歲。”
沈晴在一旁聽到這情況,問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要是他倆真成了,不會讓曉紅去他老家受活寡吧?”
蘇鳶“噗嗤”一聲,被逗笑:“以邱野的職位,家屬是可以随軍的,而且也能分到房子。在處對象之前,你可以把該說的話說明白,以他的人品是不會變卦的。”
綜合以上種種,楊曉紅有些心動,她今年十九歲,是時候該找對象了。
“要不……你先問問他啥想法吧?咱們說得挺熱鬧,萬一人家還不想找對象呢?”
見這事兒成了,蘇鳶拍着胸脯保證道:“行!你倆的姻緣交給我!我今晚就去問他。”
楊曉紅羞澀點頭,心中盡是忐忑。
從招待所出來後,蘇鳶又去供銷社買了一些調料。今晚仍是傅墨白掌勺,菜和肉由他負責購買。
因為她長相漂亮,又是大院裏的新媳婦,很多人見到她都會多瞅兩眼。
住在隔壁的大嬸看到她拎着不少東西回來了,笑呵呵地打招呼,“你是小傅的媳婦吧?貴姓啊?”
蘇鳶停住腳步,回以微笑,并說出自己的名字。
在這大院裏早就傳遍了,說傅墨白的媳婦是京市來的首長閨女。大嬸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你和小傅是咋認識的?你倆當初處對象,家裏沒反對?”
對這一連串的問題,蘇鳶一一解答:“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家挺支持的。”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傳言不可信!”
蘇鳶驚詫一瞬,很好奇外面都傳些啥?
“他們說小傅是個孤兒,因為攀上你才步步高升的,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都是些嘴碎的人。”
“謝謝嬸子,我們不會往心裏去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蘇鳶心裏卻在犯嘀咕。她不想因為自己,讓傅墨白遭受這種流言蜚語。
明明是他舍命換來的功勳,如今成了攀附權勢的結果。
她越想越生氣,繃着一張臉回到家,可把邱野吓了一跳。
“弟妹,你這是咋了?誰得罪你了?”
蘇鳶聞聲擡眸,映入眼簾的,除了邱野還有蘇家人。
傅墨白也看出她的反常,走過來問:“怎麽了?”
在外人面前,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可能中午吃得太飽,胃有點脹。”
文燕也在這時走上前,擡手摸上她的額頭,“沒發燒,應該沒啥大事。”
蘇建國坐在那裏一直默不作聲,見她這麽嬌氣,忍不住開口道:“以前在家,也沒見你這麽多事兒,我發現你來到這裏後,不但脾氣見長,身子骨也弱不禁風的。”
一想到是因為他,才讓傅墨白遭受那些流言,蘇鳶冷下臉,氣不打一處來,“我再弱,也沒趙小雪弱啊,有那閑工夫,您還是管好親生女兒吧,我這個養女,就不用您費心了。”
如果換作以前,她絕不會這麽怼他,因為心中還有敬重。經歷種種後,那份敬重早已蕩然無存,她不再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