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明見素煞有其事地點頭, 不管鳳池月說了什麽,她都會應和。
後方的祝完、卻塵衣眼皮子看向鳳池月,一點也不會意外她這樣說話。
這下星君們語塞了, 他們面面相觑,好半晌擠不出一句話來。明眼人都知道明見素勾結魔淵就是天帝的一種托詞,一種“莫須有”的罪名。可明見素、鳳池月這般态度,難不成是真的與魔淵那邊有往來?将那小界讓給了“魔淵”,放棄救下南離主, 換得魔淵陳兵仙魔戰場?@
不對,明見素她們沒有理由這樣做。昔日“落鳳之盟”事發,魔淵中那群貪得無厭的魔族不更是可恨嗎?明見素駐紮仙魔戰場的時候, 可沒有少殺戮魔族。她怎麽會去助敵呢?眼下的場面也是天帝導致的。想當初,明見素身為東阿主時替仙界立下不少功數,只因一事未成, 便将她的職事都削去,還逼迫天樞部栽贓陷害她, 多少是裹挾了點私人恩怨的。可偏生明見素不是個善茬,在仙界中掀起了無盡的風波。
“這、這是個誤會。”星君望着那在山中燦燦飛揚的劍芒, 結結巴巴地開口。眼下丹穴山中的羽族凋零了大半,已經沒得救了。他們應該憂心的是自身處境。雖領了不少天兵天将,可對面羽衛結陣,百鳥朝鳳異象久久不散, 鳳凰山上羽族已經趕來, 想要全身而退,簡直難于登天。別說是原本就猶豫的, 連那一直傾向天帝、命天兵天将張弓的星君也閉上了嘴。
“什麽誤會啊?”鳳池月又問,“不是連天憲道章都落下了嗎?”
“我等這就回去跟帝君陳述實情。”說話的星君捏了一把冷汗。
傳入星君耳中的是一道冷冷的笑, 明見素一彈劍,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轟隆一聲爆響,短暫停息的戰火再度在山上蕩開,那如同洩洪似的劍芒橫掃,明見素勢要将當初涉入事中的羽族仙人除盡。她懶得再看那些兵将一眼,只一心逐殺着山中剩餘的羽族長老。
星君神色大變,他們的姿态已經放得夠低了。甚至無視了明見素當着他們的面屠戮丹穴山中羽族,可對方的态度依舊冷硬如鐵,不可動搖。這事情不可能善了了。想要生機,就只得戰了。星君面色微沉,一聲令下,無數箭矢如蝗落下。羽衛剎那而動,尖銳的啼鳴響徹雲霄。法舟在半空中結成陣勢,仿佛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那灌注着靈性的弓箭落下時,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震顫出一道道炫目的波光,聲勢頗為浩大,可惜根本傷不得人。
“那法舟不知道用什麽打造的。”為首的星君暗暗地想着,他擡起頭視線往前一落,驟然間撞入了鳳池月那雙含笑的眼中,心中陡然一驚。他如今已是知道了,這位就是昔日的鳳尊,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可鳳池月沒有動彈,她像是個沒事人站在了那兒,目光挪開後,便随着明見素移動,神色極為專注。明明四處都是雷暴般的巨大轟鳴聲,明明金風烈火交錯出一片灼目的光,她卻渾然不覺,仿佛獨享一個僻靜的天地。
“若是不能拿下明見素,恐怕不好與帝君交待。”一道低語聲驚回了星君思緒。
星君扭頭看向同伴,問:“天憲道章尚不能壓制她們,羽衛成陣,我們還有幾分勝算?”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閃爍着寒光的銀環,他耷拉着眉眼,猶豫片刻後将這銀環朝着身後的天兵一扔。銀環名喚“諸法相繼”,能夠将旁人的法力盡數聚攏在自己的身上,從而拔高自身的氣機。
果然,銀環一落,他周身的空氣仿佛沸騰了起來,原本無形的空氣扭曲出了一道道波紋。他高喝了一聲,氣機往上一拔,身後陡然現出一尊高達數丈的金甲法相,用滿懷惡意的眼神看着前方法舟上的羽衛。龐大的身軀邁動間,一股強悍的力量蕩漾開,若是躲閃得不夠快,恐怕直接爆散成一團團血肉。它的手中持着一柄鋒利的斧頭,高高地揚起又悍然朝着那由法舟聚攏而成的壁壘砸去!
Advertisement
長懷神色微微一變,朝着法舟中一落,将禁制盡數啓了。這法舟是她主持祭煉的,羽衛雖然投入了丹穴山訓練場中,可時日不算長,正面迎對天兵勝算未必高,得靠着法舟增強自身的力量。若是法舟連成的壁壘被毀壞,傷亡必定增加。
那金甲法相見壁壘上驟然間蕩開了一層光芒,越發固若金湯,從鼻底吭了一聲,頓時現出了三頭六臂之相,各色的法器落下,攻勢越發猛烈,驟然如急雨,又好似戰場中密集的鼓點,砰砰砰的急響沒個停歇的時候。壁壘在前,羽族仙人也縱身躍出迎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等到那金甲斷去一臂時,法舟也在那股蠻力下壞了兩艘,轟隆一聲從半空墜下。
“長懷道友,你這壁壘似乎不頂用啊。”卻塵衣抽空望了長懷一眼。
長懷狠狠地瞪着卻塵衣,
道:“那星君使用的銀環将諸人法力聚于一身,盡數朝着壁壘轟落,當然不易抗衡。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就能打造出更堅固的壁壘。”不過經此一戰,她也知道了法舟壁壘的缺陷所在,法舟聚合離散,陣法運轉間不夠圓滿,留有一些缺陷在。一旦對方捕捉到了那剎那,将攻襲轟落,壁壘就很難再自我修複完整了。但是聚合離散不能更改,她只能從填補缺隙上着手,也不知道哪裏有足數的烏金。
“啧”一聲響。
卻是鳳池月終于舍得将黏在明見素身上的視線挪開了。
她擡頭,對上了金甲巨人那仿佛燈籠似的兩只紅眼,面上頓時流露出幾分嫌惡之色。她對這些醜陋的東西向來沒什麽好感。她手一揚,一團赤色中夾雜着幾分黑的光芒霎時間爆閃了出去,将整個金甲法相都籠罩了起來。不到一息,那道光芒瞬間熄滅。再看那金甲法相,頭顱已然飛了出去,焦黑的身軀上流動着滲人的焰火,一塊塊裹着火光的碎片堕下,聚攏成了一片火海。
那法相本是法力元炁催動,并不是實質的存在,一旦法相崩殒了,就會如塵屑般随風散去。可這尊金甲法相并沒有,它的身上堕落的碎片像是一團團血肉。催動法相的星君面上露出詫異,很快的,他的神思便被一陣又一陣灼燒肌膚的痛楚帶走。他低頭,身軀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頭顱分離了,那法相遭遇的,就是他正身面臨的。尚存着幾分意識的元靈想要遁逃,一支裹挾着火焰的箭矢驟然飛來。最後一刻,只看到了彎弓搭箭的鳳凰們,用一雙雙摻雜着濃郁恨意的眼,死死地望着他。
狂風下火焰飛舞。
那尚未身亡的星君心中都填充了驚恐和絕望,他們的身上湧上了一團流動着黑焰的火光,怎麽都撲不滅。那火焰灼燒着他們的法力和元炁,宛如惡獸一般啃咬着他們身上的生機。忙亂中,有星君取出了護身的法器往自己身上一罩,又拼命地催着遁光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他們身形才動,掠到半空時人已經完全被火光籠罩,數息之後,徹底爆散成了一蓬煙火散開。
眼見着星君們都身亡了,那些天兵哪裏還敢再戰?俱是将武器一放,向着前方投誠。
等到明見素将羽族那些可恨的叛徒殺盡的時候,與天兵的戰事已經消弭了。勁風吹散了血腥味,鳳池月那紅色的袖擺如火光飛卷,煞是豔烈。明見素蹙着眉,抿着唇角,臉上滿是懊惱。她的動作還是太慢了,才讓師妹親自動手。
說好要替師妹報仇的呢?可真的到了這時候,竟然還讓師妹手中沾着血。
“怎麽了?”鳳池月察覺到了明見素的失落,一挑眉問。
明見素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是太弱了。”
一旁圍攏過來的卻塵衣、祝完等人:“……”一時間連帶自己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鳳池月笑盈盈的,不假思索道:“哪會,在我心中,師姐永遠都是最厲害的。”沒給明見素繼續苦惱的機會,她又問,“山中可是發生了什麽?”
明見素點頭,的确是有件事情耽擱了她。她正色道:“他們那幾脈有散仙在山中居住修行的,都是少年,沒有經歷過千年前的事。我原想斬草除根,可原無心替他們的求了情。”這原無心是鹓鶵出身的散仙,當初在“天鳳果”一事上,幫了她們一個忙,這個人情還是得還上的。
鳳池月道:“随便怎麽處置都好。”
明見素嗯了一聲,又說:“不知情的就放過,以後生死榮辱全靠他們自身了。但那些長老的近支血脈門人以及身懷憎惡者,一個都不能留。”
鳳池月才懶得管那些羽族呢,她拉住了明見素的手,問:“結束了鬥戰,你就只同我說這些掃興的事情?”
明見素眨了眨眼,順勢将靠近自己的鳳池月抱到了懷中,輕吻落在了她的額前,又慢慢地沿着眉梢、面頰滑到了唇角。附近還有旁人在,明見素壓制着心中的渴望,淺嘗辄止。可就算只是如此,也足夠的惹眼,引動了一連串的抽氣聲。
“我師尊她們,一貫‘目中無人’。”祝完傳音。
卻塵衣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暗感慨,還是在朝鳳山中做事的祝完最可憐。
那兩位行事一定不會管顧她的死活。
抱了鳳池月一會兒,明見素才松開了她。
她的眼中恰似一湖盈盈秋水,在微風中流轉着潋滟的微波。
“我們回家去。”明見素低語道,沒看一片狼藉的新丹穴山,也沒看法舟和羽衛,兩人化作了流光遁離。
靜默了片刻後。
祝完說:“這丹穴山上也要落滿我們的旗幟。”這是師尊在事前吩咐的,她一口氣羅列了許多的事情。她當時還覺得納悶,認為沒必要一次性說這樣多,現在看起來很有必要的。她師尊壓根沒有閑暇細細跟她們讨論接下來該怎麽做。在一場無情的殺戮後,她需要的只有鳳池月。
鳳凰山中的羽族也過來了,鳳瑤朝着祝完道:“我們來吧。”雖然早就從長老那裏得到了真相,可真正看到那道橫絕蒼穹的鳳凰法相時,她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沸騰了起來。但是在那極端的快樂中,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種惶惑和悲涼。鳳凰山千年傳承的歷史告訴後輩們,他們都是鳳尊的追随着,總有一日鳳尊會帶領他們走向輝煌。
可現在鳳尊回來了,卻不要他們的追随了。
她該怎麽跟鳳凰山的少年們說過去的猶豫?說過去那或是出自私心或是被洪流裹挾着做出的背叛?
祝完擡眸望了鳳瑤一眼,她對鳳瑤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多一些人來幫忙,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不過她也沒有擅自回答,而是将視線轉向到了卻塵衣的身上。
卻塵衣并不知道過去的那段被深深掩埋的往事,只是跟明見素、鳳池月她們相處久了,卻塵衣長了點心眼。鳳尊遠離鳳凰族群——這事情一看就不簡單,要是讓鳳凰加入其中,到時候她可能就要布上那只鴻鹄的後塵,被吊到天羽司外了。
她擡起手壓在了青洵的肩膀上,露出了一抹得體的微笑,說:“多謝道友好意,不過這事容易,青洵一個人就能辦妥。”
神游物外的青洵一臉茫然。
在見到那道浴火而起的鳳凰法相後,她倏地有一種踏入涅盤之火的沖動。她先前認真研讀了鳳池月給她的道冊,可始終沒有掌握那竅門。可就在不久前,她豁然開朗,自認能夠破開那道關隘了。她神思不屬,壓根沒注意身邊的人在說什麽。
卻塵衣加重了語調,臉上的笑容很是“和善”:“對嗎?”
青洵點頭如搗蒜:“對。”
鳳瑤抿了抿唇,跟随着她過來的羽族少年還想說幾句話,被鳳瑤一個凜冽的眼神制止了,頓時垂頭喪氣的,仿佛遭遇了重大打擊。
祝完瞧着前方,小聲道:“鳳凰山的羽族們瞧着很可憐。”
長懷不懂羽族的恩怨情仇,不過在手上掐法訣修繕法舟之餘,還有心情來說幾句閑話。“根據我在塵世間沉沉浮浮的經驗,大半是自己的導致的。主君怎麽會無端抛棄族群啊?那一定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卻塵衣心中附和,朝着耷拉着腦袋的鳳凰投了個同情的視線,打了聲招呼,各自忙活。
雖然這一次勝了,可事情根本沒有解決,天庭那邊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昆侖山紫極殿中。
得知星君和天兵一個沒回的天淵大發雷霆。
他在太陰宮被迫跟天母打了一陣,得虧是早做準備,要不然就被囚困在太陰宮中了。
如果知道天母已經修成太極道體并試圖劫奪天命,他是怎麽都不會往那邊走一趟的。
天命星芒黯淡,可并非徹底墜落着,這意味着還有改變的良機。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将天命屬意的存在抹殺了。太陰天母本身就是承天命而生,天帝唯有得太陰方得天命圓滿,除了天母外,他的血脈後嗣也能夠劫奪天命。天淵眼中暗沉,眸中掠過了幾分陰寒。“初意呢?”天淵寒聲問,他沒有合理的借口拿這個女兒開刀,若是以她為刃對付明見素,不管是贏還是敗,都有利可圖。
司吏星君忙道:“殿下領了天母的法旨,已經前往仙魔戰場了。”
天淵面露惱色:“仙魔戰場有白孤禪、明玉衡兩人還不夠嗎?”
一位仙官站了出來,嘆氣道:“青丘國現世了。”自青丘國內亂後,青丘便關閉國門,少與外界的人往來。衆仙猜測青丘與魔淵那邊有聯系,眼下青丘狐仙盡數支援魔淵的事情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如今終于拿到了青丘勾結魔淵的證據,可似乎拿到了也不起什麽用處了。青丘國宛如一柄利刃從後方捅向了獸族,白虎司中亂象頻出。仙魔戰場中,天庭并不占有優勢。
這些事情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同時發生的,許是有人插手遮蔽,消息傳到天庭便有了前後。
天淵額上青筋跳動,他強壓着怒火問:“四海那邊呢?他們一直有意在名、實上都脫離天庭的掌制。答應他們,只要他們能夠擒住明見素和鳳池月。”
“可明見素那邊只是殺滅了丹穴山以及前去阻攔的人,并未真的對天庭宣戰。她們一時激憤才犯下錯事,若是帝君能赦免她們,興許有轉圜之地。”一位仙官大膽地開口。
“轉圜?”天淵冷笑,口中遍布一股鐵鏽味,森森的眼神落在了殿中的星官身上,他說,“鳳池月是鳳尊,她回天庭是來報仇雪恨的!你們自我催眠多了,就真的以為她是為了大義心甘情願前往魔淵的?不,她是被迫的!為了擒住她,丹穴山以及天庭各部死了多少人,你們不知道嗎?!她若攜帶着恨火而來,諸位誰也別想逃過!”
“四海那邊要拉攏,仙界散仙要招募,天門使者那邊放松限制,但凡有飛升的皆征入天兵中!”天淵又說,“再不濟還有天外天!”最後的一句話落下,那心中頗感煎熬的仙官們心思終于定了定。是了,天庭這邊還有許多在天外天清修的星君。他們中有比原遙強橫的,就算一個不是明見素她們的對手,那一個兩個甚至是更多呢?
“天祿部丹玉、丹藥以及法器盡數向天兵開庫,任由他們支取。”在這件事情上,天淵不再小氣。
朝鳳山中。
明見素從傀儡人的手中拿到了一枚玉簡
以及數個乾坤囊。
将神識往玉簡中一轉,明見素頓時明白了這些東西的來歷。
都是初意前往仙魔戰場前送來的。
鳳池月撥了撥乾坤囊,有一些是初意的庫藏,但不少打着天祿部的徽記。鳳池月好奇道:“她這是劫掠了天祿部嗎?”
自玉诰坐上天祿部主君之位時,天祿部就無法像司祿星君尚在時那般運轉了。庫藏裏的東西根本就記不分明。初意這一手夠狠,是直接斷了天兵丹藥、法器的一個重要源頭。畢竟天祿部中的仙官不頂用,那對庫藏就有很強的依賴。
“接下來應該會有一陣寧靜的日子。”明見素若有所思,這大概算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吧。倒不是她不想繼續,而是天羽司那邊需要時間煉制丹藥、打造壁壘和法器。她要的是徹頭徹尾的贏,而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樣玉石俱焚的結局。
鳳池月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時間唯有在她跟明見素相處的時候,才有意義。
夜幕降臨的時候,高臺含霧,明燦的星辰錯落在浩瀚的蒼穹上。
兩人沒有回到法殿中,而是并肩坐在了那高臺欄杆上說些閑話。
鳳池月不聽明見素在凡間的事情了,而是聽她講素心的“修行”。
“鳳凰擅火,可很少有煉丹師。我這一手煉丹的本領,肯定是因你才有的。”鳳池月托着下巴,轉頭看明見素那披着月光的側臉,說了句大實話,“你那煉丹的本事太糟糕了。你說你當初沒什麽知交好友,是不是因為那丹藥?”
明見素讪讪一笑,想到了沉澱的丹毒就一陣又一陣的心虛。
鳳池月揚眉,又道:“尺短寸長,樣樣都會的人一定有其他缺陷。你就算事事都做得不好,那也是我最愛的師姐。”
明見素心情有些微妙,這切實是師妹獨有的帶着點攻擊性的安慰話語。
鳳池月看明見素不說話了,琢磨了自己方才講的話,覺得不夠宛轉動聽。她又說:“那些靈草能夠被你祭煉成丹丸,是它們莫大的榮耀。”
明見素笑了起來,一伸手将鳳池月抱在了懷中。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師妹會顧着她的心情、時常說些動聽的話語來哄她了呢?
明月照高臺,微風動羅帶。
這是一個靜谧而又清寧的夜。
明見素垂眸,正好與鳳池月的清迥的目光對上。
她輕聲問:“師妹在想什麽?”
鳳池月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赤忱,簡單的話語直白而又熱烈:“想你。”
分別時要想,在一起時還要想。
鳳池月凝視着明見素,仿佛跌入了一片璀璨的星河裏。她知道了答案,可還是要問:“師姐,你呢?”
明見素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認真說:“愛你。”