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天外天中。
羽族的諸星君都聚集在了畢方的道場上, 紛紛詢問究竟。
那法器是他們共同祭煉的,原本留着護持自身用,最後在畢方的勸說下, 衆人方應下将法器借給天母,從而推動下界亂象的平定,又不讓天淵從他們這處占到好處。哪知法器才落入下界沒多久,便斷去了與其心神聯系,實在是不同尋常。
“道友, 這是怎麽回事?”
“那法器還取得回來嗎?”
“我看這情況,就別想拿回法器了,諸位不覺得劍意照心才恐怖麽?一旦劍主來到天外天, 那映入心神的劍意會不會對我等造成傷害?”
羽族星君你一言我一語的,嘈雜如同鬧市。畢方聽得額上青筋跳了跳,面色陰沉如水。他現在也很後悔将那法器給碧霄星君了。當時從清鴻那處出來, 整個人為憤恚所主導,一時間考慮得不是很周到。
“諸位安靜, 待我問過碧霄道友再說。”畢方回話道。天外天中沒有混沌鏡天網,好在碧霄留給了他一道通訊法符。他将法力打入後, 半晌,碧霄的身影才緩緩地顯化了出來。
“道友。”畢方朝着碧霄星君打了一聲招呼,他克制着那股激蕩翻湧的心潮,問道, “那‘一羽同渡’到天母手中了麽?”
碧霄星君回了一禮, 淡笑道:“是。”
畢方又問:“為何我等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
這話還是說得婉轉了,不過碧霄星君輕而易舉便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 雲淡風輕道:“道友不必憂心,待到事情了結後, 天母會将它送回來的。至于如今抹去諸位的印記,重新祭煉,那也是為了更好掌禦這件法器。不然運轉之間多阻滞,容易被對面人找到破綻。”
見畢方沉聲不言,碧霄星君又再接再厲:“道友別忘了,對面可是那一位。她對羽族的了解難道會比諸位少嗎?”
“可是——”畢方心中還是有疑惑,他緊凝着碧霄淡然的面容,想要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些許破綻來。只不過不管他怎麽看,碧霄都是一派淡然沉靜,找尋不到半點說謊的痕跡。
“碧霄道友,天母什麽時候修劍經了?她不是修太陰之法、成滿月之相嗎?”朱雀出身的星君沒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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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星君道:“許是
天母座下有劍客在吧。”頓了頓,她又說,“諸位難道還不相信天母嗎?”
“這——”羽族星君不好回答,天母常年在閉關,後頭來了天外天的,對天母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與天淵關系并不和睦。這也是他們願意支持天母讓天淵難堪的緣由之一,至于更深的矛盾,他們沒去想。太陰與天帝相佐相成,他們就沒有太陰生變的認知。
“就暫且信道友一回。”畢方說道。其實他是別無選擇了,要麽自己去仙界設法将東西要回來,可一旦動身,就面臨着鳳尊帶來的威脅,他們暫時是不願意回去的。既然東西拿不出來,總想着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搖動道心而已,畢方是不肯承認自己做錯的。
碧霄星君溫聲道:“道友放心,我不會欺騙道友的。”
畢方聞言神色緩和了幾分,碧霄星君在天外天交友衆多,信譽很是不錯。畢方想不到她和天母聯手欺詐自己的理由。将這個話題揭過,寒暄了幾句後,畢方才斷了與碧霄星君的聯系。
碧霄道場中,一處閑亭,一盤殘局。
在石凳上坐着一個身着藍衣的道人,柔聲笑道:“你的信譽度不錯,是要一口氣盡數刷爆了。”
碧霄一改在畢方等人跟前展露出的端方,懶洋洋道:“等他們死了,後來人誰知道我欺騙過他們了?名聲能用則用了。”
藍衣道人沒有反駁,只從棋盤中取了一枚黑子落了下去,道:“繼續。”
風波已起,可戰火未曾涉入天外天下境,這可是難得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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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陽吞環如赤日高懸昆侖山中時,自朝鳳山至丹穴山那一片,也築起了堅硬的虛空壁壘,聚合則為屏障,散開則是無數飛舟。用來彌補壁壘缺陷的烏金是帝女那邊送過來的,長懷一行人也不客氣,夜以繼日地忙碌,終于達到了自身的目的。
“混沌鏡中怎麽變得清寂了?”長懷抱着雙臂,忙裏偷閑。
“自然是靈機被屏蔽了,一些消息無法通過混沌鏡顯化出來了。”卻塵衣随口答道,這也意味着暴風雨前的平靜持續不了多久了,恐怕很快的,她們就要面臨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戰。
“先前朝鳳山中送了什麽過來?”長懷又問。
“一些供羽族食用的靈果。”卻塵衣答道,沉默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新鮮的。”
那些早已經絕跡的靈果重新出現,她早就該猜到那位的身份。還是傳言誤人,誰能想到傳說中那位英主涅盤後會是鳳池月那樣的?
“我不是說果子。”長懷對羽族們最愛的靈果沒什麽興趣,除了少數幾種對她有用外,其他的都是嘗個味道。
卻塵衣聞言警惕地瞟了長懷一眼,怕她打什麽拆卸法器的壞主意。
長懷一臉無辜。
半晌,卻塵衣才說:“是一件法器。”她跟長懷介紹了一番法器的功用,又揚眉一笑道,“有部分功用和你的壁壘重疊了,但是将陣禁的力量聚合為一,目前的壁壘恐怕無法做到。”
“給我足夠的時間我也能打造出那樣的大陣!”長懷不服氣道,她也沒什麽心思玩混沌鏡了,匆匆忙忙地從殿中跑出去,繼續鑽研她的法器、陣法。
一直沒說話的青洵瞥了卻塵衣一眼,問:“您怎麽不告訴她,羽族星君用了千年的時間才打造出來?”在鎮玉劍的護持下,青洵有驚無險地成功涅盤了,抽條似的長高了不少,面上的一團稚氣也退了下去,眉眼間多了幾分淩厲。
卻塵衣睨着她,理直氣壯:“我這是對她的激勵。”
青洵:“……”她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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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機被屏蔽後,混沌鏡上只有局部的消息。
仙界劍拔弩張,那些遠在洞天福地的散仙們也心有不安。
這種惶悚不安的狀态持續了一個月,而後轟隆一聲爆響,仿佛無數雷霆在半空中炸裂。昆侖山上那輪赤日上方陡然間飚射出驚人的亮芒,數息後,一位道人在絢爛的赤芒中緩步踏出,他的氣機高昂,周身始終籠罩着一股赤芒,與那血陽吞環相牽系。
這道人是仙界中一名不任職事的閑散星君,天淵派了他最先出來鬥戰。
雖然說血陽吞環極為玄異強悍,可天淵并不準備以自身來試,因為他不知道,當他的氣機與法器相連後,最終會變得怎麽樣。
朝鳳山裏。
明見素、鳳池月都瞧見了這從赤芒中踏出的道人,她們掠到了壁壘上,卻沒有迎戰的打算。這道人雖然是星君,但是本身層次并不高,是借了血陽吞環之力強行拔升。
從壁壘中踏出去的是一個出身大風族的羽衛。
他懶得朝着那道人見禮,将法力一催就直接出擊。
這一戰有不少人在圍觀者,一些膽大妄為、不要命的散仙來躲藏在了附近看熱鬧。
首次動用血陽吞環,天淵對這道人寄予厚望。
但是看了一陣,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之處。以道人的修為加上血陽吞環之助,壓制那羽衛輕而易舉,可不知為何,所有的攻襲落在羽衛的身上,都不曾起了效用。倒是那道人看着氣焰盛,其實一步步地被逼退。
明見素眸光閃了閃,笑道:“一羽同渡這件法器倒是不錯。”看似是羽衛獨自在戰鬥,可實際上在開戰的時候,一羽同渡已經被祭了出來,那道人應對的何止是一名羽衛的攻襲?要不是他有血陽吞環,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打成一團爛泥。
道人意識到事情不妙,可沒有後退的餘地。
天庭那邊沒有法旨傳來,他得死戰到底。
但是緊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到來了,他察覺到自身從血陽吞環中獲取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可他為了護持自身,不能撤去自身的力量。很快的,他就發現情況不太妙了,再度像血陽吞環索取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一縮。那原本該充實自身的氣機瞬間消退,他自身的力量反而向着血陽吞環洩去。那原本環繞着道人的赤光好似變成了一只貪婪的巨獸,将道人吞沒後,絲絲縷縷地流回到了血陽吞環上!
那赤日灼燒得越發強烈了,還夾雜着些許騰升的邪性。
羽衛的攻擊落了空,茫然的視線往前一落,數息後化作了原身回到了壁壘中。
壁壘上,明見素、鳳池月都沒走。
鳳池月瞥了那血陽吞環一眼,漫不經心說:“這法器得到多少祭品便吐出多少力量,當索取超越了極限後,那人反而會轉化成血陽的祭品,被其吞沒。”
明見素道:“可血陽的力量強悍起來了,下一個人能從中獲得的益處就多了。”少頃,她又笑道,“但是願意自血陽中索取力量的仙人就少了。”
紫極殿中。
看到了道人被血陽吞環吞噬一幕的仙人們也大氣不敢出。
別說是他們,就連天淵都沒料到血陽吞環還有這樣的特性,他心中暗自慶幸,若是他利用了這血陽的力量,到時候在情況危急之下,他還能忍着不去索取更多嗎?
“帝君,這法器——”
在那詢問的人将話說出口前,天淵就打斷了他,說:“讓天兵們與血陽吞環成契。”至于比尋常天兵更為強橫的星君,在血陽吞環“飽食”之前,還是別氣機相連了。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犧牲那些天兵,可殿中無人替天兵說話,他們早就習慣了對不關己身的事情冷漠看待。
“那邊恐怕也有了同樣層次的法器。”一位星君沉聲道,要不然在血陽吞環的助力下,不可能壓不下羽衛。只是到底是什麽,目前還不知曉,需要再探探。〓
“先以軍勢相壓。”
天淵聽着殿中議論的話語,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增強血陽吞環的力量,如果鳳池月那邊有同層次的法器,恐怕打破壁壘很不容易,從中搶掠來祭品也是不現實。
“我欲攻打海域,諸位以為如何?”在殿中議論聲小下來的時候,天淵開口。先前打消的念頭,再度被他提了出來。
他的用意殿中的聰明人頃刻間就想明白了,只是要取“祭品”,比起尚是平靜的四海,怎麽都不如魔淵那邊吧?
“東海雖斬我天庭使者,可始終沒有新的動作,他們兩不相幫,我等何必要打破這種平和?”某星君思索了片刻,朝着天淵行了一禮,道,“不如讓血陽吞環籠罩仙魔戰場。”若是千年前此物便被祭煉出來,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了。
“是啊,殿下還在仙魔戰場中,她會主持那邊的戰況的。”
天淵聽了這樣的言語,只想要冷笑。天命偏移,在他、天母以及初意身上擺蕩,至于其他子嗣聲名不顯,除非他們都死絕了,要不然不可能得到天命眷顧。他現在看着自身的天命星黯淡,對初意的殺心也日益增長,想必他那好女兒也是同樣的,怎麽可能替他做事?至于白孤禪、明玉衡,他也難以完全信任。不過都有人這樣提了,他也可以嘗試着看看。于是,他道:“可以。魔淵與四海都不能放過。”
星君們也不是很明白天淵為什麽要針對四海,倒是司吏星君心中隐隐有猜測。
天祿部在到了玉诰手中便一片混亂,庫中寶材、法器盡數被掠空,遭了搶劫一般。
誰都沒想到這厮會這樣貪!
天祿部是個空殼了,那就得從別處去取來資源。
而四海是出了名的豐饒,若是能克四海,獻給血陽吞環的祭品不用愁,而後的物資也不怕斷了。
東海。
雖然已經決定了不與天庭那邊結盟,可東海龍主一想到嬴寸心自作主張就氣得眉心發脹。
嬴寸心卻道:“天庭與我們不怎麽親近,投過去又怎麽樣?還真以為能獲得什麽好處?我看最後結局跟朱雀 、畢方那些族屬一樣,最終成為血陽吞環的祭品。”
聽到了“祭品”兩個字,東海龍主也露出了幾分憂愁之色,那法器映照高空,像是亘古不變的烈陽,随着它氣機的拔升,那東升西落的太陽反倒是被奪走了光輝。
嬴寸心又說:“如果我坐在了那個位置,我才不管那麽多呢,直接來搶四海的。”
就算嬴寸心不說這番話,四海龍主也會做好防備的。
越到危險時刻,海域越是風平浪靜。
在某一日,一頁金書從天而降,無數法箓自那頁書上浮動,宛如一只只金色的羅網,朝着海中兜去!
海水陡然間沸騰了起來,數丈高的大浪奔湧起,砸在了林立的礁石上,發出了轟隆一聲爆響。
一只黑色的龍爪從海中探出,朝着那頁金書一劃,便撕開了一個豁口。數息後,那道裂隙重新彌合,一位手捧着經書、羽扇綸巾的星君出現在了金色書頁上,在他的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天兵。朝着海中打了個稽首,這星君道:“奉帝君敕旨,來擒殺天庭使者之人,望龍主通融一二。”
這只是一個借口。
東海龍主是不可能交出嬴寸心的,甚至連讓蝦兵蟹将頂罪的念頭都沒有。
天淵也知道這一點,可還是要占據個“大義”。
就在天庭分兵去鎮壓東海時,仙魔戰場的初意、白孤禪、明玉衡也接到了來自天庭的法旨,要她們領手下仙人都立下一道契書,從血陽吞環中借取力量。混沌鏡幾乎沒有用處了,她們還未得知有道人在索取超越極限時,自身化作了祭品之事。初意将法旨直接銷毀了,明玉衡則是随意地将它扔到了一邊,含笑的面龐上看不出真實心緒。
倒是白孤禪面色平靜地領了法旨。
若是駐守在這邊的仙人道行提升了,便能将魔族的威脅抹平。
她這回離開洞府過于長久,已經許久沒去須彌山了。
初意身形一動,攔在了白孤禪的跟前:“道友這是要做什麽?”
白孤禪淡然道:“早日結束一切。”
初意皺眉說:“有索取必有付出,難道因為付出性命的不是自己,道友就不在乎了嗎?”
白孤禪沒說話,只是很平靜地望着初意。
初意知道那蒼白單薄的言語說服不了白孤禪,她搭着眉眼,吐出了三個字:“須彌山。”
話音落下,一聲響遏雲霄的虎嘯聲傳出,白孤禪那幽寂的眼眸瞬間轉變成了金色的獸瞳,散發着危險的氣息。破風聲激烈,初意閃身後退,一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姿态的明玉衡閃身而出,用劍将白孤禪往旁邊一掃,笑着打圓場說:“二位這是在做什麽?”
白孤禪寒聲道:“你們無意伐魔。”過去仙魔兩界起了沖突,可不會因為哪一方停止了動作,另一方就善罷甘休,咽下那口惡氣。雙方在仙魔戰場中陳兵,軍勢頗為浩大。可幾個月過去了,別說沒有大沖突,就連騷擾邊界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除了雙方都被約束住,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而這約束的目的又是什麽呢?白孤禪本來不想管的,可她此刻已經十分厭惡仙魔戰場。
“道友若是想見親友,我遣人将她們送來就是。”頂着白孤禪那冷若冰霜的視線,初意說完這句話。
白孤禪無心管法旨了,身上兇煞之氣萦繞,不顧一切地跟初意動起手來。明玉衡想拉架,可白孤禪、初意都很不客氣,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她一靠近便挨了幾下。她忍了又忍,遠離了這處風波,等看着兩人都挂了彩,才找準了時機沖上去,給她們一人來了一下。
明玉衡回答了白孤禪的話:“我确實無意伐魔。”她起先是領了天帝的命令來抵禦魔族入侵,可良久不見塗山流蘇那邊動作,又聽到了天庭諸多消息,很快便想明白了。她不欲與明見素起沖突,仙魔戰場更适合她。若是能将白孤禪牽制在這邊,那是再好不過。
初意點頭,煞有其事地胡說八道:“天庭一片亂象,魔淵那邊既然沒有繼續侵襲,我等何必去挑起事端來?若卷入戰火中,到時候天庭想要我們施援都來不及。”她變了臉,仿佛先前用須彌山做威脅的人不是她。
白孤禪蹙着眉頭,兇性未消,臉上滿是不耐之色。
初意抿着唇,警惕心沒有消。這白虎不分立場,只認天道法旨。
若是當真讓那血陽吞環之氣焰落下,那仙魔開戰,必定會有魔族俘虜做祭品。這樣豈不是增強法器的力量,反過來壓制母親和明見素她們了?
初意心思如電轉。
白孤禪漸漸地斂起了自身兇煞之氣,問:“人在哪裏?”
初意看着她,慢慢地說:“太陰宮。”
白孤禪氣笑了:“是鳳尊的複仇?還是天帝、天母之争?”
初意一挑眉,沒說話。
這兩件事情完全可以并舉。
她望着白孤禪,看她将法旨取出撕了個粉碎,才漸漸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果然,有軟肋的人最是好對付。
可她的輕松沒持續多久,一道消息送入了殿中,展開一看,說得卻是天淵伐東海之事,至于理由,則是東海斬天庭使者。初意在東海待過一陣,知道東海龍主是什麽性情,他沒有這麽幹脆。恐怕是嬴寸心做的,她先前和自己承諾過。
氣機被屏蔽,混沌鏡無用,無法詢問嬴寸心的安危。
初意有那麽一瞬間想到東海去,可念及仙魔戰場中的白孤禪以及衆多認法旨的天庭仙人,她又将沖動壓了回去,轉頭給明見素、鳳池月她們送了飛書。
朝鳳山中。
鳳池月看到了初意的消息,哼了一聲說:“她倒是管得多。”
此時距離東海起戰火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明見素掃了眼,将飛書一折,讓人送到太陰宮去,東海那邊是天母管的。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針對天淵、針對天外天,哪有閑工夫管別人?
東海海域,風起雲湧,雷霆滾蕩。
天兵天将們得了血陽吞環之助,打傷了數條龍。
可他自東海中取來的“祭品”和寶物都不是很多。
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四海的龍主,還有坐在了雷車上的道靈星君與天樞部諸仙官。
對方的法力似乎沒有耗空的時候。
天庭星君不信邪,他倏地做了一個決定,将自身氣意與血陽吞環相連。他身後的天兵天将越來越少,而他的氣機則是逐漸地往上攀升!
就在他引動法力,落下最強悍的一擊時,眼前忽地出現了十二道月相,月相之下的道人形貌各異,披着輕紗,宛如水月朦胧。
太陰司時,在月則為圓缺之化;在年則是十二元辰。
那月光下坐着的分明是天母的十二法相!在這十二元辰陣勢下,時間循環,生死無限!
天母沒在閉關?她竟然來襄助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