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又二合一了
第34章 我又二合一了
亓楊如今好歹是個官身, 就算再沒常識, 看那個老頭身上的緋袍補子便知道這是個一品大官, 心裏瞬間便是一突。
就說想要扶植火器營,為何不直接下旨了事, 原來難關在這裏擺着呢……
定了定心,亓楊拱手施禮:“不敢當,請大人指教。”
何岫見他神色坦然淡定, 心裏倒是對這年輕人高看了幾眼, 嘴上卻依然毫不留情,踱着步娓娓道來:“小亓将軍手中這……火铳, 重量約十五斤,我大夏有将士總共三百萬餘人,這些人中,想要組建出一支可觀的火器隊伍, 至少需要十萬以上的火铳兵,是嗎?”
亓楊精神高度集中, 迅速地在腦袋裏把這些數字過了兩邊, 确認了一番沒有陷阱——這文人說話就是喜歡繞來繞去,一不小心掉到坑裏他連哭都沒地方哭去——這才謹慎地點頭應是。
何閣老眼睛一眯, 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亓楊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何岫一開口便扔下了數顆重磅炸/彈:“小亓将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可能不知道我大夏一年的鐵礦石産量幾何?”
“最關鍵的是。”何岫捋了捋自己那把雪白的美髯, 意味深長地指點着靶子說道:“小亓将軍上次在惠陽山口将六萬大軍殲滅, 若是将這大軍搬到廣闊平原上……這火铳還能有如此大的功效嗎?”
說完之後, 何岫還不忘了最後來一句誅心之言作為總結:“有報國之心是好事,只是凡事最好還是多考慮考慮,不然打仗輸了是小事,拖累了國家大業,才是……最不應當的。”
不愧是老狐貍,雖然這何閣老從來沒有上陣打過仗,但是竟然也一針見血地指點出了亓楊的火器營如今面臨的最重要的幾大問題。最後還不忘了扣上了一頂耽誤國祚的大帽子,簡直讓人進退兩難,就算永嘉帝有心維護,此刻也說不出什麽。
這些問題亓楊自己身為将領,不可能沒有考慮過,只是何閣老實在狡猾,偷換概念的本事堪稱一流,火铳兵和火器營的建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然不能像他說的那樣跳過好幾個磨合适應的階段直接奔向盡善盡美,可是如今失了先機,讓何岫這麽一說,再怎麽反駁也顯得好像很異想天開似的。
不出他所料,何岫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之上主和派大臣們都仿佛肩上一陣輕松,有些道行低一點兒的,還挂上了那種“我就知道,看你怎麽往下扯”的得意表情,看笑話似的盯着亓楊。
“何閣老所言甚是!”
“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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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亓将軍給大家說說看啊?”
亓楊這才把這一品老頭和傳說中的閣老何岫對上號,心底裏暗道一聲不好。
恐怕這事兒是不能善了了。
何岫同亓大石之間關系微妙,二人一個主戰一個主和,一個武将領頭一個文臣之首,一直以來都是不死不休的政敵,此時見了亓楊,還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亓大石将軍和謝庭春都曾提醒過他這號人物,只是沒想到自己運氣不濟,剛一上來就撞上了槍口。
低頭沉吟片刻,亓楊心下有了決斷。
然而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亓楊的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青色官袍衣角一閃而過,一個修長的身影往前邁了一步,直直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何大人所言極是。”謝庭春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面上又挂上了文雅謙和的微笑:“不過下官此次面聖,也随身攜帶了一些東西,或許正好能為何大人解惑,不知何大人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何岫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毛,謝宏朗這孫子他一向看不慣,小小年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見鬼樣子同他那祖父一模一樣,他同謝宏朗鬥了大半輩子,謝宏朗有姓亓的做幫手,一直壓他一頭,等到七老八十才好容易把謝宏朗給鬥了下去,沒想到這老不死的,生出個小狐貍來繼續蹦跶,實在是多看一眼都傷眼睛。
永嘉帝見狀似乎很高興,語氣輕快地幫腔道:“正是,謝愛卿但說無妨。”
皇上都發話了,也不能太不給面子,何閣老勉為其難地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只見面前的小崽子又露出了那副他最讨厭的假笑,直接取出了一樣巴掌大的玩意。
亓楊:早上明明一起換的衣服……他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何閣老等人定睛一看,發現那東西其貌不揚,是巴掌大的一塊金屬光澤的石塊。
“這個。”謝庭春不緊不慢地把那個石塊往前一推:“是上等的鐵礦石。在長山府任職期間,我數次前往府內偏遠縣市查探,發現在附近荒山上有一片紅色,《管子》有雲,山上有赭山下有鐵,于是便率衙役用慈石檢驗,果然在山坳裏發現了巨型鐵礦脈,根據地下水流的方向,保守估計,鐵礦脈的範圍能覆蓋整個隴西西南方向。”
正說着,謝庭春刷地打開一張輿圖,修長的手指點在了西境邊緣的一塊高地,緩緩畫了一個圈。
在場群臣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根手指緩緩滑過了隴西草原,滑過長山府,越過邊境線,最後延伸到了夷國境內,兜了一大圈。
“一旦開采,我大夏的鐵礦石産量将會翻至少一倍,而且,”謝庭春意味深長地擡起頭,點了點夷國境內的那一大片:“若是能夠收複隴西草原,則這一整片……均可為我大夏所用!”
一邊說着,謝庭春将那鐵礦石“咚”的一聲放在了面前的桌上,黑黑的鐵塊散發着油亮的金屬光澤。一雙眼睛中流光溢彩,言語間仿佛那一天已經就在眼前。
永嘉帝和群臣的眼神到這會兒已經有些不對勁兒了。
大夏鐵礦匮乏,只能勉強自給自足,偶爾還要同夷國那邊購買。可是按照謝庭春畫出的範圍,這一整片鐵礦石若是能夠得到開采,産量便能夠增長一倍,更別提……一旦收複隴西草原,能夠得到的巨大礦脈了!
見衆人蠢蠢欲動,謝庭春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将話題順順利利地拉回到了火铳上。
“屆時,不要說裝備十萬火铳手了。”他微笑着一拂袖:“就是百萬,也都沒有任何壓力!”
大殿之中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亓楊驚嘆地往身側看去,謝庭春之前只是同他說過找到了鐵礦脈,哪裏知道竟然是這地跨數府兩國的巨形礦脈,這樣的礦脈若是很容易被發現的話,早就已經被開采無數次了,然而謝庭春發現的這個還是個原封未動的,尋找和勘探的難度可想而知。
再加上同知一職并非專營鹽鐵,謝庭春這麽費勁地四處勘探,肯定也早就存了替他的火器營鋪路的心思……
看着謝庭春擋在自己面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樣子,亓楊第一次有了深切的感悟,面前的這個青年,已經不再是那個問自己要臨別禮物還未長大的孩子了。
而是一個頂天立地,才華橫溢的男人。
自己身為大哥,被如此維護,亓楊只覺得心頭一股熱流汩汩湧出,滋潤着四肢百骸,一股豪氣直沖胸臆,挺身而出,便站到了大殿正中央!
“啓禀皇上,關于鐵礦石的來源,謝大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至于剛剛何大人提出的關于射程和威力的問題,臣也有本要奏。”
永嘉帝正沉浸在謝庭春大筆一揮描繪的美好藍圖之中戀戀不舍,聽到亓楊的聲音鑽入耳朵,瞬間生出了一絲好奇,揮揮手道:“準。”
亓楊謝恩後起身,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微尴尬的表情:“可否請皇上和諸位大人移步殿外?末将手上此物威力甚大,若在殿內使用,恐怕容易破壞大殿。”
上早朝的大殿能容納全體文武百官,長寬皆逾百步,是什麽玩意如此驚人,竟然連這恢弘的大殿都容不下?
何岫老眼一眯,心中有了不妙的預感。
而當他在大臣們的簇擁下一同來到殿外巨大的廣場上時,這種不妙的預感達到了巅峰。
謝庭春也頗有些好奇,只見亓楊同小太監們一起搬出了一個巨大的木箱,正是那天上京時亓楊随身攜帶的行李之一,本來他還以為只是一些彈/藥或者是火铳,沒想到木箱一層層打開,一個詭異的鐵架子出現在了衆人眼前,組合起來足有一人高,鐵架上架着一排黑黝黝的方形鐵筒。
“這是……”
謝庭春看着亓楊将幾枚直徑足有兩掌寬的巨型彈丸塞入了鐵筒底部,忽然福至心靈。
亓楊沖他安撫地笑了笑,将鐵筒瞄準了廣場的一角。
距此地足足有六七百步遠的地方,有一座因為皇宮中正在挖湖而堆起的巨大土堆。
“還請皇上和諸位大人們捂好耳朵。”亓楊好心提示道:“越緊越好。”
他不提示還好,一提示,所有人更是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時也不管什麽形象,就連何岫都猶疑着用手指塞上了耳朵眼,永嘉帝身邊一群小太監蜂擁而上,只把永嘉帝的整個腦袋都包得嚴嚴實實。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全都是“我不聽我不聽”的人。
場景一時間竟然有些好笑。
亓楊見狀,取來火把毫不猶豫地引燃了引信,火舌飛速地卷過繩索,頃刻之間,聲震如雷,火光沖天,衆人只見一顆火球淩空飛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前急速飛去,正正好好地落在了那一座小土山上,只聽得一聲“轟”的巨響,砂石飛天,遮天蔽日。
濃煙散去後,驚魂未定的群臣探頭探腦地往火球落下的方向看,瞬間都瞪大了眼睛,一雙招子簡直要脫框而出——
一座足有數十丈高的土山竟然在頃刻間被夷為平地!
“如何,何大人?”亓楊背對着已經被炸得片甲不留的土山,神态恭敬地問道:“這樣的威力,不知能否入了何大人的眼?”
何岫:……他還能說什麽!
先來個人,扶老夫從地上起來!
“好!哈哈哈!好!”永嘉帝見狀,撫掌大笑,甩開身邊一溜兒小太監,搖晃着走了兩步,嗓音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激動,甚至有些嘶啞:“朕的江山……”
“此物叫什麽名字?”冷靜片刻後,永嘉帝重新恢複了帝王應當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轉過身來問道,只是一雙眼裏仍然閃着激動的光。
亓楊還真沒來得及給這東西起名,思索了一下他的靈感來源,試探性地答道:“回陛下,此物名為——意大利炮。”
“意大利炮?”永嘉帝兩條花白的眉毛緊緊扭在了一起,看起來對亓楊這個不知所雲的名字十分不滿,擺了擺手:“你的取名水平比你父親可差多了,朕看來,此物形若穿雲箭,噴射時火焰沖天,不如改個名字,叫‘火箭’吧。”
火……箭……
亓楊瞬間想到了當年給火铳坦克起名為“火車”的亓大石将軍。
怪不得永嘉帝說他的取名水平比不上亓大石,原來這二人才是真正的志趣相投品味一致啊!
見識過了“火箭”的威力,加上謝庭春提供的鐵礦輿圖,如今滿朝文武也沒有人能再對主戰一事作什麽置喙,永嘉帝當場拍板道:“擢亓楊為火器營總提督,謝庭春為火器營提督內臣,即日起戶部撥款開采隴西鐵礦制造火铳,明年伺機開戰!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聖明!”
在盧侃等人的帶頭下,文武百官立刻齊刷刷跪下,高呼萬歲。
都這樣了,難道還能硬抗不成?
何閣老臉色不佳,一看便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退朝後便率先悻悻離去。
剩下的大小官員們依次出了宮門,亓楊也夾雜在人群之中,直到徹底走到了火紅的宮牆外,才舒了一口氣,發現自己不光是手心,連帶着後背上都被汗浸透了。
“初次面聖,有些緊張罷?”
一個和藹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亓楊驚訝地擡起頭,發現身邊一名瘦削的緋袍官員正捋着胡子笑容滿面地看着他,神态很是親切。
“盧大人。”亓楊趕緊行禮,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的确有一些。”
來人正是主戰派的核心人物之一,謝庭春的座師盧侃,此刻眉眼飛揚,看起來頗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模樣,就連落在亓楊身上的目光,都顯得格外和善。
盧侃見他坦誠,呵呵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後習慣了就好。”
亓楊聽出來他這是在暗暗擡舉自己,趕緊客氣了兩聲說不敢,盧侃不知為何,看着他表情更加愉快了,随口問道:“這次進京,家眷沒有一起來嗎?京城是個好地方,若是家眷也在,不妨多走動,我夫人也是長山府人,很喜歡和同鄉聚聚。”
亓楊一只單身狗,哪裏來的家眷,只好表示遺憾,詭異的是盧侃看起來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可惜,反倒挺高興的似的,随口又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去。
正在這個時候,跟在隊伍後面的謝庭春也終于出了宮門,二人一起登上了回謝府的馬車。
“剛剛那是老師?”謝庭春似乎瞥見了盧侃的影子,見他同亓楊說話,心裏不知道怎麽的一突,趕緊問道:“他同大哥你說了什麽嗎?”
“嗯?沒有。”亓楊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幾句家常話,盧大人的夫人也是長山府人,大約是想問問家鄉近況吧。”
謝庭春聽到這兒,一顆心才放回了肚子裏,見亓楊面頰兩側有汗,伸出手來幫他抹掉,臉上的表情有點委屈:“大哥今日那‘意大利炮’好威風,我都不知道大哥進京還帶着這個。”
剛剛在宮中的時候只覺得慶幸,如今危機過去,出了宮,謝庭春才回過味兒來,心裏頭咕嚕咕嚕地冒起了酸水。
這麽重要的東西做出來了,怎麽都沒和我提起過一聲?
看他這副作态,亓楊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可愛,忍不住伸手像小時候一般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傻小子,要是真的一切穩妥了,我能不和你說麽?”
說到這兒,亓楊自己心裏也有一股後怕的勁兒湧了上來,感慨道:“其實今日也是我第一次成功打出炮/彈來……這玩意也才剛造出來沒多久,未經調試,之前每次試驗,不是炸膛,就是打不中來着。”
謝庭春:……
“那大哥怎麽還要站出來?實在是太不謹慎了!”謝庭春心頭也是一陣後怕,心疼得不得了,若是那炮彈沒有成功,大哥豈不是要吃挂落,弄不好便是個禦前失儀!
“你都那麽護着我了,我怎麽能任你一個人在前面頂着?”亓楊笑笑,一語戳穿了謝庭春扯的虎皮:“我看你不也差不多,如果沒記錯的話,長山府最近財政吃緊,根本沒有能力去勘探那麽大範圍的鐵礦,更別提開采,要說不謹慎,你不是比我還能吹?”
謝庭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沒想到這居然都被他看出來了……
鐵礦自然是真的,只是根本還來不及勘探完長山府全境,他便被急召回京,之所以敢在禦前斬釘截鐵地畫出鐵礦範圍,還是多虧了他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就是在長山,有人開采出了有史記載以來範圍最大的鐵礦,不過那個時候,長山早就已經不屬于夏國境內了,白白讓夷國撿了個大便宜。
二人對視片刻,忽然齊聲笑開。
“弄了半天,咱們竟是兩個空手套白狼的。”亓楊笑得眼角帶淚,長舒一口氣後倚在了車內:“幸好全須全尾的從宮裏出來了,真是佛祖保佑。”
“今日聖上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要咱們頂住主和派何閣老他們一群權臣的壓力,不論用什麽手段。”謝庭春想到這兒,也忍不住搖了搖頭:“不謹慎才是對的,若是謹慎起見,被那何閣老反駁了去,出兵一事不成,回頭聖上怎麽能給咱們好果子吃?”
亓楊微微搖頭,忽然直起身來,鄭重道:“貍奴,今日真的是要謝謝你,日後要是有我亓楊能幫上的地方,便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謝庭春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他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亓楊的手指,直接強勢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手指下的胸膛已經有了男人的厚度,不再單薄,亓楊的手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不由得指尖發燙,想要縮回去卻被死死拉住,松脫不得。
“不要同我說謝謝,大哥。”謝庭春的聲音忽然低沉了起來:“我也不要你赴湯蹈火。”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像是喃喃自語,可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卻依然執拗地死死盯着亓楊不放。
“只要你一直記得欠着我就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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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謝府之後,亓楊便先行進了大門,至于謝庭春還有些事情要辦,便直接乘馬車離開了。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的背影,亓楊忍不住抿緊了嘴唇。
滿腦袋都回蕩着謝庭春低沉的聲音,一眨眼,面前便能冒出他那雙黑幽幽的眼珠子。
不知為何,剛才的貍奴總讓他覺得十分陌生,甚至……還有些詭異的心慌。
右眼皮忽然突突跳動,亓楊嘆了一口氣,撫上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細潤的觸感讓他失序的心跳慢慢平複了下來,正當他準備邁步向院內走去時,謝府的老管家忽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小亓将軍。”老管家神态恭敬謙卑:“老爺子想請你過去敘話。”
老爺子?貍奴的祖父?他請自己去幹什麽?
亓楊瞬間一頭霧水,不過畢竟是長輩,沒有理由不應下,便答應了一聲,跟在老管家身後左繞右繞的,再一次走進了昨天曾經來過的小花園。
謝宏朗老爺子依然是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穿着一身威嚴的皂色錦袍,見到他的瞬間便挂上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好孩子,坐。”謝老爺子微微笑着,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地進入了主題:“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亓楊拿不準謝宏朗是只是想和他說說家常,還是有什麽深意,只好老實應道。
“唔,也不小了。”謝宏朗點點頭,慢慢喝下一口茶水,沖他露出了一個慈祥的微笑:“大石那個小子,粗心得很,平日裏也想不到這些。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今日便同你提上一提,有人托我為你做個媒,你意下如何?”
※※※※※※※※※※※※※※※※※※※※
從此以後,小亓将軍麾下的火器營有了兩支隊伍。
一支,叫做火車隊。
一支,叫做火箭隊…
—-今天霸王票感謝功能抽掉了,作者打不開界面,只好明天一起謝謝大家,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