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賭局
賭局
“錦兄啊,你就不怕這小娘子知道後傷心?”一個賤兮兮問,“你今個兒讓我輸了那麽多錢,萬一我心眼小,偷偷告訴她……”
“嗯?”錦戮眯起了眼睛,照樣笑着。
“哎呀,該死該死,”那個忙假裝打自己的嘴,“我這張嘴啊,得要點東西堵住才行呢。”
“拿我的□□堵你怎樣?嗯?”錦戮拍了拍他的臉,周圍頓時哄堂大笑。
“那也是爺賞我。”那人嘻嘻笑道。
“你想得美!”錦戮一把推開他,大笑起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哈哈!”周圍也起哄大笑起來。
“錦兄弟只愛美人!”
錦戮大笑着抓起桌上一把現鈔扔在他嘴上,“拿去!輸不起的玩意兒,下次別叫我看見你。”
那人忙笑着去撿地上的錢,高高興興道:“謝錦少爺打賞!錦少爺可別生我的氣,我們跟着你有酒喝有肉吃有錢拿,讓我天天伺候你都願意,您要趕我走,我才不走呢。”
錦戮哈哈大笑起來:“德性!”
“不過錦兄啊,拿嫂夫人這事兒打賭,确實不太好,真要是被知道了,萬一她拿你撒氣,我們也于心不忍啊。”一個道。
“知道了就知道了嘛,我們是一家人,我贏錢就是她贏錢,她将來吃的用的穿的還不都是我錦戮的錢,給她賺個買包買鞋的錢,不也挺好?”錦戮一口煙噴在那人臉上,“這若是多堵幾回,指不定能讓我錦家發筆大財啊!”
周圍又是哄笑一片。
“既然錦兄弟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再賭一局。”那人搖了搖手裏的酒杯,走路也踉踉跄跄,“就賭,嫂夫人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生氣,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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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輸定了。”錦戮道,“她不止不會生氣,還會高興呢。不然,她怎麽嫁到錦家?現如今生米煮成熟飯,我便是想推也推不了咯!”
“我押錦兄弟!”
“我也押!”
“我覺得,她怎麽着也得鬧上一鬧,我不信這個邪!”
“就是就是,憑什麽讓你好處占盡!”
有人對錦戮伸出大拇指:“錦兄弟這境界,這手段,高!實在是高!實在是令我們望塵莫及啊!”
“大格局!大格局!”
“論格局還是不如在座的各位啊!”錦戮将手搭在一個人肩膀上,“黃兄弟不就把姨太太送去給人睡覺了嗎?啧啧啧,這才是大格局!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那人也絲毫不覺得羞恥,道:“那是她的榮幸!黃家用得着的地方,就得做點貢獻,不然平日裏哄着養着幹什麽?莫說是一個姨太太,就是叫我窩裏那正房太太,叫我老娘,叫我妹子去,那也得去啊!”
“就是就是,XX不就是為了抽幾口大煙,把老婆孩子都賣進了窯子嘛!”
“不過XX的結局可不大好啊!”
“引以為戒,引以為戒!依我看,抽什麽也別抽大煙,拿老婆孩子換什麽不好呢?大煙傷身體!”
“聽說張兄弟又打老婆了?”
“嗨!那賤人不聽話,只會惹我生氣,不打不行!”
“女人不打呀,就要爬到男人頭上去了!”
“哈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群人又開始放開了喝起來。
向天躲在門外,聽着錦戮這一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烏煙瘴氣,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貨色,雖然知道錦戮說這些話是好面子逞能,但拿這件事打賭,實在是不應該。
哎。他有些惆悵地徘徊了一會兒,去到外面,只見晴鶴正揪着一個男人大打出手。
“我讓你出老千!讓你出老千!你TM竟然敢在老子面前出老千!真是魯班門前耍大斧!活膩了吧你!”
“晴鶴!住手!打死了怎麽辦!”向天忙慌張上前阻止。
晴鶴這才住了手,得意哼了一聲,向天看着這被打得已經快失去意識的男人,心想,這湯藥費和之後的補償可不少啊……
而白素弦,正在一次又一次地玩吃角子老虎,一下子把錢輸得精光,見他來,頓時兩眼放光:“向天!向天!快去多換點幣子!我就不信我一直輸!”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真是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你要是為難的話,要不,我去偷一點兒……”白素弦很善解人意又躍躍欲試地看着他。
“偷你個頭!”他心想我向天真是糟了什麽孽碰到這兩個女人。
*
姬羽琪在家裏,沉默不言,手中絞着一方帕子,恨不能将那混賬千刀萬剮。空氣壓抑異常,聞翠站在一旁,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格格……”聞翠顫顫巍巍開口,着實擔驚受怕,“格格您千萬別難過,這,這男人在酒場上說的話,聽聽就過了,男人就是那樣的。”
姬羽琪抓起那個竊聽裝置的箱子就往地上扔去,恨得她不停踩着,她一臉狠厲,卻并不罵人。
“格格,格格,你小心身體!”聞翠忙想拉住她,卻又不敢拉,治好頓時跪在地上求情,“格格息怒,格格保重身體啊!”
嘶……嘶……那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錦兄弟,那你……嘶……對嫂夫人,是真心還是逢場作戲?嘶……”那邊傳來一句。
姬羽琪頓時停下,撿寶貝似的去把那破碎的木頭箱子捧在懷裏,蹲在地上屏住呼吸聽着。
“我嘛……嘶……嘶……喜……嘶……”
然後徹底成了一片雪花音。
姬羽琪焦急地拍着盒子,無奈什麽都聽不到了,她又使勁拍,拍得聞翠都害怕,零件掉落一地,最後壓根什麽都聽不到了。
“格格……”聞翠吓得腿都要軟了。
砰一聲,姬羽琪又把箱子狠狠摔在地上,零件崩得七零八落,随後她一扭身,伏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格格……”她哭出來,聞翠終于松了一口氣。
“都是那錦少爺不好,天下烏鴉一般黑,往後啊,他過他的,咱們過咱們的,”聞翠上來柔聲細語勸慰道,“咱們不早就說了嘛,若真過不下去了,毒藥一包,讓他歸西去,到時您盡管自在,管他做什麽呢。”
“嗚嗚……”姬羽琪還是抽泣着。
“我看啊,都是那幫混蛋帶壞的錦少爺,聽他們說的,盡是些打老婆賣孩子的腌臜事,得讓他盡早斷了這群朋友才是……”
“嗚嗚……”
“格格,咱們得守着自己的心,您忘了嗎?只要心裏不喜歡任何人,誰又能傷着您呢?”
姬羽琪聽聞翠好說歹說,盡情哭了一會兒,心情才緩和些。
她早就知道錦戮是個什麽東西,也明白男人為了上床什麽話都會說,什麽伎倆她沒見過,爾虞我詐,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演戲的事,她從小耳濡目染。
嫁給錦戮,不過是圖個安全,總比嫁給別人好,夫妻之間男女之事免不了的,錦戮本就好色,再好心也不會養一個什麽都不叫他沾的人,契合度好總比讓她生不如死來的強。身體和心是兩回事。
姬羽琪閉上雙眼,良辰吉日已經選好,東西都已經在置備了,年底她就要嫁給錦戮,即便她去鬧,去撒潑,也只落得個不好的名聲,叫所有人看她的笑話,也看錦家姬家兩家的笑話。要是父親知道了,也只會讓她識大體。
“爺兒們在外面說什麽,輪得到你管?本來只是幾個人知道的玩笑話,你非得讓全天下都知道?錦戮要不要面子?錦家要不要面子?由得你胡來!錦戮雖然好色,但不會□□了你,若守着規矩不叫人破了身,哪裏有話柄來笑話你?你若把婚事攪黃了,對你有好處?我幹脆一尺白绫吊死你,免得你丢人現眼!”——姬羽琪已經浮現出父親憤怒的神色和話語來了。
想到這裏,又是一陣哭泣。
哎,聞翠嘆氣。忙安慰道:“其實,錦少爺也沒那麽差,至少,他這段時間沒去找別人……能留住爺兒們的身子,不讓他出去亂來,也是極好的……”
“你怎的知道他沒有?你天天跟着了?”姬羽琪帶着哭腔抹淚。
“最近探子報的行蹤,錦少爺都挺規矩的,”聞翠道,“便是真有什麽,也該打聽到了。”
“光這樣?有什麽用!”姬羽琪氣得拍沙發墊子。
“格格是要錦少爺的真心嗎?”聞翠小心翼翼問。
姬羽琪不吭聲。
“這可是天底下最難的東西呀,尤其,還是錦少爺那樣的公子哥。”
他也一開始就半開玩笑地說過,一切鋪墊不過是為了得到她。所以,我也并不是被騙,是嗎?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的。姬羽琪哆嗦着心想。
***
錦戮爛醉如泥回到家裏,被阿昌攙扶着進門,被錦離一桶涼水澆了個透徹。
“你有病吧!”錦戮一個激靈,刺骨的冰冷,讓他頓時清醒了一大半,“死丫頭發什麽神經!”
“哥哥最近很得意啊,”錦離拎着水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怎麽?”錦戮笑了笑,“我和你的好嫂子蜜裏調油,難舍難分,水乳交融,你嫉妒?”
“哥哥說話放尊重些,”錦離冷冷道,“便是你不喜歡羽琪,也不要捉弄她,她是錦家少奶奶,是錦家的臉面,她若将來過得不好,便是錦家丢臉,還請哥哥做事,多考慮錦家一些。”
“我怎麽對她不好?妥帖照料,好言好語,便是将來結婚的排場也不會委屈她半分,”錦戮一副你在無理取鬧的神情,“做的比其他男人好了不知多少,你還想讓我怎樣?”
“還是,你也想勸我和她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管得也太寬了。”錦戮一臉嫌棄,“你怎麽不讓我爹去從一而終?不讓天下的男人都去從一而終?管好你自己!”
“哥哥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對她許下諾言,也不要給她期盼,明明白白把話挑明白了也好,免得到時說我沒提醒哥哥。”錦離擡起下巴,不去看他。
“我可從未許下諾言,更沒給她期盼,你腦補什麽呢?”錦戮道。
“那就好,”錦離冷聲道,“若是答應了人家卻做不到,惹出一堆麻煩來,可別找我。”
“古裏怪氣,神經病啊你!”錦戮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