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許老夫人步步逼近, 那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剝的眼神簡直要吓破姜老太婆的膽兒。
“你別過來啊,別過來!”
姜老太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老大,快、快阻止她!別讓她過來!”
被點到的姜老大還游離于狀況之外, 不明白他那一向飛揚跋扈的老娘怎麽突然慫的像只過街老鼠。
不就一個和她一樣的老太婆嗎, 怕什麽!
等等,剛才對方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換孩子?
一瞬間,姜老大像忽然明白了什麽瞪大了眼, 噌地看向姜青山和那名老婦人。
眼神在倆人之間來回轉。
難道是……
姜老大面色頓時變得精彩紛呈,內心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無比複雜, 他将視線落回姜老太婆身上。
怪不得, 怪不得老二從小就不得父母喜歡, 就算他腦子聰明讀書好,父母都不給他好臉色,一味偏心他和三弟。
原來老二根本不是他們的種。
姜老太婆沖他氣急敗壞的叫罵:“你個傻不愣登的蠢東西,老娘的話都敢不聽了?!”
對,就是這樣。
姜老大此時更加确定自己所猜測的, 她要是有理,沒做虧心事,不可能會露出如此醜态的一面。
“徐盼娣,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你和姜大成幹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嗎?”
一想到她的孩子被人換走, 在那對惡毒夫妻手裏吃盡苦頭, 許老夫人便心如刀絞, 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今天起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好好在監獄享受你的下半輩子吧!”
緊接着,許老夫人身後的兩名警察走出, 藍色制服透着冰冷,皺眉看着姜老太婆:“你就是徐盼娣吧,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說完就要去抓姜老太婆。
姜老太婆忙回頭求助兒子姜老大,誰知姜老大神情冷漠的問了句:“媽,老二不是咱家的種吧?”
姜老太婆面皮一顫,整個人都癱了一半,聲音細弱蚊蟲:“老大……”
這下哪裏需要再懷疑的。
姜老大沉下臉,和兒子姜柏文對視一眼,父子默契的背過身。
這事兒跟他們無關。
兩撥人一同回到警局接受盤問和審訊。
那四名大漢是姜家通過熟人介紹,從保镖公司雇來的打手,非法砸門入侵毫不意外的被拘留罰款,公司也因此被罰款,責令整改。
雇人的姜家祖孫三代同樣沒讨到便宜,姜稚決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和家人,誓要将這三人送進去吃牢飯。
尤其是姜老太婆牽扯到一樁貍貓換太子的換嬰案,雖然已經年代久遠,但在許家與警方的齊心合力下,順利的将當年主要涉案的一幹人全部揪出。
起初在DNA鑒定結果面前,姜老太婆仍舊嘴硬不肯承認,可當見到當年幫着她一塊兒換嬰的産婆時,姜老太婆心理防線沒能繃住,哭嚎着全招了。
因丈夫姜大成觊觎許老夫人的美色,且當年的許老夫人年輕貌美,保養的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之後還會回城裏生活。
這對出生于貧瘠落後的農村,從小沒享過什麽福的姜老太婆來說足以眼紅到滴血。
曾在無數個瞬間,她透過自家拉開的門縫偷偷盯着對方的院子,聽着對方和丈夫的歡聲笑語,想着對方平日裏的衣着打扮。
再想想自己整天粗布麻衣,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明明就比她大個兩三歲,卻滄桑的像比她大了十幾歲。
大家都是女人,憑什麽她就能過的那麽好?
憑什麽她一出生就吃穿不愁,就算下鄉都能嫁個博學多才,溫文儒雅還懂得疼人的知青當老公。
再反觀自己那偷奸耍滑,一無是處的醜丈夫,她就嫉妒的直咬牙。
她也想過那樣的日子啊,她想擁有屬于她那樣的人生!
随着時間一天天推移,種在姜老太婆心裏的惡魔種子越來越大,她沒有一天不在想取而代之。
直至她意外懷上二胎,并從同村人嘴裏得知那人竟然也懷上了,月份還一樣。
得知消息的一剎那,姜老太婆便覺得這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特意給她留的機會!
已經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姜老太婆完全喪失了理智,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數日子,看日歷,盼望和對方同天生産。
而上天似乎真如她所說的那樣,聽到了她熱切的渴望,竟真的讓她和許老夫人同時發動。
倆人住進同一家醫院。
夫妻倆早就和人串通好換孩子的事情,那産婆是姜老太婆的遠房親戚,女兒是縣城的護士,平時和姜家很少走動。
在姜家夫妻的威逼利誘下,不得已同意幫忙換孩子。
那産婆趁許老夫人養胎期間套近乎,時不時帶點小禮品上門,以過來人的身份給點養胎的建議,成功獲取許老夫人的信任。
在許老夫人生産那天産婆跟着去了醫院,趁人不備将兩家的嬰兒調換,瞞天過海。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姜青山坐在椅子裏呆愣許久。
五十三歲的他,年過半百的他,早已過了人生最燦爛的年紀,再過七年便是花甲老人的他……
這些年他将一個視他為牛馬的婦人當成親娘讨好侍奉,原來竟都是一場笑話!
姜青山盯着警局牆上挂着的時鐘,面上溝壑深深,仿佛蒼老了許多,渾渾噩噩間生出一種置身夢裏的感覺。
姜青山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猶如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被一股悲涼無力感籠罩。
“青山……”
頭頂傳來妻子的聲音。
鄭婉從未像哪刻那麽心疼丈夫,年過半百才恍然發現身世真相,若是再早個十年,興許他還能高興的喜極而泣。
可現在他已經五十三歲,鄭婉明白姜青山在痛苦什麽。
他痛苦他年紀大了,随時有可能不在了,無法向親娘盡孝,痛苦過去的五十三年裏認賊作父,所付出的真心皆是喂了狗。
鄭婉在姜青山身邊坐下,雙臂擁住他的肩膀,整個人輕輕靠在他身上。
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現在并不晚啊,你不是看到了嗎,媽她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她一直愛着你。”
“我們都愛着你。”
姜青山眼眶霎時紅了,他雙手用力的捂住臉,發出破碎而痛苦低喃:“可是我不知道她,這些年我根本沒有顧上她。”
姜稚和段鶴予做完筆錄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
大概的情況姜稚了解過,沒想到在戲劇裏才會出現的偷梁換柱,貍貓換太子的荒唐事竟然會發生在身邊。
在父母面前向來古靈精怪,舌燦蓮花的姜稚一時也啞聲。
“爸,咱們應該高興啊。”段鶴予不明白姜青山痛苦的點在哪。
他大步過去坐下,拍拍姜青山的肩膀,笑聲爽朗:
“你和許叔本來就挺投緣,這下又成了親兄弟,許燦言成了你親侄兒,這說出去不是倍兒有面嘛!難過什麽?”
“再說,姜家那群人渣很快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也算給了你們一個交代。”
段鶴予惦記另一樁事,忙不疊說,“爸,您正好趁這會兒功夫趕緊把戶口遷出來吧,可不能再便宜那姜家人!”
除了認親,最重要的當務之急就是遷戶口,改姓。
姜稚贊同的連連點頭,和那家人姓簡直晦氣!連忙跟着附和了兩句。
被妻子和女兒女婿輪番勸解安慰,姜青山心底堵着的一塊石頭,頃刻間瓦解幹淨。
想到不久前鑽的牛角尖,面上浮出幾分窘色:“讓你們擔心了。”
鶴予說的對,他得趕緊把戶口遷了,把姓名改回去。
——他不叫姜青山,他叫許廷瀾!
“廷瀾!”
做完筆錄出來的許老夫人步伐淩亂,神色焦急,好幾次差點摔着,幸好有小兒子許廷霁陪護在身邊及時托住。
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姜青山呼吸一滞,擡眸的一瞬與許老夫人望個正着。
許老夫人喜出望外,提起裙擺作勢飛奔,姜青山面色微微一變,急忙脫口而出道:“媽,您站着別動,我過來。”
許老夫人一聽更加激動了,幾次三番想掙脫小兒子的手。
到了跟前,望着許老夫人那陌生又天然親切的面容,姜青山怔然又無措。
許老夫人卻一把扯過他,淚眼婆娑與他相望:“廷瀾,媽媽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啊,這些年你受苦了……”
本就是感性中人的姜青山霎時湧出淚。
被迫分離五十三年的母子再顧不得場合,當衆相擁而泣,互訴對彼此的思念。
“可惜你爸走的早,否則他若是知道你沒有死該有多高興啊!”
許老爺子五年前因病離世,兒子和愛人的相繼離世讓許老夫人備受打擊,身體大不如從前。
她沒什麽求生欲,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平靜的等待死亡。
沒想到卻在這時,上天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讓她在古稀之年找回了自己的大兒子。
許老夫人覺得日子一下有了奔頭。
上天果然還是垂憐她的……
姜青山雖然和親生父親素未蒙面,卻能通過許老夫人滿含懷念的敘述中,知道父親一定也是深深記挂着他的。
“許蓉,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藏哪兒去了,還不趕緊喊他過來認親娘!”
從審訊室出來的姜老太婆瘋魔似的沖這邊大聲喊叫。
事情敗露之初,姜老太婆驚慌得仿佛天要塌下來,可當審訊完畢,她反而冷靜下來,細想之下甚至生出一種報複的快感。
就算發現了又能怎樣呢?換都換了!
許家是大戶人家,她親生兒子托她的福在許家替她享受了五十多年的福,這就夠了啊,值了!
她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用金錢衡量的。
即便事情敗露,她兒子大少爺的身份将不複存在,可那些他積累的財富、學識、人脈卻不會随之消失!
不管怎麽說,她都替姜家光宗耀祖了。
姜老太婆得意的醜陋嘴臉令許老夫人眉頭微微蹙起,她偏過頭,并不想搭理。
見她不回答,姜老太婆愈發得意忘形,譏笑道:“怎麽,你就那麽喜歡替我養兒子啊,養了五十三年還沒養夠呢?也行,你要是實在舍不得我兒子,那你就留着吧。”
“不過他到底是我姜家的血脈,你要把人扣下,不得孝敬孝敬她親娘啊。”
在場清楚案件來龍去脈的警官和許家人都被她貪戀無恥的嘴臉給震驚到了。
許老夫人忍無可忍,扭頭面帶愠色,冷冰冰道:“徐盼娣,那個孩子三歲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