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catcher

第3章 Chapter Attraction

Chapter 3 Attraction

在萊奧大叔的烤肉攤這一頓價值130能量幣，對于薇奧拉來說免費，不過錢會通過鏡之城的數字金融支付系統轉賬給萊奧并記錄為營業額。

與羅莎德林的這場練習賽吸引了俱樂部裏一衆路人的關注，拳臺的老板甚至直接趁準備的這幾分鐘時間開啓了盤口。

“小賭怡情，為勝負加點注如何？”羅莎德林壞笑着邀約，知道薇奧拉新來乍到賬戶裏還沒錢，她好心提醒道，“賭資用不了首單免費，不過可以先欠着，等你有錢它會自動清賬的。”

“聽着你好像已經贏定了的樣子。”

羅莎德林得意地自我介紹說，她為了拳賽加裝了一套缪斯Ⅱ型輔助反射系統，還有克倫伯4型突觸加速器，以及整個上肢的納米纖維義體改造，不過鑒于是和原生派的薇奧拉對戰，她不會開這些外挂，她要驗證下自己的訓練成果，證明不靠這些依舊能打贏。

“行啊，不過你可別出爾反爾。”

“有你的μ寶在，你可以問它，倒是你可別打着打着突然讓μ寶替你啊。”

約定了賭金1000，兩人穿戴好護具站上拳臺，拳館老板熱心的當起了解說兼裁判。

“今天，我們親愛的小羅莎德林，将踏上挑戰皇後杯的第一步。她即将面對的是，從烤肉攤強行拉來的臨時陪練，實力深不可測的薇奧拉中尉。來，買定離手，究竟誰能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讓我們拭目以待。羅莎德林，對陣，薇奧拉——”

叮，比賽開始，薇奧拉不敢輕敵，先做好防守試探着拉近距離。羅莎德林比她矮小一點，但已經擺出激進的攻擊姿态，她敏捷地用環繞步尋找破綻，試探的刺拳也是強而有力，讓薇奧拉有些難以招架。

薇奧拉本打算消耗一些對手的體力後靠精準的防守反擊取勝，然而她低估了羅莎德林的全力攻勢，靈巧的晃動和閃轉騰挪間，羅莎德林從各個方向的出拳都逼近洞穿薇奧拉的防禦，而薇奧拉倉促的反擊也被她輕松躲閃。

局勢陷入一邊倒，羅莎德林甚至有餘裕開口指導起來，“出拳要看我肩膀，薇奧拉中尉。”

薇奧拉急促地調整呼吸，持續的防守使她已經被逼入角落，她想集中精神在對手下一波出拳時全力打一次反擊，一招定勝負。

羅莎德林緊随着她的步伐，幾乎沒有給她留空間。來了，薇奧拉看準羅莎德林左刺拳的間隙，閃躲的同時出直拳，直奔對手的面門，可令她萬萬沒想的是，羅莎德林仿佛料敵機先，請君入甕一般，用更快速的身法晃開了直拳，接一記致命的上勾拳。

勝負已分，出拳意味着露出破綻，薇奧拉自知不妙，不過羅莎德林兇狠的殺拳在擊中自己下巴的瞬間就急停了，因為數據直接判定了KO擊倒。

“比賽結束，獲勝者，羅莎德林——”

賽後是友好的握手擁抱環節。“承讓了，薇奧拉中尉。”羅莎德林說其實賭的錢可以不算數的，就是實力懸殊，她還得繼續到處找陪練有些可惜。

“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我肯定願賭服輸的。”鏡之城的第一天，先欠了1000塊的賬，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如果最後羅莎德林沒有收拳，那一下至少會非常疼甚至受傷吧。

俱樂部的一樓是間酒吧，此時薇奧拉正獨自坐在角落的一桌，聽μ寶為她解答先前的疑問。

“最後那下是子網系統強制鎖定的，在未進行風險授權之前，任何可能造成機體損傷的行為都是違反數據安全協議的，對雙方都是。”μ寶說，“所有接入莉莉絲網絡的子個體在數據安全等級的基礎上還有一項可自行開放的安全權限，用以自由調整城市子網對個體的保護程度。主人沒有開放過權限，所以目前受到最高等級的幹涉和保護，任何未授權的傷害行為都将視為非法。” μ寶補充了一點，“羅莎德林去參加的比賽會開放2級安全權限，允許對自身和他人的機體造成一定傷害，但即便如此仍不會致命，因為如果達到阈值依舊會被系統鎖定。”

“這麽說在鏡之城沒法殺人是嘛...”

“也不是，需要雙方都開放權限，如果有一方沒有授權，就會觸發非法警報。莉莉絲境內應對非法行為的完整流程是，當子網數據流中存在超過警戒阈值的情況時，解析數據會上傳至監察子網，系統會分配網絡監察子個體進行審核，若審核通過就會進入監察幹涉階段。

幹涉等級從0-6分別對應不同的介入類型：

0級事件通常會嘗試由子網系統自動執行鎖定；

1級事件系統會委派城市中巡查的監察子個體前往探查并酌情處置；

2級事件會調派多組巡查單元協力執行；

3級事件會出動特別行動小組，通常會配備一定級別的武裝；

4級事件會投入機動警戒單元，一般由重火力無人機和戰鬥子個體構成；

5級事件會批量投入黑城要塞中待機的戰鬥子個體進行作戰；”

6級事件會授權月之城啓用星環軌道武器進行精确打擊。

當然絕大多數的違法行為在0級事件狀态就自行解決了，有數據記錄以來發生過的6級事件只有1次。”

說到關于殺人的話題μ寶又着急得蹦跳起來，“殺人是不好的事吖，主人！雖然是有可以強行越過安全權限執行非法行為的自由，但行動的後果是會受到制裁的吖，強烈不建議這樣做吖！”

“當然當然，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薇奧拉笑着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那麽，眼下咱就先找個合法的路子，賺點錢把賬給她還了吧~”

在鏡之城找工作倒是不難，尤其是很多服務業，商戶往往更青睐原生派的居民。通過μ寶展示的招聘信息，薇奧拉就近選了一個在Livehouse擔任臨時安保的委托，4小時，傭金2000，非常劃算。

工作內容也很簡單，就只是需要提防一下狂熱歌迷的沖動非法行為，制止起來十分容易，只要實時将目标數據上傳子網系統就能觸發鎖定，不僅μ寶可以代勞，其實場館內的視頻監控系統也足以勝任。不過因為是原生派聚會的演唱活動，主辦方更喜歡偏傳統一些的排場，有幾位西裝墨鏡的安保人員站在陰影中，仿佛就能更加融入情景一樣。

演唱會舉辦的很順利，好幾組風格各異的美少女組合先後登臺，曲目也從輕搖滾到重金屬，從迷幻抒情到哥特朋克，包羅萬象。

中間基本沒出什麽亂子，除了有個人高喊一句主唱太拼命了險些被周圍觀衆群毆一頓以外。雖然稱不上十分完美，但美少女樂手們傾力奉上了精彩的演奏，觀衆們也回應了相當的熱情。悠揚的曲調，律動的節拍，積聚釋放的情感與思緒，讓旁聽的薇奧拉也不禁沉醉其中。

結束後的深夜，薇奧拉總算回到了公寓中，雖然窗外燈紅酒綠的夜景她還想繼續探索，但是過量攝入的酒精已經令她的身體快速沉眠。

接下來的幾周，薇奧拉都自由自在的，在探索城市的過程中充分享受着生活。從游覽麗景區的古典主義畫廊，列奧納多街的貝爾芬格美術館，P01區中央廣場的都會博物院...到聆聽皇後區的Agria星球音樂會，迷跡影的廣場Live，星光劇院的Labyrinth舞臺劇...美妙的旅途中可以盡情品味豐富多彩的美食佳釀，連同觀看熱門競技賽事，鑒賞潮流影音傳媒，再加上城郊自然區的登山野營，河湖垂釣...

人生的意義是什麽，薇奧拉沒有答案，但要在朝不保夕的聯邦軍服役生活，和鏡之城無憂無慮的烏托邦極樂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絕對要選後者。

正如此刻，她重新審視起人類科技帶來的成果，在過往的概念中，技術總是在不遺餘力地被轉化成高效的殺戮機器，從何時起，它們開始深入并改變人們的日常生活，再到影響群體的觀念，使她從內心深處開始質疑，我們究竟還需要戰争嗎，它仍是人類的天性嗎，我們從無休止的沖突中獲得了什麽，又失去了多少，怎樣才能停止紛争，怎樣消弭和緩解不同人類個體間産生的差異和分歧，讓他們足以互留餘地而得以共同存續...

一個溫暖的午後，薇奧拉來到這家名為“Tranquil House”的咖啡屋，位于麗景區，典雅靜谧，非常适合思考與創作，薇奧拉也是從美術館裏別人的閑談中聽到的。

她想把在鏡之城的見聞整理成文字保存起來，無論科技如何發展，薇奧拉總覺得，作為承載人類文明的基石之一，文字，這種古老而抽象的表達工具，始終保留着重要的一席之地。從共同的符號延伸出的差異性，可以将閱覽者的思維導向無盡多樣的想象空間，反過來，沖突交織的萬千思緒，也能在精煉融彙的圖騰下合聚統一，讓獨立的個體間達成和諧的相互理解。

有點像，莉莉絲網絡一樣。

然而，打開一頁空白，薇奧拉洶湧的思潮卻難以轉化成準确的語句，視線停駐在閃爍的光标上許久，她感到有些懊惱。

“怎麽了主人，需要μ寶的幫助嘛？”咖啡屋裏非常安靜，μ寶乖巧地用氣泡框代替了聲音。

“我想寫本書，結果發現看書都看不進去，寫啥吖...”

“嘛，創作的過程是會有靈感枯竭的時候吖，其實μ寶可以代筆喲，無論是主人想的鏡之城游記，還是構建理想社會的要素淺析，或者對聯邦軍以及星區未來的暢想和展望，不過比起這些，主人現在最想的還是把這裏平等和諧的理念傳達給聯邦軍的同伴，希望他們也能重新審視和梳理之前的軍事行動及審判吧，或許我們可以用一封公開信的形式。”

“算了吧，感覺并不會有卵用...”

“主人還在糾結庫拉坦星的事吖，因為您執意對克倫威爾少校領導的洛肯斯營網開一面，使他們得以安全從庫拉坦星撤離，進而轉移至勞倫斯星團內，那裏有數顆資源行星，可以供他們建立據點，仍可發起對威斯特聯區內商貿航線的威脅。”

“會讀心真是方便啊。”

“μ寶和主人是一體同心的吖。”

“唉，克倫威爾，我一直勸他再談談，實際上也就是議價權而已，威斯特礦業一個寰宇企業，就舍不得再分點錢給這些農民嗎。”

“庫拉坦星的位置比較重要，剛好在星貿航道上，加之近期才勘測到的大規模水晶礦脈，威斯特高層們認為是克倫威爾聯合農戶們坐地起價，所以必須要殺雞儆猴。”

“操，那也不至于下清洗令啊，結果就只害我裏外不是人...”

“不過禍兮福所伏喲，沒有這段紛争的話主人也不會來到莉莉絲~”

“這倒還真是...”

“所以主人，公開信或者游記，還需要我寫嘛？”

“不寫不寫，寫了也沒人看，現在傳媒途徑這麽發達，哪還有喜歡看字的人呢。”

“有的喲，主人看那邊~”

順着μ寶所指，薇奧拉擡起頭，坐在她不遠處斜對面的，是一位溫婉柔情的美人，清麗的淡金色長發，姣美的容顏，帶着一抹勾魂迷人的淺笑，正好整以暇地注視着她。安琪·利奈普菲娅，level 4用戶。

薇奧拉一向以理性自居，自認為各種場合都能保持沉着冷靜，除了一種情況，她不太擅長面對美女姐姐...

“主人，您的心率變快很多，激素水平也急速上升，這位姐姐就這麽符合您理想型嘛？”

“操...μ寶！不合時宜的話不要亂講啊，你這人工智障...”

“打擾咯。”美女姐姐的聲音也是輕柔悅耳，“薇奧拉小姐，你的內心對白實在太有趣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傾身貼到了距離更近的沙發臺上，婀娜的身段妩媚動人。

“啊額...Hi，安琪...小姐。”

“嗯~我的回答是，可以哦~”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